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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郵報》跪低 清潔工不戰而勝 成功爭取加薪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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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外判清潔工再次取得勝利!暢銷小報《每日郵報》(Daily Mail)的外判清潔工多月來爭取拿到生活工資,在公司揚言解僱的威脅下繼續籌備罷工,贏得公眾支持。《每日郵報》終於在前日(3月22日)讓步,外判清潔工由4月1日起可以獲取倫敦生活工資(London Living Wage)。

銷量在全英國排行第二的《每日郵報》,以煽情但不准確的報導知名,近年大力鼓吹英國脫歐及反對移民。香港各大報章的國際版經常「引述」它的報導,相信不少讀者不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過去20多年,《每日郵報》將辦公室的清潔服務外判給米特集團(Mitie Group Plc)。這個以物業管理、醫療和監獄營運為主要業務的上市公司去年營業額高達20億鎊(約221億港元),而為其工作的清潔工的時薪僅為全國最低工資水平,即7.5鎊(約83港元)。

組織、聯署、表決、籌款 步步進逼的施壓

自今年2月起,獨立工會「全世界聯合起來的聲音」(United Voices of the World,UVW)組織《每日郵報》的清潔工,要求資方將工資提升到倫敦生活工資水平,即時薪10.2鎊(約113港元),並揚言會透過罷工爭取。

初時資方表現的態度強硬。《每日郵報》透過外判商恐嚇清潔工,聲稱UVW是一個非法的工會,所有參加罷工的工人都會被即時解僱。工會譴責這是侵犯工人組織權的行為,並隨即發起網上聯署,爭取公眾支持。在三星期內收集到超過十萬人聯署。

由於資方沒有讓步的跡象,UVW在3月19日揚言即將會舉行罷工表決,由清潔工透過會員大會投票決定是否以工業行動逼使《每日郵報》就範。同時,UVW向公眾籌募罷工基金,為支持清潔工罷工期間的生計作準備。亦號召公眾在4月12日參與大遊行,聲援外判清潔工。

工人最終不戰而勝。《每日郵報》在工會揚言罷工的3日後(3月22日)讓步,外判清潔工由4月1日起可以獲取倫敦生活工資。工人的薪金增加36%,每月多500鎊(約5500港元),全年多6000鎊(約66000港元)。UVW的勝利宣言形容,這樣的加幅讓清潔工得以脫貧。

移民搶飯碗? UVW恥笑《每日郵報》自打嘴巴

近年,《每日郵報》的反移民立場鮮明,經常聲稱移民搶去本地人飯碗,並拉低本地人的工資水平。然而UVW指出,所有為《每日郵報》清潔的工人,都是來自拉丁美洲和非洲的移民。

「清潔工很清楚,他們在對抗的是一個大力煽動仇恨移民的企業——這間公司經常謊稱移民拉低工資。

現在,《每日郵報》的寫手們只需看看自己的辦公室,就知道這樣的陳述徹底錯誤。拉低工資的不是移民,而是貪婪和不道德的老闆——他們利用工人沒有工會組織的弱勢來維持低工資。下一次,當《每日郵報》總編達克爾(Paul Dacre)回到那個由每日被他否定的人們打掃乾淨的辦公室,準備草擬另一則反移民頭條之前,他或許可以寫寫這件事。」勝利宣言的末段如是說。

參考資料:
《每日郵報》威脅解僱罷工工人
工會發起網上聯署
工會宣布勝利

相關報導: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取消清潔外判 少數族裔工人成功爭取同等待遇
【兩分鐘看得懂】為什麼最低工資要增至4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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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另類右翼正在衰落 反法西斯運動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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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自特朗普在2016年當選後,美國的「另類右翼」聲勢大振,在全國到處發起宣揚白人至上主義的行動,尤其是反對拆除南北戰爭時蓄奴南方的將領雕像。與此同時,針對猶太人、穆斯林和性小眾的仇恨犯罪數量增加。在另類右翼膨脹的同時,反對他們的主張的人亦組織起來,以「反行動」的方式與之抗衡。這篇翻譯自《衛報》的文章回顧這些「反行動」在現實和網絡上對另類右翼的攻勢,認為這是另類右翼減弱的原因。

種種跡象顯示,美國「另類右翼」(alt-right)正在瓦解。在領導層發生人事糾紛後,「傳統主義工人黨」(Traditioanlist Workers)在本週分裂。斯賓沙(Richard Spencer)稱他的另類右翼同盟不再「有趣」。兩週前,他在密歇根州立大學的活動失望地收場。過後他說會重新考慮是否繼續在大學巡迴演講。

是時候作出一個小總結——美國的反法西斯行動有效。

看看斯賓沙籌備已久的密歇根州立大學演說有多失敗。雖然正值春季休假,學生及反法西斯團體仍然到場抗議,而斯賓沙幾乎是對著空無一人的講堂發表有關白人國家的演說。他派發了150張門票,但只有20人能夠進場。斯賓沙將低入場人數歸咎於抗議行動——他以同樣理由解釋為何他的運動越來越無法號召人群公開聚集。

這場失敗的講座並不是個別例子。在同一個週末,一個原訂在底特律舉行的另類右翼會議流產——因為提供場地的機構在公眾壓力下拒絕借出會場,同時會議的一名組織者布里斯托律師(Kyle Bristow)宣布退出運動。另一方面,以另類右翼團體為首,在全國多處舉行的「為特朗普遊行」(March 4 Trump)活動, 到頭來參加的人數很少,並要面對人數眾多的「反遊行」(counterprotest)。

去年的後半年舉行的不少活動亦搞得很差,很少人參加。在最近一個節目當中,斯賓沙形容另類右翼運動「處於黑暗當中」——而這種狀況是由反對另類右翼的人造成的。
 
自2017到2018年,反法西斯行動者(antifascist)持續在另類右翼的公開集會出現,並打斷這些活動。去年夏天在維珍尼亞州夏洛茨維爾(Charlottesville)的集會,是極右當中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和法西斯主義者公開集會人數最多的一次。自此之後,全國各地每當有右翼集會,很多時候都會遇上人數更多的反遊行行動者對抗。
 
我住在俄勒岡州的波特蘭。每個月都可以看到反法西斯行動者在另類右翼集會上抗議。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例如去年8月19日在波士頓,與右翼遊行對峙的反遊行人數多達數萬人。

獨立媒體及大科技公司圍剿極右

極右的網上組織亦被針對。「獨角獸暴動」(Unicorn Riot)等網站從被使用於組織夏洛茨維爾集會等行動的伺服器上取得記錄,一方面用作自己的報導,另一方面讓主流媒體也能使用。「公共進步」(ProPublica)最近關於秘密新納粹主義團體「原子親衛隊」(AtomWaffen)的報導也是基於同類被洩漏的對話記錄。
 
這些材料以及傳媒報導,被用作辨認給揭露另類右翼份子,讓他們的家人、老師、僱主及所在的社區知道。

對很多另類右翼人士來說,這會導致嚴重的法律後果。參與夏洛茨維爾集會的右翼人士正面臨從發假誓到謀殺等控罪  [1]。在俄勒岡州奧斯瓦爾德(Andrew Oswalt)一案,原來是學生代表議會成員的奧斯瓦爾德被揭發為極右人士,亦被控仇恨犯罪。這些情況都說明,極右的工作越來越不傾向以公開活動進行。

與此同時,主流的科技平台及他們的廣告商持續受到壓力,被要求排除極右言論,而他們也作出了回應。從兩年前開始,推特大量封鎖另類右翼帳號。最近,Youtube聘請更多的協調員移除仇恨言論。極右用戶正逐漸退縮到更小,更友好的平台。

重新評價反法西斯行動

在特朗普上台的第一年,反法西斯行動者受到來自整個政治光譜的批評。右翼指控他們為暴力和雙重標準。一些左翼則反對他們採取的策略。
 
在政治領域應否使用暴力,是一個沉重而重要的課題,需要持續地仔細討論。但首先要指出,大部份反法西斯戰術都是非暴力的。而在夏洛茨維爾,反法西斯行動者的暴力都是用於自衛。

至於策略,證據是很明顯的。反法西斯行動者令右翼行動人數減少,甚至失敗,導致右翼運動的各派系內鬥和互相指責,分化嚴重,敗象已露。

較廣義的死硬右翼仍然活躍。「驕傲男孩」(Pround Boys)等成長當中的團體顯示,你不需要帶著卐徽號也能投入政治暴力。而「美國轉折點」(Turning Point USA)顯示在攻擊左翼時能有更好的包裝。

同時也要認清一個事實。在特朗普執政期間,不少極右政治思想變得主流——反猶言論在公共領域重現只是其中一個指標。
 
但目前看來,白人至上的另類右翼無法在特朗普執政過後延續。若真的如此,反法西斯行動者功不可沒。

譯注:
去年在維珍尼亞州夏洛茨維爾的另類右翼集會,一名右翼人士開車撞死一名參與反遊行的行動者。

文章來源: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18/mar/19/the-alt-right-is-in-dec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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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跡象顯示,美國「另類右翼」(alt-right)正在瓦解。在領導層發生人事糾紛後,「傳統主義工人

政府及廠方恐嚇下復工 番禺手袋廠罷工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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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導轉載自《紅氣球》

2018年3月5日,廣州番禺的世門手袋有限公司爆發工潮。全廠約1000多名的前線員工,因廠方欠供工人依法例規定享有的社保、住房公積金、高溫津貼等多項工人權益,於廠房發起了一場為期9日的罷工,要求廠方依法例補繳工人應得的勞工權益。

番禺世門手袋有限公司於1992年成立,為韓國獨資企業,主要生產、銷售中高檔手袋、錢包等皮具製品,是美國品牌Michael Kors在中國的最大代工廠,於2012年前亦曾代工巴寶莉(Burberry)的產品。不過,當包括美國前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和英國凱特王妃等知名人士,手持Michael Kors的產品接受世人艷羨目光時,背後生產這些產品的工人,卻承受著廠方的剝削,依靠加班費來維持生活基本開支。

2018年1月,兩名於番禺世門手袋廠工作的女工,自行到地方的社保局和勞監投訴,指廠方違反多項勞動法例,包括短付工人社保供款 [1],欠付工人住房公積金 [2]、高溫工作補貼 [3] 等多項勞工權益,要求政府介入整治相關情況。事件曝光後,兩名工人代表被廠方以不同手段多次打壓,包括拒絕讓工人加班和安排工人休假,減少工人收入,又寫恐嚇信給兩名工人和她們的老家。同時,廠方將兩名工人的身份證等個人資料,於廠房內公開,張貼公告指責二人工作態度惡劣。不過,廠方的舉措引發更多工人不滿,自發地組織每批超過20名的工人,輪流到地方部門舉報廠方的違法行為。春節過後,工人的不滿於3月5日爆發,發起行動。

3月5日早上,有人將於維權行動的公開信張貼於打卡機旁,又在機器上貼上紅紙,呼籲工人在打卡後不要工作,參與廠房外的示威行動。原本上午只有約200人參與的行動,去到下午形成了全廠約1000多名前線工人的罷工。廠方期間雖然意圖透過指控維權工人別有用心,希望阻止工人參與行動,但並不成功。工人又建立了微博,將行動的報導,照片及視頻都上傳,並呼籲外界關注事件。3月6日,政府部門和市總工會到場了解事件,並安排工人代表和資方談判。談判持續多日,期間成功要求資方承諾,補繳工人全部的社保和住房公積金。不過到談判中段,廠方向工人提出以雙倍工資及200元的紅包作條件,要求工人於3月11日上班,令部份工友開始復工。地方政府部門又分成多個小隊「拜訪」工人,向工人施壓要求復工。3月12日,工人原打算以不叫口號、不帶音響橫額的形式繼續罷工,但廠方張貼公告,指繼續參與行動的工人將視為曠工並且處罰,令參與行動的工人進一步減少至600多人,更一度拒絕進行談判。3月13日下午,全部工人都回來車間復工,罷工結束。工人雖然無奈復工,但已獲得廠方承諾部份主要訴求,包括:

    12月31日前補回公積金,由工人進廠當天開始計算,如果於12月31日前退休或離廠,就一次性補繳;
    7月31日前補回社保,如果於12月31日前退休或離廠,就一次性補繳。

然而在3月14日上午,兩名被打壓的女工,仍然就打壓問題繼續與公司進行談判,並獲公司承諾可以有5000元的精神安慰金,及十天的帶薪休假。不過就在當日下午,公司推翻承諾,要求兩名工人離職,才會發放5000元。面對廠方的無情和連日來的壓力和操勞,兩名工人代表在當日病倒,有其他工人代表於廠內為二人籌款。最終被打壓的兩位工人可以繼續在廠內工作,及得到補償。

九日工潮經過:

事件中工人取得正面的成果,對部分工齡長達15年以上的女工更是重大的鼓舞,但期間多次面對來自資方和政府的打壓和分化,成果實在得來不易。而這9日間來自多方的精神壓力,令工人身體不勝負荷病倒的例子,反映資方和有關部門並不完全認同以集體談判去解決勞資糾紛,繼續透過由外部施壓,將工人的聲音壓下來解決事件。雖然如此,工人的團結絕對是促使談判得以持續的原動力,令工人有力量去面對多方面的壓力,取回自己應有權益。因此工人之間團結一致,才是對抗資本剝削的最大武器。

惟工新聞編著:
1. 根據《社會保險法》,所有僱主都要為員工辦理社會保險並供款,當中包括養老、醫療、工傷、生育、失業五項。在廣州,老闆和員工分別需要供月薪的14%和8%作為養老保險之用。然而很多企業為了節省成本,便不替員工辦理,或欺騙員工說可以簽署同意書不買社保。導致現時養老保險的全國參保率低於20%,目前社保基金欠款高達二萬億。
2. 住房公積金與五項社會保險並稱「五險一金」,老闆和僱員分別需要供月薪的5%累積,款項全歸員工所有,可用於交租或購置物業。住房公積金的覆蓋率比社會保險更低。
3. 多個省份訂明僱主在夏天要向職工發放高溫津貼。目前全中國至少有28個省份列明高溫津貼的發放標準,金額由100元至240元,發放期由3至7個月不等。不少省份訂明,高溫津貼為額外的補貼,不包括在基本工資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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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番禺的世門手袋有限公司爆發工潮。全廠約1000多名的前線員工,因廠方欠供工人依法例規定享有的社保

支援受虐外傭三十載 庇護所面臨財困 恐下月倒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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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被老闆炒了或者你炒了老闆,會做什麼?可能是立即尋找新的工作機會,可能是回家沖個熱水涼好好睡一覺再算,或者放假休息一輪再上戰場--移民家務工(俗稱外傭)卻沒有這樣的喘息時間。

由於移工被要求住在僱主家,一旦離開了便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安頓。她們的月薪只有四千多元,大部份寄了回鄉,另外的錢用在吃飯交通已花了七七八八,沒有多少積蓄。住旅館?連兩個星期也捱不下去。找中介幫忙?大部份中介只想做生意,嚴重虐傭案的主角Erwiana也曾向中介求助,結果中介只求息事寧人,任由Erwiana繼續留在僱主家受虐。

那麼,她們可以去哪裡?受到苛待要上庭打官司的,又有什麼可以支撐她們留在香港尋求公義?

移工終止合約後要瞓街 三十二年前庇護所成立  

三十多年來,這間小型的庇護所成為了在港數十萬移工的後盾。白恩逢之家(Bethune House)僅由民間營運,政府沒有資助分毫。極端僱主團體及自由黨那類政黨喜歡把移工組織說成無所不能、有豐富資源去為移工撐腰,然而事實卻非如此。現在,由於白恩逢之家其中一個捐助機構改變了捐助對象,他們面臨嚴重的財政危機。惟工新聞訪問了其中一位居住在庇護所的印尼移工Hana(化名)及職員Edwina,看看這座庇護所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對移工而言又有怎樣的意義。

香港由70年代開始大量輸入移工,當中以菲律賓人為主。為了解決菲藉家務工在港面對的問題,1981年聖約翰座堂成立了菲藉外勞事工中心(Mission For Filipino Migrant Workers ),後來由於香港擴大輸入移工的國家,中心更名為外勞事工中心(Mission For Migrant Workers),不分國藉地為移工提供協助。

外勞事工中心發現,終止合約的移工無處可去,有的只能睡在大廈樓梯底,有的睡在教堂外面,他們需要一間庇護所。Edwina表示,當時一間教會的神父的妻子非常熱心,力勸教會將部份房間改為庇護所,於是,1986年9月,白恩逢之家終於成立。後來,由於移工對於白恩逢之家的服務需求日益增加,外勞事工中心無法同時管理兩個機構,因此,白恩逢之家從外勞事工中心獨立開來,設立了自己的執委會,從此兩個機構分工合作。

除了有瓦遮頭,庇護所還有什麼作用呢?

移工遭暴打後無處可逃 繼續送小孩上學做家務 

如果不是有外勞事工中心和白恩逢之家,Hana大概現在還留在僱主家中。

Hana五年前來香港打工,同一個僱主。聽起來好像很美好,但實際上卻是無奈中沒有其他選擇。半年前離開僱主的家,是因為僱主打了她。訪問當天,她拿起朋友送的電話開了相片給我們看,相中的她面部腫起了,腳上有一塊瘀青。

因為犯了小小的錯誤,僱主對她拳打腳踢。這不是僱主第一次打她,但她之前從沒有向別人提起。僱主一直把她牢牢地控制住。電話只能用來打給僱主,只要一打給其他人就會被罵。被僱主發現她與其他人交談,又是一頓責罵。「有時出街買嘢要排隊,遲咗返去,佢會打電話嚟催,叫我15分鐘之內返去。」Hana回憶道。

來了香港這麼多年,她和社會仍然隔絕,從來沒有放假。「我一毫子都冇,就算有假放,又可以去邊?」五年裡,她沒出過一次糧。每次僱主把薪金存入銀行後,就會著Hana把錢都提出來交給她。Hana攤開手指來數,這麼多年她只向家裡寄過七、八次錢,每次都是向僱主借來的。「第一次寄咗一千...一千八,第二次寄咗千八,最近寄咗兩千。」

一切都讓人難以置信,即使不是冷血的人也會忍不住問,為什麼你不走?而Hana不打算追回那五年損失的工資,沒有辦法,每次她從銀行收到錢,也有證有據,惟獨是僱主拿走錢的那刻,沒有誰可為她說話。可悲的是,她不追討這筆巨款,才反而令人無法不相信她是在說真話。說謊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等到完結了個案,Hana打算回鄉去,陪伴多年沒見的家人。會不會再回來香港,她現在沒有答案。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次僱主施暴的傷痕太難掩飾。翌日,送小朋友上學時她被同鄉追問,她含糊其辭。回到家裡,抹門,又被同鄉撞見,追問那傷痕是怎樣一回事,Hana禁不住追問,道出了事情始末。同鄉為她的傷口拍照,又給了她外勞事工中心的電話,同鄉再三鼓勵再加上似乎有了救命稻草,Hana終於逃離僱主家,入住白恩逢之家。

案件歷程一年半載 受虐者在庇護所裡重建自信

初初來到庇護所,Hana以為這是中介訓練中心之類的地方。「我覺得好奇怪,點解會有咁多唔同地方嘅人。」住了半年,她慢慢理解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起碼,在這裡她可以想坐哪裡就坐哪裡,可以聊天而不會被阻止,體重由初時僅僅45公斤增長到稍為合理的60公斤。除了食物、住宿,白恩逢之家提供更為重要的元素:社群互助。在互助之中,移工不僅學懂處理自己的個案,還可以重新活得像個人。

對於一個長期遭受惡劣對待的人來說,精神療癒是重要的一部份,在庇護所裡,同鄉或是不同鄉下的同工的接納支持,讓人有空間重新建立自信。社群是一種有機的東西,不會因為設立了某些條條框框就自然生長,弱弱可以相殘而不一定會相挺。帶著基進的運動視角,白恩逢之家令居住者自我培力,不少曾在這裡得到援助的人日後成為了移工運動的一員。經典的一個例子,現時香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印尼移工組織「印尼移工協會(ATKI, Asosiasi Buruh Migran Indonesia di Hong Kong」,就是在15年前由白恩逢之家的住客自發組織而成。(相關內容可見日後另一篇報導。)

要不是這樣一個有生命力的環境,居住者很難捱過處理案件那段時間。因為,那段時間可以很漫長,長得令人誤以為沒有完結的一天。

一般來說,處理勞資糾紛個案需要四至六個月,刑事案件則視乎案情,而一旦勞資糾紛案件涉刑事,勞資審裁處會等到刑事案件處理完畢才正式開庭審訊,整個過程少則半年,長則可一年甚至兩三年。

