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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法思苦】姦劫案疑犯之死︰「消息」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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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宗發生在九龍灣、讓人擔驚受怕了數天的深夜姦劫案,居然在短短一周,伸展成任何犯罪小說作家也寫不出的離奇案情。案發後三天,探員已經鎖定並且拘捕疑犯,但就在人們從報章頭條閱覽調查與拘捕細節的同時,手機卻響起同一名疑犯在秀茂坪警署疑似自殺身亡的即時消息。繼而在當晚,消防處就證實,警署在疑犯羈留期間的深夜曾經有火警鐘誤鳴,消防員亦發現羈留室有消防花灑頭損毀。
 
另一方面,就在另一總區重案組介入事件,分案調查疑犯死亡那部份的同時,數間紙媒與網媒就像賽跑一樣,不停「揭露」自殺的「詳情」,幾乎連自縊工具是甚麼、如何取得、上吊時間,也可以像閉路電視重播一般「呈現」讀者眼前。彷彿是在告訴大眾︰連召開死因庭、傳召人證物證的力氣也可省回,真相已經大白。
 
其實只要我們回歸常識,就會想到要確切說明事情「真相」的最關鍵因素,必定係屍體。係屍體。重要事講第三次︰係屍體。法醫會解剖、會提交報告,如果證實致命原因與任何流傳出來的說法不相符合,流言基本上就不攻自破;就算「窒息致死」成立,我們亦務必會留意,法醫官在死者身上有沒有發現一些不尋常或者瘀腫,從而推斷在死者從被拘捕帶署到斷氣前一刻,有否其他值得根查甚至追究的事情發生過。
 
一日未有驗屍結論作佐證,任何由涉事人等或者機構透露的風聲,都應該以懷疑眼光看待︰羈留室「天眼」片段,難道記者看過,確認得了這條片段真的存在?那條據悉來自羈留室外不足兩呎的LAN線,記者有機會接觸過?自稱事發前兩星期進過同一羈留室的陳先生,又會湊巧攝得一張角度完美地捕捉了囚室、電腦與LAN線位置的相片,難道這陳先生的來歷就全然可信沒可疑?
 
還有更大的疑問,是來自那些「警方消息」的陳述。「警方」是誰?
 
現在負責調查這部分的,是西九總區重案組;除了秀茂坪分區的當值警員外,基於姦劫案本身亦屬案情嚴重而敏感的類別,加上疑犯的背景因素,西九探員需要調查的方向,很可能會包括偵辦姦劫案的CID(特別是案件主管)處理疑犯的程序是否恰當;換言之,曾經參與偵查案件的東九總區重案組和秀茂坪警區重案組,有很大機會跟秀茂坪分區一樣,是需要接受調查及取證的對象。
 
報章記者的「針」,是來自負責查案的西九嗎?還是快將要被「照肺」的東九總區或者秀茂坪的人員?調查者在調查初始階段已經「漏料」,無論從何角度看都不甚恰當,因為這會損害調查的客觀公正;若是被調查者「放料」就更可疑,甚至可能出於製造輿論、營造既定事實,從而影響調查的不良動機。或曰,可能「消息來源」是權威得多的警察公共關係科?那就更值得戒慎恐懼了。首先,PPRB不是前線單位,它同樣只是接收來自總區或分區的資訊;而如果連代表整支警隊的新聞單位都尚且發放某一導向的訊息,這反映了警隊高層在調查初段、甚至資料尚未齊全的時候,已經決意用某種定論來為事件結案。
 
從編採到讀者,就著目前這宗錯綜複雜的離奇事件,我們人人都必須對於這種那種的「消息」「據稱」「有指」提高警覺,尤其不應在消息來源未明、消息內容未經審視確證屬實、調查程序尚未完成的時候,就貿然將「消息」當「真相」四處流傳。
 
另一邊廂,疑犯的哥哥已經現身,以家屬身份表達對事件的質疑;疑犯家屬的出現,可在一定程度上代替死者的位置,讓事件上半部份回歸到原先的程序正軌,亦即繼續就姦殺案進行刑事調查及蒐證,並容許嫌疑一方反詰指控及證據的可靠性。此外,死者家屬亦有權委派法律代表,出席死因研訊及盤問證人。
 
基層工人期望輿論可以盡快回歸理性,耐心讓刑偵及司法程序做好事實調查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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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條街的時間思考一日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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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生活是諗,煮咩,寫咩,同埋雕章雕咩。呢段生活,可以稱得上是on job detox,清清過往在雲上工作積落的毒,踩踩個生存的實地。
 
在中環返短期工。所謂賣衫,其實係荀位來的,因為呢個位真係人流極少。大家好清楚呢個崗位只需要存在,因此可以做好多其他野。加上同老友一齊做,結果好似以前中學去自修室咁,工作桌上亂到七彩,收錢時撥開晒枱面啲雜物先開到部電腦咁樣。
 
日日對住啲衫,好驚自己視野只在這2百平方呎裏。好彩可以做自己嘢。在這裏過了聖誕,又過了元旦,失去了對「紅日」的知覺,又無去元旦遊行。存在就有錢收的幸福生活,所以無咩嘢寫。
 
食:第一日在SOHO間Burger King買咗$58個餐之後,我就發誓要帶飯。結果有7成時間都係有帶飯的。日日都帶飯,放工會諗煮咩餸好呢。雖然通常都煮啲30 mins快飯,但可以照顧自己飲食,而唔係好似以前日夜顛倒,要半夜三更先入到廚房整宵夜,心情是愉悅的。惟一問題係,我其實係唔食得微波爐叮嘢,食咗一星期,即刻生唇瘡,準得好離譜。
 
最近試了芝麻味噌醬煮番薯,收工去百佳買咗一個洋葱同一個番薯,共$4蚊雞,咁樣可以食2餐。尋晚見屋企浸咗冬菇,中為西用整左蕃茄冬菇燴飯,落左2塊卡夫芝士,簡直唔認得自己。日日食自己煮的飯真係好幸福。而且,老豆專登買晒餸俾我煮,幾乎唔駛花錢(掩眼)。唔帶飯的時候,吃素的最好選擇是去勝香園買蕃茄蛋麵,$28,或者在伊利近街的玉葉吃海帶綠豆沙。返中環舊區的小小確幸。咖啡的選擇是100蚊6包的Drip Coffee,又平又好味。
 
定時返工放工,N年無過規律生活。飲多咗水,食多啲嘢,健康生活,全靠老友Keep住提醒 ♥。凡事太盡,緣份勢必早盡。
 
錢:一定係因為水星逆行逆咗在我的八宮,12月中去完汕頭之後,我發現我拮据情況已經到底,連沙都刮唔到粒出來。唔好問我點解,我都唔知點解。識我的人都知本人一向係視錢財如糞土的月光族,最近literally是屎都無得食。本身計過夠駛埋月底,但原來計漏了自動轉帳交唔知乜叉保險。一向收開月薪的人,個個月好老定等台慶(aka出糧日),又加上我真係好唔識理財,咁大個女都無諗過呢啲野。然後就發現有錢在手,就會駛,無錢在手,就唔會駛。實行日日都是No spent day。
 
今朝,我經歷一個複雜的思考辯證過程:朝早用八達通搭了$6.2車到中環,螢幕顯示餘額$6.5。落車,想買個包做早餐,但個袋只有$5蚊,我諗緊好唔好用八達通去7仔買蛋糕,但今晚約咗人在屯門,車費成廿雞,用八達通ok,但千祈要搭一程過個架車,唔好要轉車,會無轉乘。諗起麥記有10蚊平野,下午茶就食佢,咁早啲食個飯盒囉。
 
成個思考過程經歷咗一條鴨巴甸街斜路。最後我決定返上舖頭食我放咗幾日都無食的雪梨做早餐,丫,又真係幾甜喎。
 
為幾蚊,花咁多腦汁。呢種就是基層生活?用好少錢過好的生活,確是一種學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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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工職場系列】經歷二十年來變遷 配音員寧轉行不願降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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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惟工新聞去年舉辦工作坊,由獨立媒體(香港)小型岀版資助計劃支持,探討各行各業零散工狀況。參加者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訪談工友後寫成的故事將陸續刊登。到底免費報派報員被街坊追打至工傷怎麼辦?超市promoter如何被層層食價?配音員由合約制轉為零散化之後如何生存?月入過萬的陪月員真是一份筍工?工作不穩定又缺乏勞工保障底下的笑與淚,將為大家一一披露。
 

 
【惟工新聞】「 我寧願轉行,都唔願意同你地搶飯食。」家輝當了半輩子的配音員,看著行業轉變、從業員的尊嚴不斷被踐踏,他決意挺直腰骨。
 
配音員分飾多角無奈破壞本錢 廿年後合約工底薪不升反跌
 
「依家有啲後生仔,先廿幾歲,就要兼配埋四、五十歲嘅阿叔,佢三年前都仲係演緊十五歲嘅後生仔咋,依家壓到把聲沙晒。」在零散工的市場裡,價低者得,配音員的能力技巧越來越不被重視,製作單位為了減省成本,寧願要求配音員分飾多角也不願多請幾個人,到頭來受傷的是配音員自己。家輝為年輕的從業員感到難過,也為整個配音業憂慮:「為咗扮唔同年齡層嘅人,成日要壓低聲線,整體音域都降低,久而久之返唔到轉頭,本錢就被破壞咗,明明我地呢脫真係阿叔阿嬸嘅人仲有大把啊。」在行業尚未如此零散化、香港影視產業還未衰落的時候,配音員的待遇大有不同。
 
二十多年前,家輝原本在珠寶廠打工,是在藝員訓練班工作的弟弟發掘出這塊樸玉,建議他嘗試做配音。好奇之下,他報讀了配音課程。「以前係跟師父嘅,只要師父認定咗,就可以跟住佢搵食。」家輝很快得到師傅賞識,工作越接越多。1992年他離開珠寶廠正式入行,在亞洲電視台當全職員工。
 
那時亞視還有配音組,家輝得以當上正式的合約工,每月有穩定底薪8千元,在那時算是很不錯。配音員的工作量以「show」為單位,每show即半小時片長。家輝每日配六至十二show,接到的工作遠超最低額,「第一年就爆咗幾萬蚊show錢,80萬嘅樓,做幾年就買到。」
 
豐盛收入並非只靠電視台,未入亞視前,家輝已經到片場為電影配音。「90、91年嗰時2、3百蚊一晚,後來做咗正式配音員,最少8、900蚊一晚,通常都有1千蚊。」當年一套電影配起碼要配四晚,如黃飛鴻般的大片更加要配上幾十個夜晚。
 
保衛行業尊嚴與生計 寧願轉行不降身價 
 
2000年,亞視配音隊解散,配音工作一一外判。家輝開始以零散工形式接工作,人工越來越少。再加上香港影視行業整體的萎縮,除了1998年通行大減價外,配音員人工一直沒什麼變化。家輝慨嘆道:「收入冇增加,但物價就大增。」
 
他不諱言,大部份製作人對配音都沒有要求,只當是一盤生意。這幾年他收入不樂觀,三分一時間月份僅7、8千元,極少數時間超過2萬元。「如果我肯低價接show,一定大把job,但我唔會」,他仍堅守要十多年前的錢。在零散工市場想保衛尊嚴與生計,只有一起抬高價錢到某個水位,才可保障每人都有基本高的收入,不然就是爛鬥爛。
 
