Quantcast
Channel: 惟工新聞 | WKNews
Viewing all 1136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

【開波之前...】血汗世界杯 過後變廢墟

$
0
0

【惟工新聞】今屆世界杯即將開波!今晚11時,2018世界盃決賽週的賽事將會正式開始,相信各位球迷未來一個月將會相當繁忙。然而,在投入這場耗資百億的感官饗宴之前,你又是否知道,這場盛會的舞台--各個新建成的球場,背後是由無數人的苦難堆積而成呢?

每逢奧運、世界盃等體育盛事,當地政府定必大肆興建球場及體育館,務求在世人面前展而其「繁盛」一面,然而代價卻是由工人及居民去承受。這次我們簡單整理了對上兩屆、今屆以及下屆世界盃建築球場的情況,希望讓大家明白到:足球一日還是財團牟取暴利的工具,世界盃便必定會成為苦難的源頭。

2010年南非:保安員及巴士司機罷工

南非世界盃除了場內異常嘈吵的vuvuzela之外,還有場外大規模的遊行抗議。首先引起社會注意的行動是保安員集體罷工。2010年6月13日,上百多保安員表示國際足協原本承諾給工人日薪1,500南非蘭特(約1,527元港幣),但最後卻只願支付190元南非蘭特(約195元港幣),大幅削減9成工資,在忍無可忍下發起工業行動。罷工規模波及五個賽場,有些工人坐在球場外阻礙球迷入場,並且防暴警察爆發衝突,令政府不得不安排警察頂替工人的位置。自保安員發起罷工後,巴士司機亦因不滿主辦方單方面地改變日程表,要求支付額外工資,而發起罷工,導致球迷一度被滯留球場。

南非的種族隔離政策在1991年正式廢除,不過工人在經濟層面面對的不公平待遇卻仍然未見改善。自從保安員罷工後,3000多名南非德爾班的社區行動者亦發起遊行,抗議政府浪費公帑在世界盃上,對房屋及失業問題無動於衷。

南非在2010年世界杯耗資390億美元(約3,060億港元),卻在分組賽出局,成為首個分組賽出局的主辦國。

相關報導:
The Guardian: World Cup stewards strike over pay
The Guardian: Riot police move in as World Cup pay protests spread

2014年巴西:強拆貧民區 足總獲免稅 

事隔64年,五屆冠軍巴西取得2014年世界杯主辦權。但「足球王國」不見得就很歡迎世界杯。

為興建世界杯場館及相關基建,里約熱內盧的一些貧民區(favela)遭到強拆,數千戶無家可歸。在世界杯開幕之前,軍警亦進駐一些貧民區,有居民在與軍警衝突期間被殺。同時,在聖保羅,數千名示威者上街反對世界杯,卻遭到防暴警察以催淚彈鎮壓。

另一方面,巴西政府對國際足總大開方便之門。2010年,7422/2010法案通過,所有與國際足總相關的直接或間接開支將獲得免稅。獲豁免的投資者包括國際足總、其巴西合作夥伴及其他受足總聘用的第三方機構。同時,興建世界杯場館的工程亦獲得稅務優惠。

巴西在2014年世界杯耗資150億美元(約1,177億港元),卻在四強對德國賽事以一比七慘敗。

2018年俄羅斯:聘用北韓移工 九成收入被政府奪走

2017年,挪威足球雜誌揭露今屆世界盃的其中一個主要球場澤尼特足球場(Zenit Arena)混亂的僱傭狀況。據報導,澤尼特球場的地盤除了有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及烏克蘭等地的移民工,還有來自北韓的工人。外判商為了節省成本僱用北韓工人一直以來都極具爭議性。國際組織指出,工人超過90%的收入都會被北韓政府直接奪走,餘下的工資還會被中介公司扣減,可見北韓工人的權益完全不受保障。另一方面,北韓工人不具備任何權益知識,不少人沒有「休息日」的概念,變相鼓勵僱主安排他們終日工作,並壓至工資水平,以各種方式侵犯工人權益。2016年11月,一些俄羅斯媒體報導了一名北韓工人的工亡事件,引起了國際社會關注,唯國際足協只在口頭上承諾跟進。

即使撇開北韓移民工的事情,澤尼特球場建築工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一位自2015年起在該球場工作的項目經理便指,工程存在大規模欠薪問題:「自從我來這裡之後,我可以肯定這裡差不多80%的工人都是移民工。有些人有僱傭合約,公司也有按原先承諾支薪。不過我聽聞很多工人根本從未收到工資。很多不誠實的外判商都牽涉這件事。我已經在建築行業差不多20年了,但還未見過一個地盤像澤尼特球場這樣混亂不堪。」

現階段,俄羅斯在2018年世界杯耗資116億美元(約910億港元)。但實際總開支仍有待世界杯舉辦後計算。

相關報導:
The Slaves of St Petersburg
http://www.josimar.no/artikler/the-slaves-of-st-petersburg/3851/

█ 2022年卡塔爾:建築工如奴隸 每日死一人

卡塔爾位於沙漠地區。為抵抗當地酷熱,卡塔爾當局將興建有冷氣的場館,首個場館已於2017年落成。可是,在興建場館及相關基建期間,有許多建築工人因可怕的勞動狀況而死。國際工會聯合會(International Trades Union Confederation,ITUC)在2014年的報告指出,從2010年到2014年,已有1,200名工人死亡,平均每日死一人!

在卡塔爾的264萬人口當中,約有140萬為外地勞工,主要來自印度和尼泊爾。ITUC的調查發現,一些工人的工作時間長達12至14小時,一些工作待遇與合約不符。然而他們被禁止進行工業行動,一些罷工的工人在12小時內被遞解出境。在贊助制度(Kafala)之下,工人的行動受到僱主控制,很多人被僱主扣起護照,亦無法自由轉換僱主。

在2014年國際足協主席白禮達訪港期間,香港多個團體亦就卡塔爾勞工問題到場抗議。

相關報導:
二二年世界盃 工人生活該煨
https://wknews.org/node/190
The Case Against Qatar
https://www.ituc-csi.org/IMG/pdf/the_case_against_qatar_en_web170314.pdf 
拒絕血汗世界盃 國際足協立即正視勞工權益
https://tinyurl.com/ybu8axl3 

 

表tag: 

宏光護老院發律師信恐嚇工友 十名前員工留守政總抗議

$
0
0

【惟工新聞】宏光護老院﹙下稱宏光﹚拖欠外勞薪金事件持續,10名受影響的照顧員繼續在政府總部露宿抗議。昨日(6月16日),宏光向6月14日離職的9名照顧員發出律師信,聲稱9人離開工作崗位違反合約,要求9人返回工作崗位。傍晚多個團體到場聲援。

職工盟總幹事蒙兆達向聲援團體展示宏光發出的律師信。信中聲稱宏光一直遵守法律及尊重合約,「重視每一位員工」,「不存在剋扣工資及無償加班」,更指有人發佈針對該公司的失實言論。


蒙兆達展示宏光發出的律師信

工時遠超合約所定 整月沒休息日

職工盟社區及院舍照顧員總工會幹事曾紀南反駁律師信內容。他指出,合約列明每月工作26日小時,每日9小時,月薪12,000港元,超時工作可獲加班費。換算為時薪,約為

12,000港元 除以(26日 ×9小時)=  51.3港元

然而涉事的10名照顧員實際工作時間為每日12小時或以上,沒有每週休息日。工友在法定假日(12日)亦無法休假,每年僅有的休假為每年兩三次回鄉,每次數日不等。

惟工新聞作一簡單計算。先不計算法定假日,就以實際每日工作12小時,每月30日計算,宏光一個月剋扣一名工人的加班費為

   工作日日數×每日加班時間×時薪+休息日日數×休息日工作時間×時薪
= 26日×3小時加班×51.3港元+4日×12小時×51.3港元
= 6463.8港元

做足一年的話,一名工人就被剋扣了77565.6港元的加班費。還未計算被剋扣的「勞務費」。曾紀南指,宏光拖欠9名工友的款項總額達數百萬。

人手短缺無法應付 管理層態度惡劣

留守的照顧員指出,他們分為早晚兩更,早更從早上7時工作至晚上7時,然後交更。在這間有158個床位的護老院,日更只有十多人照顧,夜更更只有四人。每日12小時的工作極為勞累。他們描述一天的工作流程如下:

    ⁃    早上6時食早餐
    ⁃    7至9時替院友洗澡(通常會提早6點多開始,否則做不完)
    ⁃    9時半開始準備餐點
    ⁃    10時半餵院友
    ⁃    11時派發正常餐
    ⁃    12時帶長者走動,會有很多人按鐘要求協助
    ⁃    下午2時是下午茶
    ⁃    4時開始準備晚餐及餵院友
    ⁃    雖說6點至7點休息,但會有很多人按鐘,還要加班

他們形容,這種工作安排其實沒有預留時間給他們吃飯。在吃飯期間如有院友按鐘,也不得不馬上處理。由於他們分三人一組工作,如有院友需要送院,問題就更大。因為三人當中需要抽出一人陪同院友入院,工作就落在留下的兩人頭上。而陪同入院的那人需要在醫院等候,變相加班。一名工友憶述,他曾在醫院待到晚上10時,一整日沒吃過飯。

然而公司對照顧員態度惡劣。一些照顧員憶述,過去曾經表示不想在工作12小時後繼續加班,管理層馬上發火,「唔加班就唔好做喇!」員工向勞工處投訴後,及後管理層更在照顧員吃午飯期間拿手機拍片,還大罵「冚家剷,你地宜家咪休息緊囉,仲話冇休息時間?」

政府縱容剝削外勞 二十年如一日

工黨代表麥德正憶述過去協助外勞處理勞資糾紛的經驗。他指出,在90年代,赤臘角機場工程聘用了很多中國勞工。今日宏光照顧員面對的問題——欠薪、長工時、高昂中介費——在20年前已經出現。當時的地盤工人透過工業行動討回權益。可是20年過後,情況仍然沒變。

蒙兆達及前來聲援的立法會議員邵家臻、張超雄、尹兆堅批評政府在事件中偏袒僱主,完全沒有考慮受害外勞的需要。蒙兆達指出,前兩天去入境處就僱主違反僱傭合約報案期間,入境處的回應竟是「工人也有犯法,你們在考慮要否報案」。去勞工處要求為涉事照顧員提供住宿時,卻被要求申請社會福利署的露宿者之家。可見政府只想利用外勞來為老闆節省開支,卻從未考慮外勞的需要。而三名立法會議員則承諾,會逐一聯絡勞福局局長羅致光,要求馬上徹查宏光情況。


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代表

外勞遭剝削令本地工人受害 籲本勞外勞團結

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及社會主義行動的代表則呼籲本地和外地工人團結抗爭。他們分別指出,本地人可能會以為,外勞被剝削與自己無關。可是,輸入外勞正正是老闆要壓低本地工人待遇的手段。若本地工人任由外勞被剝削,到頭來本地工人的狀況只會更差。

相關報導:
宏光護老院欠薪逾百萬兼恐嚇員工:咁叻你跳樓啦 九人集體離職抗議
https://wknews.org/node/1747
日做16小時 底薪僅7800 外勞追鴻利安老園四萬欠薪
https://wknews.org/node/906
鴻利安老園剝削外勞黑幕 疑勞工處背後「放水」
https://wknews.org/node/913
支援受虐外傭三十載 庇護所面臨財困 恐下月倒閉
https://wknews.org/node/1688

表tag: 
縮字: 
宏光護老院拖欠外勞薪金事件持續,10名受影響的照顧員繼續在政府總部露宿抗議。

九成僱傭中心違守則 新來港家務移工平均付$9013中介費 超上限20倍

$
0
0

【惟工新聞】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FADWU),連同印尼移工社群(KOMBUMI-HK)今(6月17日)發佈調查報告,揭示逾九成僱傭中心不依循勞工處頒布的《職業介紹所實務守則》(下稱《守則》)。兩個組織於去年7月到今年3月,訪問了452位家務移工,發現五成六受訪者被僱傭中心收取非法費用,其中,新來港移工平均要付港幣9013元的中介費,高於法定上限二十倍。

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和印尼移工社群,有系統地訪問了452位家務移工,其中381位來自菲律賓,71位來自印尼。組織中的十幾位家務工,在17年7月至今年3月,到港、九、新界12個家務工共聚集的地點(如公園、餐廳、教堂、學校門口)進行訪問,收集數據;另外亦有透過社交媒體、個人聯絡和引薦選出受訪者。受訪者使用的中介,包括151間香港不同的註冊僱傭中心 ,多於全港為家務移工安排工作的已註冊僱傭中心十分之一。

FADWU連同KOMBUMI-HK今發佈調查報告,揭示逾九成僱傭中心不依循勞工處頒布的《職業介紹所實務守則》。

56%受訪者遭濫收中介費 新來港移工平均付9013元高法例20倍

調查發現,五成六受訪者在抵港後被僱傭中心收取非法費用,三成受訪者更於獲得首月薪金前,遭預先收取費用,明顯違反《守則》。新來港的受訪者當中,被僱傭中心收除非法費用,其中,132位受訪者以每月扣薪的方式付款,他們平均要支付中介費9013元,是法定收費上限的20倍,攤分超過四個半月付清,即一個月約付2000元。調查中,43%受訪者並沒有被收取高於法定上限的費用,當中87位更指出他們從沒有支付任何中介費。 

根據《守則》,僱傭中心可收取最高的費用, 不得超過職業介紹所安排就業後第一個月工資的10%,以現時規定最低工資港幣4410元計算,法定最高中介費用為港幣441元。《守則》亦訂明, 佣金只可在求職者獲發第一個月工資後收取,因此僱傭中心不能向家務工預先收取費用。

FADWU於去年11月至今年3月,到港九各僱傭中心「放蛇」,其中七間僱傭中心的職員表示,為移工編配工作的收費為港幣3500元至1萬元不等,高於法定上限八月至二十倍;亦有四間僱傭中心表明會收取按金,明顯違反《守則》中「不能預先收費」的規定。 

來自菲律賓的家務工Regina Andres,在菲律賓已付4000港元的「訓練費」,來港後,香港的中介公司要求她支付1萬港元中介費,分五個月支付,最終她支付共8000港元,最後一期的金錢因勞工處介入則沒有支心僱傭中心。其後,經勞工處調解,事情擾攘4個月後,僱傭公司向她支付500港元。案件已於勞審處落案。Regina曾於卡塔爾、杜拜和新加坡任家務工11年,她指從未遇過像香港被濫收中介費的情況。職工盟主席吳敏兒表示,Regina的個案幸得僱主支持追討,她指有些家務工在投訴告追討的期間,因要在工作天到勞工處處理不少程序,有僱主會感到麻煩,不讓家務工請假處理,變相無法處理。


來自菲律賓的家務工Regina Andres(中)

職工盟主席吳敏兒(右)

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發言人Dang怒轟《守則》「講就好聽」,如同虛設,她又指沒有見過有僱傭中心貼出《守則》供家務移工參考。


亞洲家務工工會聯會發言人Dang(中)

立法會議員張超雄亦有到場,他指報告顯示了家務移工受剝削的事實。張指出報告其中值得留意的一點,不是所有家務工受濫收中介費,可見僱傭公司在不犯法仍能營運及賺取利潤。

四分一受訪者曾被沒收個人身份證明文件

調查顯示,近四分一受訪者曾經在新工作開始前,甚至自從開始新工作,被沒收個人身份證明文件,這些案例中,逾七成人的文件是被僱傭中心沒收(其餘則被僱主沒收),最常被沒收的文件為護照和僱傭合約。 《守則》清楚訂明,在未經求職者明確同意下,職業介紹所不得取去或扣押求職者的任何財物包括期護照、身份證明文件、僱傭合約、銀行信用卡或提款卡等等。 《守則》亦指, 當工作簽證已經發出,僱傭中心必須盡快直接將文件交還給移工。

團體建議勞工處加強調查 刑事制裁違法僱傭中心

政府去年1月頒布《職業介紹所實務守則》,時任勞福局長張建宗發網誌指,頒布《守則》是為了促進業界專業水平及服務質素,他又指勞工處職業介紹所事務科(下稱事務科)會密切監察職業介紹所依循守則的情況,定期巡查,若發現違法要求將會執法。然而,報告指出,事務科未能有效執行規例,自從守則頒布以來,入罪率並無上升。勞工處報告指,2014至2015年間曾進行3600次以上巡查,但只成功作出16次檢控,其中10宗有關收取過高費用,罰款為1500元至4.5萬元不等。2017年1月到7月期間,巡查次數為1500次,當局者作出5次檢控,事務科只收到141宗投訴,發出12份書面警告。

團體建議,對於不依循《守則》的僱傭中心,事務科應有效地調查及懲處,包括透過刑事制裁。 團體又敦促港府採取適當措施,事務科有效查出僱傭中心違反法律及 《守則》的行為。 香港的家務移工,在離開工作後,除非在兩星期內找到新工作,否則必須離港。報告指,這個規定令移工不願意離開僱主,或作出投訴,因為他們很可能會失去在香港工作的權利。團體亦建議廢除「兩星期規定」,確保家務移工在合約終止後能有足夠時間找到新工作。

調查報告全文

相關報道

超收外傭費用30倍 中介認罪後再犯 背後涉龐大利益輸送

本國及香港雙重剝削 外傭中介普遍違法 立案少罰則輕

甚麼是現代奴隸? 前中介爆六大外傭困境

表tag: 

宏光護老院欺壓外勞 待遇差過大陸

$
0
0

【惟工解密】香港打工仔工時是全球之冠已是常識。其中,飲食、安老、運輸等行業是重災區。最近爆出宏光護老院嚴重剝削外勞,剋扣的加班費和中介費總額高達數百萬港元。這些外勞,竟然每週7日都要工作,每日12小時,合共84小時,遠高於每週工作50小時這個「平均值」。

而他們每月12,000港元(約9,899人民幣)的工資,扣除每月3,000港元「中介費」及其他巧立名目的款項,只剩下8,000至9,000港元,約相等於6,599至7,424人民幣。

每週工作84小時,每月實收8,000至9,000港元,時薪低於最低工資,當然是低得離譜。然而要將這樣的待遇與宏光護理員來自的廣東省作一比較,才可看出整件事有多荒謬。

勞動法規定的加班費

有一次,一個深圳朋友問筆者:「你們香港人是不是因為排外,所以不讓大陸人過去打工?」香港近年的排外以及不容許內地人打工兩者的關係,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了。但筆者也說了一句:「你以為香港工資很高?我們連加班費也沒有。」

對,連加班費也沒有。

當2018年的香港政府和工聯會仍在拿「合約工時」來愚弄打工仔,逃避標準工時立法的時候,中國的《勞動法》早已在1995年實施,當中有關工時的條文指:

第三十六條 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八小時、平均每週工作時間不超過四十四小時的工時制度。

同年通過的《關於修改〈國務院關於職工工作時間的規定〉的決定》更將每週工作時間下調40小時。

《勞動法》同樣列明加班工作應該給予的加班費:

第四十四條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用人單位應當按照下列標準支付高於勞動者正常工作時間工資的工資報酬:
(一)安排勞動者延長工作時間的,支付不低於工資的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工資報酬;
(二)休息日安排勞動者工作又不能安排補休的,支付不低於工資的百分之二百的工資報酬;
(三)法定休假日安排勞動者工作的,支付不低於工資的百分之三百的工資報酬。

那些滿口嚷著「與祖國接軌」的人,卻從不提及在勞工待遇、工時規定方面「與祖國接軌」。更諷刺的是,早前惟工新聞在進行招聘廣告調查時,還找到將「加班津貼」列為「員工福利」的廣告。

如果廣州護理員工作量與宏光護理員相若 按《勞動法》他應得到多少工資?

