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於上周日(5/6)發起公投[注1],以77%大比數否決推行「無條件基本收入」。議案由8位公民自發提出,取得12萬人聯署支持後付諸公投,要求修改憲法,實施「可使全體人民活得有尊嚴及參與公共生活」的無條件基本收入。發起人指議案遭否決是意料中事,在公投中取得高於預期的23%支持率已算成功,並表示發起公投原意為激發公眾及國際間的討論。
無條件基本收入公投目標1:推動社會討論
當地調查研究公司Gfs.bern於5月至6月期間就公投訪問了1,000人,儘管大部分人反對推行無條件基本收入,逾半受訪者卻表示因公投而更留意正反雙方團體的行動及理據,亦有逾六成人認為是次公投開啟了國內有關基本收入的討論,又預料基本收入將再次出現於公投議程。
輿論擔心實施無條件基本收入將引來大量歐洲人口移民瑞士,又批評發起人提議的發放金額過高,資金來源不穩定,政府或須加稅應付額外開支。瑞士政府亦公開呼籲國民投下反對票,指無條件基本收入一旦通過推行,將降低人民的工作意欲,拖跨瑞士經濟。
事實上,公投的議案中未有列明無條件基本收入的實際水平及資金來源等操作細節,發起人期望交予公眾商討達成共識。公投發起人曾建議成人及兒童的每月基本收入,可分別定作2,500及625瑞士法郎(約20,000元及5,000港元),僅略高於瑞士2014年的貧窮線,亦即人均每月2,219瑞士法郎(約18,000港元)。
無條件基本收入公投目標2:肯定無酬勞動價值
來自其中一個支持團體「瑞士基本收入」的瓦格納(Che Wagner)指出,瑞士有過半的工作都是無酬的,包括不同群體的義工服務、家中的照顧工作和家務勞動,「推行無條件基本收入,可令這些無酬工作更受重視。」Gfs.bern的訪問裡亦有近五成人同意,落實無條件基本收入可肯定無酬勞動的價值,並鼓勵國民參與這些工作。
發起人認為工作自動化及機械化取締低技術工種,是全球發達國家的趨勢。因此,大量職位會被取代,社會需要新的生活模式,令人們生計得到保障。
無條件基本收入公投目標3:反思工作與生活的關係
瑞士現時的失業率僅3.4%,但發起人認為工作自動化及機械化取締低技術工種,是全球發達國家的趨勢。據世界經濟論壇本年初發表的報告預期,即使科技發展將創造新工種及帶來200萬新職位,但同時亦會取代700萬個現有的工作職位。支持者指,當人工智能和機器未來發展更為成熟並取代更多工作後,將無可避免令更多人失業,社會屆時將需要新的生活模式,令就業和失業人士的生計都可得到保障。
除此之外,有支持者認為無條件基本收入的概念挑戰資本主義的邏輯。當人不需為解決基本生計而工作時,便可享有更大自由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達致充權及自我實現。
為何左翼反對無條件基本收入
瑞士所有政黨均表明反對無條件基本收入議案,反對者中亦不乏左翼人士。除質疑其可行性外,有工會擔心倘若推行無條件基本收入,企業將趁機減薪,政府則可大幅削減現有的各種福利,並有藉口減少對勞動市場的干預,使商家成為最終得益者。綠黨(Grüne Partei)縱然同意應肯定無酬勞動的價值,但也有同樣憂慮,認為企業將大幅減薪,令工人必須以更長的工時換取足夠收入,亦擔心無條件基本收入會削弱社會保障制度,令因長期病患等各種原因無法就業的人承擔更大風險。
歐美三國將試行基本收入
在瑞士公投否決基本收入的另一邊廂,加拿大、荷蘭及芬蘭正籌備試行基本收入的計劃。芬蘭預計於明年1月開展為期2年的基本收入試驗計劃,向10,000名失業人士發放每月550歐元(約4,800港元)的基本收入,與現時的失業救濟金金額相近。基本收入的實際效果和可行性,還待試驗計劃實踐後方能定奪。
(綜合外電報導)
[注1]是次公投投票率達46%,接近過去5年公投的平均投票率。除無條件基本收入以外,這次公投尚有以下議案:
1. 加快難民審批程序。支持率67%,獲通過。
2. 限制國營企業高層的薪酬不應高於政府部門首長。支持率32%,被否決。
3. 公共企業(如郵政及鐵路服務)須將國民利益置於賺取更大利潤之先。被否決。
4. 汽車業團體要求政府增加建設道路的投資,支持率29%。被否決。(政府呼籲選民投反對票)
5. 在人工受孕的過程裡,若父母其中一方有嚴重遺傳疾病,則應在檢測胚胎的基因過後才植回母體。支持率62%,獲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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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於上周日(5/6)發起公投[注1],以77%大比數否決推行「無條件基本收入」。議案由8位公民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