生活的問題總要解決,家輝寧願轉行也不願壓低身價。不過轉行又談何容易,他當年中三畢業,做了十多年珠寶廠,現時香港珠寶業息微,他也沒其他工作經歷。訪問之時,家輝打算應徵護航:「去見工,人哋問我想做咩職位,我都要反問返佢『有咩啱我做?』」
 
聲音在台前人在幕後,家輝認為自己是藝人:「呢份工需要專業,我哋希望得到人尊重。」
 
拖糧成行業慣性 配音員組工會爭取加人工
 
嘉蕾比家輝晚了三十年出生,未能經歷從前的風光,入行的路也更崎嶇。她自小喜歡看日本動漫,2008年開始自己找配音課程來讀。畢業後,她先是做了幾年文職,有時下班到錄音室配音。做辦公室工作要朝九晚六,而配音工作都不常在夜晚進行,時間這一大的局限使得她錯失了很多機會。掙扎了一輪,抱著「趁仲有少少青春,不如一搏」的心,毅然以自由身形式投身配音業。原本她只打算做一兩年,現在卻已經是第四個年頭。
 
幸而尚有積蓄,不然很難捱過又長又不穩定的糧期。拍攝業的自由工作者曾笑言:「我今個月有萬幾兩萬蚊收入啊,不過仲喺人哋戶口度未過數。」配音員大抵也就是這狀況。「有一間錄音室可以一個月後出糧,其他最快都要三個月,慢嘅就要半年甚至更耐之後先收到錢。」嘉蕾解釋道,現時他們自由身工作的形式,多是由導配招攬,到錄音室工作。而錄音室要收到客人付帳後,才支付到配音員的薪酬。嘉蕾指,自由身的配音員沒有合約,走數也是曾有的事。
 
行頭窄,做自由身的全職配音員加起來約百多人,從業員之間不少都互相認識,慢慢醞釀出集體爭取改善待遇的想法。數十名自由身配音員在2014年發起「聲級行動」,寫信給有關各大電視台,爭取調整整體制作費,結果成功爭取有線電視調整整體制作費承諾,隨後他們在2015年尾更成立「香港配音從業員工會」。不過,其實薪酬也只是回到2008年的水平,而經過錄音室分配後,配音員可獲得多少薪酬,仍有不確定因素,薪酬水平可否提高,最終還要看從業員能否團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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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FootMassagez via VisualHunt / CC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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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企私下變賣房產 欠供八百萬養老金  工人上訪維權兼日夜守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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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內地有工人發起維權行動,至今已近一個月。陝西省渭南市蒲城縣鹽業公司的工人發現,公司在欠繳八百多萬養老金、醫療保險的情況下,瞞著工人變賣房地產,部份房產更成為旅遊發展項目而面臨拆毀。維權工人控訴道:「我們在十多年來連基本工資都不能正常足額發放,退休後生活和醫療成為更嚴峻的問題」。
 
上訪質問為何不繳養金 工人輪班守廠防強拆
 
工人透過「維權網」博客、「哈嘍蒲城」微信公眾號發放消息,指公司在蒲城縣縣城內擁有四處地皮及房產,除了鹽業公司鹽庫仍在運作外,公司已以「抵債」的名義將其中一房產「金橋商廈」賣出,而「公司北院」、「公司大院」兩處也在旅遊發展項目「槐院裡」的拆遷範圍之內。 「槐院裡」為渭南市斥資5000萬元的旅遊發展項目,現正進行初期的街道改造工程。
 
由4月18日起,工人多次上訪,質問各級領導:「抵債、拆遷補償的依據和標準是什麼?為什麼資產處置不向職工公開?那麼多的房產、地產被抵債或徵用,為什麼還不補繳統籌養老及醫保?」直至5月4日,工人得到的回复仍是「市管局、鹽業公司未上報任何材料」。
 
現時,蒲城縣鹽業公司的工人建立了「鹽業公司職工代表辦公室」,用以處理保護公司資產、維護工人權益等。由於「槐院裡」項目已進入拆遷階段,職工們正在全天候輪班守衛公司大院和及北院,以防止強拆。女性工人在白天守衛,晚上則由男性工人換班,夜晚工人就睡在車上。
 
八成鹽業企業欠供養老、醫療保險 工人恐無退休保障
 
渭南市官方網站顯示,蒲城縣鹽業公司乃國有企業,由於經營困難,從2006年起就申請困難企業批准,實行「退一補一」政策,亦即等到個別工人退休時再補交相關費用。到2012年,蒲城縣鹽業公司已拖欠統籌養老保險400多萬元。工人表示,公司領導告訴他們,現時統籌養老保險及醫療保險的累計欠繳金額超過800萬元。渭南市官網指出國企面對的困境:「由於企業的國有性質及歷史原因,企業債務沉重,信用等級差,多次與銀行協商,未貸到款,此問題屬全市鹽行業存在的普遍問題. .....渭南市全市鹽業系統80%都未繳納養老統籌和醫療保險。」
 
根據<2014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2015年及後,沒有有關參保率的公開數據),國內農民工在「五險一金」的參保率分別為:工傷保險26.2%、醫療保險17.6%、養老保險16.7%、失業保險10.5%、生育保險7.8%、住房公積金5.5%。 《社會保險法》規定,企業必須為員工辦理五險,低參保率意味著僱主嚴重違法,導致社保基金資金遠不足以應付員工需要,幾乎可以肯定工人到了退休時不會得到保障。
 
欠供社保引致的社會問題在過去數年已經浮現。在過去數年,珠三角多次大規模工潮都是因為工人追討養老保險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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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蚊都慳? 速遞員揭公司少付最低工資 呼籲打工仔勿啞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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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最低工資加幅不如人意,不過仍無礙精明老闆貪小便宜。上星期,惟工新聞收到一名速遞員工友阿鋒(化名)報料,指公司在5月1日以後仍未按最低工資發薪。  
 
阿鋒任職的速遞公司位於長沙灣,他的日常工作是運送文件、炭粉、衣服、樣板等到別的公司。往來不同地方送貨需要自己乘車,俗稱步兵。在地鐵裡經常見到速遞員拖著車仔,不過阿鋒通常都不用。「好多時拎唔到上樓咖,有啲公司怕你刮花地板,有啲樓都無電梯。你一係綁部車喺街邊,一係就抬埋部車上去,咁咪仲重。」他說道,工作裡最難的部份是運送重型貨物,除非重到可以電召貨車,不然就是徒手頂硬上。
 
他所在公司的速遞員分為日薪及月薪制,阿鋒屬於前者,通常於工作日翌日發薪。5月4日領取薪金時,他發現5月2日的工資只有320元,明顯不符合新的最低工資規定。向會計部提出意見後,負責人著他找隊長處理。此時阿鋒有感公司或在推卸責任,剛巧碰到老闆走進公司,他便直接向老闆提出工資的問題,老闆只應道「聽日會安排」。
 
同事見狀,紛紛勸阿鋒「算啦唔好搞咁多嘢啦」,更為公司找藉口,指公司可能只是未處理好,建議阿鋒等候安排。阿鋒翌日再主動追問老闆,結果當日就取得5月4日工資340元及補回5月2日工資20元。然而,其他同事卻沒有如此待遇,只是從5月5日起才獲最低工資。
 
但是,現時阿鋒的薪金其實仍然未達最低工資要求。每天工作十小時,公司聘用他時並無提到設有飯鐘,而他的吃飯時間往往也不足半小時。「一點返到去,幾個字要食完咖啦,如果唔係就會做唔晒啲野。」按照最低工時每小時34.5元計算,其日薪理應為345元。正所謂小數怕長計,阿鋒所在的公司約有20名日薪速遞員,工資與他一樣都是340元,以每周工作五天半計算,公司一年大概少付近二萬元。
 
根據《僱傭條例》規定,如果僱主故意及無合理辯解,而且不依時支付工資給僱員,可被檢控。一經定罪,最高可被罰款35萬元及監禁3年。阿鋒希望透過惟工新聞呼籲打工仔,遇到問題切勿啞忍:「真係要出聲,你都見到我同啲同事嘅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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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主義是藍綠共同價值 上任總統一年 蔡英文打倒昨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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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去年今日,蔡英文即將上任台灣總統。時隔一年,全面執政的民進黨從勞工政策、原住民權益、土地徵收到空氣污染等各方面都違背選舉承諾。這篇來自公民行動影音記錄資料庫的文章指出,「發展經濟」是藍綠的共同價值,而這種思維正正是「公平正義」在民進黨執政下被逼讓路的緣由。
 

文:管中祥

 
2016年5月20日,蔡英文總統發表就職演說,勾勒了台灣未來的發展,在結語中,提到對民主的看法,她說:
 
新政府的責任就是把台灣的民主推向下一個階段:以前的民主是選舉的輸贏,現在的民主則是關於人民的幸福;以前的民主是兩個價值觀的對決,現在的民主則是不同價值觀的對話。
 
一年過去了,聲稱是最會溝通的政府,蔡英文是否真的實踐她的民主理念,讓不同價值觀進行對話?
 
藍綠或統獨是過去台灣社會的顯性衝突,不過,社會該如何發展的價值爭議較被忽略。「發展主義」是國、民兩黨共有的價值,不論是李登輝、陳水扁、馬英九、蔡英文,「拼經濟」一直執政的首要目標,甚至是社會進步的唯一方向。備受爭議的「前瞻計劃」,便是此種思維下的產物。
 
沒人會反對社會發展,但社會該怎麼走?應該有多種想像,若只強調經濟發展,難免會和勞工權益、居住權益、環境保護、文化保存發生衝突。這是台灣一直以來的問題,在蔡英文執政後,依然沒有改變。
 
近幾年來,因為發展帶來的土地徵收爭議在民進黨執政的縣市尤為嚴重,包括,桃園航空城、新竹璞玉計畫、台中黎明幼兒園與大智慧學苑、台南鐵路地下化東移、高雄果菜市場與大溝頂。抗議的峰火不只在首都台北持續延燒,也在台灣四處燃起。人民走上街頭,除了是要保障弱勢人權、質疑政策,也是對民主程序的堅持,及對政府角色的期待。
 
例如,台南鐵路地下化不僅只有是否「東移」的爭議,長期以來,民眾對市府的溝通方式及不願開啟聽証程序的作法也極為不滿,今年3月,交通部鐵路改建工程局在「南臺南站」預定地舉行動工典禮,反南鐵東移全線自救聯合會等聲援團體在場外抗議,他們表示,市府協議價購、土地徵收等程序尚未進行,賴清德和交通部就要動工,違反民主程序;而位在台中南屯的黎明幼兒園因拒絕參與市地自辦重劃,與重劃會爭訟多年,雖然去年11月,台中市地政局做出緩拆六個月的決議,但因被認為草率核定計劃,未善盡督導重劃會與幼兒園協商責任,近千名群眾於5月7日上街表達不滿,要求原地保留幼兒園、市地重劃立專法。
 