這段時間,移工不能工作。在<兩星期規定>下,如果移工在終止合約兩星期內找不到新的僱主,就要離開香港,為了留港繼續處理案件,移工需要到入境處申請延期逗留,此時,移工只能以旅遊簽證留港,拿著旅遊簽證無法打工。看到這裡,讀者或許會問:為什麼移工不可以重新申請工作簽證,一邊工作一邊等待案件處理?外勞事工中心的幹事唐曉昕表示,根據過往經驗,當移工有勞資糾紛案件在身,入境處通常不會批出新的工作簽證。

在沒有經濟來源的情況下要留港等待案件處理、上庭作證,生活就面對很大的困難,靠個人積蓄及親友接濟也很難渡過如此長的一段時間,白恩逢之家成為了移工重要的依靠。

政府不勞而獲推卸責任 庇護所資金僅捱多一兩個月 

經營這樣的庇護所,租金、水電、支付護照續期的費用、交通費、飲食、準備營救行動、醫藥費、聘請職員,Edwina說,庇護所一個月最少需要十二萬經費。新年的時候,由於失去了一位主要的捐助者,他們辦了一次「 一人一利是,拯救白恩逢之家!」籌款活動。可是,現在白恩逢之家的財政仍然岌岌可危,目前的資金夠他們用到四月至五月,現在他們需要再籌募最少半年的開支才到達安全線。

一年約有600人入住白恩逢之家,人滿為患之時,常常要兩三個人睡一張床,畢竟,寸金尺土是香港的核心價值。即使這樣,庇護所還是常常額滿,要與其他宗教或民間庇護所合作,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接收更多的求助人。

面對如此龐大的移工人口,為什麼政府不設立庇護所,或者資助白恩逢之家擴展服務?Edwina說,香港政府並非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醫院、警察不時會轉介個案給bethune house。
多年前,在一個公聽會上,移工團體的代表問到可否為有案件在身的移工減免190元延續護照,與及提供庇護所。勞福局當時的回應是,可是你可以找白恩逢之家幫忙啊。當時也在場的Edwina聽到這句,哭笑不得。

「全靠移民家務工,香港人才可以兩夫婦都外出工作,你想像一下,如果沒有三十多萬的移工,這件事如何發生?移工來香港是因為香港人需要她們啊,她們也想成為社群的一部份,希望香港人接納她們,看到她們的處境和需要。」Edwina如是說。

儘管在白恩逢之家工作多年,再離譜的個案她也見過,但她始終相信,香港還是有好人,不然白恩逢之家也不能一直經營三十多年。

捐款詳情,由白恩逢之家發出

您可以捐贈給我們的任何數額定能讓居民得到幫助:

$ 130將支持1位居民一天*
$1,000可以支持1個受助人一周*
$3,900能支持1個受助人一個月的開支*
$500元將為兩所庇護所的所有居民提供一天的住宿

捐助方法:
(1)支票抬頭 The Bethune House Migrant Women’s Refuge, Ltd.
,並郵寄至香港中環花園道4-8號聖約翰座堂 ,MFMW Limited。
(2)直接存入恆生銀行帳戶#284-8-241309,The Bethune House Migrant Women’s Refuge, Ltd
(3)親自前往香港中環花園道4-8號聖約翰大教堂MFMW有限公司捐款

如有任何疑問,請聯繫:
(1)Edwina(英文)-9488 9044
(2)Johannie/唐小姐(中文)-6306 9599

所有100港元及以上的現金捐贈都可以申請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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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岳被誣運毒首謀判無期? 司改會:徹底的冤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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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司法公正,法治不容質疑?隨著警察、法庭的雙重標準越來越赤裸,這種話開始無法讓人相信。冤獄不止存在於政治檢控當中,在其他案件同樣存在。台灣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指出,他們正在跟進的一宗跨國運毒案有多個疑點,令被控為主某的蕭明岳被判無期徒刑。惟工新聞轉載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的報導。

文/公庫記者楊鵑如

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台中辦公室兩年前接到一申訴冤案,來自台中潭子的蕭明岳被指控為跨國運毒案首謀,在沒有任何證據的狀況下,法官僅憑5名同案被告口供指認,蕭明岳在2011年被拘捕,2013年遭法院判處無期徒刑定讞,至今服刑逾7年。由於5名被告事後有3人翻供「蕭明岳沒有涉案」,疑為了換取減刑才指認無辜第三人。

「蕭明岳是徹徹底底的冤錯案!」司改會在查證「蕭明岳案」過程當中發現5大疑點,包含沒有蕭明岳涉案的相關證據,5名被告關鍵證詞陳述不一、甚至有3人事後翻供,更發現偵辦本案的檢察官有不正訊問與誘導取供等情形。司改會義務律師在3月26日時陪同蕭明岳的父母前往監察院遞送陳訴書,希望藉由監察委員介入調查產生新事證,重啟調查本案,早日讓蕭明岳與家人團圓。並呼籲司法院與監察院,應正視「三人成虎」的司法危機。

朋友栽贓 蕭明岳被判無期徒刑 從此無法回家

本件跨國運毒案涉案5人為梁嘉麟、郭哲委、宋雲華、宋雲仙及呂昌駿。從2009年底開始涉嫌從柬埔寨夾藏海洛因走私入境,隔年陸續被逮捕。

義務律師邱顯智表示,本案5名被告一審時遭台中地方法院以共同運輸第一級毒品罪,分別判處無期徒刑及10年以上不等的有期徒刑,5人不服判決提起上訴,並在上訴期間偵訊時,向檢察官供出犯罪主謀為蕭明岳,應是透過《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供出上手可以減刑的方式,換取減刑。

邱顯智說,郭哲委向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呈刑事聲明自白書裡提到,坦承其實蕭明岳根本就沒有參與走私,是梁嘉麟告訴他這樣才能減刑,他才會跟同夥陷害蕭明岳,並在囚車運送及法院地下室碰面時串供;宋雲華事後在台中地方法院翻供,宋雲仙則在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翻供,且從獄中寄信給他,坦白自己在先前做出不實供述,陷害蕭明岳入獄之後良心不安。在信中宋雲仙再三表示蕭明岳沒有參與犯罪,當初是為了減刑才胡亂指證蕭明岳。

邱顯智認為,本案卷宗沒有任何蕭明岳的補強證據,蕭的唯一功能就是「首腦」,但是在扣案的電腦、隨身碟等證物,法務部調查局調查,對話紀錄與相關檔案都跟蕭無關,利益分配、通訊、匯款紀錄都沒有蕭的份,卻被判無期徒刑?「本案5人都還在獄中,監委要調查是沒問題的。請社會大眾一同關注冤錯案,讓蕭明岳早日回家,與家人團圓。」

法官只憑他人指控「運毒首腦」就判刑?

除了5人中有3人事後翻供、沒有關鍵證物及補強證據外,司改會認為還有檢察官不正訊問與誘導取供的情形,法官僅憑共同被告的自白供述就認定蕭犯罪,法院的調查與判決結果,都與鑑定結果不符。

司改會向偵查庭調閱出錄音光碟及影片,發現郭哲委受到檢察官指導說出蕭就是主謀等證詞,還誘騙:「梁嘉麟他們都減到刑,懂意思嗎?」。然而郭哲委仍被判處無期徒刑。即便郭哲委向法官自白是為了減刑才陷害蕭明岳,但法官並未審酌。

法院調查方面,由於被告指稱是在蕭的住處滅證,請同案被告指認蕭的住處照片,司改會發現卷內資料顯示,蕭的住處指認照片是錯誤的,根本不是蕭明岳家,甚至被告在檢察官訊問筆錄中回應「有無去過蕭住處」時回應「沒有」,證明被告根本沒有到蕭明岳家滅證。

要抓販毒源頭 卻製造更多冤案?

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台中辦公室主任黃暐庭表示,蕭明岳這起冤案的產生,與《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的制度缺陷有關,使得被告會供出不相干的人來獲得減刑福利。由於在販毒案件中,源頭不會輕易曝光,可能只會是一個代號,使得嫌疑人為了換減刑,得編造一個人名,讓法院採用。

黃暐庭說,法院對於嫌疑人供出的上手,毫不加以調查、補強供訴證據就認定其為犯罪人,已經違反無罪推定原則。他認為反造成真正該被判刑的人沒有受到懲罰,卻有無辜的人因此受到牽連,違反17條原本的立法意旨。「不但抓不到上手,還造成冤案。」司改會除了向監察院要求介入調查本案之外,也會針對《毒品危害防制條例》第17條提大法官釋憲。

蕭明岳父母為他洗刷冤屈 希望監察院介入調查

蕭明岳的爸爸媽媽從台中潭子坐火車前來監察院,在義務律師的協助下,前往監察院遞送陳訴書,由當天的值日監察委員高涌誠受理。

1984年生的蕭明岳,在服刑前是一名房仲,也是兩個女兒的爸爸。蕭明岳在2011年5月3日被警察傳喚後就沒再回家,當時小孩才2、3歲,至今在台東泰源監獄服刑近7年,女兒已經是小三、小四生。

蕭爸爸說,兒子被抓的時候,認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人,只要配合檢警調查就沒事,跟他說不用安排律師陪同。及便被羈押,也認為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要家人不用擔心,沒想到卻被判無期徒刑,一去不回。他說:「孫子常問我們『爸爸在哪裡』,小時候都騙他們說在大陸工作,很快就回來。」但是因為蕭明岳無法回家,年復一年,女兒還曾經問蕭媽媽「爸爸是不是死掉了?」甚至童言童語的問蕭爸爸:「阿公你怎麼都不想念你兒子?你兒子都不回來,阿公也不關心?」

「本來全家平凡快樂,卻因為明岳被冤枉入獄,耽誤他做父親的責任。」蕭媽媽說,從台中前往台東泰源監獄會客兒子時,蕭明岳總不忍將小孩照顧的責任丟給父母,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如果明岳本來就是行為不良的孩子,我們長輩也不會這麼痛苦。」向孫子掩飾幾年後,還是讓他們知道事實,帶去見蕭明岳。

蕭明岳在接受媒體訪問的時候表示:「我認得女兒,但他們都不認得我,真的很痛心。」直到他將識別證後的女兒照片給他們看,女兒才相信眼前的人是他們的爸爸。

由於監察院的調查報告可以當成新事證,如冤獄平反協會協助的「鄭性澤案」經監察院調查報告後認為偵辦有重大瑕疵,應再審,並在2017年10月再審宣判無罪;「后豐案」也因監察院調查,認定有諸多疑點,偵審程序均有違法之處,監察院更直指台灣高等法院持有罪推定之立場,違背公平法院之精神。因此司改會希望監察院介入調查蕭明岳案,可能將幫助案件開啟再審。

延伸閱讀
認識蕭明岳的故事
https://www.facebook.com/jrf.tw/videos/10155357671384077/

公庫相關報導
15年冤錯路!司法終還死囚鄭性澤清白 獲判無罪
https://www.civilmedia.tw/archives/69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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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台中潭子的蕭明岳被指控為跨國運毒案首謀,在沒有任何證據的狀況下,法官僅憑5名同案被告口供指認,蕭

由夢幻實習到對簿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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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初找工作、未有經驗的人之中,有不少視低薪、無薪見習工作為獲取經驗、人脈與行內資訊,從而獲得長期職位的方法之一。不過初出茅蘆,是否就表要任人剝削﹖技巧未達爐火純青,是否就代表對公司全無貢獻,不應拿到一分一毫﹖經濟壞時要你共渡時艱,經濟好時就說要居安思危、不可隨便加人工的老闆們,真的是那麼好心,請你當見習是為了教你一技之長,「塞錢入你袋」﹖社會上未必人人有財力去應付從事低薪及無薪見習工作所需的機會成本及實際開支,這對不同階層獲得平等機會而言,是否好事﹖除了逆來順受,還有甚麼可能﹖本文翻譯自《衛報》,作者去年加入一間著名雜誌當見習,事之為夢想成真,不過在公司工作兩個月期間的見聞經歷,最終令她決定透過法庭向公司追討薪金。文章綜觀作者自身經驗及英國社會「見習成癮」的狀況,或能令正在/打算/曾經當見習生的你有所共鳴。下篇將於本星期五推出。

作者:亞瑪妮亞‧伊拿(Amalia Illgner)

我首次碰到數碼坐廁,就是在單片眼鏡(Monocle)位於中倫敦的總部。單片眼鏡是本很有意覺地以時尚和典雅自居的月刊加24小時網台,它針對的讀者群,是那種在閱讀地緣政治新聞時,會愛戴上一副瑞士製手工藝太陽眼鏡的人。那富有未來感的坐廁既有身體沖淨功能,坐板亦會在坐下時自動暖起來——這很古怪,因為一個暖的坐廁,會讓人覺得上一個使用者還是在附近潛伏著。對我而言,這感覺就更強烈了,因為我是早班的見習生,5時半就來工作,那時除了一個保安員在巡察和一個在另一樓層工作的錄音室經理外,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的工作是替網台準備7時的節目。在每個工作班次,我都要為不同製作人寫下詳細的研究匯報,匯報題目由北韓、已故美國藝街家巴斯奇亞(Jean-Michel Basquiat)以至芬蘭的一眾文學名人都有。我亦要派遞3個樓層的信件,以及檢查資深記者的稿件和訪問謄寫本是否有與事實相違之處。我每天都有可能碰到前外交官、專欄作者、藝術家、設計師、以至創作了歌曲「Wichita Lineman」的那位仁兄,並帶他們進錄音室作訪問。有時見習生更會被任命為人肉快遞箱,例如其中一人就被飛往米蘭,去親手將一堆書本和雜誌交給曾宣稱「我死也不會穿紫色衣服的」的泰勒‧布魯雷(Tyler Brûlé)。布魯雷是單片眼鏡那位富裕的創辦人和總編,他當時正在米蘭出席時裝周。這是個很聰明的運輸手法:在每個9小時的班次,公司只需付見習生30鎊。

的確,30鎊的日薪,算起來就和那些被非法剝削的英國製衣廠工人的時薪差不多,不過當我在上年被接納為見習生時,我可是興奮極了。身為5名編輯見習生之一,我可是擠開了數十名年輕新晉,才能坐在單片眼鏡的人體工學椅上,在那張金木工作台前見習兩個月的。看著那個使用多國語言、差不多人人都戴上了一幅時裝眼鏡、穿著新淨球鞋和捲了起來的牛仔褲的工作團隊,我當時可是迫不及待要加入到他們當中了。

在面試時,編輯主任明白告訴我,雖然他們會鼓勵我去投稿,但在見習期間,我的所有文章都是無償的。雖然如此,但我會認識到不同版面的編輯,所以見習期後,我可以以80便士一字的價錢投稿 —— 這對一個年輕自由撰稿人來說可是天價。他又說有好幾個頂級版面編輯原本都是見習生來的。

在上班的第一天,我把公司的見習手冊的內容深印了在腦海中。這本18頁的手冊,每個見習生(單片眼鏡每年約有30個見習生)在開始上班時都會收到一本。手冊由衣著(「重要人物不時都會到來參觀,因此每個人都需要穿得整齊專業。」)到進食的地點(不要在工作的桌子上吃)以至掛外套的地方(在衣櫃內——泰勒相信「要遠航,船就要整潔。椅背上不可有外套。」)都有談及。

「單片眼鏡的見習生要負責很多事情,同一時間會有多項花時間的工作要你去做。不要慌﹗問清楚哪一項工作是最迫切的,然後集中精力先做好那件工作...」手冊如是說。這即是說由第一日起,見習生實際上就會忙個不停——不止手不能停,腳也不能停。由背著重重的信件袋穿梭於樓層之間,到清理錄音室、整理資料冊,以至到接待處當值等,通通都有見習生的份兒。你可能正在替一個資深編輯謄寫一個兩小時的訪問或研究簡報,然後在中途被派去取20份的咖啡,因為土耳其航空的的廣告代表團到辦公室來了。有時我要在午飯時間或坐巴士回家時才能把文章謄寫好,有時亦要找另一個見習生幫忙。

如果有職員要見習生替他們做一件事,他們會發一封電郵,叫所有見習生去做那件工作,然後我們5個見習生就會爭先回覆那個要求。我們都想當第一個回覆者,因為當第一就能被注意,而被注意就代表他們有可能覺得你是特別的,特別得最終可以成為全職員工。

單片眼鏡很特別。當其他報刊及雜誌都在發大信封、辦大平賣、只辦網上版或編題目騙點擊,它卻在做相反的事情。人人都知它很堅持要發行印刷版,並且能保持公司盈利,在2017年估值約3300萬英鎊,令不少懐疑者跌眼鏡。布魯雷不時都會讚揚公司的這項堅持:「(印刷本是)會生金蛋的鵝...我會說我們是在報攤賣得最好的雜誌之一。」

因此我們不難想像,為甚麼單片眼鏡的信箱內,總會有一堆希望成為作家、評論家、播客製作人、「有影響力的人」寄來的履歷,他們又為甚麼會毫不猶豫地接受見習崗位,即使日薪只有少得可憐的30英鎊。

我在見習中途,寫下了第一篇登上單片眼鏡夏季周報頭版的文章‧。這是極難得的,但當我花了20小時的私人時間去做研究並寫下這篇文章後,名字能在文末登出帶來的興奮感,就被我不會收到任何報酬這個事實蓋過了。差不多無償地工作的特權,在我眼中不再是出人頭地的好方法。數個月之後,我就開始透過法律向單片眼鏡追討它們未付的薪酬。

***

如果你有個代表你的國會議員,會看電影,會穿衣服,又或會享受一些和「文化」有關的事物,那你就有很大機會正在享用見習生無償勞動的成果。英國可謂見習成癮——最新的數字指英國有最少7萬名見習生,當中有3分1是無償的。他們大部份在政治、新聞、時裝及其他創意行業工作。算起來,8小時的工作,乘以7.05鎊的最低工資,再乘以23000個無償見習生,就是一天130萬鎊。見習生的無償勞動,又或像我那樣薪酬遠低於最低工資、很多時只能拿回工作開支的見習生的努力,替英國企業省下了好一筆開支。

公共政策研究所(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Research)指出自金融風暴之後,英國的見習生數目就直線上升。2007年的惡劣經濟,令不用付薪的員工變得十分吸引——咖啡還是有人蒸餾,郵件還是有人傳遞,網頁版還是有人上傳,但開支卻減少了。同一時間,文化界的精英行業,則充滿了年輕才晉,他們除了免費工作外,就沒有多少選擇:雖然在過去十多年,有越來越多人上大學,但隨著經濟收縮,給他們的工作就越來越少了。研究所稱這些畢了業但沒有工作的人為「夾心人」。

譚雅‧古禾特(Tanya De Grunwald)來自畢業迷霧(Graduate Fog),這是個以確保畢業生能得到合理待遇為己任的網站。她說在最初,大部份的見習崗位為期都只是約兩星期,但到了2010年,見習體制就已深植於政治、媒體及創意行業之中,她亦開始聽到一些「永恆見習生」無償工作了一整年的個案。在同一年,工黨的議員碧嘉(Luciana Berger)就發現了在34個受文化、媒體及體育部(Department for Culture, Media and Sport)資助的機構裡,正有467名見習生在無償工作中。

即使經濟開始好轉,很多公司還是在倚靠免費勞工,因為透過這些免費苦力去節省開支,實在是太容易了。各種代表無償崗位的字眼,如「課程實習」、「職場影子」(work shadowing)、「義務崗位」等,陸續在招聘廣告上出現了。

時至今日,各公司甚至能以低薪或無薪聘請很有能力的員工,而同一時間,一些朝不保夕的職位或見習崗位,就取代了一整批的入門職位。英國記者工會(National Union of Journalists)指82%的新入行記者都有見習過,見習期平均7個星期,而且期間差不多全都沒有薪酬(92%)。

一個例子:在過去數月,你有機會進入西太后(Vivienne Westwood)的公司,無償當一名產品開發見習生。你只需懂得使用Photoshop, InDesign和Excel,及「每星期約有5天,由早上10時至晚上6時」的空閒時間。如果你得到了法國公共關係及市場推廣的見習崗位,你就會在她的公司裡炮製潮流報告、設計產品目錄、管理及更新媒體資料庫、監察各大媒體上發佈的和公司有關的內容、製作內部的每周見報情況報告,以及其他工作等。工作為期9個月,你並且有延長3個月的選項。以下是報酬:公司1至6區的通行証,以及有午飯收據就有的午飯錢。

