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立法會選舉塵埃落定,議員各就各位,又有多少人會留意到,立法會議員在議事堂雄辯滔滔,背後需靠助理如何努力發功?政治、社運工作並不只為兩餐,可是生活又總得要過,那麼應該如何思考自己與團體的關係?有由建制轉到社區團體的助理,指薪金福利於他而言不重要,即使待遇大跌也是值得,但亦有工作十多年的組織者認為,與團體終究是僱傭關係,而且工作也不一定與社運理想吻合。這個訪問系列,既要紀錄鎂光燈邊緣的功臣,亦希望為各位打算投身政治工作的年輕人提供參考。
【惟工新聞】一個政黨的質素,由其職員的狀態可見一斑。阿美(化名)2013年入職工聯會地區辦事處助理,工作了半年有多,原來和前後任職的職員相比,她已經是做得較久的一個:「請唔到人咖,都冇人會真心做,一係想做hea(閑散)工,一係想參選。」阿美則兩者皆非,生於一個反共家庭,她打這份工是想了解建制團體的運作。
議助人工不足一萬 為免麻煩走4.18漏洞
在九龍的辦事處工作,阿美的每天可以準時收工,除了少數時候要參加活動,一般星期六、日都不用上班,聽起來頗是舒適。相比起之前幾篇訪問的議辦助理,阿美工作量少,薪金也少了一截。大學畢業的她初上班時人工不足一萬元,後來地辦人手減少,她才得以要求把人工加到一萬一千元。旁邊的同事讀社工出身,人工卻只有七、八千元,阿美猜測,他大概是想參選才願意如此屈就。
助理的人工尚且如此,更底層的員工待遇就只會更差。阿美揭露,有一位清潔工在黃大仙工作多年,被終止僱傭合約後,工人追加討班費及補假錢,事件令地辦領導覺得頗為煩擾。後來再請新清潔工,直轄上司叮囑他第四個星期一定不可以工作多於十八小時,以此免於成立俗稱「四一八」的連續性僱傭合約,避免應付勞工權益與及上述同類事件發生。
蛇齋餅並非關鍵 泛民應學習經營關係
旁人以為建制黨蛇齋餅做得出色才獲鐵票,惟工記者亦一心以為工聯會的地辦助理應該忙於地區工作,阿美卻說,工聯會議員根本不需太用力經營做地區組織,一早有地區領袖及黨內其他人舖橋搭路。
所謂的地區領袖是區裡有號召力的街坊,有的來自屋邨互助委員會。工聯會對他們相當重視,領袖們不時集體上內地,有名望的議員會定期來與他們開會。阿美說,開會內容不是商討什麼大事,通常是輕鬆地聊些共同話題,同聲同氣自然就建立到共同感,這些意見又會經街坊領袖與街坊的交往而傳遞互動。依阿美的所見,他們都沒有受薪。
街坊領袖也會利用蛇齋餅與街坊、義工維繫關係,但是,阿美指出物質並非重點。一方面,工聯會的蛇齋餅質素普遍低,例如是雨傘開一兩次就壞掉。另一方面,街坊領袖拉攏的對象多是退休人士,生活條件不差,重要的是透過送贈物件讓他們感到受重視。見識到與街坊建立關係的技巧和手段,是阿美在這份工作中最大的收穫,她也認為,泛民應該向這方面學習,萬不能以為蛇齋餅粽本身就能籠絡人心,背後長時間的經營才是關鍵。
不過,這種方法只能建立關係,卻不能解決根本的社會問題。離開工聯會以後,阿美到其他組織工作,見到不同的對比。「有啲組織會為咗解決一個人嘅困難,而挑戰整個制度。但係工聯會呢?勞工問題啊?去搵勞工處啦。有生活困難?搵社署啦。最多幫手寫封信。」
區議員多為投機份子 對工人權益認知不深刻
聽起來阿美的的角色相當於街坊領袖的助手,那麼議員到哪裡去呢?「最重要係街坊領袖同街坊維持關係,區議員係邊個都無所謂,工聯會大佬想捧邊個就捧邊個。」阿美指,現時年青的議員當中,很少有人才,多數都是憑背景上位,「以前有個女仔,係地辦做咗兩、三個月,然後就參選,咁就叫做有地區經驗。」
當工聯會區議員可以拿到兩份薪水,政府一份,工聯會一份,加起來有四萬多元。阿美觀察到,很多工聯會議員都是為了豐裕生活而選擇這份工。「會做工聯會區議員嘅,一係真心膠,一係投機份子。好多人做幾年就買車買樓,年老嗰啲都仲有為工會為工人,但後生嗰啲就冇啦。」
除了選舉的時候,工會與議辦在日常是分開的兩個系統。阿美形容,工聯會的議員都是「政治白痴、機會主義者,多對工人權益沒有深刻認知。」2004年以前,工聯會與民建聯的辦事處走得很近,後來,工聯會與民建聯分別走基層與專業、中產路線。但是,在議員辦事處的層面,即使把工聯會換上民建聯名銜,也不會有違和感。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議員的立場鬆動,竟造就職場的政治自由。阿美所屬辦事處的年輕議員明知她是民主派,但也表現得沒有所謂。「佔領嗰時,我地會開玩笑咁互相叫對方黃絲、藍絲。」最令阿美印象深刻的,只是有次適逢立法會拉布,聽到工聯會大佬稱有份拉布的慢必為「死基佬」,她說:「冇諗過可以講到咁白咁赤裸裸歧視。」
【議辦助理訪問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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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政黨的質素,由其職員的狀態可見一斑。阿美(化名)2013年入職工聯會地區辦事處助理,工作了半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