這些都是因城市發展引發的土地爭議,如果政府不願傾聽民意、誠意溝通、符合民主程序,未來前瞻計劃若是展開,衝突將會更多。
 
政府專斷的結果也反應在蔡英文的民調上。根據Yahoo所作的調查,蔡政府「了解民眾需求能力」的不滿意度最高達72.5%;「協商溝通能力」不滿意度也高達70.8%,進一步來看,即使是當初支持蔡英文的民眾也不滿她在傾聽民意及溝通能力的表現,其中「了解民眾需求能力」的不滿意者有55.1%;「協商溝通能力」不滿意度則有53.2%。
 
會選舉,也要會治理,民主社會受人民委託的領導者要了解民意,與人民溝通,而非如同威權政體只會強調發展與效率,面對社會不同意見,也要重新檢視政策的缺陷,而不該像過去的國民黨只會將「依法行政」掛在嘴上,毫無反省能力。
 
地方政府引來的爭議雖然未必都要算在蔡英文的頭上,但卻反應的是民進黨的發展主義思維與治理,而中央主導的政策更突顯出民進黨向財團傾斜的本質。
 
在蔡英文就職典禮上獻唱的原住民歌手巴奈,至今仍在凱道靜坐,因為原民會公佈的原住民傳統領域「劃設辦法」將「私有地」劃出傳統領域的範圍,不僅和原來規劃不同,也遭原民團體批評將私有地被劃出傳統領域,限縮了原住民族的協商權,更是方便財團對台灣的好山好水、美好山林上下其手,雖然蔡英文向原住民族道歉,要族群和解,但卻也讓原住民一樣失去土地的權益
 
蔡英文也曾說,「勞工是民進黨心裡最軟的一塊」,但在勞工政策上仍傾向財團,違背承諾,砍掉七天國定假日,強行推動「一例一休」,將勞資爭議交由勞工、僱主私下解決。不僅勞工未能真正休假,也讓中小企業大表不滿,「一例一休」也成了民眾最不滿意的政策,不滿意度高達65.2%。不僅如此,中南部空空汙問題仍然嚴重,過去中南部縣市首長還可以把責任推給執政中央的國民黨,但在民進黨已中央及地方全面執政,卻仍無能解決大型企業製造的汙染,持續展延燃煤許可,將人民的健康權益斷送到財團手中。
 
2011年8月,蔡英文第一次參選總統,民進黨提出「十年政綱」,一樣勾勒出台灣未來美景,並將「面向世界」和「公平正義」核心理念貫穿其中, 其中,「公平正義」的部分是麼寫的:
 
公平正義是政府的責任。在過去傲人的經濟成就與民主價值之上,台灣必須誠實面對貧富差距惡化、分配不均、環境破壞、財政惡化的現狀,由政府扛起責任,主動去導正市場機制的缺失,對弱勢者、對有需要的家庭、對年輕的世代,提供更完善的照顧與協助,積極去體現所得、居住、土地、環境,乃至於世代之間的正義。
 
蔡英文的美麗「說辭」從未改變,但執政的作為卻與理念漸行漸遠。這是蔡英文問題,卻不單是她個人的問題,更反應了整個民進黨的治理態度與能力,甚至是驅動其治理方向的發展主義思維。在「經濟發展」與「公平正義」的天平上,民進黨早就嚴重傾斜,蔡英文及民進黨不斷自我打臉、違背承諾,並不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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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青打散工手記】去合作社玩煮飯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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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個本着捧餐都唔夠力的覺悟努力讀書,於是去咗大學女工合作社飯堂玩咗兩日,孱仔如我攰X到呢。又見「團體」、「阿姐」,當然地勾起好多做女工組織的記憶同技能,阿姐團隊合作及建立,挑戰既多而獨特,不過呢啲留返俾自己觀照好了。

飲食業實在是第一次做。其實,我又ok開心喎。女工合作社做小食及午市碟頭飯,未至於茶餐廳咁把炮。除了剛開始比較緊張,埋位我有時會邊哼歌邊做。洗洗切切備料就最治癒,煎雞扒時我已經哼緊歌,今日一邊煮麵仲可以一邊唱幸福摩天輪。體力勞動,腦袋放空,重覆性動作做得多,確係會越做越找到秘訣。

但不代表唔辛苦喎!

先是長時間站立,腿痠軟。做每個位置都係企,廚房再乾淨,都係地滑,煎完扒周地都係油,洗嘢又會濺到水,着行山鞋都企唔穩,即使只係裝完飯轉身再去裝埋個兩餸,都要用返些少力先企得穩。為了就手,只轉腰不轉身,脊椎側彎的痛即刻黎料,咁我寧願郁腳都唔好傷腰啦。尋日收工同人哋去行街,坐喺food court腿攰到唔願行,連等位的開到聲,我地都唔肯郁。我就係腳掌同膝頭對上的肌肉發熱。食飯時仲俾阿姐笑,咁後生就攰。我就由細都係咁打壞嘅。

終於一嚐洗碗滋味。過年後的學校,午市已不算多人,講緊我相信係一百隻以內的碟。原來係會先用強力水柱沖走飯菜,再用熱水開小蘇打浸碗,去油係快,再抹,然後過水。喺屋企未戴過手套的我,自動自覺戴住膠手套都覺啲水熱,隔離過水個靚姐唔戴,作為家務助理工會前幹事,我地一路洗我就一路諳諳尋尋,話佢唔戴手套洗碗(主婦手係雙手長期濕水、接觸化學劑造成的),佢就一路講自己主婦手有幾痛。事實是我只係洗咗唔知有無一個鐘,洗完都覺得雙手好乾。對洗碗阿姐來講,啲渣好麻煩,我以後出街食飯會食到一粒飯都不剩。而小食已是用紙杯碟唔駛洗,講環保與效率係咪真係唔可以並存呢。

今日做煮麵位。當年喺hall諧音「低調麵」的營多撈麵。都唔知做咩啲仔咁鍾意食撈麵,亦唔知自己今日煮咗幾多個麵。一係煮得耐,我隻手指公係會淥熟,二係,阿姐提醒,久不久要換麵水,因為衛生幫(定期有衛生署同學校管理來檢查飯堂衛生情況?)話麵水煮得耐有鈉喎,我就覺得成面都膠咗囉。眼見有人一日三餐隊三個麵,我好想同同學們講,食得多即食麵會陽萎架,你哋信我啦。其實煎扒都吸埋吸埋好多油,一路煎一路諗起,有本書叫廚房之舞,講婦女好多有鼻咽癌,都是煮食油煙之禍。阿姐話,對住個爐,個人特別涸,飲幾多水都唔夠。

收檔係最辛苦,真係辛苦。同阿姐去倒垃圾,佢刻意提醒,如果架Lift入面有老師呢(?),就唔好入,試過因為用職員專用lift運垃圾,有老師投訴啲垃圾整到架Lift臭哂。我真係着咗火。貨係有,但離垃圾房遠,佢地日日倒飯堂咁多垃圾,要兜遠路真係腰都俾埋佢。

廚房果真係危機四伏,尤其熱野多,好易燙傷,而且急趕的廚房好容易有勞損,除了要有技術,都幾需要有平和的心,否則爭執會有,緊張暴躁也有,對精神都係一種勞損。

整咗兩日野食,真心講,女工合作社真係好衛生同有良心架,而個衞生係好多人做多好多工夫而得來的,所以有良心。營運操作,好多實務技術,見阿姐搞爐頭搞電掣,我成日都講,真係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個月於我來說,是放空後回到慣常,重投自己喜歡的範疇工作,雖然仍是散工。由女工飯堂開始也算不錯,真心鍾意同阿姐傾偈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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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個本着捧餐都唔夠力的覺悟努力讀書,於是去咗大學女工合作社飯堂玩咗兩日,孱仔如我攰X到呢。又見「團體

【運動公社】文人墨客的足球世界(四):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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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能鳴
 
今年十月,哥倫比亞誕生國內第二位諾貝爾獎得主,現任總統桑托斯(Juan Manuel Santos Calderón)因積極推動與國內反政府組織--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FARC)的和平談判,而獲得本年度的諾貝爾和平獎,但本回的主角並不是這位為哥倫比亞和平而努力的總統,而是該國的首位諾貝爾獎得主、南美的文壇巨人: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馬奎斯出生於哥倫比亞東北部的阿拉卡塔卡(Aracataca),在八歲以前他一直與祖父母居住。十八歲時獲得獎學金,在國立波哥大大學修讀法律,畢業後在國內報館任職並開始其記者與作家生涯。初出道的馬奎斯以寫作短篇小說為主,直至他的長篇小說《百年孤寂》在1967年發表,馬奎斯的名字才被世界廣為人知,這部作品不單只彰顯了盛行拉丁美洲一時的寫作風格:魔幻寫實主義,更加令馬奎斯奪得1982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馬奎斯以其文學成就聞名,但鮮為人知的是他對足球有著一鼓接近瘋狂的熱情。
 
與大部份南美長大的小童一樣,馬奎斯初次接觸足球是在哥倫比亞的街頭,但對少不更事的他而言,足球只是一種孩童之間的玩意,他亦因此而沒有認真地看待。直至成年後,馬奎斯由一班友人的引導下才學懂以另一角度領略足球的樂趣。1950年,二十二歲的馬奎斯接受友人方梅約(Alfonso Fuenmayor)及華加斯(Germán Vargas)邀請觀看一場足球比賽,並把這次經驗寫成題為《誓言(The Oath)》的文章,向讀者分享這次改變他一生的經歷。(筆按:方梅約及華加斯為當時的文化界名流,其後他們與其他在巴蘭幾亞的著名作家、記者與哲學家組成當時哥倫比亞文化界非常著名的「巴蘭幾亞團隊」(Barranquilla Group)
 
他們觀看的比賽是巴蘭基亞青年(Club Deportivo Popular Junior F.C. S.A)主場迎戰來自首都波哥大的米倫列奧斯(Millonarios Fútbol Club),在比賽過程中,看著身邊兩位文質彬彬的朋友轉眼間變成狂熱的球迷,馬奎斯在文章作出以下分析:
 
或許我作為狂熱份子的教育仍然太幼嫩,但請允許我分享在昨日比賽的觀察,我們都同意的是,成為球迷的基本條件是撤底失去個人的羞恥感 (Maybe my education as a fanatic is still too fresh to allow me to share my observations on yesterday’s match, but let us agree that one of the essential conditions for fandom is the absolute and complete loss of one’s sense of shame.)
 