另一個無償見習崗位隨處可見的地方,是下議院。保守黨的議員舒布魯克(Alec Shelbrooke)說:「這裡周圍都是免費見習生。」房屋部長拉伯(Dominic Raab)近期就因為在招聘網頁"W4MP"上,為辦公室內一個只能領回開支的「義務」職位刊登廣告而受到抨擊,時間剛巧就是在政府宣佈要打擊僱主違反最低工資(包括無償見習)之前。

舒布魯克依國會入門工作(包括研究、日記管理及政策簡報)的薪酬標準,給自己的見習生21960鎊的年薪。但其他有相同學歷、為其他議員工作的見習生,就得不到工資。那些議員會走後門,例如指工作和工時都由實習生自由選擇,但同時又列出建議工時,以此暗裡傳達工作要求。

同一時間,那些夾心人亦開始視見習職位為求得全職工作必要的踏腳石。有關英國無償見習狀況的研究不多,當中一份由格拉斯哥大學(University of Glasgow)的莎賓娜‧詩伯特(Sabina Siebert)和費安娜‧威爾遜(Fiona Wilson)做的研究發現,10個見習生中有6個覺得自己的見習工作是剝削性的。他們的不滿包括免費為人工作時所要負出的成本、被當作下人看待,以及沒有多少處理複雜任務的機會等。

縱使如此,還是有71%的受訪者覺得他們累月的無償勞動是「合理的尋找工作方式」。「沒做過實習就能找到工作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一個受訪者如是說。他們相信透過無償工作,就可以獲得人脈與資訊渠道,從而最終找到有薪職位。社會學家稱這些人脈和資訊渠道為文化資本,而要取得文化資本,往往又代表你要最少在一段內放棄賺取實際的資本。兩個研究者發現有見習生為了能出頭,會願意無償工作近一千小時。

以8小時工作,每星期工作5天計算,無償工作一千小時,就需要6個月。近85%的藝術界及新聞界見習崗位都在倫敦,而瑟頓信託(Sutton Trust) 的估計則顯示要居住在倫敦,每人每月最少需要1019鎊。(當他們說最少的時候,真的是指最少:一千英鎊在倫敦大概可以讓你付共用屋一個月的租金和地下鐵第1區至第3區的車資,然後你每餐就只有一鎊也到的錢的買東西吃。)有時候你更可以付錢去當見習,例如一間叫全球經驗(Global Experiences)的公司,就會為你在不同行業(包括在倫敦一間「頂級政治雜誌」)安排平均為期8星期的夏季實習,索價為一萬美元。

如果一個為期6個月的實習要花上見習生6000鎊的話,那麼沒有這個財力的人,就很難去獲得經驗,投身到這些富公共性的重要行業之中了。當有志成為記者、編輯、政策研究員或博物館職員的人要入行就只有免費勞動的時候,社會會變成怎樣﹖當只有擁有優勢的人才可以踏上這些行業的階梯的時候,平等機會、平等代表又從何說起﹖

文章來源:
Why I’m suing over my dream internship
https://www.theguardian.com/news/2018/mar/27/why-im-suing-over-my-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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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是替網台準備7時的節目。在每個工作班次,我都要為不同製作人寫下詳細的研究匯報,匯報題目由北韓

屠殺過萬瑪雅人 獲列根讚揚 危地馬拉前領袖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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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又一名犯下屠殺罪行的戰犯病逝,逃過在獄中渡過餘生的下場。前天,危地馬拉1980年代的獨裁者里奧斯蒙特因心臟病發逝世。惟工新聞翻譯這篇《紐約時報》的文章,看看這名在美國受軍事訓練,中途成為基督教傳教士,奪權後受列根讚揚,並發動焦土政策屠殺瑪雅人的獨裁者的一生。

在剛過去的星期日(4月1日),危地馬拉1980年代的獨裁者里奧斯蒙特將軍(Efraín Ríos Montt)在危地馬拉城逝世,終年91歲。他在執政期間採取激烈手段鎮壓游擊隊,並犯下種族滅絕和反人類罪。他的律師靴南迪斯(Jaime Hernández)和羅沙利斯(Luis Rosales)稱,蒙特死於心臟病發。近年,里奧斯蒙特出現老人癡呆症狀,並患有心肺疾病。

1980年代的中美洲被眾多將領都變為修羅場。其中,里奧斯蒙特是殺人最多的。在2013年,他被控試圖毀滅伊斯利族(Ixil)這個瑪雅社群。他的軍隊把伊斯利人的村落夷為平地。一名危地馬拉法官發現,當時住在基切省(El Quiché)山邊的蒙特對這些系統性屠殺完全知情,亦沒有作出任何行動制止屠殺,以及隨之而來空軍對逃跑難民的空襲。然而這項被視為人權法里程碑的控罪很快就被推翻。在他死亡後,對他的其他控罪將會在他的缺席下進行聆訊。

列根:他帶動人權大躍進

但里奧斯蒙特這人也充滿矛盾。他從政的初期以改革者的面貌示人,然後變成一名福音派傳教者和戒酒者。雖然有很多人憎恨他,但亦有人認為他是英雄——因為相信他的「豆與子彈」政策避免危地馬拉落入馬克思主義游擊隊手上。

美國總統列根是蒙特最顯赫的支持者。在1982年的會面後,列根形容蒙特「帶動人權大躍進」。列根更言:「我知道里奧斯蒙特總統是一個誠實和有承擔的人。我知道他想改善所有危地馬拉人的生活質素,並推動社會公義。我的政府會盡一切可能支持他進步的努力。」

青年時期:接受美國培訓

里奧斯蒙特在1926年6月16日出生於高地城鎮韋韋特南戈(Huehuetenango)。他在青年時期從軍,在巴拿馬運河區的美國軍事學校(United States Army School)受訓。

危地馬拉長期處於美國影響下。在1954年,左翼總統阿賓茲(Jacobo Arbenz)被中情局支持的政變推翻,時為軍官的里奧斯蒙特亦參與了這次政變。

在1970年,他成為陸軍參謀長,但因為政治鬥爭而失去這一職位,並被送到華盛頓,成為美洲洲際防衛學院(Inter-American Defense College)教職員。

選舉被軍方舞弊擊敗 作為傳教士回歸

里奧斯蒙特將軍在1973年回到危地馬拉。翌年,它代表中間傾左的基督教民主派參選總統。他在這次被視為軍方主導舞弊的選舉當中落敗,並被派到西班牙作為使館的軍事人員。

在1970年代後期,他以全新的面貌回國。他修讀了戴爾卡內基(Dale Carnegie)的人力資源課程,拋棄了天主教信仰,變成以加州為基地的福音教會(Church of the Word)的傳教士,並結交法威爾( Jerry Falwell)及羅伯遜(Pat Robertson)等美國福音派領袖。

憑著光鮮的裝扮、充滿魅力的發言和良好的個人聲譽,里奧斯蒙特將軍身邊聚集了一群狂熱的支持者。在1982年3月23日,他與一批軍官發動政變成功,他成為三人軍政府的領袖。

「真正的基督徒一手持聖經一手持槍」

同期,左翼游擊隊在尼加拉瓜奪得政權,並在薩爾瓦多和危地馬拉發動強烈的軍事行動。里奧斯蒙特決心要清除游擊隊,加強由前總統加西亞(Gen. Romeo Lucas García)發動的焦土政策。國際特赦組織指出,在他奪得政權的頭五個月,軍方殺死了超過一萬名平民。數千人失踪,數十萬人無家可歸,很多人越過邊境到墨西哥尋求庇護。幾乎所有受害人都是原住的瑪雅人。

里奧斯蒙特喜歡說,真正的基督徒一手持聖經,一手持槍。「若你在我們這邊,我們就會給你吃的。否則,我們會把你殺掉。」

在17個月的統治後,敵對的軍官在1983年8月8日的另一次政變中推翻里奧斯蒙特。然而他繼續作為公眾人物出現,先後在1990及2003年競逐總統。支持者將他形容為不會被收買,又稱他為瀕臨無政府狀態的國家帶來和平。他亦連任多屆國會議員,議席讓他在任期內不受檢控。然而在2012年任期屆滿後,這個保護就消失了。

趨向民主化 追究屠殺責任

到了那個時候,隨著危地馬拉逐步民主化,控告里奧斯蒙特變得可能。一個徹底的「真相委員會」調查提供了大量證據。更多的證據來自亂葬崗。

審訊在2013年1月開始。他和他的情報局長被控告,需要為15條伊斯利瑪雅人村莊的屠殺負責——當中有1771名手無寸鐵的男女遇害。

時為86歲的里奧斯蒙特聲稱自己無辜。「我從沒有做過。沒有證據說明我曾參與一切在這裡提及的事。」他在法庭上作供時說。

在宣讀裁決時,法官巴里奧斯(Yasmín Barrios)說他「完全被說服」里奧斯蒙特有罪,並將其判監80年。當時受害者家屬坐滿整個法庭,很多人穿著瑪雅服飾,在庭上高呼「正義!」及「這是種族滅絕!」同案受審的情報局長則獲判無罪釋放。

「對於危地馬拉來說,這是一個突破,說明那些人並不是不能觸碰的。」喬治梅森大學政治學院的拉丁美洲專家貝特(Jo-Marie Burt)說:「這次審判是另一個例子,當中拉丁美洲帶頭示範可以將戰犯送上法庭,對受害者提供若干補償,並重寫歷史——讓它更加準確地反映過去發生了什麼事,當中誰要負上責任。」

「想想成千上萬手無寸鐵的男女在他宣講道德時被軍隊所殺,他是一隻怪物。」明德大學(Middlebury College)人類學教授史杜(David Stoll)說。「想想很多危地馬拉人,包括一窮二白的天主教農民把希望投注在他身上,他就變成神話般的人物。」

文章來源:
https://www.nytimes.com/2018/04/01/obituaries/efrain-rios-montt-guate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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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全球搞搞震事件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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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的中美洲被眾多將領都變為修羅場。其中,里奧斯蒙特是殺人最多的。在2013年,他被控試圖毀

杜特爾特打壓人權當反恐 台灣民團跨國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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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上台以來,一直以反毒和反恐的名義對貧民和原住民進行血腥的軍事行動。自去年起,爭取城市貧民和原住民權益的運動者同樣成為被針對的目標。昨天在台北,關注移工、房屋、原住民權益等不同領域的團體到馬尼拉經濟文化辦事處抗議。惟工新聞轉載公民行動影音紀錄資料庫的報導。

文/公庫記者楊鵑如

菲律賓政府近日公佈一份「恐怖份子」名單,羅列近600名關心原住民族、婦女、人權等社會工作者或異議人士,公然打壓追殺人權倡議者,名單上甚至包含聯合國成員,引發國際社會的關注。

今天(4月3日)台灣人權促進會、台菲友好協會及菲律賓移工國際台灣分會等民團前往馬尼拉經濟文化辦事處抗議,高喊「Stop Killing In The Philippines!(停止菲律賓的殺戮)」,疾呼菲律賓的人權捍衛者不是恐怖份子,台灣公民社會嚴厲譴責菲國總統杜特爾特對人權全面宣戰,要求杜特爾特政權撤銷毫無根據的名單,停止一切屠殺。馬尼拉經濟文化辦事處代表僅出面接受民團聲明,沒有發言即離去。

杜特爾特放任法外屠殺、藉反恐打壓 視人權工作者為恐怖份子

菲律賓移工國際台灣分會(Migrante International)主席Gilda Banugan(布倫加)表示,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自從2016年6月30日上任後,對平民展開大屠殺式的「反毒品戰爭」,准許菲律賓警方執行數千起「法外處決」,至今恐8000人被屠殺。然而杜特爾特為了不願縱放少數毒犯,寧願錯殺許多窮人平民,恐發生多起冤死或栽贓,卻讓真正的大毒梟逍遙法外。包含杜特爾特的兒子巴奧洛.杜特爾特(Paolo Duterte),傳出曾在擔任達沃市副市長期間涉毒,杜特爾特僅回應「如果有人能舉出證據,我就辭職負責」。

原本杜特爾特曾自稱是社會主義總統,也曾是菲律賓共產黨創始人Jose Maria Sison(席森)的學生。杜特爾特就任時原本設定議程要與「菲律賓民族民主陣線」(NDFP)進行和平談判。杜特爾特不滿菲共「新人民軍」襲擊政府軍,談判於2017年11月破裂,杜特爾特宣布菲共為恐怖組織,連帶打壓批判政府的異議人士,2017年5月開始對菲律賓民答那峨島上的原住民族 Lumad 人生活區域實施戒嚴,以及在2018年2月21日由菲律賓檢察官Peter Ong代表國家司法機關所公佈「恐怖分子」黑名單。

桃園群眾服務協會庇護中心主任汪英達則說,杜特爾特聲稱要肅清做亂的一小批人,卻驅離民答那峨島大批的原住民族,大批的駐軍部隊也毫不留情的攻擊學校,根本本末倒置。更可見的是取得原住民族的傳統領域,讓財團進駐,一併肅清批判政府的力量。

被菲政府標記為恐怖組織的都市平民組織Kadamay,協助保障平民的居住權,其成員Ruby Lacadman在3月29日傳出被逮捕。台灣反迫遷連線執行祕書高蓁誼表示,菲律賓是東南亞國家中有著最多無家者及最高失業率的國家,許多平民買不起或租不起房子,在城市邊緣搭建違章建築。然而菲政府有著荒謬的住宅政策,放任數以萬計的公共住宅閒置多年,讓沒人住的房子逐漸腐朽。Kadamay去年發起佔屋行動,協助民眾佔領數以千計、大量閒置的公共住宅,恐因抗議行為遭菲政府逮捕。

聯合國仰賴的原住民專家 被菲政府當罪犯

「菲律賓政府羅列600多人的恐怖份子名單中,許多是我認識、合作20多年的老朋友。」世新大學社會發展所教授夏曉鵑,同時也是台菲友好協會成員、南洋台灣姐妹會國際事務聯絡人。她提到自己從1997年就開始帶著社發所的師生與菲律賓草根組織合作,曾參訪菲律賓的基層婦女、勞工、原住民等平民團體,並進行各項交流。

每年4月菲律賓北呂宋島高地的原住民族運動「Cordillera Day」(科地埃拉日),夏曉鵑也曾與台灣原住民部落及學生前往學習,近行台菲兩國原住民族的交流。她說:「台灣民團受惠於這些菲律賓朋友,這些人會是恐怖份子嗎?」

而科地埃拉人民聯盟(Cordillera Peoples Alliance,簡稱CPA)為世界原住民運動的推手,如前任主席Joan Carling為聯合國原住民族議題常設論壇的推手,是原住民族推動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核心小組的成員。Victoria Tauli-Corpuz是聯合國現任原住民族權利特別報告員。夏曉鵑說:「聯合國仰賴的原住民專家,竟被菲律賓政府列為恐怖份子。」

為什麼菲政府要針對原住民地區實行戒嚴?夏曉鵑認為,土地山林對統治者及資本家而言是金錢權力,原住民族誓死捍衛自己的祖靈地、生存權與生活方式,造成統治者與資本家難以掠奪土地,菲政府用標示恐怖主義的方式,企圖逃過法律程序,隨時可加速判刑制裁,快速的讓人民因害怕而滅絕。

創辦台東獵人學校的Sakinu Yalonglong(亞榮隆‧撒可努)也是排灣族作家,他挺身呼籲菲律賓政府停止殺戮。Sakinu說,他多年來前往菲律賓參加科地埃拉日,很擔心往年曾交談的菲律賓朋友,是否會無預警受到國家的迫害「不見了」。他認為,台灣曾經歷的二二八事件,如同正在菲律賓發生一樣。Sakinu表示,菲律賓是鄰近國家,台灣人民應挺身而出,讓菲律賓政府知道,這群人是為了人的生命價值在奮鬥。

不只是他國事務 呼籲台灣關心鄰近國家、捍衛人權

在菲政府的黑名單中,有79位是女性。夏曉鵑說明,菲律賓婦女政黨嘉布瑞拉(Gabriela)的創黨副主席Elisa Tida Lubi,一輩子都在從事人權運動,早期曾在馬可仕時期因反對獨裁政權被逮捕,在監獄裡被強暴,但是她並不害怕,如今還是在基層組織奮鬥。Tida Lubi也是婦女議題的最重要推手,擔任亞太婦女法律與發展論壇(APWLD)前臨時區域協調人,推動成為全世界婦女運動最重要的組織之一。

另外夏曉鵑提到,由於菲律賓貧富差距的巨大,底層人民唯有起身抗爭才有生存之路,政府卻用各種激烈手段打壓各式各樣的抗爭,菲政府這份恐怖份子名單上除了知名人士,還出現許多匿名、別名,如同「小強、小明、阿花」等,表示任何平民百姓都可能成為菲國政府攻擊的恐怖份子。「不要以為台灣人吃飽閒閒來抗議馬尼拉,抗議的更是壓迫人權、掠奪土地,為私利剝奪所有人生活權利的價值。」夏曉鵑強調,捍衛菲律賓的原住民工作者與人權工作者,不只是他國事務,更是對抗資本主義及跨國集團。

很狂的杜特爾特 很悲慘的底層人民

台灣人權促進會副祕書長施逸翔表示,台權會長期倡議要求台灣政府應設立不受政治力干預、獨立的國家人權委員會,因此台權會加入由東南亞各非營利組織組成的區域人權組織ANNI「亞洲國家人權委員會民間團體督導網絡」(Asian NGO Network on NHRIs, ANNI),監督促近各東南亞國家的國家人權委員會。

除了菲律賓的非政府組織工作者被打壓,連菲國具憲法地位的國家單位「國家人權委員會」也被杜特爾特政權揶揄打壓。施逸翔提到,上個月到尼泊爾參加ANNI年會,菲律賓人權倡議者聯盟的秘書長Rose Trajano憂心忡忡的報告,菲律賓國家人權委員會面臨極大危機,希望各國代表能夠向各國的菲律賓駐代表處表達關切。

菲律賓國家人權委員會主席、維權律師Chito Gascon(加斯康)開始關切反毒戰爭中,有兩名未成年人被屠殺,並展開調查、批評。總統杜特爾特則反批加斯康「你這麼關心未成年男童,你是不是有戀童癖」。而前人權委員會主席Leila de Lima(利瑪)一開始就抨擊反毒戰爭,已在今年遭到逮捕,成為因異議入獄的政治犯。不僅如此,菲國國家人權委員會去年遭到眾議院大幅刪減預算,本來幾億比索被刪減到只剩1000比索,約只有台幣600圓的年度預算。

施逸翔說,唯一可以監督批評國家機構的單位國家人權委員會,杜特爾特打算要修憲廢除,形同對人權價值展開全面戰爭。甚至菲律賓有位律師在2017年4月將杜特爾特及幾名高官涉犯危害人類罪(或稱違反人道罪),狀告國際刑事法庭(ICC),杜特爾特則是揚言退出聯合國,以逃避國際刑事法庭的追究。施逸翔呼籲,國際社會與ICC應立即究責,將杜特爾特繩之以法。

汪英達說,原本有著強大民意基礎的杜特爾特,獲得移工、穆斯林及受壓迫者的多數支持,期望為國家帶來光明未來與改變,然而杜特爾特卻是用排山倒海的大屠殺面對人民,完全違反任何一項民主與人權價值,不斷與獨裁者馬可仕站在一起。「以前的法外暗殺就很猖獗,現在杜特爾特直接以公權力屠殺百姓。」即便被杜特爾特公然宣告為恐怖份子,目前菲律賓的人權工作者仍持續倡議,不畏強權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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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政府近日公佈一份「恐怖份子」名單,羅列近600名關心原住民族、婦女、人權等社會工作者或異議人士

社福前線員工一人頂兩人 高層巨額津貼年年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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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福利機構員工會於昨天(4月3日)召開發佈會,展示一項對於接受社會福利署整筆撥款資助社福機構的高級行政人員薪酬報告的調查。66間披露報告的機構中,有不少高層員工的年薪較社會福利署(下稱社署)同樣職級的員工還要高,也有高層獲發高達76.7萬元現金津貼,反觀工作壓力不輕的前線員工卻沒有相應加薪,出現肥上瘦下的情況。
 
調查發現之一:高層員工薪酬高於社署同級員工
 
工會理事長邱智恆指,66間披露報告的機構中,其職級名稱與社署相符的機構有44間,其中15間的高層員工年薪相較社會福利署同級員工還要高。以協康會為例子,其總社會工作主任(Chief Social Worker Officer,簡稱CSWO)年度總薪開支為$1,652,120,而社署同等職級員工的最高年薪為$1,463,820,兩者最少相差$188,300。
 