學完勞動法,讓我們看看一個在廣州工作的護理員如果在與宏光同等的工作時間下可得到怎樣的報酬。

在「58同城」等網站,可輕易找到在廣州及深圳等地的安老院招聘「護工」(即照顧員)的廣告,當中提到的薪金由2,000人民幣到8,000人民幣不等。

內地護理員招聘廣告

我們保守地假設,一名護理員每月基本工資為3,000人民幣(約港幣3,636元)——亦即每週工作5日,每日8小時,合共40小時可得的月工資。因此他在以下三種情況的時薪分別為

正常時薪 = 3000人民幣 除以 (4.29週×40小時)= 17.48人民幣
平日加班時薪 = 17.48人民幣×1.5 = 26.22人民幣
休息日時薪 = 17.48人民幣×2 = 34.96人民幣

若他的實際工作時間和宏光護理員一樣,是每週工作7日,每日12小時,合共84小時的話,他的工資應為

平日每日加班4小時,因此平日加班工資 = 4.29週×5日×4小時×26.22人民幣 = 2249.7人民幣
休息日每日工作12小時,因此休息日工資 = 4週×2日×12小時×34.96人民幣 = 3356.2人民幣

合共月薪應為8,605.9人民幣(約10,432.9港元),比在宏光工作還多一千至二千港元。

老闆欺外勞人生路不熟 本地工人協助重要

可能已經有讀者會說,「這麼差的工作,轉工好了。誰叫你來送上門受剝削?」說真的,任何人到遠方打工,都不外是想要較好的收入,改善生活。不論是來自中國的護理員和建築工、來自印尼和菲律賓的家務工,還是香港人去外地工作假期,都不例外。

無良老闆看準了這一點,便紛紛以在本地不可能有人接受的待遇聘用外勞。甚至在此之上加上各種不合法的條款,例如今次事件當中的高額中介費,或扣起外勞證件等。

除了急著賺取收入,外勞另一弱點是人生路不熟。即使是本地工人,很多時候遇上勞資糾紛,也會選擇啞忍。對香港沒多少認識的外地工人來說,求助就更困難了。亦由於他們很多時候都不了解本地的勞工保障,也不清楚他們的遭遇究竟是常態還是違法。而政府亦沒有提供什麼資源協助遇上勞資糾紛的外勞——沒有資料提供,沒有求助熱線,沒有庇護中心。在過去的安老院剝削外勞事件當中,一些外勞是得到本地同事協助,才找得到工會求助。要改善外勞的處境,還需更多本地工人仗義相助。

宏光護老院剝削外勞相關報導:
宏光護老院欠薪逾百萬兼恐嚇員工:咁叻你跳樓啦 九人集體離職抗議
宏光護老院發律師信恐嚇工友 十名前員工留守政總抗議

中國工時制度相關報導:
為工時抗爭遭違法解僱 三中國沃爾瑪工人勝訴

現代奴隸制相關報導:
甚麼是現代奴隸? 前中介爆六大外傭困境

香港人口販賣研究報告: 每6個外傭有1個被強迫勞動

住臭貨櫃 動輒打罵 洗車工僅得最低工資一半 現代奴隸主:我都係搵食啫

現代奴隸制在英國 「他們榨取我賺得的一切」

英大麻農場奴役園丁 「死去更舒服」

數千少女在英國被迫成性奴 現代奴隸制規模仍龐大

二二年世界盃 工人生活該煨

 

表tag: 

移工文學獎得獎作品回顧——<他鄉之夢> Giấc mơ nơi xứ người

$
0
0

簡介

自2014年至今,台灣的移民工文學獎已舉辦到第五屆,開宗明義旨在鼓勵、並留下移民的文化與生命經驗。藉由以新移民、移工為主體所生產的文字創作,呈現異地漂流(移工)、兩個故鄉(新移民)、雙重血緣(移民子女)的文學風貌。惟工新聞徵得文學獎同意,轉載第一屆的首奬——芒草香的〈他鄉之夢〉(Giấc mơ nơi xứ người)。

〈他鄉之夢〉不長,主題關於「我」因貧窮而要從越南到台灣找工作,和她這生命中的兩段愛情。愛情故事這回事,一般總是帶點波折才好看,像多年前《秒速五厘米》裏的假若貴樹和明里不必面對分離,順利相戀,白頭到老——雖然有點壞心腸,但那有甚麼好看呢?於是愛情故事裏需要一些波折,分隔兩人,或使戀人必需放棄戀情。大部份時候,這些波折都因為一些不由主角控利的因素決定的,例如地理、政治。日本小學生畢業後搬到很遠的地區讀中學是常有的事,因些《秒速五厘米》對分離的感愛還是有基礎的。

〈他鄉之夢〉的「我」開首一段就寫到不少女生的想望:「任何一個女孩都希望長大之後前途光明燦爛,能遇到心愛的人,能擁有穩定的工作,能建立一個小小的家庭。」但故事裏她面對愛情的種種波折,包括丈夫的冷漠、村裏的閒言閒語,都是由她貧窮開始,不得不離開原居地開始的。其實這樣的愛情故事香港也不少,想想那些因法例而被迫與子女分隔兩地的雙非母親,漂洋過海來工作的移民家務工。

評審之一駱以軍曾說:「如果『文學奬』有其社會功能,這次的『移民工文學奬』對我們(就在「她們身邊經過、觀看而幾乎無聆聽的「我們」)這個社會的衝擊,極繁複而多層次。」我們相信社會現時需要這些層次的理解,於是向讀者介紹這一篇作品。讀者先看到的是越南文原文,捲下去可看中文譯文。

作品:<他鄉之夢> Giấc mơ nơi xứ người

Bất cứ người con gái nào khi lớn lên cũng mơ ước tương lai của mình được tươi sáng, sẽ gặp được người mình yêu thương, sẽ có công việc ổn định và xây dựng một gia đình bé nhỏ, và tôi – một người con gái Kinh Bắc cũng từng khao khát có được hạnh phúc như bao cô gái khác. Nhưng trong cuộc sống có bao nhiêu điều được như ta mong muốn?

Đầu năm 2000, bố tôi qua đời để lại cho mẹ 2 đứa con thơ khi đó tôi chưa tròn 16 tuổi, em trai tôi chưa tròn 13 tuổi cùng với khoản tiền nợ chữa bệnh cho bố và tôi. Hoàn cảnh gia đình và sức khỏe buộc tôi phải nghỉ học để đi làm giúp mẹ nuôi em, nhưng cũng không vượt qua được cảnh nghèo khó. Mẹ tôi quyết định vay tiền cho tôi xuất khẩu lao động sang Đài Loan mong cuộc sống sẽ khá hơn. Ngày tôi nhập học với bao ước mơ và mong muốn sẽ được nhanh chóng qua Đài Loan để kiếm tiền giúp đỡ mẹ và em. Sau 2 tháng học tập tôi đã được trúng tuyển và có lịch bay, nhưng với số tiền tổng cộng là 7000 USD thì gia đình tôi phải chạy vạy vay mượn toàn bộ. Và ngày bay cũng đến cuối cùng tôi cũng có mặt ở Sân bay Nội Bài, vừa vui vừa buồn và nỗi lo lắng trong lòng tôi luôn trào dâng: chi phí đi lại quá lớn đến bao giờ tôi mới kiếm đủ? Thoáng chốc, máy bay đã đến Sân bay TAIWAN, lại một nỗi lo lắng nữa ùa về đó là không biết có được vào công ty tốt, nhiều việc làm thêm hay không? Bao nhiêu tháng mới gửi được tiền về cho gia đình đây?

Công ty tôi ở Quây Shàn, tôi vào làm ở bộ phận QC, 4 tháng đầu vì là công nhân mới nên tôi không được làm thêm. Tháng thứ 5 tôi mới được làm thêm nhưng vì công ty chỉ trả lương làm thêm 1,33 nên tôi có cố gắng làm thêm thật nhiều cũng không được bao nhiêu tiền. Sau đó kinh tế khó khăn công ty chỉ có chế độ làm việc 8 tiếng và không có tăng ca. Sắp hết 2 năm hợp đồng nhưng tôi vẫn chưa làm được đủ 7000 USD, nỗi lo lắng vẫn canh cánh trong lòng, nghĩ đến mẹ già, đứa em trai vẫn đang còn đi học và số tiền vay nợ để đi xuất khẩu lao động tôi lại rơi nước mắt.
Sang Đài Loan được duyên trời se tôi gặp được anh, người mà tôi yêu và tin tưởng sẽ cùng nhau đắp xây hạnh phúc đến trọn đời. Anh ở Đài Trung, tôi ở Tảo Yán nên cũng ít khi được gặp mặt, tình yêu của chúng tôi dành cho nhau chủ yếu qua điện thoại và cách mấy tuần anh mới lên gặp tôi một lần. Có anh an ủi động viên khiến tôi vơi đi nỗi lo cơm áo gạo tiền. Rồi anh cũng đến ngày về nước và gửi lại tôi lời hứa rằng: sẽ quay trở lại Đài Loan, chúng mình sẽ kiếm tiền rồi cùng nhau xây một ngôi nhà nhỏ. Lời hứa đó tôi đã giữ trong lòng và mong chờ anh quay lại, nhưng người ta thường nói “xa mặt cách lòng, lời hứa như gió thoảng mây trôi”. Anh về nước được 2 tháng thì dần dần anh ít gọi điện và nghe điện thoại của tôi. Rồi một ngày, điều gì đến cũng đã đến, điều đau đớn nhất trên đời mà tôi chưa bao giờ nghĩ đến là anh lại đối xử với tôi như vậy. Buổi tối hôm đó em trai tôi gọi điện cho tôi bảo : “Sao người yêu chị lại về nhà Chiêm (cô bạn thân của tôi) chơi mấy ngày?” Vì Chiêm là cô bạn thân của tôi từ thuở bé cho nên tôi đã cho anh số điện thoại để họ có thể kết bạn cho đỡ buồn khi không có tôi bên cạnh, nào ngờ “tin bạn mất chồng”. Tôi đau đớn vì bị người yêu và bạn thân phản bội, chỉ biết khóc cho số phận chớ trêu lại xảy đến với tôi như vậy. Trong khoảng thời gian đó, hầu như sau giờ làm tôi chỉ biết tìm một góc nào đó để lấp mình khóc cho vơi bớt vết thương lòng.

Chuyện cũ chưa nguôi thì chuyện mới lại đến, vừa hết hạn 2 năm thì tôi nghe nói công ty ít việc nên không cho tôi ký gia hạn hợp đồng thêm 1 năm. Tin đó như sét đánh mang tai. Mẹ già đau yếu, em trai thất nghiệp, nợ vẫn chưa trả hết, người yêu và bạn thân phải bội, với tôi như vậy là hết. Tôi như con thiêu thân bị lạc đường không biết đi đâu về đâu và phải làm thế nào? Tôi quyết tâm không để về tay trắng, không thể để mẹ và em chịu khổ, không thể để 2 con người nhơ bẩn đó cười vào mặt tôi được. Vào một ngày cô bạn “tốt” đó gọi điện báo tin đã mang thai với tên Sở Khanh kia tôi đã quyết định mở cho cuộc đời mình một trang sách mới đó là quyết định “lấy chồng Đài Loan”. Lấy chồng Đài Loan tôi sẽ được ở lại lâu hơn, có điều kiện giúp đỡ mẹ và em. Sau 2 lần về nhà bạn trai người Đài Loan để tìm hiểu và tôi đã quyết định làm đám cưới (tất nhiên là phải có chấp thuận từ phía gia đình của tôi). Vì tôi sắp phải về nước và vì người chồng bây giờ của tôi lúc đó giấy tờ ly hôn chưa được rõ ràng nên chúng tôi chỉ chụp ảnh cưới. Khi tôi chuẩn bị về nước là lúc tôi biết tôi đã mang thai, tôi không biết là nên vui hay nên buồn vì tôi về nước đợi làm thủ tục kết hôn, tôi đã đánh cược cả cuộc đời tôi vào canh bạc: “được thì mở mày mở mặt, thất bại thì sẽ rất nhục nhã và đắng cay”.

Sau 2 năm xa cách tôi cũng đã được đặt chân trở vể mảnh đất thân yêu, trở về ngôi nhà nhỏ nhưng đầy ắp tình thương yêu ấm áp của gia đình, nơi đó có mẹ hiền và em trai đang ngày ngày mong mỏi người con, người chị từ phương xa trở về. Tôi trở về nhà với cái bụng ngày càng to và nỗi lo trong lòng liệu mình đánh đổi cuộc đời mình với canh bạc này là đúng hay sai? Bao nhiêu lời đồn đại, dị nghị từ bên ngoài, tuy mẹ luôn động viên tôi để tôi không suy nghĩ nhiều khi mang thai nhưng tôi biết mẹ lo lắng cho tôi rất nhiều nhưng mẹ kiềm chế và giấu diếm nỗi lo lắng đó.
Thấm thoát cũng đã đến ngày sinh nở, và tôi đã sinh được một cậu bé trắng trẻo, dễ thương. Chồng tôi biết tin đã rất vui và khi tôi sinh được 25 ngày thì bố mẹ chồng và chồng tôi về Việt Nam thăm hai mẹ con, khi đó mới hết lời dèm pha đồn đại của dân làng. Khi con tôi 2 tuổi thì tôi mới làm xong thủ tục kết hôn, những ngày hai mẹ con tôi ở Việt Nam thì chồng tôi cũng làm tròn bổn phận của một người cha là gửi tiền về để tôi nuôi con nên tôi cũng không lo lắng gì. Việc làm thủ tục để hai mẹ con tôi sang đó cũng gặp nhiều khó khăn và tốn kém, không ít lần người chồng Đài của tôi phải đi lại sang Việt Nam lo giấy tờ. Cuối cùng cái ngày mong đợi cũng đã đến, cầm được hộ chiếu và Visa trong tay, giây phút bên người thân sắp hết, bàn tay nắm lấy bàn tay người mẹ già và em trai, từng giọt nước mắt rơi trên đôi gò má gầy gò của mẹ. Mặc dù mẹ đã cố giấu nước mắt để tôi không nhìn thấy sự lo lắng của mẹ khi tôi một thân một mình đi làm dâu xứ người chịu bao thiệt thòi mà không có người thân bên cạnh động viên chia sẻ…lời cuối mẹ dặn trước khi tôi vào phòng kính ở sân bay “Con hãy nhớ lời mẹ dặn, bố mẹ chồng cũng như gia đình chồng cũng giống như gia đình con, con phải yêu thương và chăm sóc cho gia đình chồng con, mẹ biết con sẽ gặp không ít khó khăn, sẽ nhiều khi buồn tủi, cô đơn nhưng mẹ tin con gái mẹ sẽ đủ nghị lực để vượt qua, mẹ sẽ luôn ủng hộ con”, rồi mẹ ôm tôi và cháu ngoại vào lòng mẹ hôn lên má cháu ngoại và tôi, nghẹn ngào mẹ nói với đứa cháu bé bỏng mà mẹ đã chăm sóc yêu thương từ khi sinh ra “Con sang đó với ông bà nội và bố rồi, con đừng quên bà ngoại nhé con…” cứ thế rồi nức nở. Tôi bước lên máy bay mà trong lòng như muốn vỡ òa, vậy là tôi đã rời xa nơi chôn rau cắt rốn, xa mái nhà thân yêu nơi có mẹ có em, nơi mà cái Tết thân thương sum vầy sắp về còn mình lại phải khăn gói đi xa (hôm đó đã là ngày 28 tháng Chạp), cũng là rời xa nơi có những con người đã làm mình đau khổ.
Tôi và con trai đã đặt chân đến quê hương thứ hai của mình, ngày đầu quay trở lại hòn đảo Ngọc thơ mộng với bao nhiêu ước mơ và kỳ vọng gia đình thứ hai sẽ chào đón và yêu thương, bao bọc che trở cho mình. Sang tới nơi đã là tối 28 Tết, cái Tết đầu tiên bên nhà chồng nơi xứ người, con trai mất một thời gian đầu bỡ ngỡ lạ lùng với những người xung quanh, nhớ nhà nhớ bà ngoại luôn đòi vè nhà với bà, điều làm tôi không nhờ đến nhất chính là sự hắt hủi, lạnh nhạt của chồng tôi, với nỗi nhớ nhà, nhớ quê hương, người thân, nhất là khi không khí Tết đang đến gần thì chồng tôi không những không hiểu và thông cảm cho vợ con chỉ biết hắt hủi mắng mỏ tôi. Vì con trai sinh ra ở Việt Nam đến khi hai tuổi nên chỉ nói được Tiếng Việt vậy mà chồng tôi không ngừng trì triết nói rằng tôi không biết dạy con, ngay đến những điều nhỏ nhặt như khi con trai tôi đòi đồ chơi của trẻ khác tôi cũng bị chồng mắng chửi mấy ngày Tết. Hai mẹ con tôi mới sang Đài Loan, lạ nước lạ cái, bất đồng ngôn ngữ, lại đúng dịp tết, vậy mà chồng tôi không hiểu, thông cảm và chia sẻ cho tôi vơi di nỗi nhớ nhà. Ngược lại, chồng tôi chỉ biết hắt hủi, mắng mỏ. Tôi thấy quá buồn và tủi thân, không biết mình đã lựa chọn con đường đúng hay sai? Sau những ngày đó tôi không thể nở nụ cười trên môi, chỉ biết khóc thương cho số phận hẩm hiu của mình. Vợ chồng tôi luôn xảy ra cãi cọ, xô xát. Chồng tôi hay chửi vợ đánh con, nửa đêm con ngủ không ngon giấc nên bé thức dậy khóc cũng bị đánh. Hai mẹ con tôi mới sang được một tháng nhưng chồng tôi liên tục dọa bắt con và cho tôi về nước. Tôi thấy thật buồn vì tôi có cố gắng bao nhiêu cũng vẫn bị ghẻ lạnh vì tôi bị coi là cô dâu Việt, người ngoại tộc.