雖然馬奎斯只是球迷初哥,但他的觀察卻是準確的,「羞恥(Shame)」一詞在古英語就有「隱藏(Cover)」的意思,要成為狂熱的球迷必先放下社會既有形象與個人形象去創造、接受一種新的身份認同,畢竟球迷的熱情是沒有階級、職業及社會背景之分。固然「失去個人的羞恥感」一方面能夠打破球迷間的階級與社會背景限制,但另一方面失去對羞恥感的控制卻能夠釋放人性醜惡的一面,作出一些如:煽動暴力、破壞規矩、歧視等被社會視為羞恥的行為,上週韋斯咸與車路士在倫敦奧運體育場爆發的球迷衝突便是最佳例子。
 
除了對身邊狂熱球迷的觀察外,馬奎斯亦都發現文學與足球有著相似之處,例如他認為巴蘭基亞青年的巴西傳奇球員Heleno de Freitas球場上充滿計算的傳球與走動尤如出色的偵探小說作家一樣,能夠在現實的生活中融入超現實的幻想或許就是馬奎斯運用魔幻寫實主義的關鍵。
 
馬奎斯把他的球迷體驗寫成名為《誓言(The Oath)》的文章背後是別有用心的,因為他在文章的未段作出一個公開的誓言,他要成為一個狂熱的球迷。回顧馬奎斯的一生,這個誓言是能夠對現的,自從首次體驗後,他成為了巴蘭基亞青年的忠實支持者。足球就是一種那麼有趣的運動,它的魔力能夠使人一見鐘情,更加有趣的是,雖然各人欣賞的都是同一場比賽,但每個人體會卻截然不同,分享著名作家對足球的獨特見解,正正是筆者撰寫這個系列的目的。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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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一:政府外判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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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提到九七之後幾年的香港災難,坊間可能記得金融風暴和SARS,卻未必記得同期發生的公務員外判制影響深遠,曾經帶來外判清潔工時薪不到10元的慘況,間接激起民憤推動日後的最低工資立法。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頭炮是食環署職工權益工會副主席李美笑,回顧市政局殺局後的編制大亂,以及外判制引發的工人內部撕裂。


李美笑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李美笑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李美笑個人資料

李美笑於八十年代入職公務員隊伍,任市政總署管工。2004年組織「食物環境衛生署管工職系工會」,2007年組織「香港食物環境衞生署職工權益會」,現推行環保與工運的結合。

工會之路

我是剛於前年退休的公務員,於八十年代初入職,市政署當時已有工會,因我是部門首批招聘的年青女性管工,立刻被邀加入工會,可惜每次開會只安排會員進行打牌和食飯等娛樂活動,與我期望的工會相去甚遠。自此,我沒有再參加工會的任何活動,後來更退出工會。


李美笑當日於講座發言。

為何我日後又加入工會?就因為九七後,董建華的一句「將政府的政策方向改變為『大市場、小政府』」。計劃下不但要削減公務員人數,還要開放政府服務,讓外資和商界可以參與,為商人提供商機。自始政府將很多公共服務引入外判制度,因而削減很多公務員的職位。食環署主要是做街道清潔、垃圾收集等環境衞生服務,以往一個管工只須監管10餘名清潔工人,因各區將部份工作範圍外判,受影響的清潔工人調到非外判地段,加上自願離職政策,管理層人手同時减少,結果,有管工竟要監管60餘人,同事怨聲四起。我們向主管反映人手不足問題,主管說這是政府政策,他向上層說也沒有用,建議我們向議員反映。一下子間,我不知找哪位議員好!

我為何關心起外判工友問題?其實我是長俸公務員,外判除了令我的工作量增加外,基本上是沒有損失的。但我不想眼見香港明明已經是一個進步的社會,但我監管的廁所外判清潔工友卻要工作十多小時,由早上6時工作至晚上10時。而只得三千多元工資,有病時還要自付工資來請替假工人,才可放病假。又因工作性質厭惡,加上工資低,廁所服務員多是無議價能力的七八十歲老人。我想為何國際都會竟要長者來服侍我們上廁所呢?這是社會的退步現象!我要反映外判制度的弊端。

但我知在政府機關內是無法反映,反映亦沒有用。於是我計劃去找勞工界議員商議,首先去找陳婉嫺,她是工聯會的人,一向關心婦女勞工。可惜,她的助手沒有安排我去見她。剛好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見李卓人正在搞宣傳,我便問他會否關心外判工友問題呢?他回答說會做的,於是我就去了職工盟和他商議,他說會代表我們約見署方反映,但最好有工會名義讓他出師有名,就這樣我開始踏上了工會之路。

外判與長工命運扣連

我們開始幫外判工友時,遇上了很多困難,因為公務員的清潔工人認為外判工搶走了他們的飯碗,所以敵視外判工人,哪會支持他們呢!但我向他們指出在這問題上若想深一層,外判工的存在,因為工資低,僱主為了更大的盈利,必會設法以他們來取代原有的工人。因此雙方是存在唇亡齒寒的關係。既然大家都是勞工,唯一雙贏的方法就是長工去幫助外判工友,一齊去爭取他們的合理工資和待遇。當大家的工資和待遇都提高時,自然對雙方都有利。所以我們工人間不應互相仇視,更不應去排斥外判工人。

因身份各異,我們不便直接幫外判工,故主動聯絡一些專幫外判工的工會,協助清潔工工會到我們監管的點名站招收外判工為會員,由它們組織外判工友,去爭取他們應有的合理福利和待遇,我們則負責聯絡工作。

任何行業有外判工出現的初期,都容易出現互相排斥的情況。長工認為是被搶飯碗,外判工認為自己工作量比長工多,同工不同酬,互相指責對方,發洩不滿。若大家有這種思維,僱主就會是大贏家。當有外判出現時,只有大家放下身份,團結一致,互相支持,一同爭取同工同酬,才有出路。你的行業才不會被僱主越踩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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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提到九七之後幾年的香港災難,坊間可能記得金融風暴和SARS,卻未必記得同期發生的公務員外判制影

被貧困逼上珠峰的人:雪巴人的西方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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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近月,兩名香港人登上珠穆朗瑪峰,登山的勵志故事成為一時間的話題。看過新聞報導的讀者都會知道,單是登山者無法攀登這樣的高峰,走在登山者前帶路、開路、確保安全的雪巴人嚮導最為關鍵。既然是走在最前頭,不用說就是最危險的。在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歷史上,那些嚮導事實上登頂次數最多,當中不少因登山死亡或傷殘。一個身處發達地區的人要上珠峰,動輒需要花費數十萬。諷刺的是,驅使雪巴人從事這種高危工作的原因只有一個——貧困。惟工新聞節譯這篇文章,讓大家了解珠峰下雪巴人的血淚史。
 
【惟工新聞】逾一個世紀以來,來自西方的攀山者一直都在僱用尼泊爾的雪巴人(Sherpa)去在珠穆朗瑪峰做最危險的工作。對於生存在貧窮地區的雪巴人來說,這是種收入很優厚的生活方式,但世上沒有其他的服務行業,會如此經常地為客人殘害工人。死去的人大都會被遺忘,而他們的家庭除了亡魂外,就一無所有。
 
在2010年10月24日的早上,43歲、攀山經年的雪巴人(Sherpa)夕雲尼馬(Chhewang Nima)正從海拔2萬3千多尺的巴倫策峰(Baruntse)前進營,向山頂進發。在他頭上的是高雲,還有強風吹下的新雪。巴倫策峰位於珠穆朗瑪峰附近,位於尼泊爾東部。這座高約七千米的山峰,不算是世上最具挑戰性的險峰,卻也是一個很受歡迎的踏腳石。
 
和夕雲尼馬用著同一條繩索一起攀登的,還有三十多歲的尼馬加辛(Nima Gyalzen)。他也是一個雪巴人,來自西面一個叫羅瓦陵(Rolwaling的山谷。
夕雲尼馬通常受僱於西雅圖的阿爾卑斯登山國際公司(Alpine Ascents International),這次卻是受一位名叫雅諾(Melissa Arnot)的登山者僱用。雅諾當時26歲,居於愛達荷州的太陽谷(Sun Valley),是個受僱於雷尼爾登山公司(Rainier Mountaineering)的攀山嚮導。尼馬加辛則是受一伊朗隊伍僱用。那天兩人合作開闢路徑與安裝繩索,好讓雅諾、伊朗隊伍、還有數隊在低處的隊伍登山時有安全保障。
 
雅諾當時也在前進營。她計劃在第二天才跟他們一起上山,好讓兩個雪巴人在這天有時間做好工作。雪很深,但雅諾說:「我看著這片雪地,以為移動會很緩慢,但卻看到他們走的很快。我當時想,他們大概能一口氣上到峰頂吧。」
 
在下午二時,離峰頂600尺處,夕雲尼馬正站在一個雪簷上。雪簷由吹硬了的雪形成,從山邊弧出半空,結構脆弱。在他把雪樁打進雪中的時候,他腳下的雪崩漬了。在連作出反應驚叫呼救也不足夠的時間裡,夕雲尼馬就已消失了。
 
尼馬加辛憶述說,落下的雪塊把繩索切開了,令它保護不了夕雲尼馬,而這也令他自己不致被一道拉下。他嘗試尋找同伴的踪影,但找不到,於是就不顧一切的衝下山。雅諾最初在前進營看到他下來的時候,還以為他慌狂的舉措是興奮的表現。
 
「我拿了一杯茶給他,並說:『做的好,你到了山頂﹖』」她回憶當時用著「雪巴英語」,一種珠峰常用的語言,向尼馬加辛問候。
 
「不,不,不--意外﹗夕雲尼馬完了﹗」說完,他就在倒在雪上。
 
雅諾打電話給她在尼國境內的登山導遊,請他把直升機叫來搜索遺體。
 
珠峰嚮導 死亡率高於駐伊美軍
 
在1996年的珠峰慘劇發生前,來自美國、於該意外中身故的登山導遊費沙(Scott Fischer)對卡古雅(Jon Krakauer)說:「我們已建成一條通往頂峰的黃色磚路了。」卡古雅是《聖母峰之死》(Into Thin Air)一書的作者,該書說的正是96年的那場災難。費沙口中的磚路,指的是在南線(South Col route)連接基地營與海拔29,035尺的珠峰頂端、連綿數里、現在每年都會設置一次的繩索。更準確地說,設置這條繩索之路的,其實是雪巴人,他們也因而不時有人在山上遇難。為了設置繩路、運送物資與帶領客人登上珠峰及喜馬拉雅山其他數十個山峰,雪巴人無時無刻都面對著高山帶來的種種威脅——如岩崩、冰隙、凍瘡、體力不支,以及因血液於高空變濃而帶來的凝血與中風等。
 
在2013春季出現的一連串悲劇,再次告訴我們在珠峰工作是多麼危險。在4月7日,45歲、享負盛名的「冰瀑博士」(Icefall Doctors)一員的明馬(Mingma)在第二營附近落入冰隙喪身。冰瀑博士的工作,是為所有的登山隊伍,確立通過貢布冰瀑(Khumbu Icefall)的路徑。在5月5日,「國際登山導遊公司」(International Mountain Guides)的東主西門臣(Eric Simonson)寫道:「我們的雪巴家族,失去了一位成員。」37歲的達域他(DaRita)在第三營時感到頭暈——很可能是「突發性的心臟或大腦問題」——並在不久後死去。3日之後,為七大峰探險公司(Seven Summit Treks)工作的、22歲的洛生(Lobsang)在從第三營下山的途中,墮下冰隙死亡。然後在5月16日,探索喜馬拉雅公司(Explore Himalaya)的藍久(Namgyal)在第十次登峰後,疑因心臟病發死亡。
 
喜馬拉雅資料庫(Himalayan Database)的數據顯示,在尼泊爾的山上工作時喪生的雪巴人,總數為174人,而單在過去十年(譯注:文章成於13年7月),就有15個雪巴人在珠峰喪生。在同一時段,最少有相同數量的雪巴人,因為岩崩、凍瘡及與山峰高度有關的病症如中風和水腫等問題而導致傷殘。在珠峰基地營以上的地方工作的雪巴人,死亡率是美國商業漁民的10倍——而商業漁民,是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評為美國最危險的非軍事職業——甚至比起伊戰頭四年的美軍步兵死亡率,亦要高出3.5倍。對付錢登山的人來說,他們或許能合理化攀山的各種可能的風險。但從工作安全的角度看,1.2%的死亡率是令人憤怒的。世上沒有其他的服務行業會為著客人如此恆常地殘害工人的。
 