其實過去社署現行指引有條文列文機構以撥款聘請的員工薪酬應與社署同等職級薪[1]。今天條文沒有消失,但03年後加入了「整筆撥款的靈活性」的部份[2],將如退休金、房屋津貼等福利也列入員工開支裏,因此不少高層員工的薪金可以高於社同等員工。
 
調查發現之二:大額的高層現金津貼
 
另外,66間披露報告的機構中,有32間曾向首層員工發放高層現金津貼,總金額約788萬元。獲發最多津貼的為保良局的總社會工作主任,獲76.7萬元,而保良局該職級的年薪(年薪為$157.4萬元,已扣除公積金)以比社署同樣職級的員為多(最高年薪為146萬元)。而且,保良局過往三年向首層員工派發的現金津貼金額不斷上升,由2014-15年度獲50.9萬,2015-16年度獲64.4萬元,到2016-17年度則有76.7萬元。
 
職工盟組織幹事曾紀南分享他聽過公司解釋現金補貼的來由。去年一次與路德會的薪金會議上,他們得知一位高級社會工作主任(Senior Social Work Officer,簡稱SSWO)在2015-16和2016-17都分別收到約$72000的現金津貼,對方解釋因為該高層要兼任其他工作,並且管理約二千員工,與他所屬的職級要求的工作量不相稱。惟於2016-17年度,該高層已升遷到總社會工作主任,但他依然收到$72000的現金津貼。
 
高層加薪不一定有問題,但肯定難以監察
 
調查亦指比較過去兩個年度的首層員工薪酬,發現有6間機構的首層員工年薪升幅起過一成,較因增加薪級點及公務員薪酬調整而增加的百份比為多(7%)。
 
邱智恆補充:「本來高層收到現金津貼或加薪不一定有甚麼不對,但問題是現時公眾基本沒有任何判斷的基礎。」按現時社署指引,還有100間社福機構獲豁免披露高層薪酬報告,過住工會曾於2013-14發現香港青年協會總幹事王䓪鳴獲24萬現金津貼,唯社署因機構受資助的金額不足營運收入一半,因此機構獲豁免相關資料。加上有機構的職級名稱與社署的不同,即使有到資料也不容易參照。
 
前線員工:6人當11人的工作量
 
更重要的是,工作壓力聚增的前線員工卻沒有同樣的加薪。邱智恆說:「我之前在香港青年協會中心工作,每個中心規定列要有11位社工,但那時只有6位,即每個人幾乎都要做雙倍的工作量。」
 
一位工會成員,現職社福機構職員阿雪分享她的經歷:「如果說高層得到現金津貼是因為他們兼任其他工作,其實有哪一位前線員工不是每刻也兼任不同工作呢?有些甚至要一個人做兩個人的工作量,但我們卻沒有那樣幅度的加薪。有些這樣也會影響我們與服務對像的關係,服務對象會覺得我們做那麼多只是為了『跑數』,而其實我們人手真的不夠。社署方面稱要讓機構有彈性,但原來彈性只是讓高層方便加自己人工。」
 
最後工會提出以下三點改善:
一、 修改現行指引,規定社福機構員工薪酬開支不能優於政府同等職級公務員的薪酬開支(不包括薪酬以外的附帶福利, 如房屋津貼及公積強供款等);
二、 履行承諾,儘快於本年第一季內將「周年財務報告」及「監管受資助非政府機構高級行政人員薪酬檢討報告」上載至社署網頁;
三、 修改現行指引,規定所有機構必須披露整筆撥款用於高層薪酬的運用情況。

注:
1. 「當定影薪金高於基準時,機構所獲得的資助金額將相等於定影薪金。除按下文第2.13段進行調整外,社署將不會作出任何補貼,同時亦不會要求機構退還餘額。機構的定影薪金將由二OO六至二OO七年度開始,每年以2%的比率逐年遞減,直至相等於基準薪金。」見《社會福利服務整筆撥款手冊》第二版,頁10。
2. 見《社會福利服務整筆撥款手冊》(2016年10月),頁12。

參考資料:
《社會福利服務整筆撥款手冊》(2016年10月)
https://www.swd.gov.hk/tc/index/site_ngo/page_subventions/sub_lsgman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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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福利機構員工會於昨天(4月3日)召開發佈會,展示一項對於接受社會福利署整筆撥款資助社福機構的高級

【香港工運縱橫】集體談判權如何使用? 訪空運工會理事長方廷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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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法定集體談判權被保皇黨廢除,但仍然有工會能夠逼使資方承認集體談判權--亦即工人透過工會就工作場所內的勞資問題行駛諮詢權、代表權、談判權。成功背後靠的是其強大的組織力和龐大的會員人數,空運工會正是這樣一個實例。工運研究者梁寶龍訪問了工會理事長方廷浩,看看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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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機場空運員工協會(以下簡稱空運工會)理事長方廷浩的口述整理而成,將他的工運經驗和大家分享,主要集中談集體談判權,冀大家能了解集談判權的運作,一起深入討論,奪回我們失去的集體談權立法,能更好地運用我們的合法權利為工人爭權益。
 
警示式罷工
 
方廷浩在啟德時期已加入機場工作,是香港機場地勤服務有限公司(Hong Kong Airport Services Ltd. 簡稱 HAS)僱員,不久己是空運工會中堅份子,從事工會工作二十多年。

空運工會於1989年成立,宗旨為:
1.將受僱於本港機場空運服務業者之所有僱員完全組織在本會之內;
2.謀取及維持公平與合理之工資率、工作時間及其他僱傭條件,及廣泛保障會員之權益。

凡受僱於本港機場空運服務業的任何僱員,願遵守該會章程及一切決議案,由本會會員一人介紹,均可申請加入為會員。

該會於2004年有會員970人,2006年有927人,2009年為1,178人,2012年為1,344人,2016年為1,268人。

HAS於1995年成立,初期是國泰航空公司與港龍航空(今國泰港龍航空)的聯營公司,國泰航空持有七成股權,2008年轉為國泰全資擁有。

十年前的2008年年尾,在這年近歲晚的時刻,HAS突然取消花紅,約減了一個月底薪,令員工人心惶惶。空運工會聯同香港民用航空事業職工總會HAS分會(今香港機場地勤服務職工會,以下簡稱地勤工會)要求與資方商討這事,公司表現若即若離。

兩間工會分屬不同集團工會,空運工會是港九勞工社團聯會屬會,地勤工會是香港工會聯合會屬會,兩工會聯合一致代表工人向資方爭取權益。

1997年機場搬遷時,不少公司都答允給予員工一千元左右的車資津貼,在同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及2003年沙士疫症打擊下,全港員工薪酬福利停滯不前,機場更為嚴重。

事發前,HAS剛兼併了港龍航空屬下另一地勤公司香港國際機場服務公司。HAS原有二千員工,香港國際機場服務公司則有一千員工,合併後共有三千名員工。

2008年11月中,HAS發佈通告,宣佈將會取消相等於一個月底薪的表現獎金,但雙糧則不受影響。HAS員工視該奬金為第十四個月糧,令原HAS員工深受影響,認為表現獎金雖並非在合約上列明,但即使在以往沙士及經濟差時,亦分別可獲得13.5及13.75個月底薪,認為公司是趁機削減員工福利。加上香港國際機場服務公司的員工以往並無有關表現獎金制,現時反而可額外獲發八千至一萬四千元的轉約酬金。

當時最低薪的搬運員工月薪只得6,800元,故取消表現獎金對他們影響甚大。以在HAS工作了10年的盧先生為例,入職時底薪7,120元,累積至今加薪不足1,000元。新入職工友底薪更只有約6,500元,可見十年以來工資大倒退。他指公司在五年前取消了交通津貼,每天的30元交通費亦要自付。身為家庭支柱的他原打算把獎金作為兩名子女的書簿費,故寄望公司會發放全額獎金。一向以來員工都會以這奬金作為繳稅之用,因而徬徨不安。

兩工會於12月27日早上10時,在勞工處安排下與資方舉行談判。兩工會派出11名代表,公司派出董事及總經理藍寶生等出席。經過近3小時首輪談判,暫時破裂收場。資方只願意額外動用一百五十萬元,即每名員工獲發放750元一筆過獎金,工會代表拂袖而去。兩工會批評資方不尊重員工,認為發於金額如「施捨」般,即時宣佈於下午1時至4時作警示式罷工3小時。

宣佈罷工消後,員工即時一呼百應準備罷工,到了1時零1分全部員工立即停止工作,到了4時零1分,全部工友立即復工。顯示工人在工會領導下團結一起,行動一致。這次行動只有3小時,故亦不可算是正式罷工。

罷工後近千名員工分別走出到停機坪集會抗議,不時叫口號及呼籲其他正在工作的工人加入,其他公司車輛駛過時亦有響號支持。HAS部份貨車要改由主管級人員駕駛,但被罷工工友高聲喝倒彩。地牢的行李處理部門員工等均響應了罷工,接載航班機組人員的巴士車隊亦加入罷工行列,國泰空姐及機長在國泰城等了逾1小時,仍未有車載往飛機。四百名主要負責駕駛梯車的司機及貨運起落架操作員聚集,貨物搬運工作一度暫停。機場航班及旅客服務大受影響,大批行李暫放在停機坪,令數以萬計旅客未能即時領回行李,機場陷入半癱瘓狀態。

由於HAS的工作量佔機場地勤服務逾半,服務約50間航空公司,故影響範圍廣泛。有抵港旅客在機上等候20分鐘仍未能下機乘搭接駁巴士。客運大樓的行李等候區各輸送帶均有逾百名旅客等候領取行李,有旅客等了逾兩小時才能領回行李,部份抵港旅客鼓譟。時值聖誕節旅遊出入境高峰期,導致83班航班延誤,其中36班抵港航班的行李,須延遲才能運抵行李認領大堂,另有47班離港航班延誤起飛。機場管理局(簡稱機管局)則啟動機場緊急應變中心,並聯繫HAS向怡中機場地勤服務及明捷航空服務兩家公司,提供緊急協助處理行李,機管局更調派一百名員工應付。

罷工結束後,晚上7時機場運作才陸續恢復正常。兩工會向受罷工影響的旅客致歉。罷工期間,約10多名警員到場戒備。當機管局調來的人上崗位工作時,罷工將完結,他們工作了一會兒,罷工工人復工返回工作崗位,他們則要下崗讓罷工工人復工,機管局的人可謂空忙了一會。

按兩工會2009年會員人數計算,空運工會有會員1,178人,地勤工會有會員645人,合計總數為1,823人,而HAS有員工三千人,即罷工者最少佔公司員工六成,尚未計算不是工會會員的罷工者。

在工人團結一致顯力量下,罷工剛完結,公司立即決定與兩工會代表於是日4時半展開第二輪談判,資方會上作進一步讓步,答允發放14日底薪給員工,即每人約有三四千元獎金,公司總共約支出一千萬元,以化解工潮。不過兩工會仍對資方新方案感不滿,決定暫時「袋住先」,繼續為工人爭取利益。向公司提出反建議,要求公司在14日獎金方案上,把餘下的16日底薪押後及分期發放。公司未有即時答允,要延至下月5日雙方再次談判,兩工會承諾會議前不會再發動罷工,按工會運作程序舉行員工大會,向工友匯報談判情況,並諮詢意見。

遠至1922年的海員大罷工,中經七十年代的地鐵罷工,及近日的葵涌碼頭罷工等,工潮期間,工會不停向工人匯報談判情況,發動工人表態,以決定進一步行動。罷工雖由個別工會領袖出面指揮行動,但當中的決定是得到工人的認同,參與制定決策,並不是個別領頭人說了算。

空運工會批評公司曾表示,於今年有錢賺並無虧損的情況下,藉詞未來形勢嚴峻,堅持不發放表現獎金,認為公司為「賺到盡」而犧牲員工。

2009年1月5日,勞資雙方在葵涌勞工處進行商談,由深夜開始一直馬拉松式商談了十五六個小時。兩會派出四五名代表。結果公司願意給18日底薪,另加一千元。勞聯立法會議員李鳯英和工聯會的梁富華經與國泰高層接觸後,建議兩工會接受公司建議。兩工會有如賭仔般,認為得些好意需回手,決定接受公司建議,開大會向工友交代一切。從此公司主動不定期與兩工會會談,等同給予兩工會集體談判權的地位。集體談判權一直操作暢順,雙方溝通良好。

當年國泰空中服務員罷工的談判,也是在深夜開始馬拉松式的商談,九巴罷駛也如此,資方總愛用此方法考驗工人的精力和體力。

集體談判權以外

運用集體談判權,空運工會只就員工權益問題提出要求,事前必定發動會員就有關問題發表意見,整理為有理有據的議案,提交討論。絶不會談論公司內政和人事問題,務求達致互惠互利。HAS在集體談判權機制下,勞資關係日趨向好。

除了集體談判權之外,尚有多種勞資協商形式。政府內部和所屬機構由高層到低層,都設有評議會,或稱JCC(Joint Consultative Committee),遍佈各部門,作為諮詢機構,主要由工會代表勞方出席。而和記黃埔有限公司等私人公司則設有評議會,工人可選派代表出席,但不是工會代表。這些公司多不承認工會地位,會議全程由資方操控。方浩廷縱觀香港各大財團,認為英資財團在勞資協商問題上較有善意,華資財團次一級,美資財團表現不理想。

1997年搬機場時混亂情況已見當日報刊,這些報道稍少提及工人方面的情況。工人到新機場上班即遇上搭車困難、無法找地方食飯和缺乏食水供應等問題。空運工會立即與公司商討如何解決,公司安排早晚兩班車接載工友上下班,又增設微波爐和飲水機等設備,員工得以安心工作。自此公司對工會印象改觀,認同工會表現對公司有利,空運工會會員日多(見前文所列數字)。

有了與公司溝通的途徑,空運工會仍運用多種途徑為工人爭權益。機場員工除了是公司僱員外,其權益亦受機管局的政策影響。空運工會於2005年1月29日致函立法會和港府,就港府建議將機管局部份私營化提出意見。認為機管局私營化涉及重大的公眾利益,且對近五萬名現職機場員工的職業權益有深遠的影響,政府宜謹慎行事。建議首先應該確保私營化不會對機場員工的職位、工資福利和工作安全造成負面影響。

機管局內有工會多於20個,局方設有管勞溝通機制,空運工會在機制內有代表地位,公司遇到與機管局有關難題時,或會透過空運工會向機管局表達意見。空運工會本着只談與工人有關的事情,會樂意轉達意見。

在工人的交通問題上,空運工會曾為此舉辦簽名活動,要求龍運及城巴的E線巴士再度提供即日回程優惠,與及所有於晚上12時在機場開出的尾班E線巴士,延遲5分鐘開出,以配合員工下班時間,方便員工趕尾班車。

公司有時會透過工會向員工發放新計劃草案,冀能收集員工意見,這些計劃只要不是單向的為公司宣傳的行動,無論其內容對員工是利是弊,工會都向員工詳細分析利害,發動所有員工表達意見,整理為詳細完整報告交給公司。

機場工作苦況

機場工作艱苦多,上下班交通時間長,天氣惡劣。夏季氣温若是37度,跑道上加上飛機的廢氣,温度可能高達50度。冬季在空曠的跑道上,寒風剌骨,經常日曬雨淋下工作。

警示式罷工前兩年機場員工遭凍薪或減薪,甚至被削減福利和津貼,使員工收入大幅減少。而到了2008年客運和空運量都大幅增加一倍,大大加重員工的工作壓力。

空運工會於2007年進行有關機場員工職業狀況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53%受訪機場員工每天需用超過三小時來上下班,而且工作量大,令31%員工每天睡眠少於5小時;57%對現職感到不滿,一有機會便會轉工;大部份員工更表明,若明年加薪安排不符合預期,將積極考慮轉工,或以消極態度工作;33%認為明年加薪6%以上才算合理。空運工會指明年機場會可能爆發離職潮,影響機場運作安全。

空運工會指現時航空業復甦,通脹升溫,員工要求加薪七成十分合理。公司也應適當發放獎金,增加員工交通津貼及增添人手。但近期卻聽聞有公司準備削減這些津貼,而一些新招聘員工已經沒有這項津貼,要求有關公司不應削減車資津貼。加上車費昂貴,僱主不應再削減這些福利。現時不少公司都有可觀盈利,更希望這些公司能調整員工薪酬,使員工能分享經濟成果。

空運工會指以前機場在啟德時,員工可以有更多時間加班以增加收入,現在機場在赤臘角,員工每天上下班都要耗費三小時乘車,根本沒有時間加班,如果公司再削減車資津貼,將嚴重影響員工收入。

機場充斥低薪工人,當中有從事清潔、飲食、零售、行李處理及地勤等服務範疇的工人,時薪由至十多元至三十多元不等,多數依靠加班費以維持生計。然而在金融海嘯衝擊下,各商家均扣減加班費以平衡開支,但員工工時卻未有因此縮短,有如無償加班,令他們損失慘重。調查顯示近五成受訪者每週工時介乎53至72小時,超過一成人須每週工作73小時以上,即每天工作十一小時以上。

任職地勤九年的楊先生透露,過去數年來累積加薪幅度不高,現時他每月收入約為九千元,但每日要使用48元作交通費,非常吃力。新入職的合約行李貨物裝卸員,若沒有加班額外收入,月薪連津貼只有七千多元,難以吸引新人入行,呼籲企業加薪吸新血。據政府資料顯示,2008年月入中位數是一萬零六百元,楊先生加了班的總收入,距中位數尚有千多元的差距。

2010年時航空業形勢大好,空運工會於2010年3月以隨機抽樣方式進行調查,超過七成受訪者認為合理加薪應為4至6%。調查中有近八成半受訪者支持最低工資水準應定於時薪30至35元,確保各員工有一定的 基本工資。空運工會亦建議機管局日後招標時加入門檻性條款,如規定員工工作量與人數比例,減低超時工作的情況;招標參考指標則增加安全工作紀錄及勞資關係紀錄兩項,可令營辦商更重視工業安全及勞資關係。

同年工聯會下屬的7間機場員工工會:香港民用航空事業職工總會、香港航空業總工會、香港機場地勤服務職工會、空運貨站職工會、航空貨運及速遞業工會、機場餐飲業僱員工會及香港民用航空事業職工總會(HAECO)分會等,聯合要求加薪不少於7%,讓機場六萬名員工能分享經濟復甦成果。機場僱主聯會一直以來都在壓低工資。

公司為了解決招聘困難的問題,曾以一萬元介紹新人奬金為奬勵(現為七千,條件要做滿一年)。HAS的工作以純體力勞動為主,無須特別技能。機場曾於一年內請新人一萬六八千人,結果是年離職的為一萬七千人,離職的比入職的多。

於2014年的過去3年,HAS員工先後有3人因過勞致死,而於2013年共有65宗工人因工受傷而需休息超過14日的個案,即平均每月有5宗,當中一名工友在工作期間突然昏迷,送院後不治。這些工傷事件發生後,空運工會主動向勞工處備案,要求關注工傷事件。工傷日多除了工作環境外,機器陳舊,維修不善等也是因素,公司就此問題與兩工會進行商談,冀能改善。

晒馬

方廷浩初期與公司接觸時,某次談話中,公司要員問方廷浩:「你哋有多少人!」

方廷浩好串的回答說:「你要多少人的名單!我立即攞俾你睇!」

只有工會得到工友的鼎力支持,領導人就會這麼「串」,也只有能夠把工人團結在工會內的領導人才能這麼「串」,也就是說只有在工人團一致支持下才「串」得起來,這是他們長期組織工作的成果。香港消防處救護員會屈奇安曾對筆者說,數人頭我從未輸過,剛過世的政府第一標準工會領袖黃華興,也曾多次晒馬人數眾多以壓制令管方低頭。

罷工不是口號,是一次重要的晒馬行為,空運工會雖有集體談判權,但仍時刻為罷工作出準備,但不會輕言罷工。

方廷浩認為工會是一個平台,力量來自工人,要誘導工人多利用這個平台,工會才會壯大有力量。工會利用其法律付予的地位,以有理有節,為工人爭取本身應有的合法權益。工會不是三合會,不能單純地以人多勢眾來討利益。

空運工會不時向新人介紹工會歷史和作用,招募他們入會。空運工會注重工會幹部年青化,但年青人較少把時間放在工會上,會多花時間在自己的家庭上,這是一個正常的現象。另一方面,將近退休的工友,家庭較穏定,兒女亦長大,則會多花間在工會上。工會一方面鼓動年青人出席工會活動,準備接班,另一面留下將退休的工友繼續在工會上發揮作用,而不礙年青人接班。