Hai mẹ con tôi sang được hơn một tháng nhưng chồng tôi không cho một đồng tiền nào, không cho tôi liên lạc với bạn bè, còn nói với tôi những câu lạnh lùng “đón cô sang đây, cho cô chỗ ăn chỗ ở, có điện có nước dùng rồi còn cần tiền làm gì?”. Những câu nói đó như một vết cắt sâu trong trái tim tôi. Phải chăng hôn nhân không tình yêu là như thế này đây? Phải chăng lấy chồng Đài Loan là vậy đây? Hay vì chồng tôi ra ngoài có người khác nên mới hắt hủi vợ con như vậy? Tôi đã bỏ hết bao mơ ước mong muốn lấy được người mình thương yêu để bây giờ tôi gặp phải cuộc hôn nhân không tình yêu. Phải chăng đó là cái giá phải trả cho cuộc đánh đổi này? Tôi đã có ý định bỏ về Việt Nam, nhưng nghĩ đến mẹ già với những giọt nước mắt rơi trên gồ má gầy gò, xạm nắng của mẹ, với bao lời đàm tiếu khi tôi vác bụng bầu về Việt Nam, khi họ hàng, láng giềng đã nghĩ tôi lấy chồng Đài sẽ có được cuộc sống sung túc và nhất là không thể quay lại với hoàn cảnh như này để hai con người bội với tôi năm xưa sẽ nhạo báng, hả hê khi nhìn thấy tôi về nước với hoàn cảnh éo le như vậy, chỉ nghĩ đến vậy thì tôi lại nuốt nước mắt vào lòng quyết tâm, quyết tâm nhẫn lại cố gắng chịu đựng. Bù lại phần nào là bố mẹ chồng tôi là những người tốt, họ hiểu và cảm thông cho tôi khi biết con trai mình đã đối xử với tôi như nào nên đã an ủi tôi rất nhiều. Cũng may là chồng tôi đi làm xa, khoảng nửa tháng mới về nhà một lần không thì tôi không biết mình có đủ bản lĩnh để sống tiếp với người chồng đó không. Bây giờ thì con trai tôi đã đi nhà trẻ,tôi đi làm xây dựng cùng bố mẹ chồng vì chồng tôi không cho tôi đi làm công ty lên tôi buộc nghe theo sự sắp xếp của ông bà, công việc tôi đang làm khá nặng nhọc , vất vả đối với một đứ con gái gầy gò nhưng tôi sẽ cố gắng vì những người thân yêu của tôi, với hy vọng “sau cơn mưa trời sẽ nắng” cái nắng đó sẽ làm khô nước mắt của sự cô đơn, của nỗi nhớ quê nhà, nhớ người thân, của những gì đắng cay mà tôi đang nếm trải, ông trời hẳn sẽ không lấy đi hết của ai cái gì, mong là tôi có đủ sức khỏe để làm việc, để kiếm tiền giúp đỡ mẹ già, chăm sóc con nhỏ và đến một ngày nào đó được trở về đất mẹ với nụ cười trên môi mà nói với mẹ rằng “ Mẹ ơi con luôn khỏe mạnh và sống hạnh phúc với gia đình nhỏ của con, con đã được đền đáp với lựa chọn của mình rồi, mẹ hãy yên lòng mẹ nhé” tôi rất rất mong sẽ có ngày đó và cố gắng để ngày đó sẽ là thật chứ không phải mơ nữa.

Những cô dâu Việt như tôi sang nơi đất khách quê người chỉ mong nhận được tình yêu thương, sự cảm thông bao bọc ở nơi gia đình thứ hai, không riêng gì tôi mà tôi mong cho tất cả những cô gái Việt Nam lấy chồng ngoại quốc như tôi được chồng và gia đình chồng tôn trọng, đó là mơ ước và khát khao của chúng tôi, xin hãy hiểu và giúp đỡ chúng tôi-những người con gái bất đắc dĩ phải lấy chồng xa xứ cực lắm ai ơi!

“Đời người con gái như mười hai bến nước, biết bến nào đục bến nào trong”

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希望長大之後未來燦爛、能遇到心愛的人、能擁有穩定的工作和能建立一個小小的家庭,而我,一個京北女孩,也曾經渴望能像其他女孩一樣,擁有幸福。然而,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夠如願以償?

2000年初,我父親過世,留下給母親兩個年幼的孩子,當時我仍未滿十六歲,弟弟也未滿十三歲,與我們同伴的是為父親和我醫病所留下的巨大債款。家庭和健康狀況迫使我輟學,去工作以幫忙母親扶養弟弟,然而,貧窮仍然是貧窮。母親決定去借錢讓我去台灣工作,只希望我們的生活能夠好些。到仲介公司報導那天,我帶著滿懷希望,希望自己能夠早點去台灣工作賺錢,以幫助母親和弟弟。經過兩個月的培訓,我被挑上,出國時間也安排妥當,然而,陪伴我出國的是家人到處問借得來的七千美元債款。最終也到了出國的時候,臥倒大內排機場,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心中的擔憂也隨之上湧:仲介費如此之多,我要到何時才賺夠錢來還債?剎那間,飛機來到了台灣的國際機場,心中又出現另一個擔憂,不知能否進入好的公司,不曉得加班時間多不多?要幾個月才能夠寄錢回家呢?

我的公司在龜山,在品管部門工作,剛開始的四個月,因為我是新員工而不得加班。到第五個月,終於能夠加班了,但公司的加班費只算到1.33,即使我加班得再多也賺不了多少錢。後來又遇上經濟衰退期,公司又改成八小時制,沒有加班。兩年合約即將結束,而我仍未賺足七千美元,心中的擔憂仍然存在,想到年邁的母親、還在上學的弟弟和出國工作借貸的債款,我只能哭。

在台灣,托上天牽的紅線我遇到了他,那個我愛著,且相信將能夠和他終生共築幸福巢的男人。他在台中,我在桃園,我們能見面的時間非常之少,我們用電話和隔幾週見一次面來維繫感情。他的安慰和鼓勵讓我能夠暫時脫離柴米油鹽的擔憂。當他準備回國的時候,留給我一句承諾:「我將會回來台灣,我們一起賺錢,再一起蓋一間小小的房子」。我將他的承諾藏在心底,等待著他的歸來,但人們常說「久別情疏,承諾如風拂雲飄」。他回國兩個月之後,電話少打了,也少接了。直到一天,該來的事終究會來,那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是我從未想到他將如此對待我。那天晚上,弟弟打電話來說:「為什麼姐姐的男朋友在阿瞻家好幾天了?」阿瞻是我從小的好朋友,我給了他阿瞻的電話讓他們互相認識,好讓他在越南時,沒有我的陪伴也不那麼鬱悶,怎知「相信朋友而失去丈夫」。男友和好朋友的背叛讓我心痛無比,只能為命運的愚弄而哭泣。那段時間,下班後我幾乎只能找一個角落躲起來,為自己所受的傷害哭個痛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年合約剛滿,公司的工作量減少,因此也不讓我展延第三年。那簡直是晴天霹靂的消息。年邁的母親一直病痛,弟弟失業,欠的債務未還清,男友與好友背叛,對我而言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就像迷路的飛蛾,不知何去何從,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決心不能一無所有地回國,不能讓母親和弟弟繼續受苦,不能讓那兩個骯髒的人對我嗤之以鼻。某天,那位「好」朋友打電話告訴我,她已經懷了那負心漢的孩子,我決定為自己的人生翻過新的一頁,就是「嫁台灣郎」。嫁給台灣人我將能夠留得更久,更能夠幫助母親和弟弟。經過兩次到台灣男友家拜訪,我決定和他結婚(當然也需要我家人的同意)。我即將回國,而我現在的先生當時仍未辦妥離婚手續,所以我們只能先拍婚紗照。當我準備離開時也發現自己已經懷孕,都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因為我將要回國等辦理結婚手續,如同將自己的一生孤注一擲:「事成則風光體面,失敗則顏面盡失」。

相隔兩年,我終於回到了親愛的家鄉,回到小而溫馨的家庭,有母親和弟弟終日盼望遠方的孩子、姊姊消息的地方。我帶著因懷孕而日漸明顯的肚子,擔心著這次用自己一生來賭博,是對還是錯?外人的說少輿論都被母親擋住,雖然母親不斷地鼓勵好讓我別在懷孕時胡思亂想,但我明白母親的擔憂,只是她一直壓抑著、隱藏著。

生產的日子很快也來到,我生了一個白皙、可愛的兒子。我先生知道時很開心,產後第二十五天,我先生和公婆一同來到越南看我和孩子,直到那時候,村民的輿論才停止。兒子兩歲時,我的結婚手續也辦妥。我們母子倆在越南時,我先生也很盡責地寄錢回越南養孩子,因此我也不需要擔心太多。辦理擔保我們母子倆去台灣的手續則遇到許多困難,花費也不少,我先生得在台越兩地跑很多次才辦好。最終,我們等待的日子也來臨,拿著護照和簽證在手中,陪在親人身邊的日子即將結束,握著母親和弟弟的手,母親的淚水不斷地在那消瘦臉頰滑落。即使母親已經努力藏起淚水,遮掩擔心我隻身在他相當人媳婦被欺負卻沒人鼓勵分擔的心情,在我走進登機室之前,母親只說了最後的一席話:「孩子,你要記住媽媽的話,公公婆婆和夫家就像妳的家庭一樣,妳要疼愛、照顧妳的夫家,媽媽知道妳會遇到很多困難,有時候也會感到委屈、寂寞,但媽媽相信女兒能夠度過,媽媽也會一直支持妳。」母親將我和兒子擁入懷裡,親吻我們的臉頰,哽咽地跟從小就由她照顧的外孫說:「你過去那邊,跟爺爺奶奶和爸爸團聚了,你不要忘記外婆喔……」,說著,便不停地啜泣。我上飛機,但心如刀割,就要離開生長的土地,有母親和弟弟的溫暖家庭,離開那即將迎接快樂年節的家鄉,前往遙遠的他鄉(那天是農曆十二月二十八日),同時也離開了那些令帶給我痛苦的人們。

我兒子來到第二個家鄉,重返夢幻的寶島,我一直幻想第二個家庭會迎接、照顧我們。來到台灣已經是農曆十二月二十八日的晚上,第一個在夫家、在他鄉過的年節。剛開始,兒子需要一段時間好適應周圍的人,想家又想外婆,他一直吵著要回外婆家,而我最預料不到的是先生對我的薄待和冷漠。我想家、想念家人,尤其在年節將近的時候,我先生不但不諒解,反而只會對我叱罵。因為兒子是在越南出生,到兩歲還只是會說越南話,我先生卻不斷地挑眼,說我不會教孩子,連細小得如兒子吵著要其他孩子玩具的事,我先生也在過年時不停地斥責。我們母子倆剛到台灣,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又恰巧是在年節,可我先生都不會瞭解、體諒、和我分憂好讓我淡忘對家鄉的思念,反而是薄待與叱罵。我感到很難過又委屈,不曉得自己選擇這條路是對還是錯?經過那些日子,我已失去笑容,只能為自己命運的不幸而哭泣。我們夫妻倆常常吵架、發生衝突。我先生總是罵妻打兒,孩子睡不好半夜哭鬧也被打。我們母子倆才來一個月,但我先生不斷地威脅要帶走孩子趕我回娘家。我很難過,因為再努力也是被冷落,只因我是越南新娘,是外族人。

我們在台灣一個多月,我先生一毛錢都不給我,不讓我和朋友聯繫,還說了一些無情的話:「接妳過來,給妳吃給妳住,有水有電讓妳用,還要錢來幹什麼?」那些話如同一把刀劃割我的心。這就是沒有愛情奠基的婚姻的結果?嫁台灣郎的下場就是這樣?還是因為我先生有了別人,才對妻兒如此薄待?我已經將嫁給所愛的人的夢想拋棄,如今卻遇上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那是這場交易的代價呼?我曾經想過一走了之,跑回越南,但想到母親和她那滑落在消瘦暗沉臉頰上的淚水、那些左鄰右舍對帶著身孕的我回家的嘲諷、那些親戚朋友對於我嫁台灣人將有充裕生活的想法,尤其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回家讓當年背叛我的兩個人有機會揶揄、嘲弄。想著,我又吞下眼淚,下定決心要忍耐,度過這些難熬的日子。令我感到安慰的是公婆都很好,他們瞭解我、體諒我,當他們知道我被先生如何對待,也會安慰我。幸好我先生在異地工作,半個月才回家一次,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的本領以和他繼續生活。現在,我兒子已經上幼稚園,我跟公婆一起在工地工作,先生不讓我在工廠上班,我只能聽從公婆的安排。對一個身型瘦小的女孩子而言,我的工作相當辛苦,但我會為了所愛的人而繼續努力,也希望「雨過天晴」,那陽光將曬乾我孤單、思鄉、因痛苦而流下的淚水。老天爺不會剝奪人們的所有,希望我有足夠的體力以能工作、賺錢幫助母親、照顧孩子,直到某一天我能夠帶著笑容回到家鄉,跟母親說:「媽媽,我很好,我和我的小家庭過得很幸福,我的選擇最後已經得到回報了,請媽媽放心喔。」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也會努力讓那天能夠成真,而不只是願望。

像我這樣的越南媳婦,來到他鄉,只是希望能得到第二個家庭疼愛、體諒、照護。不只是自己,我更希望所有嫁外國人的越南女孩能夠被先生疼愛、被夫家尊重,那是我們的夢想與渴望。請諒解,也請幫助我們,不得已要遠嫁的女孩子其實很辛苦!

「女孩之身好比十二渡頭,怎麼何處清澈何地汙濁。」

芒草香得獎感言

剛嫁過來的時候,鬱悶的心情,加上被先生叱罵、冷落,卻不知和誰傾訴。恰巧看到文學獎比賽,所以我將壓抑已久的心事全部寫出來。執筆時,心中出現許多種情感,而我也想試試自己的能力。

我的文章寫自己的真實故事,當我接到電話通知,我的作品入圍決審,我又開心又感動。我哭了,但不是因為龐大的獎金,而是有人看了我的作品,有人有了同感。我只希望自己以及那些在他鄉當媳婦的女孩們,生活能夠有人照顧、保護、及幸福,好讓我們減少思鄉、離家的難過心情。因為我先生不讓我上班,所以現在我跟公公婆婆一起去做工,雖然很辛苦,但我會努力,因為公公婆婆永遠給我安慰、鼓勵,讓我不再那麼難過、委屈。

移民工文學獎網頁:
http://tlam.sea.taipei/

 

表tag: 

安老護理需求上升 前線外勞長期遭欺壓

$
0
0

按照政府統計處推算,香港65歲或以上佔整體人口例比會不斷上升,2016的數據為17%,到2046年會增加近一倍到34%。[1]另一方面不少打工仔女面對長工時低人工的處境,根本沒法親身照顧老人,於是長者照顧服務需求大增。安老護理的工作並不輕鬆,最基本需要認識長者基本起居照顧及護理技巧,例如扶抱、餵食、清潔身體、上廁所等、亦要認識長者常見疾病及其護理技巧。

然而目前安老護理員的待遇令人擔憂,最近宏光院舍恐嚇員工、克扣工資、並要求她們加班,逼使九位員位離職抗議。該九位員工都是外來勞工,事實上,安老護理業是那麼多行業中聘用外來勞工最多的。

安老護理行業的外勞

根據勞工處提供予立法會的資料,在2015年、2016年和2017年,安老服務業的僱主根據「補充勞工計劃」分別輸入了為1,035名、1,383名和1,510名外來勞工,其中主要為中國藉勞工。[2]以去年為例,全年合共有2,765名外來勞工獲批來港,安老服務業佔全體超過五成,第二高為「禽畜/家禽/魚場/耕種技工」,僅有422人,佔整體一成半。[3]

社區及院舍照顧員總工會組織幹事曾紀南指安老服務工資低,工時長,很難吸引本地年青人入行,於安老護理業才會成為外勞的重災區。安老服務業過去三年的工資中位數分別為11,100 元、12,000元和12,000元,而2016年及2017年的平均工時為每週48小時。[4]

道理的一邊:補充勞工計劃

院舍或其他希望聘請外勞的僱主,都需申請「補充勞工計劃」。該計劃自1996年2月起實施,並容許僱主在未能於本港聘得所需人手的情況下,可申請輸入屬技術員級別或以下的勞工。計劃列明僱主必須優先聘請本地工人,以確保本地工人優先就業,以及保障他們的薪酬及福利。僱主須在本港進行為期四星期的公開招聘,優先招聘本地勞工,假若未能招聘,僱主才可以申請「補充勞工計劃」。各項申請會經由勞工處審核,例如判斷僱主有否誠意聘用/培訓本地工人、實際人手需要、在職本地僱員的數目等。以外亦會邀請勞工顧問委員會(下稱勞顧會)委員就申請提供意見,勞工處處評估各項因素後就會決定批准與否。