登山致殘 賠償全憑僱主決定
 
結果,在加德滿都及貢布地區的鄉村內,不少家庭都失去了經濟支柱;如果遇上的不是死亡而是嚴重受傷的話,家庭成員就要被迫在支持與離開傷者兩者中擇其一。54歲的亞添巴(Ang Temba)和65歲的勒泊加辛(Lhakpa Gyalzen)都在中風後癱瘓。亞添巴第一次中風,是在2006年珠峰北面高處為一日本隊伍工作時發生的。在加德滿都的家中照僱他的48歲妻子富芭(Furba)憶起當年在基地營的日本醫生,如何嚴厲地警告他的丈夫:「不要去登山﹗」但在第二年,在相對快速地康復後,亞添巴就收到來自「亞州徒步」公司(Asian Trekking)的珠峰工作邀請。「除了登山,就沒有其他工作選擇。」富芭說。這句說話,反映了不少雪巴人都面對著的困難決擇。「如果當時他聽從醫生的警告,今天他就不會是這樣了。這選擇錯了。」
 
2007年,亞添巴從山上回來後不久,富芭就發現他在沙發上昏迷了。他的右半身癱瘓了,而且不能說話。「這比照僱孩子更辛苦。」富芭說。「他如廁時要用便盆。」即便如此,亞添巴還算是相對幸運的:富芭仍在他在一起,而且在和僱主的保險公司周旋了一年後,它們終於同意他的傷殘是完全、不會康復,而且是和工作有關的,而得到了約5500美元保險賠償。
 
勒泊加辛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是在2000年為一中國隊伍登山時中風的。雖然他仍能依靠手杖外出,並保有部份說話能力,但他的妻子和孩子們都離開他了。在12年10月的一個晚上,我到在珠峰下15里的波茲(Phortse)去探訪他。他當時不在家,但第二天早上我再回去時,就看到他在床上吃著他自己煮的一大碟白飯。他說他在前一晚,在前往一條河流的途中,從路上跌下了。一個健康的登山者從他家走到河流,需時20分鐘,他到那裡是想切一些竹,在一個宗教慶典時使用。當時他沒辦法爬回路上,於是就在那裡躺了差不多整個晚上,然後在天亮時爬回家。「很冷。很餓。」這是他躺在灌木叢中時的感覺。
 
勒泊加辛中風時身處2萬7尺的高處。由於不能移動,他在那裡睡了兩個晚上,然後該中國隊伍才派出一些雪巴人去尋找他。他在下山後甚麼都要自己付錢。「那中國隊伍完全沒有支付任何醫院的費用。一切都要我自己掏荷包。食物、藥費,一切都要自己付。」
 
登頂十多次的無名氏
 
在他死亡的時候,夕雲尼馬已登珠峰頂19次,預計在兩年內就會打破先前的紀錄。但縱使身為最頂級的登山者,縱使他需要負責設置繩索、向營地運送物資、為客人攜帶裝備、食物、帳篷、氧氣等工作,不停地上落珠峰,但他在兩個月的登山季節中,卻只能賺到約6000美元,而最頂級的、需運送較少物資但要負責客人安全的西方導遊,就能連小費賺到約50000美元。夕雲尼馬的工資,不只是用來支持自己和妻兒的生活,還要用來照顧他的8個兄弟姊妹中部份的家庭。
 
「如果有美國人登上珠峰頂19次,他定會不停出現在一堆名牌啤酒的廣告上。」他的一個堂兄這樣說。「但雪巴人就得不到同樣的賞識。」
 
雅諾在意外後看到的、夕雲尼馬家人悲傷慟哭的場景,自1895年起就不斷在喜馬拉雅山上演。在那年,一隊英國探險隊首次僱用了兩名當地人,去攀登巴基斯坦海拔26,660尺的南迦帕爾巴特峰(Nanga Parbat)。兩人都死了在山上。27年之後,在馬洛里(George Mallory)的登峰之旅途中,就發生了一場雪崩,捲走了一隊繩索建設隊,殺死了7個雪巴人。在1935年,首兩個登珠峰頂的人之一的諾基(Tenzing Norgay)得到了第一份運送物資的工作,主要原因是在上一年有6個最資深的雪巴人在南迦帕爾巴特峰死去了。在那個最早的探索喜馬拉雅山的時期,人們接受了死亡是征服珠峰時需要付出的不幸代價。問題是到了今天,珠峰頂是否仍值得我們付出如此恆常而且可以預計得到的人命代價。
 
「我的罪疚感,來自於僱用一個沒有其他選擇的人去為我工作。」雅諾在12年10月在尼泊爾這樣告訴我。她每年都會步行去探訪夕雲尼馬的遺孀,當時我和她同行。「我的興趣創造了一個會令人死亡的業務。它把人看成是用完即棄的、用來使用的,這是我最難接受的地方。」
 
文章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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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一個世紀以來,來自西方的攀山者一直都在僱用尼泊爾的雪巴人(Sherpa)去 在珠穆朗瑪峰做最危險的

【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二:工會永遠是弱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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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何謂工人大團結?例如飯碗相對穩陣的公務員也力撐碼頭工人罷工。公務員工會聯合會前主席黃偉雄年過七十,身為早已退休的老將,即使不再擁有投票權影響決策仍然對工會不離不棄,到底原因何在?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披露多年逆境掙扎的心聲。


黃偉雄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黃偉雄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黃偉雄個人資料

黃偉雄1965年在維多利亞工業學院畢業,曾在太古船塢當學徒,1969年進入政府部門做見習土地測量員,曾出任政府土地工程測量員協會主席、公務員工會聯合會主席、民主民生促進會秘書處成員,以工會領袖身分參與社運,2006年退休。

工會永遠是弱勢

我70多歲尚是工會會員,仍繼續交會費,在會裡沒有投票權,但可出席工會週年晚宴,在週年大會上發言。這數十年來,我在工會內一直是活躍分子。

大家要明白,工會永遠都是弱勢的,一向以來都是以弱勢來對抗強勢的力量,包括政府和僱主,工會執政是無可能的事,執政的工黨都是要依靠選民的支持,其政策則主要是支持工人的訴求。永遠沒有職工會執政的,而英國工黨支持工人利益,它只是提出這個口號。

在一個強弱懸殊的社會中,我們從事工會活動只能艱苦掙扎,這是基本情況。你若明白這個道理,就知道工會永遠在與強勢鬥爭中。在鬥爭中或者能為你爭取到小小利益而已。

我永遠都是支持弱勢的,如印傭組織等。在這方面,我不會怕被人指指點點,主要因為他們是弱勢。你請她工作只需四千元,若是覺得不值這個價錢,便不僱用她。你覺得值得,因她為你一家五口服務,做晒全家所有的工作。家中有大有小,早午晚三餐,更有甚者要在假日出舖頭幫手,亦只是多給一百幾十元而已。我們要知道,離鄉別井並不是一件易事。

七十年代是工會最風光的日子,現在則不用說吧。當時全球就業情況理想,工會人數雖然每年不斷增加,但都是弱勢。雖然當時環境比較好景,經濟發展令工會領袖飄飄然。偶爾能爭取到5%或10%的工資增長,可是樓價卻在不斷上升,物價年年上漲,工資根本追不上,這就證明工人永遠都是弱勢。

以上就是職工會要知道的自己基本立場,好景時只是有一個好的外觀而已。工會不做事會員就會流失,獨立工會資源不及左派工會,會員自然會流失了去左派工會。

工會精神

所以我好欣賞碼頭工會能堅持罷工40日,紮鐵罷工堅持36日。這些工潮,令我印象深刻,成果是努力爭取得來的,好辛苦爭取回來的。要睡在碼頭數十天,天下着雨,才能感染市民來支持。這也只是小勝一仗而已,之後公司又說要搬遷,留下工人繼續捱。這就證明勞資不平衡。何謂工會精神?為何有人願意在工會內為工友服務?因為工會能以弱制強。我們要發揮工人結團精神,以弱制強,改善社會上不合理的情況。雖然有時只是做一些小事,如爭取到增加少少工資,要知道這就是為了打擊強權。工會就以打擊強權來團結工人,一起去爭取自身合理的權益。

我們的小工會於1976年逼使政府成立一個獨立委員會,用來處理工會的訴求是否合理。這些是現今梁振英政府不會做的事情,以後都難以再來一次。這個工會特別就在此,獨立委員會逐一請工會上來開會,問清楚它們的訴求,然後記錄在案。其他公務員見此工會能成功爭取,紛紛學習,要求與政府開會。以往政府處理工會訴求,多數會以正在「研究中」、「討論中」或「調查中」來拖延,沒有正式回覆任何答案,一直到你氣餒時,就處理下一位的訴求。銓敍科處理問題時會帶你遊花園,工會提出要與本部門和銓敍科一起開三方會議,各部門沒法卸膊,最後只好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來跟進調查。

我們成功爭取後,不只是本部門三百餘名職工受惠,而是有三千餘人受惠。按政府的薪級制度,相同職級的人也受惠,令工會好有滿足感,因為能以弱制強。一段時間後,政府成立公務員薪俸調查委員會,處理公務員訴求,這是一個常設的機構,打破了工會要求三方開會的手段。到了現在要有新方法,工運才可繼續前行,如碼頭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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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何謂工人大團結?例如飯碗相對穩陣的公務員也力撐碼頭工人罷工。公務員工會聯合會前主席黃偉雄年過七

【廢青打散工手記】搵工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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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jobsDB每日成千上萬份短期/兼職,真係乜嘢都有。我從前都唔知可以有咁多種類。而jobsDB個app真係相當方便,upload個cv,9 click就可以申請,求職信頓變old school,科技真係日新月異呀吓(年紀大mode),加速令人變成無文化無內涵,以前教落寫求職信乜格式乜禮儀,都唔駛再學咯。但當然,速度文化帶來的問題是來得快去得亦快,好幾份9 click的工,搵我我都懶去面試。

試過有保險公司搵臨時文員,電話直接問,做乜9我做開全職會走去做兼職,我解釋完,佢就問我有無興趣做星期一至五的文員,短短地三個月,但因我另有freelance,唔想全職,就拒絕咗佢。另外有份,我申請完都唔知係乜公司,個男人whatsapp叫我去油麻地彌敦道Starbucks見工,臨時文員喎,佢到底想我喺咖啡店表現咩skills佢睇?最後因為當日晏晝老竇臨時話同姪仔飲茶,我就無去到,臨in半小時whatsapp話something come up就算。

剛剛去咗尖沙嘴見工。事緣是隨便申請咗一份珠寶展event helper,60蚊一個鐘,因為要講英文普通話。之前個agency半夜三更whatsapp問我攞近照,俾着平時我可能會問候佢一大爛餐,我咩樣同份工有咩關係先,頂你。不過我照sent算了,依家我相信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因為份工最終無請我 XD。然後佢又refer咗去另一個client。今日差不多下午一點,同我講一陣六點見工得唔得,作為一個做咗好幾年嘢嘅人,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倫理真係植入血管,我首先諗,咁我着咩衫好?然後就諗,無帶cert喺身喎。

結果我着咗恤衫裙、西裝褸、有踭Oxford鞋。正經到自己都懷疑自己,嗰60蚊一個鐘,使唔使呀大佬?上到去,係一間one man band印度佬珠寶公司,其實已經覺得奇怪,幾日貨仔event helper,浪乜費時間見啫,原來佢想請full time assistant,佢好似好想請我,問我做full time問咗三次,最後佢話,咁你有無親戚朋友refer,好desperate喎阿哥!