工時問題

現在機場員工底薪仍偏低,大部份人仍要大量加班才能夠賺取足夠的生活費。工時方面基本上是5天工作,每週工時48小時。實際情況各公司不同,同時都面對人手不足的問題,HAS員工每月加班10至100小時,平均為五六十小時。

2008年10月開始,HAS大幅縮減員工超時工作時數,員工薪金因而減少一至二千元。某員工加入HAS已17年,底薪約為一萬二千元,過去平均每月獲安排超時工作60小時,連同814元的輪班津貼,每月能額外獲得四千元收入,金融海嘯爆發後,每月只獲安排20小時的加班工作,收入已減少逾一成。到了2009年部份年資淺的員工,底薪只有6,700元,超時補水佔月入三至四成,單靠底薪根本無法養家。

在加班問題上,中國和台灣都有立法管制加班時數,但加班問題仍然嚴重。綜合以上工時情況,筆者認為只有能爭取到增加底薪情況下減工時,才能徹底解決長工時問題,減少工人因過勞致殘的情況。

於法定假期上班是輪班工作的服務性行業常見的情況,法例容許資方安排補假便可以。但在機場各類員工中,被資方要求在法定假期上班,但事後沒有得到補假的情況十分普遍。HAS司機和搬運工人分三班輪流工作,共約數百人。他們一直以來都要在法定假日上班,但管理層沒有指定那日補假,2005年8月空運工會要求管理層盡快改善放假混亂的安排。據悉機場內需要輪班工作的各類地勤人員多達四五萬人,編更情況亦與HAS相類似動。同年國泰航空3,300餘名月薪空中服務員,一直未能享受法定假期。國泰空中服務員工會批評資方違法,按法例追討最長可追溯六年,即國泰欠每名空姐72日假期,國泰空中服務員工會去信要求管理層解決。另外,英航香港機艙服務員工會也正追討法定假日,部份半職英航空姐每年只獲15日假期,未能按法例享有每年最少12日法定假期及7日年假,即每年最少要放假19日。

本文資料除方廷浩口述外,還參考了當日報刊,當年《香港年報》,及大量網上資料:如《搜狐》、《星島日報》、《明報》、《文匯報》、《東方日報》和《蘋果日報》等,資料上百條,不設註解列出,請見諒。
(完)

梁寶龍
04.02.2018

圖: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ndex.php?curid=17629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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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機場空運員工協會理事長方廷浩的口述整理而成,將他的工運經驗和大家分享,主要集中談集體談判權,冀

由夢幻實習到對簿公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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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初找工作、未有經驗的人之中,有不少視低薪、無薪見習工作為獲取經驗、人脈與行內資訊,從而獲得長期職位的方法之一。不過初出茅蘆,是否就表要任人剝削﹖技巧未達爐火純青,是否就代表對公司全無貢獻,不應拿到一分一毫﹖經濟壞時要你共渡時艱,經濟好時就說要居安思危、不可隨便加人工的老闆們,真的是那麼好心,請你當見習是為了教你一技之長,「塞錢入你袋」﹖社會上未必人人有財力去應付從事低薪及無薪見習工作所需的機會成本及實際開支,這對不同階層獲得平等機會而言,是否好事﹖除了逆來順受,還有甚麼可能﹖本文翻譯自《衛報》,作者去年加入一間著名雜誌當見習,視之為夢想成真,不過在公司工作兩個月期間的見聞經歷,最終令她決定透過法庭向公司追討薪金。文章綜觀作者自身經驗及英國社會「見習成癮」的狀況,或能令正在/打算/曾經當見習生的你有所共鳴。

上篇連結:https://wknews.org/node/1690

作者:亞瑪妮亞‧伊拿(Amalia Illgner)

單片眼鏡無論何時都最少有5個見習生,這除了可以節省僱用行政助理、製作助理和初級研究員的人工外,還可令見習生為取得編輯賞識而競爭,這是他們聰明之處。很多見習生希望能鶴立雞群,因此覺得只完成日常工作是不足夠的,而要突出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提供好故事。

所以當公司發一封電郵給所有見習生,叫我們為夏季周報找一些有關設計或文化的故事的時候,比賽就開始了。該份48闊頁、訂價5鎊的周報是在2017年創辦的,只在8月發行,文章題目包括日本的創新公司、科威特的媒體動向和巴爾幹的營商招數等。大公司如勞力士、香奈兒和彭瑪之源都有在此賣全版廣告,收費可以達2萬鎊。我找到個關於約旦河西岸一間巴勒斯坦博物館開幕展覽的故事,並獲委派去就這題目寫一篇文章。

在8月某個陽光普照的星期六下午,當我正坐在公園和朋友吃午飯的時候,我收到一封緊急電郵。電郵是事實查核員發來的,他說文章有數個地方需要我澄清。周報截稿時間緊迫,而且事實查核員通常在周末都需要工作,於是我趕回家裡開動電腦尋找答案。

我的情人和朋友們正在吃飯,而我正在鍵盤前工作。在那時,我醒悟到其他和這篇文章有關的人——那個事實查核員、助理編輯和專題編輯、攝影師、印刷師、為印刷機補充紙和墨的人,通通都有因他們的付出而得到報酬,而我在那周只有150鎊的薪金,文章亦不會讓我獲得任何金錢報酬。正是在這一刻,我不再愛我手上的這份見習工作。

若非身邊有人付鈔,我不可能過這種只有微薄薪金的生活。因為我的情人有一份收入很不錯的工作,我才能在見習期間有錢買東西吃。換句話說,我的「工作」其實只是份興趣,而且是份由他人資助的興趣。同期有一個見習生在拉麵店工作,但其他人大多有父母去資助他們的食宿和交通費。曾當社會流動及兒童貧困獨立研究員的Alan Milburn指出新聞業的社會排拒性越來越大,他在2012年一份題為「公平進入專門行業」(Fair access to professional careers)的報告中指出,49%的新聞系學生來自社會上頭3個階層,而只有14%來自最低下的3個。

殘酷的真相是,我實際上是從數百、甚至是上千名需要金錢過活的自由撰稿人和失業記者手上奪得寫那篇文章的機會的。一個和我一起修畢新聞碩士課程的朋友正在倫敦眼(London Eye)當全職,每天就是領遊客進出摩天輪,薪金僅高於最低工資。他會很想體驗一下在單片眼鏡工作的,但實在不能以30鎊一天的薪金過活。他以優秀成績畢業,且能說一口流利法語。

後來我的文章上了頭版,並且成了文化版的首席文章。編輯和文化版編輯都衷心感謝和恭喜我,而我的見習生朋友則興奮地在我面前揮動周報說:「老友﹗你的文章霸氣登上頭版了﹗厲害﹗」我的文章當然不會得到普立茲獎,但如果它的質素足以拿來刊登的話,那它就應該有一定的金錢價值。而它的確有金錢價值——對單片眼鏡而言。

在那個星期六下午,我為了使一家價值4700萬美元的出版公司能趕及稿期而免費工作。在那天,我醒悟到有人須針對這種狀況做些事情。

***

文化機構、電影、電視、時裝和各種媒體塑造了我們的希望和夢想,型塑了各種定型,並向我們提供了各式重要資訊。Ross Perlin在描寫美國實習狀況的書「見習生之國」(Intern Nation)中問我們,如果貧窮的內城區小孩永遠無法當馬球員,會發生甚麼事。馬球界或會有損失,但對社會整體則無甚影響。然而在那些充滿實習生的行業,情況就十分不同了,因為那些行業很影響我們的社會會以何種型態存在。

人類學家David Graeber指出,一個美國的工人階級小孩,要進入充滿實習生的文化界的精英階層,要比進入商界和軍隊難。他說:「一個來自内布拉斯加州的技工,會知道自己的孩子大概不會成為安然(Enron)的總裁,但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但那個孩子成為人權律師或紐約時報的戲劇批評家的機會則是接近零,無論他再有才能都好。」

事實上,這個社會系統是被設計成這樣的。瑟頓信託的總裁Lee Elliot Major說:「中上階層會搬龍門;每當你把進入某行業的機會擴大又或擴展教育,他們就會找其他方法製造障礙,以妨礙來自其他背景的人。」最初我們有大學,然後是昂貴的一年制碩士課程,現在則是無償實習。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的高級研究員李維斯(Richard Reeves)稱之為「機會阻隔」(opportunity hoarding)——他們獲勝不是因為他們比其他人好,而是因為他們在幕後操縱。以機會成本高昂的實習崗位為阻止人們進入某些行業的經濟障礙,不過是精英階層為自己保留最高等職位的諸多手法之一。

因此,我們或許不需詫異於相關法例的不足之處。法例甚至沒有訂明何謂見習,又或對見習崗位的工作內容作限定。英國稅局指一個人被視為工人、因而可獲最低工資保障的條件為:他們即使不願意也必須工作;他們不可派其他人去代替自己工作;他們有一份工作合約(不一定是書面合約)或其他型式安排工作的方法。定時、定日及必須執行發下來的任務等特質,都是令最低工資保障生效的條件。但很多公司都只視這些法律為一種指引。

「很多人一看到『見習』就想到『工作體驗』,但他們其實應該想到的是『入門工作』。」李維斯說。而所有的工作,不論是否入門職位,都應受最低工資保障。

在國會工作4年後,議員舒布魯克(Alec Shelbrooke)看到和聽到了很多見習生的苦況,覺得需要做些事情。在2014年,他提交私人草案,要求禁絕無償見習,阻止僱主以實習為名規避最低工資,但在一讀時就被拉布,令草案不能進入投票程序。他說:「我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卡梅倫不支持這個草案。他不明白,說這會『減少機會』。」市場調查公司YouGov在2011年的報告顯示,約40%的見習崗位都因為人們不能負擔工作成本而被拒絕。舒布魯克說:「那些說這法案會減少機會的人真是可笑。這法案只會杜絕那些壞的機會。」

舒布魯克在2016年就相同議題再次提出草案,引發起激烈辯論,但法案最終被其他保守黨議員煞停。他們的說法是此草案會影響現行法規,因為如果見習生的工作符合法律對工作的定義,那他們就已經可以獲最低工資條例保障。然而到了2017年末,英國仍有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在無償工作。瑟頓信託的創辦人和主席Peter Lampl在上個月說:「現行法規很明顯沒有效。」

報告《好工作:泰勒現代工作實踐評估》(Good Work: the Taylor Review of Modern Working Practices)在去年出版,它審視了新類型的工作如何影響工人的權益和僱主的的責任。它建議政府澄清自己如何解讀法律條文,並鼓勵稅局多加執法。政府在近月發出了550封信件給各大小企業,警告它們不要違反最低工資法例。違反該法例的罰則包括向僱員補償短付的工資、短付工資兩倍的罰款、並將公司列入商務、能源與工業戰略部的恥辱名單中,和Primark及SportsDirect等惡名昭彰的企業並列。

畢業迷霧(Graduate Fog)的譚雅‧古禾特(Tanya De Grunwald)相信,要杜絕公司以實習名義逃避最低工資,見習生們就必須站起來對抗那些公司。她說:「公開地直面僱主要求合理待遇,是我們爭取見習薪酬合理化的最有效手段之一。但因著明顯原因,會有勇氣這樣做的見習生並不多。」他們不願站出來的另一原因,或可從詩伯特(Sabina Siebert)和威爾遜(Fiona Wilson)的研究中看出:那些正無償工作並投訴沒有工資的人「很快就會被認定為不可僱用」。這造成了一種文化,令人們因為害怕在勞工市場上被歧視而將無償勞動正常化。

古禾特指由於她的機構和其他團體如「見習生觸覺」(Intern Aware)不斷施壓,很多行業都改變了對無償工作沒所謂的態度;很多著名的大公司,例如四大會計師行,都大致停止了聘用無償見習生,然而在新聞、藝術和政治界,無償見習的問題仍然存在。

***

只要有才能的人還在源源不絕的去遞交見習申請表,公司和大多數的見習生們就沒有多大誘因去帶來改變——如果你本就困急得願意只拿經驗和人脈作報酬,那你大概不會為自己發聲。

而有個上議院保守黨議員,則以為他們為聲為己任。曾獲殘疾人士奧運會游泳金牌的福爾摩斯(Chris Holmes)說:「英國是建基於重要的、根本的自由價值:公平合理、尊嚴及法治。要人們無償工作2個月、4個月、一年、甚至更長,是違反我所認識的英國價值的。」他遞上了一份有關實習的私人草案,去年9月在上議院辦公室和我傾談,介紹爭取過程。他說這份草案要求僱主向所有工作超過4星期的員工發等於或高於最低工資的薪金,「沒有如果,沒有但是」。(衛報有一個為學生和有志加入新聞業的人提供的編輯工作體驗計劃,工作無薪,為期不超過兩星期,內容集中於體驗新聞編輯室內的生活。)

瑟頓信託亦支持該草案,指無償見習的情況如沒改善,來自低、中收入家庭的年輕人就很難進入部份最好的行業。該草案在本月無需修訂就通過了委員會審議階段,正在排期上議院三讀,之後就會交由下議院辯論。

福爾摩斯廣泛咨詢了業界,並相信4個星期的規定會確保真正的工作體驗和工作影子(work shadowing)機會不會流失,但在4個星期之後,「如果有人正在工作,那無論你如何稱呼該職位,那人都不需要硬著頭皮要求最低工資,不用祭出法律條文,不用致電稅局——他自動就會獲得工資。」他說如果一切順利,草案在春季就會通過。

我們已經談了一個小時,他的導盲犬正在小睡,但福爾摩斯才剛剛起勁。「我們有選擇,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我們可以裝作不知情,我們可以別個臉裝作沒看見,我們亦可以面對一些事情,然後以各自的方式作出一點貢獻,去令事情變得更好。」

我知道我該怎樣做。古禾特給我聯絡上好法律計劃(Good Law Project)的創辦人Jo Maugham QC,該非牟利團體會透過法律協助弱勢工人保障自身權益。我告訴他我的故事,說我害怕發聲,擔心爭取權益會為事業帶來甚麼代價,但同時亦告訴他我渴望要僱主負責,制止這座永恆的無償見習旋轉木馬,並希望藉此令人們能更易進入新聞業。他說:「你的處境比大部份見習生要好。人們說『留意自己的優勢』就是這個意思。」

單片眼鏡的編輯們在10周年紀念本上,表達了對見習生們的讚賞:「我們的見習期很短,因此每年都遇到很多正開展事業的年輕人。但一個好的見習不只是在此學習,他們亦有很多東西可以告訴我們……」

那我告訴你吧單片眼鏡,我已踏出透過法律取回未付薪酬的第一步了。我亦希望你會開始依法定最低工資(如果是依倫敦生活工資就更好)向所有現任及未來的見習生付薪,好讓和我同樣的人能有合理報酬。但更重要的是,你這樣做能令和我不同的人——那些不能靠每小時僅多於3鎊的工資就能應付衣、食、住、行所有開支的人——能夠有合理機會進入這個國家裡其中一個競爭最大、最具排拒性的行業。

單片眼鏡拒絕評論這篇文章。據他們的說法,我的見習很成功,在我工作的最後一天,編輯說我們那期的見習生是他見過最棒的,並送給我一個單片眼鏡牌的布袋和「如何創立一個國家」(How to Make a Nation)指導手冊(估值40鎊)。一個接手的見習生是劍橋畢業生,她很高興能有薪金。「30鎊一天真是太好了,我甚至能有餘錢儲蓄呢﹗」她說。後來我發現她在中倫敦和父母同住。

於是我就最後一次步出單片眼鏡的大樓。我控制著自己整理架上一本關於斯德哥爾摩最佳酒吧的書本的衝動,走過接待處,看著天然光給一切事物添上一層柔和光芒。一位來賓正喝著一杯特濃咖啡,一杯由見習生遞上的咖啡。

文章來源:
Why I’m suing over my dream internship
https://www.theguardian.com/news/2018/mar/27/why-im-suing-over-my-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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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片眼鏡無論何時都最少有5個見習生,這除了可以節省僱用行政助理、製作助理和初級研究員的人工外,還可令

移工及本地團體抗議菲總統訪港 警以十數鐵馬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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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團體的橫額、展示品。左方的人象為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右方的英文寫著「Stop Duter Tyranny」(停止杜特爾特的暴政)。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Rody" Roa Duterte)於12/4訪港,媒體多著眼於他就2010年馬尼拉人質事件致歉。然而同日在尖沙咀有另一場抗議菲律賓總統訪港的示威,指總統許下的承諾都是空頭支票,公然發表「向女生陰部開槍」等侮蔑及威脅女性的言論,還在菲律賓拘捕甚至殺害異見份子。本來示威在香港並不罕見,但這次有點特別,因為在菲律賓示威可要冒上被通緝和殺害的風險,而我們也多了一個關心的理由,它反過來照見我們身處的位置。當我們尚有自由抗議,最低限度也應知道香港說歡迎菲律賓總統時,實際上歡迎的是甚麼。

示威者Melody Balaan:「在菲律賓這樣抗議會被拘捕的」


示威團體的行為藝術,女子頭顱包著以染上朱红的白紗布,抗議杜特爾特在菲律賓的殺戮。

當天早上十一點,在總統杜特爾特下榻酒店附近的地鐵站外,約六十多人示威,包括在港菲律賓移民工聯會、亞洲移居人士聯盟、社會民主連線、學聯社運資源中心(自治八樓)、婦進家務移工小組、 民間人權陣線及職工盟等組織。團體準備了橫額、旗幟、展示標語,寫著「Stop Duter Tyranny」(停止杜特爾特的暴政)、「Stop the killings in the Philipines now」(停止在菲律賓的殺戮),也有兩位女子躺在地上,以染上朱红的白紗布包著自己頭顱,抗議杜特爾特在菲律賓的殺戮。


參與行動的菲藉家務工的Melody Balaan。

在行動開始前,有經過的菲律賓人士與示威者對罵。一位參與行動的菲藉家務工的Melody Balaan指,杜特爾特雖然在國內頗受歡迎,但那是因為政府和媒體將他的惡行隱瞞了,「他曾發表一些對女性不尊重、很瘋狂的言論,例如他說過,不要殺那些女性遊擊隊士兵(female guerrilla fighters),而要向她們陰道開槍,因為女人沒有陰道就甚麼用都沒有。他常說要改善菲律賓的工作條件,但現在菲律賓大學畢業月薪也只港幣一千五百元左右,相對家務工月薪(約港幣四千五百元)少三倍,我們基本沒有選擇。我到了香港才知道,菲律賓的勞工出口政策(Labour Export Policy)基本將我們拿去賣,說甚麼改善勞工改遇都是空話……可是你知道,在菲律賓這樣抗議會被拘捕的,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至於杜特爾特其他惡行,可詳見文未的相關報導。

十數警車、鐵馬包圍  警察嚴陣以待  

這場以發言為主,並無衝擊打算的示威,卻得到警察的「厚待」。當日在場警察人數不下於示威者,而由地鐵站出口,示威區周圍、以及對面馬路和地下通道都有警察駐守。示威區則像籠子一樣被重重鐵馬圍著,示威區後的巴士站裏,可見有十數輛警車在待命。又因為警方以鐵馬圍著示威區,一般市民基本難以進入,而警察只有在市民主動宣問下才會移開鐵馬,讓出一條窄小縫隙,旋即又將出口閉上,在不明確違法下以最大程度妨礙市民示威區。


當天大量警察包圍示威區,一般市面難以進入。


示威區旁有十數輛警車戒備,級別遠超一般示威。

移工團體譴責屠殺窮人  本地團體指事件與港人關係密切


BAYAN Hong Kong & Macau代表Eman。

BAYAN Hong Kong & Macau代表Eman首先發言。他譴責杜特爾特上任後殺害13,000人,被害人數追上獨裁統治菲律賓20年的馬可斯(Ferdinand Marcos)。然而這僅僅是兩年內的事,殺人的速度比馬可斯更快。在港菲律賓移民工聯會(Unifil)代表Dolores批評杜特爾特違反選舉承諾。他在選舉期間承諾會在國內創造就業,令國人不再需要到外國打工。實際情況卻剛剛相反。現時菲律賓每日有6000人出國打工,比往年更多,說明杜特爾特無法解決國內問題,卻以反毒戰爭為名屠殺窮人。而國際建築工人聯盟(Building and Wood Workers' International)代表Don亦指出,杜特爾特在選舉時自稱窮人的總統,實際上卻為財團服務,亦沒有履行選舉承諾,令私有化變本加厲。


甘浩望神父。

多年來在港關注移民和邊緣群體的甘浩望神父發言時指,他認識的三名菲律賓神父在這些年間被政府殺害。其中一名在馬可斯執政期間被殺,另外兩名關注原住民盧馬族人的神父則在近年在棉蘭老島被殺。他提到自己來自意大利——而意大利曾經出了墨索里尼這個獨裁者。歷史的教訓說明不可以讓那樣的事重演。另外他亦指出,杜特爾特在當選總統之前已經高調提倡恢復死刑,他對此強烈反對,更指現在杜特爾特已經不用恢復死刑,因為菲律賓軍方和警察已被賦予未經審訊殺人的權力。

前來聲援的本地團體從不同角度講述港人應該抗議杜特爾特來港的原因。社民連吳文遠認為,雖然菲律賓家務工在港工作已經有很多年,但香港人仍不了解他們的處境,尤其是在本國面對的困難。現在很多證據指出,杜特爾特的反毒戰爭針對的是窮人,當中有移工的家人被殺害。他認為香港人不應歡迎這樣的殺人犯入境。學聯社運資源中心(自治八樓)成員阿飛提到,移工活躍於香港的社會運動。五一勞動節遊行有大批移工參與,爭取改善待遇。就是在更「本地」的聲援政治犯集會,都有移工團體前來聲援。因此港人不應覺得事不關己,在這些菲律賓戰友受到打壓時也需要出來支持。


學聯社運資源中心(自治八樓)成員阿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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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放蛇拘兼職情人 多間媒體失誤報導 團體澄清:性工作非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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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上月底,香港警察展開「山河行動」,假裝成兼職情人及顧客放蛇,拘捕了19名涉嫌參與性交易的人士。事後,蘋果日報、東方日報、星島日報、香港商報等多間報章將性工作形容為「犯法」行為,作出誤導甚至失實報導。

男性性工作者互助網絡「午夜藍」指出,在香港賣淫並非不合法。午夜藍幹事倪德健表示,媒體未經查證而發放錯誤資訊,或會誤導性工作者以為自己犯法,不知道可以有什麼權益,例如遭受暴力對待或偷竊的時候不敢報警,不知道被警察冤枉的時候可以怎樣保護自己。

警方、社工不識法例? 抑或受訪者說話被曲解?