透過「補充勞工計劃」輸入的勞工,僱傭合約以兩年為限,所得薪酬不得少於本地工人擔任相類職位每月中位工資。外來勞工同樣享有香港的勞工法例規定的保障。按入境事務署「輸入勞工來港業入境指南」,批淮條件之一為「僱主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僱用該名申請人,為他/她提供適當的住宿,並保證負擔他/她的生活費和在合約終止後把他/她送返原居地的費用」。

現實的另一邊:假招聘、真剝削

雖然計劃條文寫明,但實際情況卻差得遠了。曾紀南指他接觸過不少假招聘的案例:「有時院舍會案法例刊出招聘廣告,中位數是一萬二千就寫一萬二千、每天工作九小時這樣。實際面試才向應徵者說要每天工作十二小時,那當然不會有人答應,一個月後便裝成已盡力招聘的樣子。到聘請了外來勞工後,便用各種方法欺騙他們,像這次宏光事情中,員工合約的確列明「六天工作,每天工作九小時」,但院舍另一邊廂迫員工簽紙表示自己每天有三小時休息,實際上根本沒有,變相無償加班。」

雖說申請會經由勞工處和勞顧會審核及通過,但後者其實監察作用不大。勞顧會除主席外有十二位委員,六名是僱主代表,理所當然不會為勞工發聲,剩下六名勞工代表,由工會選出,可是目前四百多間已登記的並有投權的工會之中,有一半都是工聯會屬會,其選舉制度的民主性質亦受質疑。

外來勞工人生路不熟,議價能力比本地勞工低。一旦被終止僱傭合約,該外來勞工需在14天返回原居地,雖然可以勞資糾紛未解決為由延長簽證,但其間居住及生活費需自行支付。這次宏光工友若無職工盟「勞工權益基金」暫時解決住宿問題,就很大機會要放棄追討,回到原居地。

註:
[1]政府新聞稿:香港人口推算2017-2066﹙2017年9月8日﹚﹙見附件﹚
[2]財務委員會:審核二零一八至一九年度開支預算:管制人員的答覆,頁40。
[3]同上,頁51。
[4]立法會人力事務委員會會議:2017年「收入及工時按年統計調查」 的主要結果

相關報導:

有選舉就有民主?勞顧會僱員代表選舉全解剖

宏光護老院欠薪逾百萬兼恐嚇員工:咁叻你跳樓啦 九人集體離職抗議

宏光護老院發律師信恐嚇工友 十名前員工留守政總抗議

宏光護老院欺壓外勞 待遇差過大陸

 

表tag: 

<落葉歸根還是無盡漂泊:印尼移工回國之路>專題前言

$
0
0

如果不看看她們結束打工旅程回鄉之後的生活,大概很難對「移民家務工/外傭」這件事有一個全面的理解。

離港之前,收拾行李託運回鄉是她們的指定動作。大概四年前,我曾協助一位印尼移工朋友Yayan做這件事,當時的場景至今猶在目前。

那是可以躲一個成年人進去的紙箱,即將與Yayan兵分兩路回家鄉去。箱子快滿了,但還有些東西未放進去。她把衣服、鞋、盒子等等數不清的小物件從紙箱裡掏出來,或是丟掉,或是重新疊好以更省空間的方法塞進去。她邊收拾邊向著來幫手的我和另一位朋友數算道,這是什麼時候買的、是誰送的、在什麼場合穿過。Yayan在香港工作了八年。把八年的生活塞進一個紙箱裡,想必有更多的在上路前已捨棄。

速遞公司的人用封箱膠紙封了一層又一層,撐得滿滿的紙箱奇蹟般縫合。埋單盛惠一千多元,是Yayan三分之一的月薪。怪不得她花了兩個多小時,硬是要把東西塞進一個箱裡,原來這麼貴。

在香港,移工的薪金少於港人平均入息中位數的30%。有人說這種差距是歧視和剝削,有人說這份工資在移工的家鄉已經是很大筆錢,甚至,有政客把移工形容為「來港只為旅遊、玩樂、看醫生」般輕鬆。卻鮮有人問過:為什麼移工要出來打工?如果不出來打工,他們是否有其他選擇?出外打工是否能改變命運?可不可以說,移工委身剝削制度只是無傷大雅的陣痛?到底,他們的處境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2017年九月至十月,香港的秋天,即印尼旱季過渡至雨季的時間,我和伙伴到訪印尼一個月。透過訪問十多位已歸鄉的移工及數個勞工、農民、女性團體,一方面試圖理解移工整個外出打工的生命歷程,另一方面也想初步掌握印尼當地的社會狀況。

那一個月裡最令我們驚訝的是,幾乎每個曾外出打工的移工都向我們說,她們很想/在打算/即將再度外出工作。一位前移工慨嘆道,出去打工十三年,到頭來自己儲到的錢不足一萬(港元)。顯然,離開香港回到家鄉,並不代表煩惱的日子就此告一段落。

此專題共有九篇文章,第一至三篇為分別講述三位移工的故事:由餞別到回鄉,Avid一路承受著「衣錦還鄉」的壓力;Eaga的人生選擇,無不受著性別身份所影響;Kristin在港生活了半輩子,她的經歷足以寫成一部香港移工史。第四篇文章以數字整理移工打工之旅的得失--點算他們的錢如何使用、被剝削的錢實際上對他們的人生意味什麼。第五至七篇講述印尼本國的情況:第五及六篇初步探討國內的生活背景,如果留在本國有什麼可能的出路,是留鄉務農還是出城市打工?第八篇將回答一個問題:在外國賺錢打下的本,能否讓移工一勞永逸?最後一篇是跟香港人算帳,嘗試估算由1970年代起移民家務工究竟令香港人收入增加多少、承擔了多少政府原先應投放在安老托兒的開支。

要去說明一些事情,可以很簡單。只要列出移工最終的儲蓄銀碼,與中介費、僱主短付工資的金額對比,就足以證明這奴隸制度的荒謬。可是那並不足夠,她們與香港人的關係千絲萬縷,是她們的青春撐起了這座城市的運轉,是她們無私而勇敢地年復年站起來發聲才令我們發覺到自己的生活原來建基於一個多麼令人難堪的現代奴隸制。因此,我們不想將移工十多年的生命壓成一個簡化的平面,而是希望仔細地描述移工的經歷及其身處的環境,提供一個更整全地理解移工的視野。

註:
文中「外傭」、「移工」皆指向同一個群體,亦即由外地來香港擔當家務工的人。「移工」是「移民家務工」的簡稱,為本文最常使用。不以「外傭」來指稱,是因為「傭工」的稱呼有低人一等的意味,同時「外傭」強調「外」來這一點,令移工與本地人產生「內」「外」的區隔,很容易讓人忽視了移工在香港工作、生活,其實已經是本地社會的一部份。而「移民家務工」的「移」一方面比較清楚地指出移工移徙的狀況,另一方面,儘管他們並非為「移民」而來港工作,但是,他們在港生活多年,是不是已經算是某程度上的「移民」?選擇使用這個指稱,既有部份貼切,同時也希望引人思考。

表tag: 

重建致租金翻倍 八萬深圳民工面臨逼遷

$
0
0

【惟工新聞】本月初,隨著一群位於深圳龍華清湖區的富士康工人發表公開信,該區的重建項目所導致的問題終於獲得大眾關注。以地產商萬科集團主導的城中村重建項目,勢將原本容納八萬多名農民工的地區轉變為高尚住宅區,原本在此居住的工友更被逼於極短期限內遷出。

租金翻倍 名重建實驅趕

本月10日,一群位於深圳龍華富士康工廠的工人發表兩封公開信,一封指出富士康並未按照法律規定繳交住房公積金,導致工人在房租上漲下雪上加霜;另一封則指出「萬村計劃」出現損害租戶利益的情況,希望有關部門監管。這兩封公開信皆揭示了近期在龍華清湖區的城中村改建項目的問題。

「城中村」意指中國城鄉二元體制下,在深圳、廣州等大城市內,法定意義上的農村土地。由於興建房屋成本較低,加上租賃管制尚未完備,這些地區的房東能提供低租金但安全及環境惡劣的單位,成為大部分低收入農民工的聚居地。在2017年,在深圳居於城中村的人數就達1000萬以上。去年,深圳市政府發布工作方案,提出城中村要透過「綜合整治」開始規模化租賃。同一時期,萬科集團正式開展城中村改造業務,並成立「深圳市萬村發展公司」,專門進行城中村改建。

然而享受城中村改建成果的,並不是原來住在這裡的產業工人,而是在產業轉型下一眾新晉的高薪白領工人。現時在清湖已建成的「金地草莓社區」,不單名字及外觀花巧,租金更明顯高於周圍的住宅單位。以沒有房間的「單間」單位為例,現時於清湖的租金普遍不超過1000人民幣,金地草莓社區則已達1880人民幣,升幅超過一倍,是一般農民工月入的一半以上。雖然萬科表示以「盡量維持低租金為出發點」,但重建的消息已令當地房東主動提高租金,達1200人民幣以上。


剛於清湖區建成的「金地草莓社區」,月租達1800人民幣(來源:微信/龍華廣場東)


在重建潮下,城中村的業主以不同理由要求住客在短時間內遷出(來源:微信/龍華廣場東)

市政府幕後推使 只許「人才」留下

與此同時,在房屋市場日益嚴峻下,深圳市政府的政策並未有對農民工伸出援手。在最近發布的《關於深化住房制度改革加快建立多主體供給多渠道保障租購並舉的住房供應與保障體系的意見(徵求意見稿)》中,深圳市政府提出公共及私人市場住屋應維持一定比例,「私人商品房」不應超過總房屋供應40%。然而即使是政府供應的房屋,也是以擁有深圳戶籍以及具有專業資格的「人才」作為主要供應對象。沒有學位、沒有專業資格,也沒有當地戶籍的農民工,只有資格申請一小部份的公租房。

事實上,地產商與市政府的關係可謂千絲萬縷。以萬科集團為例,它的最大股東是深圳地鐵公司,而深圳地鐵公司是一家國有企業。與其說是施政不當,事實更有可能是是深圳市政府為了響應產業轉型,主動驅趕弱勢的基層勞工。

現時,城中村綜合整治規劃仍處於初始階段。在「十三五」期間,光是龍華區便有145公頃以上的土地會遭清拆及重建。全深圳600萬以上的城中村房屋將被清拆,當中100萬以上為萬科旗下的項目。


「十三五」當中清湖區的城市更新規劃,紅色部分為計劃清拆地區(來源:微信/龍華廣場東)

延伸閱讀:
农民工居住报告:深圳广州①|难获城市住房保障,转向城中村
万科、富士康与1000个城中村的深圳算法

 

相關報導:

自殺並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解構富士康工人自殺背後的生產鏈條

富士康連環跳的七年後我訪問了田玉

反職場性騷擾 富士康女工發出公開信

表tag: 

宏光僱主缺席調解會 工友走上院舍繼續追討

$
0
0

今年5月尾,宏光護老院出現勞資糾紛,院舍無理解僱一位八年年資的外勞護理員,更威脅要其簽署糧單,不然會傷害其家人。該外勞護理員事後向職工盟求助,及後另位九名外勞護理員集體辭職,除了抗議院舍恐嚇員工,更為追討多年來近四百萬的欠薪,包括院每天三小時的加班費、假日工作的工資、每月不合埋地扣起的三千港元中介費用。僱主隨後向這十位工友發出律師信,否認欠薪。

過去這十位工友連同工會一直追討欠薪,亦曾到政府總部露宿請願。昨天﹙6月26日﹚下午二時半,她們到勞工處觀塘辦事處出席勞工處安排的調解會,並在調解會前半小時在東九龍政府合署外抗議,交代他們這段時間的追討過程。


十位外勞工友連同工會在東九龍政府合署外抗議

6月14日集體辭職後,工友和工會做了甚麼?

工友辭職後,翌日便連同社區及院舍照顧員總工會總事到勞資關係科投訴僱主欠薪,拖欠加班費,和濫收中介費,最後於6月26日月26日下午二時半於觀塘勞工處召開勞調解會。其間透過私營安老院舍商會找到一位僱主謝義慶,並相約於6月19日在工會與工友見面。

見面當天,工友向謝義慶特別指出她們離職前﹙即6月1日到14日期間﹚仍有工作,但仍未收到這十四天的薪酬,希望僱主下次見面時能向她們支付這十四天工資。按照僱傭條例,僱主最遲要在合約終止日或合約到期日後 7 天內支付解僱補償。社區及院舍照顧員總工會﹙職工盟屬會﹚秘書鄭清發指當日雙方有以下共識。

一、這十四天工資應盡快支付。
二、謝姓僱主會翻查工卡記錄,若有短付工資、或假期無薪工的情況,亦會補回相關款項。
三、對於工友追討每天三小時的加班費,謝義慶提議每日補回兩小時的替代方案。
四、至於院方的樂小姐和杜姑娘有否不合法地向工友收取中介費,謝姓僱主則並不清楚,鄭清發預計這部分爭議很大機會要在法庭解決。
五、謝姓僱主於6月25日於工會會址與工友再面

然而6月25日謝義慶並無出席,只委派了一位姓樂的代表。據鄭清發的描述,該代表對不同事項都以「我要再了解一下清況」之類的藉口推搪過去,上次承諾跟進的事項一樣也沒有進展,連那十四天工資也沒有帶來。當天已超過僱主支付工資最後限期四天﹙限期為6月21日﹚,屬於違法行為。代表更於當天才對翌日召開的調解會提出三項先決條件:

一、會上不得有傳媒出席。
二、會上不得有工會成員在場。
三、會上不得有任何政黨人士在場。

一眾工友對此非常憤慨,質疑宏光僱主是否有和解的誠意。她們指僱主一方私下會面時違背誠諾、又不按法律要求的日期支付工資、更在調解會前一天才提出這些不合理的要求。工友表示:「既然工會幹事比她們更熟悉法律和勞工權益的問題,又是她們授權的,那為甚麼工會幹事不能同場?」

僱主缺席調解會  連十四天工資也剋扣

下午兩時半,工友連同工會幹事出席調解會,便發覺過去的質疑是多餘的,僱主壓根兒沒有半點和解的誠意。前日對調解會諸多要求的僱主,最後竟然沒有出席,連代表也沒有派來。

因為僱主缺席,調解會上由勞工處的勞資調解科的職員向工友解釋其現況及權利,並安排他們6月27日早上九點半到旺角道一號九樓的勞資申索枓落案,以及於7月19到勞資審財處落口供,並開出文件讓工友可以向入境處延長簽證至7月19日。及後由另一位補充勞工科的職員向工友解釋就業轉職的安排,即工友可以在留港期間可以在港就業,使他們在追討欠薪期間可以維持生活費。社區及院舍照顧員總工會組織幹事曾紀南補充,雖然工友可以申請延長簽證,但整體而言對外勞追討欠薪非常不利,因為簽證、生活費、居往地方這些只有有一種出意外,但很難留港追討,他指:「政府其實在告訴僱主,只要你閉上門,甚麼也不理,工友自然要走的。」

會上亦處理了過去十四天的薪酬,但過程並不順利。出席會議的曾紀南指雖然僱主願意支付這十四天工資,但數目卻有不少問題:「例如突然扣了五百元的住宿費、加班的工時沒有計算在內,有些休息日明明他們會工作當他們放假……這個最沒有爭議的部份他們也要這樣。他們甚至連支付的方法也『扭扭擰擰』,說要麼工友自己回到院舍拿,要麼傳入她們帳戶,最後勞工署的職員也說『別煩了,委託勞工處,我叫勞工處同事現在到院舍拿吧。』」


宏光護老院外,一眾聲援團體到場聲授工友行動

工友上門找僱主 職員封玻璃窗拒諸門外

調解會上找不到僱主,一眾工友和工會幹事逐到宏光院舍向僱主追討欠薪,並公開兩位僱主的姓名,分別為樂亦文和謝義慶。不少政黨和民間團體到場聲授,包括社民連、工黨、街工勞工組等。工友和聲援團體到達牛頭角道33號的宏光院舍,院舍大門閉著,幹事隔著門問兩位僱主是否在場,一位姓杜的姑娘說兩位僱主都不在場。幹事逐請杜姑娘聯絡僱主,因為他們缺席了本應出席的調解會,而對方沒有回應。大門依然緊閉,幾分鐘職員後更將門上的玻璃窗遮蔽。在場工友見此,嘆說:「唉,這樣的僱主,你想像得到他們會怎樣對待那些老人家嗎?」


工會貼於宏光護老員門外的「尋人啟事」


宏光護老院門外,職員將門上的玻璃窗遮蔽

一眾幹事最後將尋人啟事的單張貼於門外,然後到同一位僱主旗下的安老院,即得寶安老院和欣榮安老院抗議。期間一眾工友亦向沿途市民派發單張解釋她們的處境,幹事亦提醒居民不要將老人家交給這樣無良的安老院照顧。行動於六時前完結。


工友向牛頭角居民派發單張,解釋其處境

相關報導:
宏光護老院欠薪逾百萬兼恐嚇員工:咁叻你跳樓啦 九人集體離職抗議
https://wknews.org/node/1747
宏光護老院發律師信恐嚇工友 十名前員工留守政總抗議
https://wknews.org/node/1749
宏光護老院欺壓外勞 待遇差過大陸
https://wknews.org/node/1751
安老護理需求上升 前線外勞長期遭欺壓
https://wknews.org/node/1753

表tag: 
縮字: 
今年5月尾,宏光護老院出現勞資糾紛,院舍無理解僱一位八年年資的外勞護理員,更威脅要其簽署糧單,不然會

大學教職員被炒之謎:零散化的大學教育

$
0
0

編按:浸大校長錢大康年薪720萬,校內講師職位卻一再被取消,香港的大學教育發生了甚麼問題?最簡單的答案是:大學資源較以往緊拙,資源分配的方法也發生變化,最後被犧牲的是底層教職員的生計。然而,大學削資的過程如何發生,當中牽涉的具體撥款項目是甚麼,外人不易知曉。中文大學員工總會近日撰寫了數篇講述大學零散化的文章,整理了大學撥款各個環節的問題,惟工新聞特此轉載。反抗的前提是認清現況,望這幾篇文章能引起更多人對大學教研人員現況的討論。


零散化的大學教育

一年前我們得悉在不同大學教書的朋友不約而同被轉兼職或不獲續約,其中有中大的同事,理由都是「部門沒錢」。大學為什機會沒錢請人教書?錢哪裏去了?這些被迫轉兼職或不獲續約的同事正在面對什麼樣的處境與困難?大學教學兼職化、零散化,對學生學習有什麼影響?過去一年我們向大學管理層查詢、約見教資會主席、接觸受影響同事,翻查大學及教資會的資料,希望深入了解這教育零散化的狀況。

點解會冇錢?冇錢點算?這要分幾方面來說:

  1. 撥款不足:學系出現財赤一個主要原因,是教資會大幅削減大學資助,2016–17年度的學生單位成本(unit cost)就比削資前的2003–04減少13% [1],整體撥款低於通脹,巧婦難為無米炊;
     
  2. 研究表現久佳,會被懲罰: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教資會UGC)轄下的研究資助局(研資局RGC)隔幾年便會評審大學的研究表現,以決定整體補助金(Block Grant)的研究撥款(R portion)。2014年的評審影響仍在。雖然那是關於大學整體的撥款,然而大學自然有許多方法懲罰表現不佳的部門,扣減經費、凍結戶口等不一而足;
     
  3. 錢不夠,可以減省誰?要慳得多,按道理應該減去薪水高的,如教授,但教授不能減,因為要靠他們改善研究表現。於是只好減少講師,能不請就不請,或全職轉兼職;
     
  4. 錢要用來請人谷數:曾經有部門聘請講師教書,已經完成面試程序找到合適人選,上到 faculty board被一句回絕:有錢為什麼不請教授?
     