有排在temp job場合遇到一個之前跟過我的實習同學,佢話佢都係做散工,我問佢,你做緊咩工,佢好尷尬咁話,同社工完全無關係架喎。睇落越來越多人寧願選擇做散工,有另一套人生規劃(就係無規劃?),這是在我開始吊吊揈生涯以後才發現的。而老竇早排話我,正經搵工啦。我大叫,我有嘢做架,你估我真係廢青咩。我明嘅,唔使定時定候返工,又要做嘢的freelancer,上一代未必理解到。最近思考緊點樣可以令無王管的工作生活有效率啲,實驗下,又會係幾有趣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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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jobsDB每日成千上萬份短期/兼職,真係乜嘢都有。我從前都唔知可以有咁多種類。而jobsDB個

保安員服務超過十年: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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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外判商龍衛保安有限公司在浸會大學連續三次投得合約後,終因表現不佳而被撤換。誘騙工人簽自願離職書,以逃避鉅額遣散費,是很多外判商結束合約時的搶錢伎倆,在各院校惡名昭著的龍衛自不例外。現時離龍衛合約結束還有一個多月,一班關心校內工人權益的浸大學生為免工友遭殃,連月來走訪工人了解情況,他們認為校方應該積極介入事件,督促外判商負上應有責任。惟工新聞訪問了這班學生與及數名浸大保安,發現外判商的惡行原來不止於此。
 
遣散費高達300萬以上 學生、工會拆外判商重重謊言 
 
關注外判商交接的學生組織主要為浸大社關,現時亦有來自學生會、社工系等學生介入事件。浸大社關曾發出問卷調查保安整體情況,收到95份回應。當中有71人回覆了薪金與年資的問題,據此計算,龍衛須賠償300多萬遣散費,對沖強積金僱主供款部份後,龍衛仍要自掏腰包賠償30多萬。而且,還有60多位保安未回覆問卷,實際上龍衛的總體賠償金額比上述數字要高得多。
 
本月初,龍衛在浸大舉辦簡報會向保安說明日後安排。面對工人提出針對遣散費的疑慮,龍衛的代表言辭關切地提醒道:無論長期務金還是遣散費,都會由工人強積金的僱主供款部份提取出來對沖。將惡行說成理所當然還不罷休,龍衛代表更巧用語言偽術企圖洗脫遣散的責任:我們非常希望工人留在公司,要遣散工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然而,事實上龍衛根本無法為所有工人提供崗位,該代表也承認,公司最多只能接收40至50位工人,亦即不到整體工人的一半(全校有一百五十多位保安)。
 
當時工人並未輕易受矇騙,繼續在會上追問外判商。於是,後來謠言四起,多位中層人員向保安指出,要簽離職書才可以離開龍衛到新公司工作。不過,這並非事實。雖然保安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行規,假如舊公司不在保安卡上蓋印證實離職,保安就很難獲新公司聘請。龍衛代表在簡介會上表示,舊公司不蓋尾印也不影響新公司蓋新印,出席簡介會的浸大物業處亦承認這安排的可行性。按條例規定,公司蓋章其實只是紀錄,即使舊公司沒在工人離職時蓋印,亦無礙工人尋找新工作。
 
龍衛與浸大合約將於6月30日屆滿,公司要求工人提前一個月(即5月31日)通知去向,如收不到離職申請,就將視工人為希望跟著龍衛離開浸大。有保安擔心,如果不提早一個月辭職,需要賠償一個月薪水作代通知金:「我係一家之主嚟咖,手停口停,一個月代通知金真係好多錢。」對此,職工盟物業管理工會總幹事黃傑業指出,很多合約寫明工作地點是浸會大學,現在龍衛在浸大的合約完結,龍衛與保安的合約不再有效。外判商提供不到崗位,不可能是員工的責任。浸大社關成員阿倫批評,外判商在會上並未提供完整資訊,讓工人掌握到公司可為他們提供的崗位及待遇。在這基礎上要求工人寫等同自願離職書的「去留意向書」並不合理。
 
一名受訪的浸大保安表示,身邊很多同事都不打算向公司申請離職:「你唔簽,佢無你符,只要大家團結起嚟就得。」
 
勞工處幫倒忙 忽略工人具體處境
 
由於法例複雜,不少工人都向勞工處查詢,但是他們卻得到五花八門的回覆,有的勞工處職員說工人不用寫離職信,有的說他們不寫離職信就去不到新公司,有的甚至解答不了工人問題,著他找律師幫忙。
 
有保安帶合約到勞工處詢問,但該處工作人員卻以私隱為由拒絕看保安的合約。黃傑業指出,工人自願提供合約,沒有私隱問題,過往勞工處作為調解角色也有責任了解事件,通常都會先看合約。遣散條例有其複雜性,現在勞工處是假設在非遣散的情況下提供意見,而沒有看工人的合約細節,作出概括而不完整的答案,實際效果是會誤導工人。浸大社關成員阿泰批評,勞工處只就法例表面解說,無法應對外判商走法律漏洞的做法。
 
學生要求校方介入促成協商 保安:我想喺浸大做到65歲
 
事態嚴重,但校方始終站在被動的位置。阿泰說:「好多本來應該由學校做嘅嘢都無做到,變咗學生做。」走訪工人的時候,社關的同學發現外判商諸多不同問題,校方物業管理處卻只處理個別事件,而非要求外判公司改變管理方法,杜絕問題發生。
 
早前本報已報導,龍衛保安有限公司所到之處皆有極多剝削,在浸大亦是如此。在病假中插入例假令工人得不到或者得到較少假期錢、少付十元二十元工資、叫人頂高一級崗位卻不加薪,這些都有發生。更離譜的是,學校規定外判商須提供鞋及衣服等裝備,例如是三年要有兩對鞋,但外判商卻慳到盡,有的工人做了十年才得到兩對鞋,有的有了鞋卻沒鞋墊,有的甚至只分得舊鞋。而且,工人想要拿到鞋還要先付300元按金、鞋墊要付100元購買,或者簽紙承諾,6個月內離職就付出上述費用。
 
阿泰曾質問物業處處長,公營機構是否應負更大道德責任?得到的答覆令人啼笑皆非:「我哋嘅責任係俾最低工資。」
 
由過去所見,學校在外判勞資糾紛中未必只能消極處理。外判商承包服務時需向學校提交按金,且學校多數於接受服務的三個月後才付帳,因此,校方對外判商有一定牙力。上年龍衛在教育大學結束合約時,同樣在多方面對工人有所虧欠。在學生會要求下,教大副校長、物業處處長等與學生、工會、工人會面,後來更約外判公司會談。在校方促成協商、責成外判商處理錯扣假期錢等問題、要求經理親自處理等等積極處理下,教大保安爭回不少應得權益。
 
黃傑業批評,明明錢是浸會大學給的,地點也是在浸會大學,外判制度卻將員工與服務對象的關係切割。一名在浸大工作超過十年的保安表示,如果他必須離開浸大,那是外判制度導致的惡果:「龍衛嘅安排根本就係夾硬嚟,我嘅意願係喺浸大服務。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他感到勞工法對工人毫無保障,法例內容複雜,工人要仔細思考用什麼理由去追,難度極高:「法例要你搏命咁去追,遣散費好似成世都攞唔到咁。」另一名在浸大工作近十年的保安員說,他很喜歡這份工作,希望可以留到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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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會大學外判商續約不成欲走數 保安員或失過百萬遣散費 仲要賠代通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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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費高達300萬以上 學生、工會拆外判商重重謊言 
 
關注外判商交接的學生組織主要為浸大社關,現時亦有來自學生會、社工系等學生介入事件。浸大社關曾發出問卷調查保安整體情況,收到95份回應。當中有71人回覆了薪金與年資的問題,據此計算,龍衛須賠償300多萬遣散費,對沖強積金僱主供款部份後,龍衛仍要自掏腰包賠償30多萬。而且,還有60多位保安未回覆問卷,實際上龍衛的總體賠償金額比上述數字要高得多。
 
本月初,龍衛在浸大舉辦簡報會向保安說明日後安排。面對工人提出針對遣散費的疑慮,龍衛的代表言辭關切地提醒道:無論長期務金還是遣散費,都會由工人強積金的僱主供款部份提取出來對沖。將惡行說成理所當然還不罷休,龍衛代表更巧用語言偽術企圖洗脫遣散的責任:我們非常希望工人留在公司,要遣散工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然而,事實上龍衛根本無法為所有工人提供崗位,該代表也承認,公司最多只能接收40至50位工人,亦即不到整體工人的一半(全校有一百五十多位保安)。
 
當時工人並未輕易受矇騙,繼續在會上追問外判商。於是,後來謠言四起,多位中層人員向保安指出,要簽離職書才可以離開龍衛到新公司工作。不過,這並非事實。雖然保安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行規,假如舊公司不在保安卡上蓋印證實離職,保安就很難獲新公司聘請。龍衛代表在簡介會上表示,舊公司不蓋尾印也不影響新公司蓋新印,出席簡介會的浸大物業處亦承認這安排的可行性。按條例規定,公司蓋章其實只是紀錄,即使舊公司沒在工人離職時蓋印,亦無礙工人尋找新工作。
 
龍衛與浸大合約將於6月30日屆滿,公司要求工人提前一個月(即5月31日)通知去向,如收不到離職申請,就將視工人為希望跟著龍衛離開浸大。有保安擔心,如果不提早一個月辭職,需要賠償一個月薪水作代通知金:「我係一家之主嚟咖,手停口停,一個月代通知金真係好多錢。」對此,職工盟物業管理工會總幹事黃傑業指出,很多合約寫明工作地點是浸會大學,現在龍衛在浸大的合約完結,龍衛與保安的合約不再有效。外判商提供不到崗位,不可能是員工的責任。浸大社關成員阿倫批評,外判商在會上並未提供完整資訊,讓工人掌握到公司可為他們提供的崗位及待遇。在這基礎上要求工人寫等同自願離職書的「去留意向書」並不合理。
 
一名受訪的浸大保安表示,身邊很多同事都不打算向公司申請離職:「你唔簽,佢無你符,只要大家團結起嚟就得。」
 
勞工處幫倒忙 忽略工人具體處境
 
由於法例複雜,不少工人都向勞工處查詢,但是他們卻得到五花八門的回覆,有的勞工處職員說工人不用寫離職信,有的說他們不寫離職信就去不到新公司,有的甚至解答不了工人問題,著他找律師幫忙。
 