案件中,涉事者被捕理由分別為「控制他人而目的在於使他賣淫」、「為不道德目的而唆使他人」及「違反逗留條件」,當中沒有任何一項罪行直接指向「性交易買賣」。但是,當報章引述警方及社工說話時,就將性工作與犯法畫上等號。

蘋果日報就著事件發佈了6則報導,其中一則名為「【兼職情人】17歲援交女驗愛滋 哭訴遭客人強姦」的報導引述青躍-青少女發展網絡總幹事林寶儀的說話,指一名援交少女被強姦後「擔心自己做咗犯法嘢係咪可以報警」。

星島日報一則名為「【兼職戀人】援交工作如玩火 曾有少女遇變態嫖客遭肢解」的報導中,寫道「有社工指出這類違法工作,有如玩火,青少年須加以警惕」。

香港商報以「『兼職情人網上招客』 警放蛇破違法援交拘19人」為題撰寫報導。

東方日報一篇名為「16歲女 學生哥 印傭 兼職情人變相賣淫」的報導引述旺角警區行動主任署任總督察張俊朗的說話,指張強調「賣淫及唆使他人賣淫均屬違法」

事實上,正正因為在香港性交易並非違法,警方才要用到放蛇的方法,誘導性工作者在公眾地訪報價,以搜集「唆使罪」的證據。假如性工作是違法,一切應該簡單得多。問題是,警方和社工應該清楚這條界線,為何會說出上述說話?即使受訪者確實有說,傳媒又是否有責任先查證真偽才發佈訊息?

惟工新聞記者聯絡上青躍總幹事林寶儀,林澄清道,她原意並非指該少女犯法,而是少女害怕自己是犯法的一方,因此不敢報警。「害怕犯法」與「已然犯法」是完全不同的意思,蘋果日報的用語令讀者傾向理解成該少女確實做了違法的事,與受訪者說話原意相差甚遠。

再翻查網上片段,包括香港電台一條長為1分29秒的片段、Now TV一條長為2分鐘的片段,與及蘋果日報兩條長為1分57秒及1分26秒的動新聞片段,在記者招待會中發言的警察及社工均沒有提及「性工作即犯法」之類的語句。

給性工作者、顧客及傳媒的法律知識小錦囊

1.香港法律如何看待性工作?

立法會保安事務委員會於2008年一份題為「檢討有關“一樓一”性工作者單位的法例」的討論文件表明性工作不違法,訂立關於性交易的罪行只是為了防止剝削及造成滋擾:

「根據現行法例,賣淫本身並不違法,法例也沒有禁止經營“一樓一”性工作者單位。然而,《刑事罪行條例》(第200章)第XII部訂立了多項關於賣淫的罪行,旨在—
(a) 防止有人利用他人賣淫而對其剝削;
(b) 打擊有組織的賣淫活動;以及
(c) 減少色情活動對市民可能造成的滋擾。」

2012-13年間,香港法律改革委員會就性罪行作了全面的檢討,《強姦及其他未經同意下進行的性罪行》諮詢文件摘要中,第一章「何謂“ 性罪行”?」-「與賣淫或色情物品有關的罪行」中,委員會指出:

「首先,與賣淫有關的罪行應否視為“性罪行”,仍不完全清楚。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些罪行並不是真正的性罪行。事實上,把這些罪行歸類為擾亂公共秩序或涉及公眾滋擾的罪行,可能更為恰當。」

文件顯示,委員會認為當性交易擾亂公共秩序或滋擾公眾時,才算是罪行。警方以放蛇誘捕性工作者時,都會於公眾場所引導性工作者說出價碼。在這一點上,可見法律是要規管的是性交易對公共秩序的影響,而非性交易本身。

2.怎樣的性交易才會觸犯法例?

性交易並非違法,警方不能以「參與性交易」為由拘捕性工作者或顧客。支援性工作者的團體「紫藤」指出,本港與性工作相關的法例如下,當有人在性交易中觸犯以下法例,才算涉嫌違法。

第200章刑事條例
147條 唆使引誘他人作不道德行為
148條 在公眾地方的猥褻行為
139條 經營賣淫場所
143條 出租處所以供賣淫場所
144條 租客等准許處所或船隻經營作賣淫場所
145條 租客等准許處所或船隻用作賣淫
147A條 禁止宣傳賣淫的標誌
137. 依靠他人賣淫收入為生
131. 導致賣淫
130條 控制他人而目的在於使他與人非法性交或賣淫
第226章按摩院條例
4條 禁止按摩院無牌照經營
第115章出入境條例
41條 違反逗留條例
42. 持有偽造身份証明文件

至於在各條例下,具體做什麼才可能觸犯法例,詳見紫藤製作之《法律資訊》

3.兼職情人在網上標明價碼服務,是否犯了「唆使罪」?

個體經營的性工作者經常用社交網絡平台招攬顧客,如果失去這些免費平台,個體經營者或許有更大機會要依靠中介人找生意,增加被剝削的風險。「唆使他人作不道德行為」須在公眾地方發生,那麼,在互聯網公開標明價碼及服務,是否足以構成罪行?

午夜藍指,互聯網是否屬於公眾地方,一直都是灰色地帶。2014年,終審法院的一則判決可以作為參考。事緣2010年一名網民在高登討論區發表「我哋要學猶太人炸咗中聯辦#fire#」的言論,因而被控「有違公德」。該網民最後選擇不認罪,作出上訴,終審法院一致裁定上訴人的上訴得直。終院常任法官霍兆剛於於判辭指出:「該罪行的公衆元素需要有關行爲是在一處實質、實際存在的地方作出。互聯網不是一處具有任何實質或實在意義的地方。」

由於警方單憑網上言論未必能夠入罪,因此警方往往須在放蛇過往中錄音或攝影搜集證據。午夜藍醒性工作從業員,向警方錄口供時可行使緘默權,切勿被警方誤導認罪,簽署口供紙時亦須先確認內容是否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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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假自僱 沒退休金 每日步行七八公里 二十年高球場球僮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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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對香港人來說,高爾夫球場或許只有兩種印象:上流社會的活動、霸佔原本可興建公屋的大片土地。那麼,在裡面工作的人,又是否如上流社會般過著繽紛生活?台灣的球僮(台稱桿弟)明顯不是這樣。由於老闆不願承認僱傭關係,強逼工人假自僱,台灣高爾夫球場球僮於上星期發起罷工。一位球僮的女兒撰文親述其母親在高球場工作20年的歲月, 惟工新聞特此轉載台灣公民行動影音記錄資料庫投稿文章,讓讀者一窺球僮的工作待遇。

文 / 葉韋君(世新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媽媽生前是高爾夫球場的桿弟。

我們家鄉有很好的水質,竹寮山礦泉水、中華豆腐,玉荷包、金鑽鳳梨,球場開了山頭,就在佛光山旁。

高爾夫球場設立在1987年,媽媽在開幕前半年就在球場接受培訓,直到60歲從球場上退下來,工作正好20年。

那時我8歲,小學二年級,媽媽在學日語,因為球場主要招攬的是日本客人,媽媽的筆記本上,用注音拼著あなたはどうですか、ようこそ等招呼語,我也會就著拼音和媽媽一起讀,甚至幫著媽媽拼音。

正式上工,每天要走十八洞,約七八公里的距離,有時生意好一天要走兩趟,也常有客人清晨就來,媽媽得凌晨四、五點就出門。

媽媽的頭巾、圍脖上總有著白色的顆粒,那是汗水乾掉殘留的鹽粒。

我們總是很習慣媽媽一躺在沙發上,就把媽媽的腿抬到我們腿上,開始捏、搥、揉,從七點半的新聞看到還君明珠。媽媽的小腿和她嬌小的身體,有著不成比例的粗壯。

好像是我三、四年級的時候,媽媽經歷了工會運動,媽媽從來是一個隨順命運的人,工會是姊妹情誼在運作。罷工也因為停班的衝擊,月餘後以失敗告終。我清楚地記得媽媽參加完調解會跟我說:「人家說365行裡沒有我們這一行。」

此後,媽媽的幾個姊妹離開了,媽媽很感嘆她們從此沒有班可以排。然後媽媽的包包裡出現簽收條,那是給客人的,「茲收到xxx給付桿弟費用xxx」,我總是一整疊拿來當計算紙。

媽媽說她們沒有老闆,球場只是借場地給她們,客人才是她們的老闆,「要有做才有錢」。

等班的空檔,她們也會去除草、整理球場,不然,會不給她們排班。除草會順道撿客人打出去的球,媽媽會整籮筐地帶回來,我們洗球然後再拿回去球場賣。

我後來才知道,這是球場迴避和桿弟的僱傭關係,不用給付勞健保、沒有資遣費、退休金。媽媽做到了60歲自動退下來,因為球場也不會給妳排班了。媽媽說「365行裡沒有我們這一行」。

1998年桿弟被納入勞基法適用對象,但是媽媽2007年退下來的時候,領的勞保是投保職業工會的,她和球場之間一直沒有僱傭關係,只有勞務承攬。一個「有做才有錢」,免費除草、收拾球場否則「不給妳排班」的承攬關係,以及我拿來當計算紙的那疊收據。

媽媽的職業工會每年都會辦旅遊,有時還出國,高中以後我沒再參加,直到大三那一年和媽媽一起去綠島。

那是一個三天兩夜的行程,有台東關山自行車、綠島浮潛。我一直記得,我選的變速車被媽媽超過的時刻。媽媽帶著大草帽,逆著風騎過上坡,草帽往後吹,但是媽媽大氣都沒有喘,笑咪咪地跟我說加油。

在往綠島的船上,我吐得不行,而一眾阿姨們,還驚呼著好像坐雲霄飛車~我正值年少啊,但是和每天要走十八洞,領上總是鹽粒,有著粗壯小腿肌的桿弟阿姨們在一起,還是完敗。

媽媽,365行有桿弟這一行喔,妳和阿姨們沒有的勞健保、資遣費、退休金都應該得到。

圖片來源:幸福球場桿弟暫停罷工 續爭工作權、嗆隨時重啟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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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才知道,這是球場迴避和桿弟的僱傭關係,不用給付勞健保、沒有資遣費、退休金。媽媽做到了60歲自動

中大和聲廚師工傷後不獲續約  到書院示威遭院長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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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道理上,大學是追求知識和公義的地方。因此老師勸勉學生應向不義的事發聲,而為追求利潤而罔顧員工安全、詐騙員工等行徑則永遠不應發生。偏偏中文大學和聲書院膳堂被揭發要求初級廚師Mandy超時工作,在假期時頂更,還說出短約沒有僱員權益等鬼話。及後Mandy遇上工傷,公司更以「合約到期」為由不與Mandy獲約,逃避僱主應有責任。

今日街工勞工組、香港廚師聯盟、社會主義行動、零散工陣線與中大基層關注組一同去到 中文大學和聲膳堂——Mandy 昔日工作的地方——向中大和漢莎天廚示威,並追討她應得的勞工權益。

捱義氣例假頂更  獨挑三人工作量

初級廚師Mandy回到昔日工作地方追討她應得的權利

中大和聲書院膳堂由「德國漢莎膳食服務(中國)有限公司」(下稱漢莎)旗下公司營運,其中「Pizza Lover」的初級廚師Mandy於2016年尾連續三個月超時工作,其上司更要求她捱義氣在例假時頂更。2016年尾,Mandy頂更時遇上工傷,右膝蓋骨骨折,她不忿地說:「當時唔係我捱義氣幫他頂替更,我都唔會受傷,嗰日我例假嚟咖,我到依家都未好得返。」

Mandy是負責製作Pizza的廚師:「我返朝九晚九,因為Pizza個底啲麵團又大舊又硬,起碼要焗一兩個鐘之後先可以搓,所以要早啲開始焗。焗個陣的溫度要控制得好好,攞出來嗰陣好易『辣』親。我嗰時主要做配料部份,夏威夷、辣肉腸的配料都係我哋調配,整完仲要將啲Pizza由廚房拎出水吧,所以我成日都要廚房水吧兩邊走。」單是和聲書院的宿生已有六百人,所以每日製作Pizza的工序會由三位師博負責。

公司叫Mandy頂更時,負責製作Pizza的只有Mandy一人。而且還不是一天半日,有時整個星期也是這樣,由烘焗餅底、調整配料、拿出水吧,還沒有算上倒汽水、製作熱狗等其他工作呢。一人獨挑三人的工作量,可能沒有工傷才值得驚奇。

Mandy將烘好的Pizza搬出水吧時遇上工傷。「水吧有個位好跣,之前都有幾個同事跣親,有一個要去威爾斯醫院做手術。」Mandy和其他工友有向高級經理反映過,但對方一直沒有處理。「我嗰時成個膝頭『碰』一聲撞左落地板,嗰一下都唔係最傷,最傷嘅係個位好窄,要起身就一定要將成腳向後拗,睇醫生後發生個右腳個波羅蓋裂左,骨折。」工傷後她做過兩次手術,要將鋼線將周圍肌肉加固,但第一次手術得得不太好,半年間右腳痛感不斷,要做第二次手術,但半年間鋼線與肌肉纏著,要將之拆去,再換上新的加固,這自然延緩了康復過程。「依家喺平地行路都仲可以,但要上梯級,例如中大四號校巴,就要雙手撐著欄杆上去,因為四頭肌個位無力。」

工傷後漢莎反面不認人

工傷後勞工署為Mandy「判傷」(即決定受傷工人失去了幾個百分比的工作能力)[註1]。本來判傷前僱主不可以解僱員工,豈料判傷程序還未完成,公司便鑽合約的空子,以「合約到期」為由不與Mandy獲約,逃避僱主應有責任。

工傷前,經理一直對Mandy讚譽有加,說她「做得嘢」、「肯捱義氣」。豈料工傷後變臉快得嚇人,Mandy說她不能像之前做太粗重的工作,因為隻腳真的受不了,經理說「你咁樣唔得喎,不如你搵過第二份工啦。」Mandy說當時氣結得不得了:「我之前為公司賣命咁,連例工都一個人返來同你做野,我個日唔返就唔會工傷。依家公司咁樣對我,話唔續約就唔續,經理仲要暗示工傷係我自己唔小心。」

Mandy曾向勞工署求助,上星期有調解會,結果寫字樓職員、經理、中大代表都沒有來。

Mandy和支持團體在4月17日中午到和聲書院示威,右方為和聲院長劉允怡

幾種拖糧的方法 一個「散工冇勞工權益」謊言 

除了工傷不與Mandy續約,漢莎也一直拖欠員工薪金。Mandy憶述:「2012年我仲係時薪,經理話每小時加五蚊,結果最後話加唔到,加住三蚊先,個兩蚊遲啲先俾,結果拖到2015年1月先俾到。」根據《僱傭條例》,工資在工資期最後一天完結時或僱傭合約終止時即到期支付,僱主必須盡快支付所有工資給僱員,並在任何情況下不得遲於工資期屆滿後或僱傭合約終止後7天,上述情況已屬違法,而這竟然還不是最誇張的。

Mandy說過往經理明明加班費六十元一小時,豈料加班後他說只能給五十元,但當時也沒法怎麼,結果加班費也要拖半年才到手。」遲出糧的不止Mandy,其他工友遭遇類似情況,但經理每次都推諉給人事部,「一次就話啫,依家係次次都係咁,人地人事部專業咖嘛,邊有可能次次都搞錯?仲要係我地就遲,經理就兩日準時出糧?有次我地忍唔住話要告上勞工署,佢先準時返次,但之後又拖返。」按Mandy觀察,很多同行都受不了,很少有人做得長。「基本請唔夠人做Pizza,所以最後改返到燒味。」

不同聲援團體在場支持Mandy,包括街工勞工組、香港廚師聯盟、社會主義行動與零散工陣線

街工勞工組的阿英在示威時補充,最初漢莎天廚以時薪聘用Mandy時,曾因她是「炒散」而告訴她沒有工人基本權益,例如法定假日,有薪年假。然而,其實不論時薪、月薪、日薪、斷工計也好,只要夠「四一八」(連續四星期為同一僱主工作,每星期工作超過18小時),就會有這些權益。阿英接著說:「但漢莎天廚連咁基本嘅嘢都要呃佢,之後Mandy續約嗰陣都有計返長期服務金或遣散費。大學應該係一個追求公義真理嘅地方,但大學將飲食外判之後,冇好好監察啲公司有冇好好善待員工。」

社會主義行動的代表說:「佢地請嘅係廚師,唔係廚具,但大學就係將佢地當廚具咁樣用完即棄。」他們指現在不少工作以短期合約形式聘用,例如大學研究助理(Research Assistant),保安,廚師等等,於是每當員工有工傷,公司就可以隨意解僱,好像上年漢莎也解僱了細輝,因為他參與抗爭行動,爭取標準工時,因此被公司針對。

零散工陣線的阿乃進一步指合約工的漏洞很多年也沒有檢討,他表示,其實Mandy今天追討的只是很基本的權益,包括法定假日、有薪年假、以及按法例要求按她工作年資計算她的長期服務金,以及不合理不合法解僱的補償。今天勞工法假相當落後,上次僱傭條例檢討已是1968年,現在已是2018年,五十年來也沒有檢討這種連續性契約的漏洞。這使很多零散工友,不論兼職還是散工,都像肉隨砧板上,一些基本不過的權益也隨時失去。

和聲院長:「我食緊飯,我唔想受到騷擾」

在和聲膳堂裏遇上劉允怡院長,團體和Mandy希望與院長對話

行動期間,示威者發現原來書院院長劉允怡正在用膳,遂希望院長回應事件,豈料院長劈一句「我食緊飯,我唔想受到騷擾」。團體及後表示,他們只希望院長在用膳後,可以聽一聽Mandy講她所遭遇到的情況,劉允怡院長始終一言不發坐在原位,冷眼看著團體及Mandy。其中一位街工勞工組成員王曉君忍不住道:「我以前都喺中大唸書,實在冇諗過喺書院同院長講兩句,竟然都會咁困難?你見到一位和聲廚師喺工傷期間不獲續約,你到底有咩睇法?」院長依舊不作聲,事不關己坐在身邊,由保安阻著希望院長回應的團體。最後,院長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繞個圈子避過Mandy和團體,往反方向的通道走,逕自走向樓梯,留下工友和示威團體在膳堂。
 

團體向院長表示只想他聽一聽Mandy說她的情況,但院長沒有理會

劉允怡院長在其他人陪同下笑著繞路離開膳堂

和聲書院院訓的「知仁忠和」,其中書院網頁釋意裏有一句「講求誠信,勇於承擔」。漢莎欺騙員工,拖糧不斷、工傷後別說承擔,還急不及待撇清關係,恐怕達不到院訓的要求了。若要勉強為和聲書院開脫,也可以說漢莎意在營商,本來就不把和聲院訓放在心上,甚至可能有這樣一條院訓也不知道。可是,和聲院長呢?除非院長認為院訓只是爭取捐助為主、掛在嘴邊為次的四字空言,當有員工當著面提出受到不公和受騙的待遇,院長是否起碼應了解一下詳情、聽員工說兩句?可他連這樣工夫都不願做,還若無其事地繞路離開,其中對維持書院運作過程被犧牲的勞工幾近漠視。向大學生展示這種價值觀念,真的沒有問題嗎?