  5. 課開不夠怎麼辦?教授薪水隨時是講師的2–3倍,但要主力谷研究,教學數量只及講師1/2甚至1/3。課不夠怎辦?能不開就不開,於是我們常常聽到學生抱怨沒課可選,有時甚至核心科目也差點開不成。

資助碎片化,教學零散化

本會前會長吳曉真上月先後在報章撰文,指出UGC自2004年起,即把部分資助細碎成林林總總的短期計劃資助 [2]。教授辛辛苦苦申請了資助,也要有時間做研究,於是這些計劃往往包含聘請代課——請人代課一學期一兩科,或一學年兩三科。這些研究計劃越多,大學短期兼職教師便越多,這是UGC撥款政策做成的惡果。有些部門為了保持行政/財政彈性,也會把本來應該聘請常規全職教師的額度改成兼職聘用。凡此種種,就造成了今日大學教學零散化的局面。

「道義」值幾斤?

論工作不穩定,其實數量佔全體教學人員近60%的一兩年合約教師其實也不遑多讓,最近多家友校才接連爆大批合約教師不獲續約事件。我們也有受學生歡迎的合約講師,因為部門沒錢不獲續約,而且不是孤例。

2012年大學雙軌收生,需要增聘大量教師,薪水低廉的講師與兼職講師幫了大忙。四年制全面實施,這些同事在教學上也一直扮演重要角色,一方面讓教授職級的同事專心做研究,幫大學爭funding衝排名,另一方面又可維持師生比例及教學質素(師生比例是大學國際排名少數可量度的教學質素指標)。現在部門財赤,又首先向這些好使好用的講師開刀,真是「道義」值幾斤。

教師漂泊,學生受累,最終損害的是大學聲譽

兼職教師工作條件差,對學生學習的負面影響顯而易見(詳見另文)。按上課時數計薪,就算已包含備課與改卷時間,課外指導學生又如何計算?本期的兩篇會員專訪不約而同提到大學教育中師生關係的重要,如今重研輕教的政策下,教授為前途被迫閉門造紙,兼職教師無現實條件深入了解學生,師生關係疏離。不要說下課後學生找不到人解決學習疑問,就算畢業要找個熟悉自己的老師寫推薦信都難。近年學生壓力大,中大學生屢有輕生,原因雖然很多,然若師生關係密切一點,或可及時察覺問題,阻止悲劇發生。校長與其事後發信表示沉痛惋惜,能不能切實做點事改善師生關係疏離的現狀?

大學目前的亂象與困境,源頭其實很清楚:一是教資會撥款政策,二是校內不民主的管理制度。前者牽涉的不單是錢,更重要的是教育重視短期利益的思維需要根本改變;後者是越來越中央集權的流弊,校董會、校長、院長集行政、財政大權,決定與資源分配不受監察,學系發展諸多制肘,有理想、有真才實學的人有志難伸。亂源一天不改變,大學教育實在難有明天。

註:
[1] 詳見本期余真:〈UGC削資,你我都唔知?〉
[2] 吳曉真:〈算大學教資會的帳〉,《明報》,2018年5月3日;〈再算大學教資會的帳〉,《明報》,2018年5月17日。

 

表tag: 

為了讓客房清潔工隱形,奢侈酒店是怎麼做的?

$
0
0

編按:去旅行住到一間好的酒店能令人放鬆,這舒適環境的背後要付出什麼代價?原來,顧客減少更換床單、清潔次數等等的所謂環保計劃,令酒店清潔工更大負擔?《Housekeeping by Design: Hotels and Labor》這本書探討酒店服務設計與被刻意隱藏的服務勞動之間的關係,惟工新聞轉載土逗公社介紹這本書的文章。


文:李傻圓 

編輯:xd

美編:黃山

希爾頓、港麗、四季、洲際、半島、悅榕莊、萬豪、香格里拉……

這一串國內外奢侈酒店品牌列表還可以繼續延長。即使從來沒有入住過這些酒店,這些名字也可以讓我們聯想到裝修豪華的酒店大堂、舒適有格調的客房、高品質的酒店設施,以及最重要的,禮貌又貼心的前台服務。在精心設計過的酒店網頁與各種影視作品裡,奢侈酒店的入住體驗總是被描繪成一種隨心所欲般的自由享受。從酒店的裝修佈局到內部設施,從酒店的前台到後勤服務,酒店經營的目標正是讓顧客感受到一切都經過了精心的設計。

酒店所有這些安排可以統稱為服務設計(service design)。顧客在酒店中體驗到怎樣的服務,顯然是需要被設計的。服務設計決定了向顧客展現什麼、同時又隱藏什麼。在奢侈酒店光鮮亮麗的表面之下,辛苦的勞動被隱藏了起來。入住酒店的客人把乾淨的客房、隨叫隨到的服務員、便利的客房服務都當作是理所當然的,而客房服務人員的辛苦勞動對於顧客來說卻是完全不可見、彷彿不存在的。

《Housekeeping by Design: Hotels and Labor》封面 圖片來源: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尋找酒店服務設計與被刻意隱藏的服務勞動之間的關係,就是Brody這本《Housekeeping by Design: Hotels and Labor》的主題。這本書反思設計的內涵,通過揭開被隱藏的勞動體驗來探討如何真正地實現以人為本的設計。

「體驗」:

酒店服務設計的關鍵

酒店服務設計的關鍵,據說是為入住的顧客提供完整的居住體驗,這種體驗都具有一種內在的雙重特徵:酒店既是對日常生活的逃離,同時又承諾像家一樣的舒適與溫馨。實現逃離的訣竅在於,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家務勞動,是不需要酒店客人承擔的。於是酒店中的勞動也必須具有一種雙重性:它既是可見的,因為客人確實享受別人提供的清潔、整理、送餐等客房服務;同時又是不可見的,因為客房服務的勞動總是被隱藏在客人看不見的地方。

入住酒店的體驗正是資本主義的一個隱喻。酒店是休閒的、非生產性的空間,對立於生產性的資本主義日常生活。酒店中的客人希望暫時逃離資本主義的日常生產邏輯,他們希望在酒店中享受不用被工作打擾、單純消費的感覺。所以,奢侈酒店服務的首要任務提供一種精心設計過的體驗,讓顧客感覺到一種逃離資本主義日常的幻覺。

勞動在這樣的服務體驗中一定要被隱藏起來,這和馬克思所描述的商品拜物教本質上是類似的。在資本主義生產中,勞動的真實性變得模糊,因為我們所消費的只是商品,卻對商品中所蘊含的勞動過程、生產商品的勞動者的處境一無所知。在酒店中,酒店服務也是一種商品,而入住酒店的人,卻對維持酒店運轉最重要的客房服務工人的境況一無所知。客房服務的勞動過程,被隔離在顧客的視線之外。

毫無疑問,客房服務的勞動被隱藏的過程中充滿了不平等。這裡有管理者和工人的階級差距,也有性別與種族的壓迫。負責客房清潔的,往往是女性,而且是少數族裔的女性。在美國的度假勝地夏威夷,Brody發現打掃客房的主要是菲律賓女工。在中國,負責酒店清潔的也往往是中年女工。而與很多人所抱持的性別偏見相反,客房清潔其實是一項非常繁重的體力勞動。根據芝加哥一個酒店服務業工會的數據,酒店客房服務工人的工傷率在所有行業中處於非常靠前的水平。

正如作者所說,在酒店服務過程中,顧客如何「感受」、工人如何被組織是一個酒店行業中的設計問題。然而,傳統的設計概念往往只包含開頭所提到的設施與服務。設計者往往只會站在管理者與顧客的角度思考,忽視、否定甚至故意惡化客房服務工人的勞動體驗。在這本書中,Brody從歷史、學術、現實經驗等多個方面揭示了酒店服務設計中勞動者是如何被忽視的,同時提出了合作設計的理念,期望最終改善所有人的狀況。

歷史:

19世紀末的酒店業教科書

19世紀末是現代酒店的形成時期。酒店中的服務從過去的家庭僕人勞動中脫胎而出,逐漸轉變成一種新的服務工作。酒店的服務設計與員工管理也開始變得非常重要。那麼,要如何了解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酒店服務設計呢? Brody找到了當時流行的酒店管理出版物,從中尋找最初的酒店服務設計指南。

在19世紀末,酒店行業開始尋找現代化的方法來管理酒店。一種類似於泰勒制的科學管理方法被應用在酒店行業。例如,因為當時的酒店一般提供收費的三餐,顧客一天中不同時間離開的價格各有不同,於是為了更加精確地記錄顧客的住宿時間、方便給顧客計費,一套詳細的表格被設計出來。要記錄客房中的床單、毛巾、廚房裡的餐具等物品,也有相應的表格。這些管理指南里還說明了遇到某些特定情況時,客房服務員工應該如何應對。這相當於提供了一套標準化的工作指南。根據酒店內部空間佈局,指南中還會涉及服務人員如何分區域分工、酒店建築如何設計等管理策略。

計算顧客住宿價格的表格(上)和記錄酒店內物品的表格(下) 圖片來源:原書第二章

在20世紀初,隨著酒店業逐漸發展,越來越多的酒店開始重視服務設計,因為提供更好的服務最終可以提升酒店的利潤。整個20世紀上半葉中酒店業最為知名的人物是企業家斯塔特勒(Statler),他創辦的斯塔特勒連鎖酒店非常成功,至今還活躍在酒店產業中。他的管理理念是,提供讓顧客滿意的服務是最重要的,也正是他提出了那句著名的格言:顧客永遠是對的。 (The guest is always right.)

斯塔特勒連鎖酒店更新了一系列服務設計,同樣實踐了科學管理的精神,例如標準化的浴室設計,對房間內設施的統一規定。不過在所有的設計中,或許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酒店管理對服務人員的微笑的強調。一個微笑,「可以讓顧客感覺像回家了一樣」。

在酒店業發展早期的服務設計中,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對管理的重視、對顧客體驗的強調。但是在這些管理指南中,真正承擔客房服務的勞動者卻是不存在的。彷彿只要設計出酒店的服務、制定出工作的標準,它們就會自動變成現實。對酒店服務的實際工作過程與勞動體驗的忽視,從一開始就在酒店服務設計中埋下了種子。工人只不過是等待被管理的、規訓的對象。

教育:

酒店管理專業的現狀

在回顧了酒店產業發展初期的情況之後,Brody轉向了現代大學中酒店管理專業教育對服務設計的認識。在酒店管理專業的教科書中,客房服務被定義為一項需要設計的管理系統,其中各項工作以及相應的設備與空間都需要詳細的計劃,而服務的目的是維持客房內部的整體設計,以迎接新的顧客。

在酒店管理專業的教科書中,Brody發現了那些在酒店業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假設。這些教科書常常花費大量的篇幅來定義「殷勤接待」(hospitality),以及如何管理客房服務工作才能展現酒店的殷勤好客。而實現良好服務工作的第一步,往往是建立一套清晰完整的等級管理制度。在一個酒店中,經理只需要直接管理客房服務經理,客房服務經理再分別指揮勤雜工、寢具管理員、日間和夜間助理等等員工。在這些員工之下,可能還有助理。

酒店內客房服務等級圖示例 圖片來源:原書第三章

與嚴格的等級制相伴的當然是清晰的勞動分工。上面的等級圖也說明了酒店內客房服務的分工情況。值得特別強調的是,酒店的服務分工不僅是為了提高效率,也是為了保證客人的「隱私不被打擾」。因為清晰的分工保證了絕大部分工作可以從客房轉移到酒店後台。例如床單和毛巾從客房收走後,立刻轉移到顧客看不到的地方完成清潔等工作,把服務變得不可見。

當然,教科書中不得不提到客房維護的各種工作。但是教科書中所展示的,卻是與事實完全不同的畫面。那些辛苦的、單調重複的、甚至對身體有害的部分被有意淡化,客房清潔和維護被展示成了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例如,在客房清潔工與顧客少之又少的接觸中,她們(往往是女性)不僅不會暴露出清潔工作的辛苦,反而還要展示友善而親和的畫面。一些酒店乾脆在宣傳圖片中用專業模特替代清潔工,把清潔工作拍攝得愉快又輕鬆。

大眾傳媒:

電視真人秀中的酒店服務設計

在關於酒店服務的大眾傳媒中,酒店服務的真實勞動體驗也被忽視了。 Brody分析了一部電視真人秀中所展現的酒店服務管理。他發現,真正參與服務的工人再次失聲了。在這部叫做《酒店:實現不可能》(Hotel Impossible)的電視真人秀中,主持人Melchiorri自稱是酒店管理的專家。在每一集中,他找到一家經營出現問題的酒店,幫助對方發現問題,重新設計酒店、尤其是酒店的服務。這檔電視節目真實地反映了大眾媒體如何刻畫酒店中的服務設計。

在節目中,作為酒店專家的主持人Melchiorri最重視的是客房服務,而客房中最重要的則是清潔工作。所以在很多集中,他反復強調要給客房服務製作一份核對清單(checklist),這份清單將確保在客房清潔中,不會有任何一項工作、任何一個小細節被遺漏。然而弔詭的是,在節目中主持人從來沒有向那些真正負責客房清潔與維護的工人們徵求意見,請他們幫忙決定這份清單上應該有哪些內容、又應該去除哪些項目。這份清單,被視為是酒店的服務設計的工作,因此是管理者、是酒店經理的工作。這份清單對於真正負責打掃的員工來說,不是一個要求,而更像是一份幫助,彷彿這樣就可以把清潔工作變得更容易。

客房的清潔與服務當然不可能因此就變容易。事實上,所謂的設計美感追求往往是客房服務工人巨大工作量的來源之一。例如在芝加哥的一家酒店,設計者為了維持酒店物品的陳列擺放,也列出了詳細的清單,要求客房服務員工保障所有物品的位置與狀態。這無疑大大增加了客房服務的工作量。因為清潔往往意味著移動房間裡的物品,但是現在客房服務員工又新增了一項家具設施擺放的工作。

夏威夷的綠色酒店計劃:

好目標如何產生壞設計

在美國的度假勝地夏威夷,一批奢侈酒店提出了讓旅行更綠色、更環保的計劃。這個計劃鼓勵酒店的顧客在入住時自願參與酒店的環保計劃,主動減少床單等物品更換、房間清潔的次數等,最終減少電力、水、自然資源和化學清潔劑等物品的消耗。這個項目幫助酒店建立一種環保的形象,以吸引更多的客人,同時自願參與的顧客也可以獲得額外的積分鼓勵。

然而這個項目的設計,顯然完全是管理者從商業目的出發的決定。這些綠色計劃不僅給工人帶來了更多負擔與困擾,而且也沒有把酒店變得更環保。 (這種做法又被成為「漂綠」(greenwash), 即公司投入可觀的金錢或時間在以環保為名的形象廣告上,以提升自身形象,而非將資源投注在實際的環保實務中)作者訪問了這些酒店中的客房服務工人,他們在這些綠色設計中毫無發言權,但是卻承擔了大部分的負面影響。

酒店網頁上的環保項目宣傳

顧客是否選擇參與這項綠色項目是隨機的,於是客房服務工作的規劃就被打破了。過去,工人們可以根據訂退房時間提前計劃清潔工作、最小化清潔設施的移動,但是現在提前計劃變得更困難了。而有些客人只是部分地參與這些項目。他們可能不需要更換床單,但是還是要求每天打掃房間。這使得客房服務的工作更加碎片化,計劃起來也更加複雜。這個項目的直接結果是,客房服務工人的工作時間減少、等候待命的時間卻增加了,於是同等的時間投入裡,她們的實際收入卻有所下降。

在酒店服務工作裡,客房清潔的任務是按照每天能夠清潔的房間數來決定的。但是,如果連續幾天都沒有清潔,打掃的工作量會顯著增加。事實上,酒店房間的內部裝飾設計也會遭受損害。在夏威夷度假的旅客大多會用防曬油或防曬霜,這些化學品會留在浴室中,如果沒有當天清潔,不僅帶來衛生問題,也會加速浴室折舊。夏威夷天氣潮濕,如果垃圾不能在當天得到及時清理,房間內更容易產生黴菌,還可能會有難聞的氣味。這些不僅增加了客房服務每次清潔的工作量與難度,也會減少酒店房間裝飾設計的使用壽命,最終反而也不利於環保與節約。

一項以環保為名的計劃,因為沒有聽取過實際承擔工作的勞動者的經驗,以及她們可能提供的建議,反而帶來了相反的效果。在所謂的可持續實踐中,勞動者參與環保項目的設計顯然是必要的。在這本書的結尾作者提出瞭如何通過「合作設計」的理念(co-design),把工人們的經驗納入到設計中,最終既實現更好的服務設計,又改善勞動者的處境。

合作設計:

勞動者的參與,更人性化的設計

Brody總是聽到酒店以「用心聆聽顧客的需求」來標榜自己(We truly listened to our guests)。但是管理者們應該反思的問題是,酒店服務業的工人們的聲音,為什麼沒有得到傾聽?