有保安帶合約到勞工處詢問,但該處工作人員卻以私隱為由拒絕看保安的合約。黃傑業指出,工人自願提供合約,沒有私隱問題,過往勞工處作為調解角色也有責任了解事件,通常都會先看合約。遣散條例有其複雜性,現在勞工處是假設在非遣散的情況下提供意見,而沒有看工人的合約細節,作出概括而不完整的答案,實際效果是會誤導工人。浸大社關成員阿泰批評,勞工處只就法例表面解說,無法應對外判商走法律漏洞的做法。
 
學生要求校方介入促成協商 保安:我想喺浸大做到65歲
 
事態嚴重,但校方始終站在被動的位置。阿泰說:「好多本來應該由學校做嘅嘢都無做到,變咗學生做。」走訪工人的時候,社關的同學發現外判商諸多不同問題,校方物業管理處卻只處理個別事件,而非要求外判公司改變管理方法,杜絕問題發生。
 
早前本報已報導,龍衛保安有限公司所到之處皆有極多剝削,在浸大亦是如此。在病假中插入例假令工人得不到或者得到較少假期錢、少付十元二十元工資、叫人頂高一級崗位卻不加薪,這些都有發生。更離譜的是,學校規定外判商須提供鞋及衣服等裝備,例如是三年要有兩對鞋,但外判商卻慳到盡,有的工人做了十年才得到兩對鞋,有的有了鞋卻沒鞋墊,有的甚至只分得舊鞋。而且,工人想要拿到鞋還要先付300元按金、鞋墊要付100元購買,或者簽紙承諾,6個月內離職就付出上述費用。
 
阿泰曾質問物業處處長,公營機構是否應負更大道德責任?得到的答覆令人啼笑皆非:「我哋嘅責任係俾最低工資。」
 
由過去所見,學校在外判勞資糾紛中未必只能消極處理。外判商承包服務時需向學校提交按金,且學校多數於接受服務的三個月後才付帳,因此,校方對外判商有一定牙力。上年龍衛在教育大學結束合約時,同樣在多方面對工人有所虧欠。在學生會要求下,教大副校長、物業處處長等與學生、工會、工人會面,後來更約外判公司會談。在校方促成協商、責成外判商處理錯扣假期錢等問題、要求經理親自處理等等積極處理下,教大保安爭回不少應得權益。
 
黃傑業批評,明明錢是浸會大學給的,地點也是在浸會大學,外判制度卻將員工與服務對象的關係切割。一名在浸大工作超過十年的保安表示,如果他必須離開浸大,那是外判制度導致的惡果:「龍衛嘅安排根本就係夾硬嚟,我嘅意願係喺浸大服務。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他感到勞工法對工人毫無保障,法例內容複雜,工人要仔細思考用什麼理由去追,難度極高:「法例要你搏命咁去追,遣散費好似成世都攞唔到咁。」另一名在浸大工作近十年的保安員說,他很喜歡這份工作,希望可以留到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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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涉人事糾紛被屈 浸大保安員「被自願離職」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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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外判商龍衛保安有限公司在浸會大學連續三次投得合約後,終因表現不佳而被撤換。誘騙工人簽自願

【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三:工會在碼頭罷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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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碼頭工人罷工事隔四年,到底工會在事件裡有甚麼角色?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披露當年出任碼頭業職工會前總幹事的何偉航從工會視點憶述箇中經過。
 


何偉航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何偉航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何偉航個人資料
何偉航是中大畢業生,香港職工會聯盟組織幹事,2013年協助葵涌碼頭罷工。

發動罷工

今天我主要會講工會的兩種工作,一是如何令更多市民參與工運,二是在罷工裡工會做了些甚麼事。


何偉航當日於講座發言。

我首先簡單地說一些與碼頭罷工有關的背境,香港貨櫃碼頭於九十年代初開始將一些工種外判,碼頭內有超過七成外判工人,如抓結、揸機(控制高大的吊機)等工種都有很多外判工人。公司聲稱使用外判工人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節省資源,並指這是約定俗成的情況,可以使公司更有彈性地調動勞動力資源。在這樣的制度下,公司就可以將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號碼頭工作的工人互相調配,令到工人的工作時間不穏定。因此他們可能要連續工作長達廿四小時,如橋邊理貨員和抓結工人就是要留在碼頭工作廿四小時的。因為香港沒有標準工時法例,令到這種惡劣的工作情況一直沒有改變。

這種惡劣的工作情況持續了十多年,工人的憤怨積聚很深。到2013年,工會開始組織碼頭工人,在碼頭外圍向工人進行宣言,指出他們應有的合法權益是甚麼,可以採取的抗爭方法是甚麼,解決問題的出路在哪裏。

碼頭工人的基層組織是「隊」,分為多隊,工會就去聯絡這些隊的領頭人,說明工會計劃發起行動,現在要爭取他們的支持。

碼頭工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屯門三聖的海鮮酒家聚餐。某晚,我和工會幹事去三聖找碼頭工人,看見酒家內已有多桌的碼頭工人在聚餐,總共有七八十人之眾。我們立即進行宣傳,呼籲工人站出來,從工時入手打動他們:你們工作了廿四小時尚要加班,這樣不只是對不起自己的身體,若因此捱病了,你如何向家中妻兒交代呢?結果,這樣就挑起了他們的怒火。

這時我們就抓住時機,帶領工人拉起橫額去中環抗議,有一次更在碼頭外面抗議,動員了四五十名外判工人出席。但李嘉誠不理會工人的訴求,加重了工人的怒火,如此工潮就發展成為罷工,眾志成城堅持了40天。

工會在罷工中的角色

罷工期間最重要的考慮要點是,如何維持工人的旺盛鬥爭意志,保持他們日常生活所需。罷工期間工人不用上班,休閒地不知如何渡日,工會藉機進行工會敎育工作,邀請學生和各界團體如左翼廿一等協助,向工人進行工會敎育,使工人明白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工會為何要這樣做。

談判過程很漫長,期間要不停與工人保持聯絡,了解工人需要,同時讓工人知道談判的情況。工會每隔五至六天召開一次會員大會,讓工人明白罷工不是李卓人或何偉航話事,而是由全部工人一起參與領導,會上講述最新形勢,讓工人知道自己有何種選擇。會員大會內發動工人參與討論,表達意見。

學生參與罷工,主要是協助做外圍的工作,到全港各區向市民宣傳。工會主要是做內部組織工作。在爭取市民支持宣傳的工作中,最經典的是,指出李嘉誠的王國壟斷了香港市民生活所需。工會對外宣傳說,今天李嘉誠不理會碼頭工人,明天也不會理會百佳工人,或電訊3的工人,甚至旗下任何公司的工人。工人曾到百佳進行宣傳,令市民明白正生活在大財團壓迫下的現況。

有一次聲援者進入長實大廈內拉起横額抗議,逗留了半日才被驅趕出來,這些行動都能鼓舞工人,知道罷工是得到市民支持,特別是年青人,有同路人的感覺。這是很重要的,證明工人不是孤軍作戰,有大家一齊上,一齊落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很難用言語來表達的,只有參與其中的人才能體會,領會其中的工會與工人共存亡的感情。罷工的動力,是工人相信工會最終會為工人爭取到權益 。

曾有一位工人直接向我說:「下次罷工我都會參加的,我不知道今次站出來後,下次要等到幾時。」

罷工初期無人能夠預計罷工的效果,工人的包袱很大,需要有很堅強的意志才能站出來罷工,如部份罷工工人尚要按月繳付樓房按揭,他們甘願借錢度日也要罷工。跟雨傘運動不同,雨傘運動是政治訴求,罷工是經濟鬥爭。工人以生命怍賭注,無工開就無飯食,全家無着落,工人必須克服這恐懼才能站出來。工會要令工人明白越多人站出來,大家的包袱就會減低,成功機會就大。在沒有集體談判法下,工會要經常發動工潮,以增強工人團結意識。每次抗爭中,獨立工會都是弱勢的,但不要害怕,因為我們明白自己正在做甚麼。我們是站在工人立場這一面,不只參與經濟鬥爭,還有政治鬥爭。

現在年青人不認為自己是工人,對工運發展有一定的影響。他們自認是中產,覺得工作機會多,不會長期固定在一個工作崗位上工作。這種態度是不會解決社會問題的,我們要從工會敎育入手,多做工夫爭取年青人加入工會。還要向市民清楚說明,工會在做甚麼。工會要有表現給市民看,令市民對工會有信心。如市民到碼頭時,就能聯想起工會曾為我們爭取到甚麼東西。碼頭罷工令港人進一步明白到集體談判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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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碼頭工人罷工事隔四年,到底工會在事件裡有甚麼角色?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

【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四:如何開創獨立工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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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有工會存在不是必然。六七暴動讓香港社會聞「左」色變之後,到底七十年代的獨立工運如何讓輿論重拾對工人大眾的同情?今時今日的工傷賠償和婦女產假制度從何而來?「抬棺材」抗爭的祖師爺又是誰?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最後一炮是工運老將梁寶霖的回顧與感言,從中一窺知識分子和工人之間的糾結。

 


 

梁寶霖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梁寶霖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梁寶霖個人資料

中學畢業後到工廠工作,後轉任工人版記者,七十年代加入基督教工業委員會搞工人運動,後到亞洲專訊資料研究中心工作,直至退休。

基督教工業委員會

我七十年代加入基督教工業委員會(簡稱CIC),剛才黃偉雄很謙厚地回顧公務員工運。七十年代的獨立工會是依靠黃偉雄等一班敢闖、敢衝的工會人士開創的。當時我做藍領組織工作,CIC因六七暴動而成立,1967年後政府宣佈將會通過33條勞工法例,包括現行的《僱傭條例》,國內稱之為《勞動法》。很多教會團體(包括CIC在內),乘勢宣傳、推廣和進行教育勞工的工作,與今天國內的NGO的工作沒有很大分別。

數天前我曾說過,勞工教育工作主要有三道板斧,第一道是進行宣傳教育,之後遇到的回頭客,他們或者遇到不明白自身權益的問題,或是出現了勞資糾紛,故此前來找CIC,可能是打電話或親自到來。他們可能遇上工傷,或是被老闆無理解僱。這樣CIC就介入了無數工潮,亦有無數勞資糾紛。從中我們看到勞工法例有很多漏洞,所以我們沒有單純依法辦事。我們告訴工人,你有權去爭取自身合法的權益,但這個權益是不能滿足到你要求的,所以我們「砌」,到現在仍要「砌」下去。

當年的33條勞工法例,主要內容是環繞工人個體的權益,這個情況與現在國內相同。中國的《勞動法》和種種法例,都是強調個體利益,而工人所要求的東西,最致命的是勞動三權:罷工權、組織工會權和集體談判權。黃偉雄剛才已說了,這方面政府和資方是不會輕易讓步的。工傷發生了只是賠錢了事,當年一個工人死了只須賠償六萬元而已。我們真的要工人接受這個嗎!