1.受了工傷怎辦?《僱員補償條例》簡介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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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歇根州正送贈清潔食水-但不是給斷水兩年的弗林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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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三年前,香港11個公共屋邨的食水鉛含量超標,建築商被揭發在水喉接駁位使用含鉛焊料。在美國弗林特市,因為供水來源受污染,居民也面對食水危機,需要依靠樽裝水解渴。但近日,當局宣布將會停止派水,並聲稱水源早已符合安全飲用標準,另一邊廂,州政府卻讓雀巢加碼抽取該州份的水資源販賣。下文翻譯自《科技新時代》(Popular Science),讓讀者一窺弗林特市居民的處境,揭示樽装水行業除了為居民提供食水解困外,對他們更深遠的影響。


美國五大湖(Great Lakes)每年夏天都有成千上萬訪客,對他們來說,鄰接其中四湖的密歇根州(Michigan)三面環水,在這片裹著硬殼的大陸當中就像一個綠洲。但事實上,過去幾年密歇根州正經歷一場「水災」。

有人缺水 有人賣水

事緣於2014年,官員將弗林特市(Flint)居民的食水來源從休倫湖(Lake Huron)和底特律河(Detroit River)改為未經妥善處理的弗林特河(Flint River)。兩年後,密歇根州長宣布進入緊急狀態,因為河水含高濃度神經毒素鉛,並可能已經引發一場致命的退伍軍人疫症。

自2016年1月,弗林特市的居民就依靠州政府提供的樽裝水過活。今年4月6日,官員宣布將會停止派水,並聲稱弗林特市的自來水鉛含量已達聯邦政府要求近兩年。居民大力批評此舉,質疑水質安全及負責官員是否可信。

就在宣佈4日前的4 月2日,密歇根州環境質素部門(Michigan Department of Environmental Quality)批准了一項遭大批居民反對的計劃。部門允許雀巢(Nestlé)每分鐘從白松泉
(White Pine Springs)泵出250加侖水。雀巢隨即將水入樽,製造雀巢純淨水(Nestlé Pure Life Purified Water)或冰山100%純天然泉水(Ice Mountain 100% Natural Spring Water)等品牌樽裝水,然後以約2.5美元出售。

樽裝水的出現

時機巧合,兩件事引起人們討論「水」的私有化問題。

樽裝水出現的歷史記載很模糊。有人說,在1622年詹姆斯一世(King James I)統治時期,英國聖井(Holy Well )樽裝水的出現標誌了人們開始銷售泉水。也有人追溯到波士頓傑克遜水療中心(Jackson’s Spa) ,中心於1767年出售據稱有藥用價值的水。 150年間,數百間其他公司加入了食水業,包括1843年在瑞士開始裝瓶生意的雀巢。到2016年,樽裝水僅在美國的銷量就達到160億美元,並預計會持續上漲。

在樽裝水銷售額上升同時,能獲得可負擔清潔用水的人數卻下降了。玻利維亞的拉巴斯(La Paz)、南非的開普敦(Cape Town)、以及許多其他城市的天然含水層和冰川保護區存水量已經見底。雖然地球上估計有3.26億兆加侖水,但它們不一定在合適地方以合適使用的形態存在。地球大部分水都是海水,由於含鹽量高,人類無法直接飲用。

低價買水圖利

樽裝水公司如雀巢和可口可樂(Coca-Cola)似乎能解決這些問題,他們可以將食水入瓶,再送到不同地方。近年部份地區如美國東北部降雨量上升,而其他城市則變得乾旱,這令水資源再分配的想法變得誘人。對於有水污染的社區亦是如此,如弗林特市居民別無選擇,只能從外間運入用水生活。

但有幾點值得留意。樽裝水公司往往以低價買水,變相獨享數十億收入,而不是與他們從中抽水的城市分享。據彭博2017年的調查[註1],雀巢僅就密歇根州的業務支付200美元提取費。而本月有關雀巢獲得額外泵水權的新聞報導,都沒有提及提取費。彭博的文章指出,在緬因州(Maine)和德克薩斯州(Texas)等州,根據絕對捕獲法律(absolute capture laws),無論土地所有者是普通人還是跨國企業,都可以免費抽取其物業下的地下水,直至最後分毫。

在德克薩斯州等本已乾旱的地方,寬鬆的水資源條例帶來明顯問題:隨著地下水迅速枯竭,美國發生旱災的機會日益增加。但這不代表擁有豐富水資源的五大湖州份就能夠不受影響。雀巢獲得額外泵水許可前,共有80,945名密歇根州人寫反對信給官員,而表示支持的公眾意見只有75個。反對者批評企業貪婪,亦指出水是一種權利,而不是商品。

掠奪性抽水至生態危機

反對者亦關注環境問題。許多研究(包括雀巢自己進行的研究)[註2]指出,掠奪性的泵水模式已經破壞了生態環境。有人建議設立泵水量限制,但雀巢曾被指違規過量泵水,限制效果成疑。最近一場旱災中,雀巢也被揭涉嫌從聖貝納迪諾國家森林( San Bernardino National Forest)過量泵水。該州水務局報導,1947年至2015年間,雀巢每年平均抽取6,260萬加侖,但法定每年只能抽取850萬加侖水。

當樽裝水的利害與弗林特市的水危機並置,就顯得尤其亮眼。公職人員犯下大錯轉換水源,樽裝水便成為唯一安全的解渴方式。但政府現在取消補貼,居民是否能負擔自費樽裝水便成一個問題。弗林特市是全國最窮的城市之一,很多居民已為購買那些無法安全飲用的自來液體而欠下數千美元水費。但僅幾英里之外,優質無害的密歇根州水正被抽出謀利。

弗林特市不是給我們看到一套外傳悲劇,而是讓我們瞥見未來。隨著美國國家環境保護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的保護水質安全計劃被推翻、企業的泵水許可量上升、淡水變得更難獲取,樽裝水的銷量只會有增無減。很多人或會因為雀巢和可口可樂的樽裝水得解口渴,但隨著其重要性愈大,行業本身也需被大力檢視。

註:
1: Bloomberg: "Nestlé Makes Billions Bottling Water It Pays Nearly Nothing For"

2:MICHIGAN LIVE: "More pumping could harm wetlands, suggests Nestle's own study"

文章來源:
Popular Science: MICHIGAN IS PRACTICALLY GIVING AWAY CLEAN WATER—BUT NOT TO FL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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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街道清潔工罷工六日 對抗無理罰款兼扣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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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編按:上月底,上海發生了一宗街道清潔工罷工事件,工友為了抵抗僱主變相減薪罷工達六日,然而內地媒體報道卻是非常有限。這篇原載於NGOCN網站的報導,透過與多名事件中的清潔工人訪談,對罷工爆發經過以及工人待遇作出相常詳盡的記錄。從中我們可見中國勞工被壓榨之嚴重程度,以及團結抵抗的必要性。


上海清道工:只是想討個說法

文:賈紀者

2018年4月3日,52歲的李建國正在打掃他用腳步丈量出的「單程1475步」的街道,這是上海市長寧區環衛工人復工的第三天。

這一天對40歲的王愛君來說,是她到上海高潔環境衛生服務有限公司(下簡稱「高潔」)工作的第四個月。王愛君也是一個清道工,工作時她並沒有戴手套,雙手脫皮得厲害。清道工是指專門負責道路清掃工作的環衛工人。

高潔也是李建國所屬的公司,或者說理應所屬。

高潔是上海市長寧區綠化和市容管理局(下簡稱「區市容局」)下屬的三大保潔公司之一,其他兩家是東聯公司和西聯公司,這三家公司負責長寧區大部分區域的垃圾清潔工作。其中東聯公司主要服務區域包括華陽、江蘇、新華三個街道;高潔公司主要服務區域包括虹橋、天山、仙霞、周橋四個街道;西聯公司主要服務區域包括程橋、北新涇街道及新涇鎮。

合同上的甲方,原來是一家未聽說過的公司 

坐在木板床上,李建國戴上老花鏡,看公司給他的勞動合同。

在高潔工作了十年的李建國,現在能找出來的合同也只有兩份,其中一份最新簽訂的合同,還是4月4日公司「迫於壓力」發下來的,落款時間是2018年1月1日。對比2015年簽訂的合同,2018年1月份的合同上關於福利待遇的說明增加了:「甲方可以根據企業的經濟效益或者乙方崗位變動增、減乙方工資」。

更納悶的是,李建國不知道合同甲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上海新展人力資源管理有限公司」——但那份2015年簽訂的合同上,甲方就已經是這家他從未聽說過的公司,而他並沒有注意過這點。其他與李建國一樣,一直以高潔員工身份工作的環衛工,如果不是有了3月的抗議,他們都不會注意到自己換了新僱主。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十六條,勞動合同文本由用人單位工作和勞動者各執一份。但筆者走訪的東聯、西聯、高潔環衛公司的十幾位環衛工都表示沒有拿到兩個月前簽的合同。

至於合同上的新甲方「上海新展人力資源管理有限公司」,根據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資料,該公司自2004年成立,經營範圍包括服務外包和勞務派遣,持有勞務派遣經營許可證。在公開資料中,也未見該公司與市容局有合作。

悄然在變的還有福利待遇。

「我們以前的老總叫王加彪,給我們的福利待遇都很好,節假日有補貼,每年年終獎有1000塊,旅遊費400塊,年夜飯100塊。」李建國想起從前,不禁感慨道。從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資料看,王加彪過去是高潔公司的法人代表,在2017年5月後不再擔任該公司法人。

同樣在高潔幹了10年的許娟說,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新老總的「一把火給燒了」。

據了解,高潔環衛工的年終獎在2016年時是500元(以下皆為人民幣),到2017年時,年終獎就從500元變成「三桶泡麵和三個茶葉蛋」了,旅遊費、年夜飯錢也一併取消,更別提中秋節的月餅、端午節的粽子了。這一變化得到了高潔環衛工的確認。

比福利「縮水」更令清道工憤怒的,是日常的工作罰款,他們認為這些罰款沒有按照「上面」的指令執行,而且額度很不合理。清道工的工資構成部分包括有基本工資、加班費、各類補貼、績效獎金等,此外,工資條上還有「扣款」一欄。

許娟住在郊區,每天早上三點多鐘起床,開一個半小時的電瓶車(譯註:電動車),才能趕在5點前到達清道班房,集合拍照打卡上班。

清掃街道時,許娟最害怕的是「被組長拍照」。

有一次,路人在許娟剛清理完垃圾桶時隨手扔了一個礦泉水瓶,恰巧就被來「監工」的組長拍到了「沒打掃乾淨」的照片,被罰款200元。還有一次,許娟負責清掃街道上的便利店老闆說要送幾瓶醬油給她,就在她停下垃圾車,去便利店拿醬油的功夫,又被拍到「怠工」的照片,被罰款200元。每月薪水約4060元的許娟曾有一個月就被罰款800元的經歷,「工資都不夠他們扣的」。

李建國晚上睡覺常從被拍照罰款的夢裡驚醒。他說上面規定如果發現員工「偷懶」,第一次口頭警告,第二次書面警告,第三次才罰款,現實是前兩次的流程都省略了。

這種情況,在其他環衛公司裡也同樣存在,陳勇在西聯公司工作了四年,對罰款制度可謂深惡痛絕。「如果我犯法了或者做錯事了,罰我的錢,我就認了!如果每個月罰個50、100的,你少量的罰,也沒事。一個月罰我500,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陳勇忿忿道。

陳勇說,如果被罰不服,去跟領導理論的話,還會有被停工3-7天的風險,若被迫停工的話,每天還要扣除170塊。但這裡面也有「潛規則」,例如不時地給領導送點香煙或酒,能降低被罰款的概率,還能有「加班的機會」,而陳勇把自己常被罰款的原因歸結為沒有送禮。

「加班的機會」被清道工看成是增加收入的一項途徑,有了加班就有了加班費。有的清道工會通過兼職來增加收入,例如周雲在下午5點會去送外賣,算上他在白天清掃街道的時間,兩份工作時長13個小時,每天睡4、5個小時。「有時困得不行,騎著電瓶車都能睡著」,上周他因為太睏,不小心栽倒在綠化帶裡了,他說自己是在「拿命換錢」。

每天開出的「罰單」會貼在清道班房的小黑板上,以此通知被罰者。清道工告訴筆者,約有一半以上的清道工不識字,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工人,對他們來說,要看明白這些「罰單」都要靠工友告知。

據筆者了解,並沒有公開的關於罰款原則的明文規定。

停工六天:只為討個說法

3月7日的這一天,班房的小黑板上除了「罰單」,還多了一張「調整清道作業時間的通知」。通知上寫著調整後的工作安排:「早班作業時間為05:30至12:30,其中含早飯時間半小時;中班作業時間為12:30至21:00,其中含晚飯一小時,含加班一小時」,「按照早、晚班津貼發放相關規定,清道所有人員晚於05:00上班,早於22:00下班,因此不享受早、晚班津貼」。這一調整會在2018年3月26日生效。


調整清道作業時間的通知,圖片由清道工提供

刺激到清道工的是新安排下,將不再有早晚班津貼。筆者了解到,在調整之前,早班工作時間是早上5點到中午12點30分。調整之後,早班時間短了,中班沒有變化,但不止是早晚津貼少了,由於早班工時縮短,工時工資也少了。清道工自己計算,這樣下來一個月工資就少了560元——早晚班津貼260元,工時工資300元。

剛到高潔沒多久的周雲,一聽這消息,氣得跳腳。18歲就開始打工的他,在他23年的打工生涯裡第一次碰到公司降工資的情況,他很是不解,「工資不漲就算了,何來降工資的道理」。

高潔的清道工猜測,公司領導是在仿效已「降工資」三個月的西聯。但「降工資」在高潔沒那麽容易推行,在高潔工作的清道工,要麽是親友關系,要麽是夫妻檔,消息流通很快,李建國笑著形容他們像丐幫一樣,是個緊密的網絡。他們計劃要停工,到區政府討個說法。

3月26日,也就是清道作業時間調整實施的當天,兩個班組的清道工一早集合到了區政府門前,希望能得到一個「說法」。一開始,清道工和保安有發生肢體碰撞,在清道工拍攝的視頻中,有清道工因此受傷。

當天直到11點多,高潔公司派來了一位女領導,但並沒有清道工達成談判,這一天下來並沒有成果,清道工也沒有等到他們想見的政府領導。

有清道工回憶,在第二天,公司經理來勸清道工復工,並表示津貼沒了,但其實他們的工資並不低。這話反而起了反效果,清道工聽了心裡更不舒服了。

到了第三天,另外兩家公司西聯、東聯的清道工也有加入到停工中。在區市容局領導下班的時候,清道工圍住局裡駛出的汽車問道:「為什麽要扣工資?」,但除了喇叭聲和保安的制止,他們沒有得到其他回應。

三天下來,清道工並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對話和說法。與此同時,街道上積累的垃圾已經引起了市民的反感。筆者後來了解到,公司的領導們為了解決此問題,只得讓開清潔車的人兼清道工作,給他們漲了800塊工資。

第四天的下午,清道工臨時選出的五個代表終於得以進入區政府的信訪辦。而在代表進入區政府之前,還出現了幾番波折。西聯的清道工在長寧路到中山公園的路上被穿黑色制服的人攔住,期間也有人被推倒,西聯的清道工在距離中山公園三百米的道路兩側僵持了三個小時。

直到第五天,區市容局表示安排十個清道工代表與高潔公司老總君總、公司財務、工會主席會面。

根據參與會面的一位代表回憶,公司方面在強調公司效益不好。另一個代表則覺得,這樣的會談根本沒成效,聽到一半就索性走掉了,並評價道:「都是領導在那講大道理,哪裡有我們說話的份。」

會面的次日,有清道工依然在停工,而網絡上開始流出相關資訊,並引起不少討論。這六天裡,還發生了一段插曲,清道工曾去到虹橋路上的廣播大廈附近,想找媒體幫忙。因為進不了大廈,王愛君開始打電視台電話、報社熱線,但都無人接聽。而截至目前,上海媒體中只有「好奇心日報」發了一篇與此相關的報道。

復工之後:以後工資怎麽算,還未有定數

4月1日愚人節這天,清道工已經陸續復工。

李建國沒有上班,他住在長寧區西郊,虹橋機場的北部,這裡屬於上海的外環,是外來務工人員的聚集地。曾經有接近200名清道工住在這裡,但因為拆遷,已經搬得零零落落。

李建國的房子還能勉強再住上一年,房子前面已被推土機夷為平地。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裡擺著一張小床,以及寬不過20厘米的桌子,過道裡勉強能坐下兩個人。鍋碗瓢盆、油鹽醬醋混雜著剪刀、台歷、燈泡、水壺雜亂地擺放。牆頂的小隔板上堆放著實在放不下的棉被和衣物。

自2015年至今,這地方的房租從每個月204元漲到了905元。三年前,李建國妻子辭去了清道工作,回河南老家帶孫子,他則開始了在上海獨居打工的日子。

復工後的長寧區各街道看似一切如常。而靠近區市容局的仙霞路清道班房對面,停靠著一輛警車。路口不時有騎著電動車,身穿藍色制服的人巡回監視,他們告訴筆者,自己是高潔公司的人。這時候如果有路人和清道工說話比較多,這些穿制服的人就會走過來。

4月2日,區市容局首次公開回應此事,在其發出的公告中表示,區政府高度重視此事,並表示「要求區綠化市容局切實維護環衛職工的合法權益。區綠化市容局已督促高潔公司等企業,加強與環衛工人的溝通和協商,切實保障工人收入的合理增長機制」。

資料顯示,本次受影響的清道工「早晚津貼」,其實是2013年上海市綠化市容行業工會和上海市市容環境衛生行業協會就相關環衛工勞動保障內容的集體協商成果,並簽訂了《上海市環衛行業第三次工資集體協商協議》。該協議中明確規定了「從2013年起,實施上海市環衛行業早晚班津貼制度,環衛職工早晨5點前(含5點)上班或22點(含22點)後下班的,依據勞動者的實際工作天數,按每人每天6元標準發放」。(註:高潔公司的清道工的早晚班津貼後有調整,故高於此標準)

4月3日傍晚,高潔、東聯、西聯三家清潔環衛公司的員工都接到開會通知。根據參會的清道工回憶,會上班長宣讀了「上級通知」,稱4月15日,三個公司環衛工人的工資、津貼、補貼、加班費按原核定標準發放,關於4月15日之後的工資,將由專門成立的工作組進行評估。

通知那天,李建國湊到班長邊上,拿起相機準備拍照,就被班長制止了。他說自己清楚地看到,這份打印在白紙上的「公示」上面沒有任何公章。

也有人對此結果表現出樂觀。一個東聯的清道工笑著出:「我們3號晚上開會,組長說了,工資不扣了。」西聯的陳勇也笑著表示,他和工友們在4月4號中午收到了之前三個月扣除的1200塊。

事情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合同上甲方轉換的問題並沒有被提出來,也得不到答案,也有人仍在為「降工資」擔憂。

一個中年清道工蹲在路邊,看了看周圍,神色緊張,湊過來說:「我看,這工資還得降,你們以後再來看看」。

文中的人名均為化名

文章來源:NGOCN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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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tini Day:紀念解放印尼女性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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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今日對印尼女性來說是特別的日子-Kartini Day,紀念女性主義先鋒Kartini解放印尼女性和提倡女性接受教育的日子。每年這個日子前後的星期日,在香港的印尼家務工都會舉辦慶祝活動。
 
1879年4月21日,Raden Adjeng Kartini在印尼中爪哇傑巴拉(Jepara)出生,當時印尼屬荷蘭殖民時代。Kartini父親是一名為荷蘭殖民政府工作的爪哇貴族,所以她有機會上學校接受教育,亦學習了荷蘭語,得以接觸到女性主義思潮。
 