正如前文所說,酒店中的設計不僅包括物品(建築、家具、裝飾),也包括酒店能夠提供的服務。酒店的服務設計不應該僅僅是管理者吸引顧客的手段,也應該有工人的參與,成為改善工人處境、向工人賦權的過程。服務設計中的權力關係與發聲權,對於服務業工人的工作體驗往往關係重大。即使是代表工人的工會組織,也往往關注不到很多服務工作中的細節。 Brody在芝加哥的研究發現,酒店服務業工人工會的主要訴求還是圍繞著提高勞動報酬、改善勞動條件、增加勞工福利等傳統主題。然而,酒店服務設計的細小改變,就會對工人們的工作量與工作體驗產生重大影響。這些設計上的細節,卻沒有得到工會的關注。

在奢侈酒店中非常流行的一個做法是在廁紙上折角。這個小小的折角據說可以體現酒店對於細節的重視,而這樣的細節又據說是顧客的入住體驗的關鍵。然而,不難想像,這個小小的細節,給負責客房清潔的工人們帶來了很多負擔。酒店的服務設計如果能夠真正考慮一線工人的工作體驗,一定會重新思考這樣的服務設計的合理性。再比如說,搬動床墊、更換床單是酒店客房整體中最耗費體力、也最容易產生工傷的勞動(例如撞到腰部、因為用力過度閃到腰部)。如果酒店的客房設計是和客房服務員工一起完成的,一定會選擇更輕便的床墊,床的兩邊也會留下足夠的空間以方便更換床單。

奢侈酒店的廁紙折角

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近年來,酒店客房設計越來越多地使用各種玻璃牆,上面更容易留下污漬、水印,也因此增加了清潔工作量。床上、沙發上越來越多的枕頭、抱枕也是另一項清潔工作的負擔。這些在客房設計時看似不經意的小細節,都將在客房服務日復一日的勞動中慢慢變成巨大的負擔。

正如勞動過程的管理需要更多民主一樣,設計也應該是一個民主的過程,因此Brody倡導一種合作設計的理念。在服務行業的服務設計中,那些真正的服務業勞動者,才是擁有經驗的專家。在提出創意和觀點的過程裡,也應該有這些專家的參與。

奢侈酒店的行業傳統是,酒店客房的清潔打掃、酒店的後台運轉應該是悄無聲息的,存在於顧客看不見的地方。但是我們應該看見客房服務的勞動。因為我們相信,服務業的勞動者不應該在勞動過程中損害他們自己的身體,他們的勞動不應該被當作是理所當然的、簡單又輕鬆的,酒店的顧客看到的也不應該僅僅是一個個沉默的、匿名的微笑。合作設計不僅僅呼籲新的服務設計理念,也呼籲打破顧客、管理者與工人間不平等的權力關係。

畢竟,設計不僅僅是為了顧客。服務業中的工人們也是設計的使用者。有勞動者的參與,才是真正的人性化設計。

土逗原創

Photo credit: atmtx on Visual hunt / CC BY-NC-ND

表tag: 

惟工新聞五周年了--我們在堅持什麼?

$
0
0

五年間,惟工大部份成員都由學生變成打工仔,從零技術零資金開始,慢慢建立起自己的步調,自己的方法。

我們經常自已標榜是一個很窮的媒體,一年經費僅十萬多元,大部份來自成員捐獻自己的工資和公眾捐款,但從不以窮為恥。相反,這正正是我們的價值。從窮人中來,到窮人處去。為什麼窮人需要媒體?沒有資源、沒有話語權、不被重視的打工仔,在媒體上往往以他者的身份出現,要麼是慘情的被害者,要麼是正義凜然的抗爭者,好像都不是普通人想成為或者能夠成為的人,那麼還有誰會自豪地說「我是工人」?更不要說為自身為勞工權益而奮鬥了。

朝著「成為一個對窮人有用的媒體」的目標,這些年來,我們作出各種嘗試與發展。

以媒體視角介入運動

所謂窮人的媒體,最起碼是不要傷害窮人,或者令窮人自相殘殺。比起hit rate,我們更重視報導對社會造成的影響。

比如說,在樓價高企的香港,要說外傭的居住環境問題,很容易碰壁。尤其是惟工的目標讀者群是一般打工仔,他們很可能就蝸居在條件惡劣的劏房。「有瓦遮頭已經算很好啦,還要求什麼?」之類的說法很容易出現,如果不小心處理,讀者抵觸的情緒就會蓋過同理心,埋頭鬥慘而放過了問題的根源。因此,在外傭居住狀況調查的發佈會中,我們著意記下本地團體的發言,尤其是當中處理本地與外來工人關係的部份,令本地讀者對強制同住的問題有更為全面的理解。

而我們發現,其他媒體多數只報導了調查內容,沒多少媒體提及關於本地與外地工人關係的發言。不出所料,某網媒的fb專頁的報導下有過百留言,一半都是怪責外傭要求多多。

外傭被逼睡在住廁所廚房 違標準合約要求
https://wknews.org/node/1443

在另一些情景當中,各種各類的人進入特定角色後,不自覺就產生了「顧客/消費者」、「服務/被服務」的對立,但這樣的對立不是必然的。在爭取工人的權益中,工人並非惟一的持份者,比如是在富亨邨外判商合約屆滿、有需要轉換一間不那麼剝削的外判商之時,我們不只報導工人被外判商剋扣假期錢,亦把眼光投向掌握大權的業主立案法團。我們到邨內調查居民日常生活的使費、最關心的支出,告訴居民:剝削清潔工的外判商,吞了你們多少錢?那些錢足夠讓你們拿來幹什麼?一系列文章刊出後,該邨的居民關注組在居民通訊轉載我們的報導,區議員亦將圖輯印出來作展示,呼籲居民關心外判商問題。

【圖輯】富亨邨外判商惡行大事紀
https://wknews.org/node/1658

持續累積,深入報導

這些年來,我們持續關注工傷、移民家務工、外判等議題。數年來的累積,讓我們有更多空間去思考,這些議題需要怎樣的媒體報導,一般公眾和涉事的群體需要哪些實用資訊,而不必然是跟著一閃即過的時勢走。

比如是,在很多外判商剝削事件中也有共通點,到勞工團體介入時問題已經發生,如果工友自己有心理預備,他們受到的損害將可大大降低。而工友又未必習慣閱讀大量文字,因此我們製作了簡易的圖文解說,希望有助組織者向工友傳播訊息。

5張圖拆解外判商的語言偽術
https://wknews.org/node/1404

工潮令人熱血沸騰,每每發生工潮,我們也盡力跟進,不辜負工人的努力。然而工潮只是運動中的一點,過後,這一點可以如何成為持續的運動中有營養的部份,除了工人與組織者,媒體也有發力的位置。我們以浸大學生聯同工友對抗外判商的鬥爭為例,歸納出組織工友的重要步驟,以鼓勵有志與工人同行的一般人也作出行動。

聯同工友爭取合理待遇 你也做得到——以浸大學生的經驗為例
https://wknews.org/node/1663

釐清主流媒體謬誤

主流媒體的前線記者之苦,我們絕對明白,採訪之時,曾聽過記者說一天要寫六條新聞稿,如此量產,又怎會有時間處理複雜的細節。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這種生態下,媒體難免會跟著既有印像去作出判斷,因此造成大錯。

近來就有一宗集體炒車事件。警方放蛇拘捕兼職情人,多家媒體在報導中將性工作形容為犯法行為,這不單是錯誤訊息,更可能令有需要求助的性工作者以為自己犯法而退卻。對此,我們作出了釐清報導,綜合立法會文件、法律規定、團體觀點等,向性工作者、顧客及媒體提供實用資訊。

警放蛇拘兼職情人 多間媒體失誤報導 團體澄清:性工作非犯法
https://wknews.org/node/1697

有些媒體為了炒作無所不用其極,連基本查證也懶得做,捉住最表面又最嘩眾取寵的部份大造文章。在一宗印傭直播被虐打實況的事件中,我們查看所能找到最為完整的片段後,發覺蘋果動的報導極為誤導,令原本的苦主變為加害者,因此我們就著蘋果動報導中的內容、報導手法逐一駁斥,並從政府的安老政策、外傭制度入手疏理問題--如果不從結構上解決矛盾,這些悲劇就只會一再發生。

印傭直播虐打實況 蘋果動新聞偏頗誤導
https://wknews.org/node/1669

我們當然不認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資源匱乏之下,我們每天也白白看著各種重要的議題而不夠人手跟進。要是你認為這樣一個媒體值得存在,請不要吝啬,慷慨解囊,令我們可以繼續成長下去!

七一當日,我們會在鵝頸橋西擺設街站籌款,另外,我們也開設了paypel帳戶,未能在七一捐款的朋友,請inbox我們的fb page查詢帳號。

表tag: 
裏tag: 

抗議社區士紳化 華盛頓租客罷交租

$
0
0

編按:近年,香港有團體發起公民不合作運動,提倡遲交公屋租金、分拆支票交稅等增加行政成本的手段,向政府施壓。罷交租(rent strike)的運作模式與此十分相似,住戶通過集體拒付高昂租金,迫使業主回應訴求,例如降低租金、處理樓宇設備失修問題等。雖然在香港較少聽聞,這種抗爭手段在歐美、非洲等地已有一定歷史,最早可追溯至十九世紀末,從私營房屋到大學宿舍都曾發生過罷交租。惟工新聞翻譯美國獨立媒體Next City的綜合報導,檢視罷交租近年回潮的來龍去脈。


據《華盛頓郵報》報導,華盛頓特區一群租戶的罷交租(Rent strike)行動將進入第二個月。組織者及專家表示,隨著城市士紳化,罷交租這種策略正變得越來越普遍。

據《華盛頓郵報》及《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報導,這次行動與其他發生在克里夫蘭、休斯敦、洛杉磯、三藩市與多倫多的罷交租行動十分相似。

「這個行動罕有地展示了租戶的經濟影響力。」多倫多一個支持租客的組織的法律總監,肯尼斯・黑爾(Kenneth Hale)向《多倫多星報》表示,「這個情況並不常見,但現實是住客每個月向房東繳交超過十億元。這是很大的經濟影響力。」

華盛頓這次發生於布萊特伍德公園(Brightwood Park)社區的罷交租行動,由華盛頓的租戶權益組織拉丁經濟發展中心(Latino Economic Development Center, LEDC)所協調。據《華盛頓郵報》報導,在組織的歷史當中,他們是盡量避免罷租行動,但由於法律程序較為緩慢,以及區內的租金不斷上漲,這種情況促使組織帶領居民進行罷租。九個住戶現正參與罷交租,他們指房東已經疏忽了大樓的維修多年。據《華盛頓郵報》,因為水災以及火災的損壞、鍋爐鋼管爆炸、蟲害、發霉、電路故障以及熱力和熱水的不穩定供應,部份鄰居已經搬離了該棟大樓。

物業經理德洛麗斯・約翰遜(Delores Johnson)稱拒付租金的租戶為鬧事者,指他們在同一單位住下太多成人,擅自更換門鎖以及拒絕維修及滅蟲人員進入單位。「這真的算不上罷交租,」她向《華盛頓郵報》表示,「他們只是不想付租金,又不想被趕走。」

在十九世紀末以及二十世紀初期的城市中,罷交租一度十分普遍。馬修・德斯蒙德(Matthew Desmond)在《下一個家在何方?驅離·臥底社會學家的居住直擊報告》(Evicted: Poverty and Profit in the American City)中寫到,「罷交租者……並非一群特別激進的人……他們絕大多數是平凡的父母,相信房東有權適當地加租並賺取利潤,但非趁此牟取暴利。」

現在,罷交租重新流行起來。據《多倫多星報》,多倫多去年兩次反抗房東的大型罷交租的成功,展現了租戶的力量。根據科羅拉多公共電台四月的報導,科羅拉多州議會更曾討論將罷交租過程正規化的法案,給予租戶拒付租金的權力,拒付金額最多可相約於維修單位內一個大型缺陷的金額。(該法案在五月被委員會否決。)根據《華盛頓郵報》,從2016年起,洛杉磯已經發生了六起罷交租,是租戶運動次數最多的城市——這並不令人意外,《華盛頓郵報》指出,洛杉磯向來是美國租金負擔最高的租賃市場之一,其租戶人數佔美國所有主要城市中的最大份額。

「我們當下的不平等程度已經達至『鍍金時代』(Gilded Age)以來的高峰,正因如此,現在也許是時候重新訴諸罷交租這些源於當時的策略。」洛杉磯租戶聯盟組織者翠絲・珍妮・羅森塔爾(Tracy Jeanne Rosenthal)向《華盛頓郵報》表示。

回到華盛頓,在布萊特伍德公園社區的罷交租處,物業持有公司EADS LLC已經就拒付行為而向部分租戶提出訴訟,其中主要是說西班牙語的移民。EADS已承諾在接下來幾個月裡翻新旗下的13棟樓宇及其門廳。這些翻新計劃並不確定是否在租戶拒付租金前已有決定。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罷交租有可能需要持續多年才能達成結果,但拉丁經濟發展中心組織者羅布・烏爾(Rob Wohl)指出,如果運動成功,亦可能對其他拒付房租行動的租客有助。

「即使租戶付得太多而獲得太少,他們依然可能失去家園。這個想法令租戶越來越願意去組織起來,」史丹福法律學院教授米歇爾・王爾德・安德遜(Michelle Wilde)向《華盛頓郵報》表示,「這是一種無畏無懼的心態,因為你已經再沒有什麼可以失去。」

文章來源:
https://nextcity.org/daily/entry/rent-strikes-heating-up-nationwide-say-...

表tag: 
裏tag: 
縮字: 
「這個行動罕有地展示了租戶的經濟影響力。」多倫多一個支持租客的組織的法律總監,肯尼斯・黑爾向《多倫多

大學零散工:兼職教師困難知多少

$
0
0

編按:兼職講師是今天大學教育系統中的零散工,而且人數愈來愈多,已經成為無法漠視的群體。以中大為例,該校全職教學人員是1623人,兼職講師則有229人,亦即差不多8名教員便有1人是兼職講師。究竟這些員工面對怎樣的工作條件?如何被學校制度排斥?讀者不妨參考這篇轉載自中大員工總會會訊的文章——〈兼職教師困難知多少?〉。

上篇:大學教職員被炒之謎:零散化的大學教育
https://wknews.org/node/1757


到底中大有多少兼職教學人員?大學每年公佈的資料只有全職教學人員數字,沒有兼職。[1] 我們先後透過立法會議員向教資會及教育局索取數據,可惜數字似乎並不全面。[2] 這為數不少的兼職教師到底面對什麼困難?有些可能是我們想都沒想過的。

困難一:看似時薪高,收入其實不穩

中大的兼職講師時薪分4 級,由$690至$1,505不等,視乎資歷與課程而定,譬如MA課程會高些。然而一般年輕講師剛入職大概只拿最低時薪,因此一科3課時的課約$27,000。若要維持每月3萬元收入,每學期便要教6科,暑假也要有書教才行。而且還真要有那麼多課可兼。問一下同行就知道,一學期6科,根本超出常人所限。太多課兼顧不了,太少又不夠生活,兼職同事在教學外往往還要靠其他工作收入,生活疲於奔命。

困難二:到處兼課,科目年年不同

收入要夠生活,便要在不同部門、院校兼課,而且因為代課,缺什麼就得教什麼,科目各個學期不同,辛辛苦苦備好的課,可能只教一學期。於是時時在備新課,內容與經驗都無法累積,直接影響教學質素。

困難三:很遲通知,備課倉卒

有些選修科或自資課程,要收生夠才能開,常常是開學前才能確定;有些兼課空缺也非常臨時,沒有足夠時間備課,直接影響教學。

困難四:今日唔知聽日事

兼課逐科計,即使半年合約,還是不停要為下一學期張羅,年年如是,永恆在找工作,無法做長遠打算。教育局教學生要做好生涯規劃,這些唸了博士的社會精英,畢業後只能當臨時工、斜扛人,30出頭入行,往後30年該如何規劃?