礙於爪哇貴族中社會隔離(pingit)規定,Kartini在12歲時要留在家中隔離直至結婚,但這樣並無影響她的學習,當時她與荷蘭的朋友寫信交流,她在信中特別提到強烈反對性別歧視,又對生活在殖民統治下的印尼婦女表示擔憂,此外,她亦曾為國家的教育、公共衛生、經濟福利等方面提出建議。與荷蘭的社會主義者和女性主義者通信令她感到鼓舞,因對方不僅爭取女性選舉權,更爭取經濟平等和性自主,但同時,生活在殖民地的Kartini意識到殖民主義帶來的影響,所以她認為僅僅複製「歐洲世界」並不是出路。
 
Kartini本來取得獎學金到荷蘭念書,但因受到家庭壓力被迫取消。Kartini不想結論,亦不認同一夫多妻制,但在1903年,她最終嫁給當時中爪省南望(Rembang)的一位攝政者,成為其第四任妻子。在她丈夫的支持下,Kartini獲准為爪哇官員的女兒開設首間女子學校,同時她自己訂定的學習大綱和教學系統,培養年輕女性,為她們提供職業培訓,同時亦會教授藝術、文學和科學,至1904年,這所學校有120名學生。
 
對於女性教育的願景,Kartini曾經寫道:「母親是小朋友的首位教育者,孩子在她的膝蓋上,首先學會感受、思考和說話,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這種初步培育將影響孩子的一生。」她又質疑,若爪哇母親沒有受過教育就難以教育孩子,她又認為,如果女性被排除在外,就難以推動爪哇人的發展。1904年,Kartini在誕下孩子後去世,享年25歲。她的信件於1911年結集並出版成書《從黑暗到光明》(From Darkness to Light)。
 
Kartini日由印尼第一任總統蘇卡諾(Sukarno)於1964年成立,其後不少印尼人都會慶祝紀念日。荷蘭社會學家維林加(Saskia Eleonora Wieringa)分析,Kartini的形象在兩任總統政權下大有不同,在蘇卡諾政權下,Kartini象徵反對荷蘭殖民者的鬥爭,強調其母親是來自被壓迫的工人階級;而在蘇哈托(Suharto)政權下,Kartini的形象縮小至一名只具有家庭角色的女性,Wieringa批評,是將其反對男性壓迫的精神抹去。
 
印尼女性主義雜誌〈女性雜誌〉(Jurnal Perempuan)的負責人阿米爾丁(Mariana Amiruddin)說,蘇哈托政權展現的Kartini印象影響深遠,令現今的女性認為好女性就是好母親,她認為,這種狹隘看法妨礙爭取女性權利。另一位印尼學者帕拉米塔(Intan Paramaditha)亦表示類似看法,指母親的概念令女性不願參與政治活動,而在公開場合中,女性只是以「母親」和「丈夫支持者」的形象現身。
 
解放女性與保守宗教派勢力亦有張力。帕拉米塔指,在過去幾年,保守宗教派的影響力持續增長,很多女性指,受到家庭和同伴的壓力要戴頭巾,她又舉例保守組織Family Love Alliance,呼籲審查同性戀和非婚姻內的性行為,要求以家庭價值的名義對「不正常」性行為定罪,而往往這些組織容易吸引中產支持,對女性主義運動帶來不少阻礙。


小朋友慶祝Kartini日。(Wikimedia Commons圖片)


有女性為慶祝Kartini日而籌組委員會。(Wikimedia Commons圖片)

 

相關報導:

甚麼是現代奴隸? 前中介爆六大外傭困境

躲在廁所裡的寫作 移民家務工文學誌訪談

資料來源:

 

Council On Southeast Asia Studies at Yale University: Kartini Day in Indonesia

The Guardian: Feminism and Nationalism in the Third World by Kumari Jayawardena – review

Asia-Pacific Human Rights Information Centre: Raden Ajeng Kartini: Indonesia's Feminist Educator

Europe Solidaire Sans Frontières: The rise and fall of Indonesia’s women’s movement

The Jakarta Post: Feminism in Indonesia under siege by Muslim conservati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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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強推教育私營化 紐咸區老師家長共同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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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香港直接資助計劃由1991年9月起開始,到二千年代政府修例容許直資學校大幅增加學費之後,直資學校數目不斷增加。當時有直資學校實則變成貴族學校,做成教育機會不均,窒礙向上社會流動。2013年曾榮光教授在報紙撰文,指由2002年轉直資的學校平均收費約三萬元。[1]像香港這樣的直資體系在外國不多見,不過與全球教育私營化的趨勢也相差不遠,例如英國推行的學院化計劃,將社區學生交由私營公司管理,而今年三月在倫敦東的紐咸區就有一班老師,甚至家長聯手反對。記憶中香港由老師發起罷工或示威很少,連家長也投入其中就更是鳳毛麟角,因此便整理這次抗爭相關文章作綜合報導。

上年年尾,位於倫敦東的紐咸區(London Borough of Newham)有三間小學發生示威,分別是Avenue小學、Keir Hardie小學和Cumberland小學。除了老師和職員罷工,家長也一起加入罷工糾察線,小學生用厚實手套一起握著白底綠字,印有他們手印的橫額,上面寫著「Say No to Academy」(向學院化說不)。示威到今天四月依然繼續,而且人數有增無減,也有走出學校到街上遊行示威。在了解這場抗爭前,首先要知道,到底甚麼是「學院化」?為甚麼這會令老師和家長都願意站出來,向政府官員對抗?

學院化:將教育的尺子交給私營公司手上

學院化(Academisation)是將地區政府管理的學校,改為由英國工商局(Company House)注冊的私營信托機構管理。這項計劃本來由工黨在2000年提出,意在支援資源匱乏地區裏的學校,由中央政府直接提供經營費用。然而後來政府修例,出現「學院過渡計劃」(Academy Conversion),學校若被評為「傑出」(Outstanding)則可以主動脫離地區政府,成為學院並直由中央政府資助。自始成為學院的學校急劇上升,在2016年3月已有三分之一的中學變成學院,小學「學院化」的比率雖較低,但數目也急遽增加。[2]

「學院化」最大的分別,在於決定學校應怎樣教育的人不同了。學校理念、教學課程、財政等等決定,過去由家長、教師、員工與社會成員義務組成的團體決定,「學院化」後則由學院信托公司(Multi academy trust)判斷。信托公司同時管理多間學校,較少就不同地區作調整,也不易受家長意見影響。

起碼在推行學院化官方網頁上,「學院化」後的學生資源會運用得有效,信托公司也擁有更多資原聘用更好的老師。[3]政府網頁特意強調,學院信託公司與舊有管理團體責任上並無分別,不過前者不用受舊有規矩限制,更加靈活。[4]

學院化對師生真的有益嗎?

儘管如此,英國下議院的教育委員(House of Commons Education Committee)2015年的調查中,找不到充份證據弔證學術化後能提升師生的滿意程度,甚至發現信托公司缺乏對小學教育相關的認知。[5]還有不少研究指出學院化並沒有改善教學過程:例如在協助有需要的學生上,一般主流學校的表理比學院化後的學校來得好[6];又例如學院化後學生被逼離校的比率比起一般主流學校還要高。[7]

除了教學過程,學院化後的教師待遇也同樣受損。英國有些保障教師和職員的條文,例如「教師紅皮書」(Burgundy Book for teachers)[8]列明教師擁有有薪病假及產假,「在校教師薪酬文件」(The School Teacher’s Pay Conditions Document)列明老師應有備課時間,在195個工作天裏,被指派工作的時間(即老闆可以在任何時間、指派你到任何地點的工作時間)不得超過1265小時。[9]受地區政府管理的社區學生需要向老師提出上述待遇,然而學術化的學校卻不受此限,也有更大的靈活性去削減老師薪酬。根據教育局2017的勞動調查,一般小學教師平均年薪為33800英鎊(約371328港幣),學院小學教師平均年薪卻少3%,只有32600英磅(約359832港幣),然而高層員工的薪金卻相差不遠。[10]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國家核數公司的調查,學院小學出現入不敷支的情況較主流學院為多,前者數據為44.1%,後則只有32.7%。[11]

高層暗推「學院化」辦諮詢但不許翻譯員翻譯

應否「學院化」的問題事關重大,然而學校高層決定時卻沒有告知學校教師和家長。以Avenue小學為例,一位老師說學校已在去年七月決定學院化,但到十一月未才首次諮詢老師與學生,他們事前未得與聞。

一位老師憶述學校諮詢上的情形:「項目經理一開場便說:『你們所有都要舉手發言,就像你們小孩在課室裏發問那樣。』這到底有多父權?諮詢只有兩個環節,每節九十分鐘。整個諮詢感覺上談的僅僅是一盤生意,這個社區大多數的人都是低收入家庭,基層,而且由不同社群在裏面。主持諮詣那些人用的語言佷高檔,雖然裏面有翻譯人員,但他們不讓翻譯員用那些家長聽得明白的語言翻譯。那些翻譯員一直坐在會場邊沿,而不是坐在需要翻譯的人身旁。我曾請一位翻譯員請他坐近一些,他竟然不用了,我在這裏聽得很清楚。」

圖一
Caption:老師憶述諮詢會議上的荒謬,截取自youtube影象,連結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A-ZmNKagHM

全國教師工會(National Union of Teachers,簡稱NUT)去年十月初收到消息,知道紐咸區大量學校面臨學院化(在2017年10月5日前,紐咸區已有20間學校學院化),遂於10月5日開了一個公開會議,商討如何應對。當日有來自十三間學校,超過五十位老師、家長、職員、官員出席,大家開始交換資訊,整合政府的取態和行動。

及後會議上,一位家長表示他曾是小學管理委員,因為反對學院化而被剔除。他表示學校決定學院化過程極不民主,即使會上有人提出600個網上聯署、150個親筆聯署,席上也一致同意學院化。[12]

會上一位家長Aysha Bakhi說:「雖然看上去不容易,但這行動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團結我們可以改變。這不單是我一個人或我兒女的事,也關於我身處的社區和下一代。希們沉默不要成為我們的弱點。」[13]

老師家長公投反對學院化 信托公司駛車撞倒家長

Avenue小學是第一間示威的小學,在去年11月29日,老師和職員罷教和罷工,並在校園示威。Avenue有六十多位老師,職員約十個,而翻看當日罷工的影像記錄,罷工人數至碼五十人,也包括在讀的小學生。[14]

Avenue小學學校代表Louise說:「我們看不到任何理由要學院化。我們不相信學校是盤生意,這裏也沒有甚麼財政總監的位置,現在員工和家長都團在一起,去要求民主要決定這所學校到底是否學院化。但高層很怕辦舉公投,因為他們很清楚結果會是怎樣。」

一位前教校長到場支持,並指政府一直到在推動這種新自由主義的政策:「政府在想辦法將所有公共事務都私營化,不論國家醫療、房屋、還有學校。我身後這間Avenue小學,不論建築、土地、員工,這些都得很多很多錢,而私人公司正要對此虎視眈眈。在歐洲我們有工黨,本應是反對這種私有化過程的,但不幸地,現在有些工黨代表偏偏就坐在在些公司委員。」

另一位老師說:「學生高層無視由老師和家長聯合公投的結果,我們會爭取到最後。我們現在有家長和整個美麗的社區支持著我們。」

不少家長事前對學院制度所知不多,得知後也對學生的決定非憤怒。其間家長更成立關主小組,製作了八種言語的單張,包括英語、烏都語、印地語、阿拉伯語、波蘭語、立陶宛語、俄語和烏克蘭語,讓該區不同族群的人也可以理解事件。

圖二、圖三
Caption:上兩圖為家長自發製作的單張,為了讓不同族群的人也讀得明白,特意譯成八種語言。

另一次示威中,信托公司的Philip Cranwell不顧家長安危,將汽車駛向擋在車前的家長,家長及後倒地不起,在場群眾高聲呼喊:「還沒學院化,信托公司的人都可以這樣對待家長了,那日後他們會怎樣對待我們的孩子呢?」[15]

圖四
Caption:信托公司的Philip Cranwell開車撞向家長的畫面,截取自youtube影象,連結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A-ZmNKagHM

今年二月初見曙光 迫使Keir Hardie小學停止學院化

示威持續一直至今,到了今年二月才初見曙光。今年2月26日,紐咸協會通過了一項議案,指學校團體在包括家長和老師在內的公投結果前,應停止學院化的程序,而學校團體應尊公投結果。今年3月23日,Keir Hardie小學高層宣佈停止學院化的計劃,工會形容這次是教師、家長、工會聯手爭取而得的勝利,並會繼續支援其他被逼學院他的學校。

圖五
Caption:Keir Hardie小學高層宣佈停止學院化的公開信,轉自運動參與者Lise Palmer的Tweeter。

注腳
[1]見曾榮光〈曾榮光﹕教育均等、公平與公義的考慮〉一文,https://www.e123.hk/ElderlyPro/details/251391/74
[2]https://www.theaccessgroup.com/education/resources/blog/what-is-academis...
[3]http://www.academiseuk.com/
[4]https://www.newham.gov.uk/Pages/Services/School-governors.aspx
[5] "We heard some evidence that the particular challenges for primary schools within the academy system are not sufficiently recognised. Concerns ranged from the low levels of representation of the primary sector on the new headteacher boards to fears that cross-sector MATs could view their primary schools merely as feeders for the more important secondary schools or, more broadly, might lack knowledge of the primary sector and its importance in its own right”. https://publications.parliament.uk/pa/cm201415/cmselect/cmeduc/258/258.pdf
[6]https://www.suttontrust.com/wp-content/uploads/2017/06/Chain-Effects-201...
[7]https://www.gov.uk/government/statistics/local-analysis-of-teacher-workf...
[8]https://www.teachers.org.uk/files/active/0/Burgundy%20Book%20-%20July%20...
[9]https://assets.publishing.service.gov.uk/government/uploads/system/uploa...
[10]https://www.gov.uk/government/statistics/school-workforce-in-england-nov...
[11]https://www.nao.org.uk/report/financial-sustainability-in-schools/
[12]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z-hB-_f0p-TaW8xOHFpcGc5b00/view
[13]http://www.newhamteachers.org.uk/?page_id=2373
[14]影象連結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uqiWpiHJ4s
[15]影象連結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A-ZmNKagHM

主要參考報導:
1. Counterfire:Newham says no to academisation
http://www.counterfire.org/news/19561-newham-says-no-to-academisation
2. Socialist Worker:Three Newham schools strike against academies - and win huge support
https://socialistworker.co.uk/art/46281/Three+Newham+schools+strike+agai...
3. Socialist Worker:Newham victories show we can beat academies and the cuts
https://socialistworker.co.uk/art/46345/Newham+victories+show+we+can+b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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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年年尾,位於倫敦東的紐咸區有三間小學發生示威,分別是Avenue小學、Keir Hardie小學和

食環外判欠薪扣合約 長者清潔工:合約副本都攞唔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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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勞工牧民中心—新界」昨日(4月23日)召開記者會,聯同一群於上水及粉嶺工作的食物環境衛生署(下稱食環)外判年長清潔工,申訴食環外判商「立高服務有限公司」(下稱「立高」)欺詐行徑。「立高」多番違反勞工法例,包括短付工資,欺騙工友需自費工作所需的車資,仗著工友低學歷不諳條文迫使他們短時間裏簽下多份文件,例如簽署「已簽收合約」卻實際上不曾給副本予工友。

這群長者清潔工過去一直在上水及粉嶺工作,過去外判商為「萬成清潔服務有限公司」,去年2017年10月1日轉為「立高」。至今團體已發現有30多人受到不公對待,其中有16人欠薪、8人無法取得自己合約副本、4人欠車資、5人入職日期有誤、1人沒有工作證和1人無法取得糧單。

「天主教勞工牧民中心—新界」實習社工曾寶城指,他們不是一開始就打算辦申訴會:「這些欠薪,沒有合約的問題已維持半年,其間工友向在場食環署職員投訴,但職員叫他向公司說。當工友與公司反映卻遭到冷待,去到二月有些工友仍然欠薪。我們在三月去到他們工作地點了解詳情,並於今年4月12日發信邀請『立高』高層見面商談解決方案,惟對方翌日電話拒絕,並於4月19日回郵指他們已跟進相關個案,因此不用見面,但到今天我們知道有些工友還未取回拖欠的工資和交通費。既然公司和食環都不理會,所以工友今天才向大家講述他們的遭遇。」


清潔工友關注組發言人明哥

 

外判短付工資 不發還僱傭合約及糧單

團體指,「立高」違反《僱傭條例》短付工資,受影響工友分別被拖欠數百元至1000元薪金。清潔工友關注組發言人兼公廁清潔工明哥表示,他去年11月所得的月薪,比正常的6600元,少了800多元,現時仍未取回,明哥直言感到「不甘心」,他又批評食環署是大判,「大判不理的話,二判就更得戚」。

團體表示,「立高」曾要求清潔工簽署「簽收僱傭合約」文件,管工揚言「不簽就不要上班」,但其後不發還雙方已簽署的僱傭合約,變相令工友無法確認合約上薪金的實際金額。中心主任余少甫指,不同工種的工友待遇不同,在看不到合約下,不能統計每位工友所欠的具體薪金;余又轟糧單上的數字混亂,沒有列出上班時數,同時亦不清楚「立高」如何計算假期,有部分工友更遲獲發糧單甚至不獲發糧單,令他們申請社會福利受阻。


團體表示,「立高」曾要求清潔工簽署「簽收僱傭合約」文件,但其後不發還雙方已簽署的僱傭合約

 

入職日期寫遲一天 奸招避支付遣散費

有在17年10月1日入職的工友發現,糧單上的入職日期被寫成「10月2日」或「10月3日」,團體表示,外判日期應為期兩年,即2017年10月1日至2019年9月30日,因此,清潔工友將被視為受僱少於24個月,未能在外判期滿後領取應得遣散費,預計工友將損失約1萬多元。根據《僱傭條例》,僱員根據連續性合約受僱不少於24個月,在有固定期限的僱傭合約在期限屆滿後,因裁員的理由沒有續訂合約,僱員可享有遣散費。

車費津貼金額混亂 反礙工友申請交通津貼

根據《僱傭條例簡明指南》,工資不應包括「非經常性的交通津貼、任何交通特惠的價值或僱員因工作引致的交通費用的實際開銷」,故清潔工由簽到地點到工作地點所需的車資應實報實銷。然而,「立高」不但沒向低學歷工友解釋法例,反而要求他們自費車資。

好姐(化名)於該區工作九年,工作時需要從上水乘車往古洞,一天車資約十元。她指過去「萬成」有一筆交通津貼,合約上寫得清楚,但今年轉到「立高」後就沒有再收到那筆津貼。去年十月至今快半年,其間好姐因工所花費的車資已近2000元,於基層工友而言是實實在在的經濟負擔。她曾向上司反映,上司答應替她跟進,但到今年四月仍未有消息,好姐也未收到那筆交通津貼。她無奈道:「十月那時上頭說要我頂更,首三個月我只放了一兩天假,每天要貼錢工作。我幫上頭頂更,但他沒有幫我呢。」

每月自費倒貼300多元交通津貼已教人無奈,更要命的是「立高」有擅自以薪酬名義向工友補發部份車費津貼,因為這使工友「工資」超過政府交通津貼的申請限額(一人申請者每月入息限額為港幣1萬元)。另一位工友麗姐(化名)月薪約九千多,有次「立高」將車費津貼加在薪酬裏,使她大為氣結:「我不是要搞事,這車費是我應得的,沒理由叫我貼錢工作。現在你遲了把車費給我,還令我申請不了津貼,這是甚麼道理?」


有工友的糧單,車費津貼顯示為200元(紅圈),但實收資金則只有基本薪金9831.04元,
車費津貼200元並沒有包括在內

外判商急忙補鑊 態度180度轉變

團體曾在4月12日去信「立高」要求在本周三或周四會面,惟對方翌日以電話通知拒絕見面,稍後於19日以書面回覆,指「已向主管及員工作出跟進,現已完成處理早前個別僱員的問題」,但余少甫表示,工友的問題並未獲外判商跟進。直至在記者會之前,余收到「立高」致電指希望與工友於周三會面,但余表示會面與否仍需待與工友商討後再作決定;此外,食環署和勞工處也致電查詢事件。

受影響工友有三項訴求,包括要求「立高」於7天內向清潔工友支付未付的工資、要求食環署及勞工處從速介入事件和要求政府立即檢討外判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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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勞工牧民中心—新界」昨日聯同幾位北區食環外判清潔工召開記者會,
申訴食環外判商「立高服務有限公司」多番違反勞工法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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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團體已發現有30多人受到不公對待,其中有16人欠薪、8人無法取得自己合約副本、4人欠車資、5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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