困難五:零福利,零保障

兼職同事除了薪酬和強積金,不享任何福利,醫療開支可以是沉重負擔。

困難六:教學平台與輔助工具各院校大不同

各院校的行政與教學系統越趨電子化,電子教學平台各個不同,收功課與登分系統也不一樣,兼職老師變相要花幾倍時間熟習與適應。

困難七:教學支援少,行政安排不周延

兼職教師往往要一腳踢,教學、行政、IT、聯絡學生一手包辦。往往學期開始合約才生效,一切事前準備工作如借書備課、安排參考用書等都無法做,或要輾轉勞煩學部同事幫忙,非常不方便。開學初期圖書證、電子戶口、影印戶口都沒有;學期末又要在短時間內改好功課與考卷並交分,有同事試過未交分便合約到期,不能登入電子系統使用VeriGuide改功課,也登不了分。

困難八:沒有辦公桌,休息吃飯也沒地方

有些部門甚至沒有兼職老師辦公的地方,上課前做點準備、下課後約見學生也沒地方,有同事要在嶺南運動場見學生。也沒有儲物櫃,比走讀生更漂泊。有老師帶便當,可是進不了茶水房,連放便當與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困難九:沒有歸屬感,工作沒有滿足感

合約短、沒有辦公室、到處兼課等,都讓兼職同事對院校和部門難有歸屬感,對院校或部門的發展無法貢獻更多,也無法與學生建立較深厚關係。沒有同事關係,沒有教學支援群體,兼職同事變成獨行俠與萬能俠,這樣的教學零散化趨勢,對同事與學生都造成不可彌補的壞影響。

老師自救,大學也應自我補救

我們辦兼職教師交流會,發現同事都是生存達人,發展出各種生存策略,如:

  • 發展獨特專長,讓自己有議價能力,不做螺絲釘。有同事是info graphic 達人;有同事熟悉土地議題;
  • 放下身段,不讓學位限制自己;不死守學院,開拓各種可能。有同事帶隊深度歷史文化遊;有同事發展禪修與香薰治療事業。 

但是,同事自救不能改變結構缺陷。 有些事是大學可以即時補救的:

  • 彈性處理兼職同事的圖書證、電子平台戶口,讓同事開課前可借書備課,學期結束後有充裕時間改卷、登分;
  • 為同事提供辦公室,起碼可輪流使用辦公桌、儲物櫃;
  • 部門讓同事使用茶水房;
  • 有些部門會額外加鐘數,作為同事見學生、改卷的薪酬,這種良心安排很值得其他部門效法。 

團結才有力量,我們歡迎兼職同事加入本會, 爭取合理工作權益。

[1]  2017年6月30日數字:全職教學人員有1623人。
[2] 根據5月23日教育局提供的數字,中大兼職教師有229人,但應未包括自資碩士課程聘請的教師。

鳴謝: 感謝阿啟、阿龍、Celia、小西鼎力相助,出席漂流教師交流會的同事分享寶貴經驗。

香港中文大學員工總會 2018年6月會員通訊原文連結:
http://www.cuhk.edu.hk/cuegu/revamp/newsletter/2018_06_email_feature_2.html

表tag: 
縮字: 
到底中大有多少兼職教學人員?大學每年公佈的資料只有全職教學人員數字,沒有兼職。我們先後透過立法會議員

亞馬遜被揭違法大規模聘派遣工 超時工作無付足加班費

$
0
0

中國勞工觀察(China Labor Watch)在去年8月至今年4月期間,派出多名調查員到亞馬遜(Amazon)位於湖南衡陽一間富士康工廠調查,揭露工廠違法大規模聘請派遣工,亦沒有支付足夠加班費。亞馬遜發聲明承認問題,並對事件感到遺憾。

中國勞工觀察上月發表報告,指衡陽富士康工廠主要生產亞馬遜的產品,包括Kindle電子書、Echo Dots智能喇叭和平板電腦。調查指,衡陽富士康工廠中的派遣工佔總工人數目四成,大大超出《勞務派遣暫行規定》當中派遣工數量只可佔總員工一成的規定。


衡陽富士康工廠大門(中國勞工觀察圖片)

勞動派遣是指派遣單位,如人力公司,與勞工簽訂契約,將他們派遣到企業工作,勞工需要在企業的指揮監督下工作,由派遣單位給付工資。舉例,人力公司會與派遣勞工簽訂僱用合約,企業會人力公司簽訂派遣合約,人力公司會將勞工派遣到企業工作,並接受企業管理,薪資部分會由人力公司發放而非由企業發薪水。

派遣工和正式工的工作崗位雖然相同,但工作條件卻大大不同。正式工有為時五天的入職培訓,但派遣工卻只得到僅八小時的入職培訓,遠低於法律要求的24小時的上崗前培訓。有正式工表示不需要支付體檢的費用,惟派遣工需自己承擔體檢費用。

派遣工在病假期間無工資,亦經常在工廠淡季時被強制放假,放假期間沒有工資。派遣工沒有得到任何社保[1]或者住房公積金[2]。根據《勞務派遣暫行規定》,僱主須為派遣工繳納社會保險費和辦理社會保險相關手續。

超時工作方面,僱主會向正式工支付加班費,但派遣工的加班工資,與正常工作時薪一時,即14.5元人民幣(下同,約17.1港幣),違反中國法例要求的加班工資應為原來的1.5倍,此外,如派遣工請假超過兩天或一個月內遲到超過兩次,當月的工資以時薪13.5元(約16港幣)計算。


其中一家派遣公司工人工資單(中國勞工觀察圖片)

雖然正式工與派遣工的工作條件有所不同,但所有工人都面對低工資和長工時的問題。工人在旺季加班超過80個小時,曾有工人連續上班14天。衡陽居民的工資平均每月4647元(約5496港幣),但工廠工人的工資平均每月約2000-3000元(約2365-3548港幣),低薪讓工人不得不依靠加班來維持生活,儘管如此,工廠會以減少工人加班時間來懲罰工人請假或曠工。工廠內的其他問題包括宿舍區的消防安全防備不足、缺乏足夠的勞保用品、工廠缺乏有效的工會,以及管理層對工人施以語言暴力。

中國勞工觀察創辦人李強早前去信給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Jeff Bezos),指富士康僱用大量派遣工,已違反中國勞動法,並且有違道德,期望對方能迫令其供應商改善工作環境。亞馬遜發聲明指,對有關問題感到遺憾,已立即要求衡陽富士康制定計劃以糾正措施,並表示正定期進行評估,致力解決問題。

註:
[1]根據《社會保險法》,所有僱主都要為員工辦理社會保險並供款,當中包括養老、醫療、工傷、生育、失業五項。在廣州,老闆和員工分別需要供月薪的14%和8%作為養老保險之用。然而很多企業為了節省成本,便不替員工辦理,或欺騙員工說可以簽署同意書不買社保。導致現時養老保險的全國參保率低於20%,目前社保基金欠款高達二萬億。
[2]住房公積金與五項社會保險並稱「五險一金」,老闆和僱員分別需要供月薪的5%累積,款項全歸員工所有,可用於交租或購置物業。住房公積金的覆蓋率比社會保險更低。

資料來源

中國勞工觀察〈亞馬遜悄悄的從供應商壓榨工人中獲益:衡陽富士康工廠調查報告〉
The Guardian: Workers not paid legally by Amazon contractor in China
勞務派遣暫行規定

相關報道
抗議iPhone奴役工人十年、工會造假 示威者遭箍頸
富士康連環跳的七年後 我訪問了田玉
富士康工人以外,你需要知道的中國服務業工人……

表tag: 

法夢:評QT判決:同性伴侶權利之法律戰

$
0
0

編按:英籍女同志QT與伴侶在英國民事結合,其後伴侶來港工作,QT申請以受養人身分留港遭入境處拒絕。QT提司法覆核於原訟庭敗訴,但於上訴庭上訴得直。入境處上月於終審法院提上訴,終院昨日頒下判詞,駁回入境處上訴,案件本港性小眾平權踏前一步。惟工新聞轉載法律評論專頁「法夢」的這篇文章,當中討論了終審庭推翻了上訴庭一個有關「婚姻的核心權利和義務」的說法,確立港府對同性伴侶和異性伴侶的任何差別對待,均受反歧視原則約束。


文:K、G、腸

在2014年司法覆核申請人QT挑戰入境事務處,初審時被駁回,但上訴庭及終審法院均指政府違憲。QT為英國女同志,與在香港工作的SS在英國結婚,並申請「受養人簽證」來港。她指,入境事務處在處理她的「受養人簽證」申請時,因歧視理由拒絕她的申請。入境事務處長認為,香港現行政策是只有在一男一女異性戀婚姻中的「配偶」才可承認為「受養人」,她們的婚姻在香港法例中不獲承認,因此不屬「配偶」而拒絕申請。

本案涉及的是同志的反歧視原則,是同志伴侶權利的里程碑,確立香港政府對同性伴侶和異性伴侶的任何差別對待,均受反歧視原則約束,若差別對待並無合理原因則屬違法。

推翻「核心權利和義務」的標準,一切權利受反歧視約束 

一般來說,反歧視原則要求任何基於性傾向(或性別、種族等等)的差別對待,政府均有責任證明有合理目的,差別對待亦與該目的有合理相稱的邏輯關係,否則該等差別對待即屬違法甚至違憲。

然而,上訴庭在QT案中提出了一個有關「婚姻的核心權利和義務」的說法,針對同性伴侶的情況而為反歧視原則製造了一個例外。上訴庭認為,香港現行法例下的「婚姻」是一男一女的異性戀婚姻,而「婚姻」在社會有其「特別地位」(“special status”),而要保障「婚姻」的「特別地位」則必須保障婚姻伴隨的一些「核心權利和義務」,例如離婚、領養、繼承財產等等。「沒有這些核心權利,婚姻不屬於婚姻。」因此,如果某些政策是牽涉「婚姻的核心權利和義務」的話,那麼即使同性伴侶完全無法享有此等權利,這種差別對待也是必然合理的,而這些政策的合法性也是不證自明的。

不過,張官續指,簽發「受養人簽證」不屬於婚姻的「核心權利和義務」,而且政府提供的理由並非「保障婚姻制度」而是要「達到行政便利」,上訴庭認為這理由與限制同性伴侶得到受養人簽證並無任何合理邏輯關係,因此才判QT勝訴。

針對此「核心權利和義務」的說法,終審法院在判詞第66段指出了種種問題,並指出未來法院不應再跟從此邏輯。這個說法,就等於說因為某權利只給予已婚伴侶,所以某權利應只給予已婚伴侶,屬循環論證。而且,甚麼權利和義務屬於婚姻的「核心」,實屬主觀判斷,例如張官提到的領養和繼承財產權利,均有不少案例指出不應只屬異性已婚伴侶享有,可見這些差別對待的合理性根本不是「不證自明」。

終審庭認為,面對QT案這類挑戰的時候,法庭不應只為某權利作出主觀、循環論證的分類,而是要探討問題的核心:為什麼該權利只特定給予已婚伴侶?有沒有公平跟合理的理由去作出此區分?這才能確保平等、反歧視的原則得到尊重。

簡單來說,除非政府能夠提出合理原因,證明同性伴侶不應享有某權利,否則政府不能在該權利上對同性伴侶作出差別對待。

至於何謂有合理原因作出的差別對待,終審庭亦重申,按性別、種族、性傾向等等原因造成的差別對待,涉及保障人類尊嚴的核心價值,法院會要求政府提供很好的理由(“very weighty reasons”),尤其是須證明在差別對待以外,並無其他較尊重平等權利而同樣達到政策目的的方法(no “less intrusive measure“),該差別對待才會當作合理。

婚姻仍為一男一女,婚姻以外卻應平等對待

終審庭亦明言,此案例與同性婚姻無關,不牽涉基本法所保障的婚姻自由,亦沒有改變「婚姻」在香港法例之下屬於一男一女的定義。終審庭確立的只是不能僅僅因為「婚姻」在香港法例之下屬於一男一女,而令同性伴侶在各種政策和權利上得到不合理的差別對待。

不過,而終審庭在此案例確立的原則,除了適用於「受養人簽證」之外,亦適用於其他種種不同生活範疇的政府政策和權利。例如繼承遺產的問題上,若果法例或政策對同性伴侶作出差別對待的話,法院也會考慮此差別對待是否有合理原因。

問題是,法院當然可以繼續逐單案審理同性伴侶應否享有哪些權利,但社會可以甚至已經比法院更加進步,修法達致平權的責任理應落在政府。香港大學比較法及公法研究中心近日的研究反映香港市民對同志伴侶的權利愈趨友善:78% 的市民贊成同性伴侶應享有異性伴侶所擁有的至少部分權利,而亦有50% 贊成同性伴侶應有權結婚。立法會陳志全議員亦已在立法會提出議員議案,促請政府研究如何保障同性伴侶能夠與異性伴侶享有平等的權利,也有其他議員提出修正案促請政府研究訂立民事結合制度等等。政府在同志平權的問題上繼續拖延,不但背離保障人權的憲法責任,亦只會更與民意相悖。

更多請留意:https://goo.gl/bRV2TN

 

表tag: 

超低薪、亂罰款、長期聘用零散工 印尼棕櫚油產業的高剝削運作

$
0
0

【惟工解密】近年,印尼的棕櫚油(palm oil)產業造成的生態破壞波及整個東南亞,同時奪去本國大批農民的土地(land grabbing)。在印尼,很多受影響的農民組織起來反抗。在國際層面上,跨國污染引發環保、人權和勞工組織進行各種調查,探討棕櫚油產業破壞環境的程度,以及整個產業如何剝削工人。最近,亞洲專訊研究中心(Asia Monitor Resource Centre, AMRC)聯同棕櫚油監察(Sawit Watch)發表題為《利潤高於人民——金光集團棕櫚油產業鏈的勞動狀況》(Proft Over People: Working Condition in Sinar Mas Palm Oil Supply Chain)調查報告,揭露金光集團(Sinar Mas Group)位於婆羅洲中部的棕櫚種植園高度剝削的情況。 

從西非到印尼:五世紀的棕櫚油超簡史

棕櫚油的生產,是榨取棕櫚樹果實當中的油,再提煉成各種產品的過程。由於棕櫚油可食用,目前在食物工業被廣泛使用。此外,棕櫚油亦可用作提煉生物燃料。早在15世紀,葡萄牙人已發現西非人使用棕櫚油製作肥皂及用作煮食,並逐步發展成重要貿易商品。到了19世紀末,歐洲急速工業化,便開始在殖民地大量種植棕櫚,以供應機器的潤滑油。荷蘭殖民地蘇門答臘和英國殖民地馬來西亞因而出現大片種植園。到了現在,印尼和馬來西亞仍是全球棕櫚油主要生產地。從2005年到2015年,十年之間,印尼棕櫚種植園的總面積從545萬公頃倍增至1,126萬公頃,約相當於100個香港的面積。然而印尼政府計劃將種植園面積再增加超過一倍至2,900萬公頃。

棕櫚油產業的問題在1990年代開始浮現。印尼森林大火,產生的煙霧籠罩整個東南亞。事後發現,大火的起因是發展商為了開墾棕櫚油種植園而焚燒原有的熱帶雨林。棕櫚油生產商及大量使用棕櫚油的食物工業巨頭雀巢和聯合利華(Unilever)均受到強烈批評。因此這些與棕櫚油相關的生產商、消費者及銀行在2004年組成「可持續棕櫚油圓桌會議」(Roundtable of Sustainable Palm Oil, RSPO),監察業界在環境及勞工待遇等各方面的做法。金光集團亦是其中一員。然而,近年發展商仍經常在印尼以焚燒山林的方法開墾土地,致使持續數月的山火不斷發生。是次調查亦發現,這個組織的監管能力有限。

金光集團:印尼經濟大鱷

是次調查針對金光集團旗下的棕櫚油種植園。這個集團是印尼的經濟大鱷,其創辦人黃亦聰(Eka Tjipta Widjaja)身價達91億美元(約713億港元),為印尼第二大富豪。他以造紙和生產棕櫚油起家,而兩者都受到環保組織的強烈批評。除此以外,黃亦聰及其家族亦經營銀行、媒體、電訊、礦產、地產,遍布印尼每一個角落。然而調查發現棕櫚種植園的勞動待遇惡劣。報告批評,金光集團及與之合作的雀巢和聯合利華正正是利用高剝削的環境獲利,令營運棕櫚種植園的工人長期受到低於當地法定標準的對待。


金光集團旗下的亞洲漿紙(Asia Pulp & Paper)生產的紙張亦有出口到香港


惟工記者去年9月在印尼採訪期間曾到金光集團在泗水的棕櫚油提煉廠,唯在廠門口拍攝期間已遭保安阻止


位於泗水的Rungkut工業區有多間棕櫚油提煉廠,圖為其中一間工廠的煉油塔

做足17年日薪工 生病無人理

由於金光集團最大的棕櫚油生產地均在加里曼丹(婆羅洲),是次調查選取了三個位於中加里曼丹省的種植園,訪問了49名分別負責施肥、噴灑農藥、除草和收割的現職工人,以及3名前工人。

調查發現,種植園大量聘用日薪工人擔任核心工作,此舉本身已違反印尼的勞工法例——按照規定,核心工作應由長工負責。更糟的是,這些日薪工人一做就是5至17年,根本不是「臨時工」,但每日收入僅得99,000盾(約53.6港元),每月工作20日,月入低於當地最低工資水平(2,421,305盾,約1,311港元)。由於他們是按日計薪,為了不想收入減少,他們都不能請假,連病假都不能放。

說到病假,公司向員工聲稱有為他們辦理國家醫療保險。但實際上沒有人拿到保險卡,而公司開設的診所只治療工傷,員工生病就要自己付錢。

動輒扣薪扣伙食 監管工人苛刻

工人不但低薪,而且動輒會被扣工資及伙食。種植園的收割員每日需定額收割55束果實,每多一束可多獲1,020盾(約0.6港幣)。同時他們每月會獲分發18.5公斤大米。然而只要犯下小錯誤,或只是請一天病假,他們獲發的大米份量就會被扣減。

受訪的工人表示,如果他們每日收割的份量不達標,就會被扣薪。公司亦千方百計挑出他們的錯處,然後一一罰款。例如如果收割了未熟的果實,要扣1,500盾(約0.8港元);有果實掉在地上,更要扣5,000盾(約2.7港元);其他種類的「過犯」,例如果實不夠乾淨,也要罰款——而他們的日薪僅得99,000盾(約53.6港元)。

報告結論:監管形同虛設

報告指出,雖然可持續棕櫚油圓桌會議會定期巡查種植園,但這些零散工經常是被遺忘的一群。多名受訪工人提到,當有外界巡查,公司便會安排他們當日休假,以避免巡查人員與他們接觸,得知他們被剝削的狀況。報告批評,雖然種植園出現多種侵犯勞動權益的狀況,對零散工的剝削尤其嚴重,但金光集團一直都在圓桌會議的巡查過程中做手腳,令巡查無法反映真實情況。報告呼籲圓桌會議需要設立渠道,讓工人能夠在不受阻礙的情況下作證。

相關報導:
印尼大火持續兩月未停 團體促政府懲罰縱火跨國企業
https://wknews.org/node/909
雨林砍光 移山開礦 水土污染 婆羅洲徹底完蛋
https://wknews.org/node/1471
印尼棕櫚油商違法佔七農村  警商勾結 狂毆、濫捕示威者
https://wknews.org/node/1187
英大麻農場奴役園丁 「死去更舒服」
https://wknews.org/node/1099

封面圖片取自國際林業研究中心(CIFOR)的Flickr專頁

表tag: 
縮字: 
近年,印尼的棕櫚油產業造成的生態破壞波及整個東南亞,同時奪去本國大批農民的土地。在印尼,很多受影響的

Avid的故事:衣錦還鄉的包袱 《印尼移工回國之路》專題九之一

$
0
0

上年五月中旬,Avid離開前的那個星期日,ATKI(印尼移工協會)的好友在維多利亞公園模型船池旁的小徑為她辦歡送會。地墊上舖滿食物,友人逐一送上祝福,Avid的妹妹Tutik在旁翻譯給我聽,「祝你成功」、「不要回來香港了」,說著說著,Tutik別過臉,低垂的眼瞼下濕了一片。

為什麼哭呢?半帶安慰半帶不解,我問道,結束十年的打工旅程回去家鄉,不是姐姐和家人的願望嗎?Tutik抹去淚水望向別處:「我姐姐要走了嘛,剩下我一個在香港。」縱然眼下就有數十友人相聚一堂,但家人的羈絆對她們而言始終無可替代。可是,真正的家在哪裡?就在Avid回家半年後,她另一個妹妹又準備來港工作。

黃昏,維園的燈亮起,蚊子開始在草叢出沒,快到僱主要求的回家時間。友人們一個一個離去,留給Avid的是裝了一大個紅白藍膠袋再加一大個行李箱的禮物。一位相識多年的友人送了套日式茶具,似是香港人的賀禮之選。誠然,「這年紀再不結婚就晚了」是很多移工被家人催促回家的理由,這也是Avid回家的其中一個原因。

再見Avid是在波諾羅戈的山村(Ponorogo,東爪哇一個城市)。十月初,雨季將至未至,天色時晴時陰,這天是陰天。遠遠見到一輛摩托車,車上人兒的黑底白字T恤寫著END SLAVERY(結束奴隸制),鄉村裡會穿這衣服的不會有幾多個,我們一下就認出了她。

五月下旬回家以後,Avid便著手準備在家門前建雜貨店的功夫,訪問的時候店舖工程進行了一半。開店做生意,自己做老闆,大概就是友人祝福所指的「成功」。但是不見得Avid自己有多期待。

儘管由2006年第一次到新加坡工作計算,她外出打工已有十年之久,但是十年儲下的積蓄卻不多。2008年到香港打工,那時Avid月薪港幣三千五百元,當中三千元寄回印尼,給家人生活、妹弟讀書。直到2015年,兩個妹妹讀完書,弟弟改選了一間較便宜的大學,她才開始減少寄錢回家,每月留下一千多元作儲蓄,一千元日常使用。五百元、一千元生活費是什麼概念?大約跟中學生一個月的零花錢(連午餐加交通費)差不多,而他們是漂泊異鄉的成年人,生活所需應該比中學生更多。

待到回去之時,Avid總共儲了五千多萬印尼盾(約港幣三萬多元)。儲蓄在回家不久就用得七七八八了,建店舖的工程花了大筆錢,購入貨品所需的一千多萬印尼盾(約港幣六千多元)要向人借貸,待妹妹日後寄錢回來償還。

鄉村人際關係緊密,借貸的事一下子傳開。在鄉人眼中,到香港打工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人人指望著移工衣錦還鄉,鮮有看見繁華都市所依仗的血汗奴隸制。人們在Avid背後談論,「怎麼她要借錢?」「為什麼會沒有錢?」「出外打工應該很有錢才是的!」

Avid曾嘗試在家鄉找工作賺錢。大型雜貨店店員月薪五十萬印尼盾(約港幣三百元),時裝店店員月薪七十萬印尼盾(約港幣四百多元)。這些銀碼實在令人提不起希望。未計吃飯這筆最大的開支,他們一家的最基本開支如電費煤氣等,就要每月四十多萬印尼盾(約港幣二百多元)。

她說話聲音比起我記憶中的微弱,在維園裡,她可是拿著咪高峰向旁人大喊呼籲的組織者。是什麼在磨蝕她的力量呢?我説她好像瘦了,她説天天待在家裡,吃完飯沒事做,一定是胖了。談了一會兒,Avid說:「回家第二個月就想回去香港了,在家裡沒事做實在很悶。」母親對此大力反對,「她説我起碼要先結婚生小孩,結婚生小孩以後,做什麼就由得我決定。」那麼真的會再去香港打工嗎?「如果老公允許,我就會去,不許就不去了。」養育小孩要花更多錢,要是不出外工作,錢一定不夠用。

雜貨店實際上是送給父母安老的一項投資。Avid將嫁之人遠在泗水(距她們家約5小時車程),十二月婚後她就會搬到丈夫那裡。Avid說,雜貨店除了賣日用品,也會賣小食和飲品。由廚藝了得的母親經營,希望可以在村裡幾間雜貨店中脫穎而出吧。這盤生意前程未卜,但可以肯定的是,Avid還有很長的路要打拚。

<印尼移工回國之路>專題
前言:落葉歸根還是無盡漂泊

 

表tag: 

研究揭九成劏房戶被濫收數倍水電費 租戶嘆加租加到嚇死人

$
0
0

香港樓價高企,公屋輪候時間每年上升,越來越多人只能蝸居劏房。據政府統計處2016年中期人口統計,全港有21萬人居住在9.3萬個劏房,每間屋宇單位平均被分間成3.4間劏房,其中以油尖旺區的劏房數目最多,有21,500間;其次為深水埗和九龍城,分為有15,400和9,000間。然而劏房居住環境惡劣,過去社區組織協會調查指,空間窄小的劏房室內温度最高可達42度。[1]
 
香港大學科斯產權研究中心及關注基層住屋聯席﹙下稱關住聯﹚於2017年11月至2018年6月期間成功訪問了171名劏房戶,並於昨天﹙7月8日﹚發佈《劏房住戶租住權及水電費濫收調查報告》﹙下稱報告﹚。報告調查住戶居住情況,包括其租約內容,水電費、住房狀況等,發現普遍有濫收水電費的情況出現。
 
劏房租戶增加 居住環境欠佳
 
報告以問卷調查訪問了171名劏房戶,其中以單親家庭最多﹙49戶,佔28.7%﹚,其次為夫婦和未婚子女﹙47戶,佔27.5%﹚。住戶人數上,以二人家庭為多﹙61戶,佔35.7%﹚,其次為三人家庭﹙51戶,佔29.8%﹚。
 
劏房戶的經濟能力較低,且租金佔他們收入比率偏高。171名受訪戶的平均月入為港幣$10,937,中位數則為港幣$12,000,較2018年首季所有住戶每月收入中位數﹙港幣$28,000﹚少57.1%。若將調查數字統一調整至2017年10月的水平,受訪租戶的租金平均數為港幣$4,637,中位數則為港幣$4,709。與平均月入中位數比較,租金佔收入比率為39%,其中以五人或以上的住戶的租金佔收入比率最高,達64%。
 
劏房居住情況方面,其面積中位數為100平方呎,平均人均面積為51.5平方呎,中位數為43.3平方呎。這與2016年相比都下跌了23.4%,該年的人均居住面積為56.5平方呎。指得一提的是,不論還是2016年或2018年的平均人均面積,都較公屋的住戶居住面積下限﹙75.3平方呎﹚為低。
 
居住設施方面,雖然84.2%的住戶﹙144間﹚有獨立自用的廁所,但其中只有一半﹙72間﹚有窗戶作通風之用。另一方面,雖有七成半住戶有廚房,其中只巾四份之一有窗戶作通風之用。
 
租住權保障形同虛設 七成租約沒有打釐印
 
報告指受訪住戶中有超過兩成的租戶沒有簽訂書面合同,而簽署合約的住戶中有近七成的租賃文件沒有加蓋印花。梁慶豐律師解釋上述兩點會大大削弱租戶權益,若無書面合約,當要循法律途徑追討賠償,就唯有在法庭上作供,最終只能看法官信哪一方。這當然牽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對租戶毫無益處。即使你有書面合約,假使沒有加蓋印花租賃文件﹙俗稱打釐印﹚,法庭也不會接納為證據。參考稅務局網頁,租約須於簽署日期後的30天內加蓋印花,逾期加蓋印花需繳付罰款[2],逾期兩個月或以上的罰款高達印花稅款額的10倍。
 
即使租賃文件齊備,租戶要從法律討徑追討賠償也不容易。一般劏房租戶入息不高,手停口停,很難有時去準備相關文件及上庭,更難擔承受敗訴的後果。一位曾被超收水電費租戶Angel說:「打官司,要時間,要錢,我兩樣都沒有。你別忘了,業主財力和勢力都比我們強,資源比我們多,你覺得勝算有多少?如果勝算小,法庭的堂費要由租戶出,我那付得起?」
 
業主趁火打劫 超收數倍水電費
 
報告發現,有書面合約的租戶被濫收的電費,比沒有書面合約的租戶平均少港幣$29.74,即「有否書面合約」與「人均被濫收的金額」有統計學上的顯著關係。正因為租戶難以行使其租務權利,權益不受保障,業主也有更大誘因濫收水電費。


圖為業主向租戶收取水電費的文件,電費每度港幣$1.6,較水務署收取的數字為高﹙計算方法見下文﹚

濫收水費方面,受訪者之中有157位願意提供水電費的資料,其中有近八成住戶直接繳水費予業主,只有五成半的劏房有安裝水錶量度用具。157位住戶中,超過九成曾被收取額外的水費。參考水務署網頁,從1995年2月16日開始的結算期內的用水量,每4個月為一週期的收費率是:
 
第一級:首12立方米的用水量是免費的
第二級:次31立方米的用水量,每一立方米的收費是4.16元
第三級:次19立方米的用水量,每一立方米的收費是6.45元
第四級:用水量超過前3個級別合共62立方米的用水量以後每一立方米的收費是9.05元。
 
另加上每立方米港幣$2.92的排污費﹙首12立方米的用水量免費﹚。以平均四人家庭每月用水量﹙13.65立方米﹚為例,即四個月的用水量為54.6立方米,正常需付:
 
水費:12x0+31x4.16+11.6x6.45=港幣$203.78
排污費:(54.6-12)x2.92=港幣$124.392
四個月合共:港幣$328.172
 
即平均每月應付港幣$82.1,但調查裏的劏房的水費收費率平均為每立方米港幣$13.4,即同樣用水量的住戶需付港幣$182.9,較水務署應收的多2.2倍。

 

劏房戶用以量度用水量的水錶

至於濫收電費的情況,受訪者之中有171位願意提供電費資料,超過八成的會直接繳費予業主,有七成多會安裝電錶量度用量,且有超過九成住戶的電費較中電收費為高。這次調查中劏房戶平均每度電的費用為港幣$1.6,較中電平均淨電費每度電的費用﹙港幣$1.154﹚高38.6%。


劏房業主自行安裝的電錶,並非中電安裝

發佈上有街坊分享被濫收水電費的個案。過去Angel一家三口住在土瓜灣150呎的劏房,業主要求收取每度電港幣$1.7﹙中電平均每度電的費用為港幣$1.154﹚,現時她每月要支付四百多元水電費。她表示嘗試過省電,例如少開冷氣,但電費沒有明顯下降,「我有次要回大陸,將家裏電器像電櫃等都關上,回來發覺電費竟然差不多。」另一位劏房戶李生﹙化名﹚一家四口住在100呎的劏房裏,即使平日只在晚上開兩小時冷氣,每月水電費也高達港幣$1000。
 
報告受訪的租戶中,被濫收的費費大約佔其租金5%,對基層家庭的開支壓力不少。Angel指「水電是居住最基本的要素,日常飲用、煮食,衛生,離不開水。電也一樣,家用的醫療器材,冰箱、冷氣、手機充電、煮食,都需要用電,尤其現時酷熱天氣底下,沒有水電很難生存。雖然看起來每個月一二百元不算很多,但長遠數目也不少。如果是水務公司的水費單,節衣縮食也要交,因為那是基本,但若是業主加收的,我覺得要拒絕。」
 
100呎劏房兩年加租三成七  業主:不同意就別租
 
兩位租戶不約而同表示,除了濫收水電,近年劏戶租金升幅高得嚇人。李生過往兩年搬了三次屋,每次都因為加租而被搬遷走。「我兩年前租差不多大的地方要4,000元,今天租金已高達5,500元。我曾向之前的業主問可否加少一點,他說一百個租客每一個都是這個錢,我不同意就別租。」他預計十二月底會再加租,但即使如此也不會搬了,「搬一次太麻煩,又要給按金,又要給運費,起碼要花萬多元,我一個月就白幹了。」

 

李生劏房的廚房,因空間不足而需以窗框勾起毛巾及器具。


左邊為報紙,右邊為李生兒子的玩具。

Angel則強調這問題不是個別而是社會整體的,她目睹身邊租戶都遇上相同甚至更誇張的情況:「那個加幅是嚇死人的,$2,900月租可以加租$1,200,月租$8,000的可以加到$13,000,月租$6,000一樣可以被加到$10,000,你根沒有辦法Say No。現在業主只需一個月通知就可以趕你走,租也不用加,乾脆不租給你。我只想儲一些錢,計劃家庭的未來,但現在連下個月有沒有地方住也不知道。」
 
關住聯提六項政策建議 促政府立法保障租戶權益
 
現存政策無法有效監管劏房戶被濫數水電費,關注聯針對上述報告提出六項政策建議,包括一、設立三年未上樓租金津貼,或重設及恆常化N無津貼;
二、設立夏季能源津貼;
三、要求水務署嚴格監管和跟進濫收水費情況;
四、設立租務穩定機制;
五、推廣適切《平等標準租約》取代流通坊間不適切租約;
六、增加建屋量。
 
其中第五點值得留意。政府於1998年和2004年撤鎖租金管制及續租權保障,使業主擁有決定租金升幅的權力和續租權,也促使不合埋的租務關係的出現,例如沒有書面合約,租約期過短等。關住聯建議政府以《平等標準租約》取代坊間的不適切租約,以保障租戶應有權益。平等標準租約應包括:嚴格執行簽署書面租約和打釐印,二、規定租金和雜費分別列明租單上,防止業主收取高於水電煤實際費用的金額,三、租約應設固定租期,並設優先續租權,期間不得加租或要求遷離,四、終止租約通知期由一個月延長至三個月,五、合約應列明維修責任誰屬。

[1]星島日報:劏房達42度熱到抑鬱 社協倡派發3000元「高溫津貼」,2018年7月7日
https://goo.gl/hdRtvK
[2] 稅務局:加蓋印花的程序及註釋
https://www.ird.gov.hk/chs/pdf/irsd119.pdf

表tag: 
裏tag: 
縮字: 
香港樓價高企,公屋輪候時間每年上升,越來越多人只能蝸居劏房。據政府統計處2016年中期人口統計,全港

大學資源增 待遇卻變差:UGC削資,你我都唔知?

$
0
0

編按:2003年,香港經歷沙士一疫令經濟大幅下滑,大學教資會於是大舉削資,激起了各院校教師和學生的反抗。十五年來,教資會削資從未停過,其後果已經從聘用零散化、部門工作劇增和大學整體氣氛緊張等現象表現出來。究竟造成矛盾愈演愈烈的原因是甚麼?讀者可參考中大員工總會關於教資會削資的文章。

上篇:大學教職員被炒之謎:零散化的大學教育
中篇:大學零散工:兼職教師困難知多少

文:余真

大學文件工作越來越多,聘用越來越零散,每個部門都工作得喘不過氣來,大學整體氣氛緊張,各級矛盾增加,到底罪魁禍首是誰,問題出在哪裏?員工總會前任會長吳曉真Emily隨家庭旅居海外,卻未有忘記大學的憂患,最近在《明報》連續撰文兩篇,指出這些問題的源頭在教資會(UGC)的撥款政策和操控。 

我們在大學工作一般見到的是大學資源愈見充裕,Emily卻直指教資會自2004年起沒有停止過削資。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矛盾呢?原因是UGC削減的是核心撥款(block grant),增加的資源卻在各式各樣林林總總的專款專用項目(earmarked grant),即我們常說的project-based是也。這些項目資助期短,直接影響聘約零散化,兼且令大學難作長遠和全盤的規劃。UGC又透過競逐和表現掛鈎的賞罰機制迫使八大互相競爭。 

Emily的文章提供了以下數據:
2003/04年八大撥款佔政府開支6%,至今數字下跌至4.2%–4.5%(已包括各式project-based funding)
2003/04年八大經常性撥款(recurrent grant)為115億,至2016/17年增加至190億,但扣除通脹後實際增長為28%,而此期間因三改四,單本科生學生人數就已增加三成。
最明顯的是學生成本單位(unit cost):2003/04年UGC平均每個學生資助21萬,2016/17年是26萬,扣除累積通脹,資助只及2003/04年的87%。(大家可能會記得,三改四下,新增一年的撥款只是原有撥款的65%。) 

收入來源零碎化、賞罰/競爭機制和其他教資會「素質管理」QC制度,已在大學造成許多惡果。文章進一步審視UGC的組成,質疑到底UGC有何資格作這種種監察和操控:

這些嚴格精細的檢查從來沒有交代過的,是教資會的工作是否有效促進了香港高等教育的質素……部門和教研人員難作長期規劃,人才朝不保夕,大量文件工作消耗了院校能量。沉重的評核和競逐壓力一層層下達至每一個教員身上,造成各級之間大量磨擦……老師與管理層缺乏互信……合作更是困難。這些大概不是能造就蓬勃創意、讓學者專心鑽研學問、學子快樂學習的環境。

Emily最後在文章提出:

我們是否也應全盤檢視多年累積下來過分嚴密的管束措施對大學教育做成的傷害,以至跟教資會算算賬,檢討其角色,為大學適度鬆綁,讓大學重建健康的教研環境? 

每天面對教資會惡果的我們實在同意不過。不知八大管理層是否願意與我們攜手爭取,為仿佛走火入魔的教資會懸崖勒馬? Emily兩篇文章資料翔實,分析仔細。想深入了解UGC撥款機制如何影響我們的大學教育與工作,請讀全文。 

〈算大學教資會的帳〉,《明報》,2018年5月3日, bit.ly/2KPrDby。
〈再算大學教資會的帳〉,《明報》,2018年5月17日, bit.ly/2Kws3ms。 
(讀全文須為《明報》電子報訂戶,或登入圖書館Wisenews。)  

頁首展示UGC撥款強逼競爭的趨勢的圖表由Emily提供

香港中文大學員工總會 2018年6月會員通訊原文連結:
http://www.cuhk.edu.hk/cuegu/revamp/newsletter/2018_06_email_feature_3.html

 

表tag: 
Viewing all 1136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