我們透過其他途徑,採取直接行動,例如抬棺材是我們首創的,曾經把假棺材放在某公司門口,要老闆、負責人給工人賠償安家費。經過連串鬥爭後,就使出第三道板斧,要求修訂勞工法例。那時候我們發現婦女是可以享有假期的,但是沒有工資,於是就提出修訂勞工法例。當時勞工賠償金額是很小的,我們與工人商議後反映意見,提出爭取更高的賠償金額,要求合理待遇。當年立法局沒有工人代表,從而啟發我們要爭取民主政制的開放,開始介入政治活動。

組織獨立工會

所以我們看到有組織方面的需要,從個體組織工人開始,接着介入集體工潮,進行合法抗爭。不久我們又發覺不足,知道要喚醒工人意識,讓他們自己行動起來。我們組織了一些小組活動,較為恆常和持續地維繫工人,接着就要組織工人成立工會。

六七之後,左派工會被政府打沉了,搞工會不受歡迎。搞勞資糾紛被稱為左仔,人人談左色變。我們找了很多盟友,搞工會教育,從勞工教育發展成為工會教育。好好彩,這時出現了新興的勞工力量,如公務員工會、地下鐵工會、可口可樂工會等。這些工會和群眾開始脫離左派,但是也不滿意政府,於是乎自尋出路,很快就與我們結合,這樣就開始搞獨立工會。

我曾說過,很多謝境外勢力支持。境外勢力提供了境外經驗和實體支持。我們原本不能轉化勞工組織變為一個工會組織,從最接近我們的榜樣南韓、台灣和菲律賓等地方學習得到的經驗,使很多勞工組織轉化為工會組織。

沒有人教我們如何做工會教育工作,我們從失敗中、從工潮中、從行動中學習。我們有到外國觀摩,與外國朋友分享經驗。我們將這些資料翻譯成中文,透過刊物宣傳推廣。我們是無師自通的,不是從香港大學、中文大學學會搞工會。大學只會教老闆如何反對工會,勞資關係課程是反工會的課程。我們慢慢地,一步步地結盟,搞社會行動,進行一些專題活動。一直去到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直到今時今日,成立了職工盟。我們內部有很多矛盾,缺乏資金,缺乏人手,我常說一個笑話,這三十年我栽培了不少博士,但回頭的有多少位博士,有多少知識份子會幫助工人呢?他們有如氫氣球般,越放越遠,可能去了幫老闆,反對工會。

我相信,只要一日有勞動存在的話,我們就能夠自尋出路。

我們願與知識分子和學生結合,再創一翻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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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有工會存在不是必然。六七暴動讓香港社會聞「左」色變之後,到底七十年代的獨立工運如何讓輿論重拾對

【窮風流廚房】二十文錢劏房飯:德州辣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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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德州,除了電鋸,又或者布殊家族與當地石油業的關係,還有美食。這個地區原本屬於西班牙和墨西哥(好吧,其實原本是屬於印第安人才對),雖則在白人奴隸主撐腰下自十九世紀中葉併入美國,但相關文化元素仍然留在當地肌理。所謂的牛仔菜系,不少菜名都是西班牙文,食材也少不了豆和辣椒。像德州辣肉醬(chili con carne)就是一例。

劏房飯煮德州辣肉醬有甚麼好處?無他,耐放襟擺,煮好一大煲攤凍放入雪櫃,下一餐翻熱再吃,慳錢慳工夫,正好作為自家製平價西餐。作家Barbara Ehrenreich為書寫《我在底層的生活:當專欄作家化身為女服務生》而到處打零散工的期間,就發覺這種「燜豆—雪藏—翻熱」的方式是基層打工仔常見煮食策略。有豆有肉有蔬菜的德州辣肉醬大概也是選擇之一。

材料(三至四人份量):

  • 紅腰豆二両($2)
  • 洋蔥一個($2)
  • 番茄四個($5)
  • 免治豬肉半斤($12)
  • 辣椒粉一湯匙
  • 蒜頭一瓣
  • 鹽適量
  • 黑椒少許

德州辣肉醬做法:

  1. 紅腰豆洗淨,浸八小時,然後沖水備用;
  2. 紅腰豆加兩碗水煮,水滾後轉文火煮20分鐘,熄火,保持蓋子蓋好用餘熱焗他半小時;
  3. 煮豆途中可以切碎洋蔥、番茄和蒜頭,備用;
  4. 炒香洋蔥和蒜頭,再放番茄,中火炒至番茄即將變成醬汁狀,然後放免治豬肉炒至轉色;
  5. 放入紅腰豆、辣椒粉、鹽、黑椒,再倒適量煮豆的水進去拌勻;
  6. 蓋上蓋子慢火煮40分鐘,熄火,可以上桌。

這一款肉醬的好處是可以配搭多款主糧,送飯固然好吃,配意大利粉就變成肉醬意粉,淋在焗薯上面更是一絕。假如分成幾餐吃,不妨試試各種配搭。

紅腰豆是這道菜之所以飽肚的一大因素,而且善於吸收醬汁滋味精華,可惜不浸不能吃,浸豆所需時間甚長,不願浸豆煮豆的人乾脆花錢用罐頭豆代替。不過到雜貨鋪買乾腰豆其實不礙事,反正出門上班前浸,八至十二小時後回家就剛剛浸好了。煮豆剩下的水保留了部份澱粉,稍後將它加進去炒好的蔬菜和肉碎,會比放清水去煮更易製造黏稠質感。

辣椒倒是個問題。按理說用墨西哥辣椒jalapeño會更地道,有人甚至會放煙燻過的墨西哥辣椒以增加香味,但不管有沒有燻過,這款辣椒都不易在香港的街市廉價買得到,通常只有無奈放棄。退至求其次,泰國雜貨舖有售的辣椒粉也不錯,有一款呈橙紅色的,辣得來不嗆喉卻有後勁,用來煮德州辣肉醬算合適。再不然剁一隻指天椒扔進去亦未嘗不可。若要模仿煙燻味,切碎少許煙肉一起炒也是個辦法。

提到香氣,這道菜還真是幾無定法,只有各師各法。配上肉桂粉或孜然粉等香料去提香的有,灑一點酒類如紅酒、白酒或黑啤去點綴的也有,放齋啡和朱古力粉當作背景襯托的都有。手法繁多意味著口味多變之餘,也暗示著它是消滅剩餘糧食的出路,用不完的香料也好,喝不完的酒也好,早餐剩下的咖啡也好,在不違反常識的底線下大可加進去做實驗,直至試驗出適合自己的口味為止。

三至四人份量,成本才十九文錢,原因在於肉類選取。原版的德州辣肉醬用的是免治牛肉或牛豬混合免治肉,為甚麼以豬肉代替?又是錢作怪。無論在美國抑或香港,牛肉都比豬肉貴一大截,窮人惟有自己執生。如果連買豬肉的錢也想省掉,又或者想吃素食,還有最後一招:買兩塊硬豆腐放在冰格三天,然後徹底解凍,將水倒掉,再把先前已因結冰內部化為蜂巢狀的豆腐捏碎,這些碎豆腐比起未冷藏時更堅韌厚實,相對地較接近免治肉的質感。以之取代豬肉牛肉,還算是勉強可行的。由古埃及到現代,豆始終是窮人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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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德州,除了電鋸,又或者布殊家族與當地石油業的關係,還有美食。這個地區原本屬於西班牙和墨西哥(好吧

浸會大學轉清潔外判公司 校方誤導工人棄追遣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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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浸會大學清潔、保安外判公司舊合約皆於6月31日屆滿,繼早前本報報導舊保安公司龍衛打算逃避逾百萬遣散費,舊清潔外判莊臣同樣有此打算。今日(6月1日),莊臣舉辦簡介會向浸大清潔工說明交接安排。令人費解的是,校方物業管理處在會上與外判商站在同一陣線,誤導工人簽自願離職書放棄追討權利。
 
物業處代表多次誤導工人 無憑無據為外判商美言
 
莊臣的代表毛先生在簡介會上指莊臣的工作崗位多得不能盡錄,著工人可放心跟隨舊公司離開浸大。但是當學生組織浸大社關的成員問到能否提供具體崗位資料時,毛先生卻拒絕。不過,在資料不足的情況下,物業處代表黃小姐仍為莊臣背書,謂「莊臣有好多盤可以俾你揀」。
 
誘騙工人簽自願離職書是外判商逃避遣散費的慣常技倆,毛先生在簡報上列出一張收條,內容包括:「公司請閣下於6月15日前簽妥下列員工回條給與公司......若員工不願意離開現有工作崗位,則可書面向公司申請離職,終止雙方僱傭關係。」黃小姐隨後接著毛先生的話向工人說道:「一係你剔左手邊(調遷),一係你剔右手邊(離職)。」
 
事實上,工人並不只有「跟隨外判商走」或者「自行離職」兩項選擇。在場的工會代表回應道,很多僱傭合約會寫上工作地點,如果外判公司把工人調往其他地方工作而工人不接受安排,公司就是單方面修改僱傭合約,需要向工人作出賠償。可是,莊臣代表卻把第三個選項隱藏起來,物業處代表亦簡化選擇誤導工人。
 
由於遣散條例頗為繁複,校方明天將與學生、保安公司及工人代表到勞工處徵詢意見。在莊臣的簡介會上,黃小姐企圖把清潔、保安工人的遣散問題混為一談,謂明天會一併向勞工處詢問。學生及在場的工會代表大感疑惑,指出保安、清潔工人的合約並非相同,不可能一同處理,校方臨急通知亦令清潔工人無法預備時間出席,實屬行政失當。學生多次要求澄清,黃小姐才改口說明天的會面主要針對保安公司安排。
 
新外判商未上場就剝削 學生要求校方加強監管
 
在今天簡介會前,浸大學生會、浸大社關召開記者會,揭露舊保安公司龍衛的惡行。與浸大保安、物業處有多次接觸的浸大社關成員指出,物業處在事件中表現出諸多問題。在與物業處開會時,學生發生處方人員無意了解工人處境,當學生提出龍衛過往少付工資等問題時,處方竟表示收不到工人投訴。討論到勞工法例時,物業處人員表示不熟悉條例,需要向龍衛查詢。
 
另一方面,新外判商未上場就開始剝削。記者會上,一名在浸大工作多年的保安霞姐現身說法。新公司城市護衛面試時告知霞姐,其月薪將為11,700。後來,城市護衛再以電話通知霞姐,指將會降低他的職位,工資亦減至10,500。
 
浸會大學學生會、浸大社關今天舉辦記者招待會
 
保安員霞姐訴說新舊外判公司剝削
 
學生在記者會上宣讀給校長的信,對校方提出多項訴求,包括:在未解決清潔與保安遣散費爭議前,拒絕向兩外判公司發放按金及最後一個月之營運費;加強監察外判商,杜絕各種扣假扣錢剝削;確保新外判公司聘用舊公司之員工,令工人可繼續留在浸大工作;在往後的外判招標過程中加入學生及工會代表,實踐員生共治;長遠而言,校方應給予外判員工更佳的待遇。信件有二十多個浸大學生組織聯署。
 
外判商承包合約於本月底屆滿,學生組織在這段時間會繼續跟進保安、清潔工的情況,估計未來一個月仍會出現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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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大中華膠!」推動中國公民社會二十年 陳健民評境外NGO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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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自習近平上台後,中國對有組織異議者的打壓愈趨嚴厲,2017年1月起生效的《境外非政府組織境內活動管理法》(通稱「境外NGO法」)又是一道緊箍咒,逼使大陸民間團體難以借助外來資金維生,讓它們日益依賴政府資助以便控制。香港自八十年代就是不少珠三角勞工團體的後方基地,自然難以倖免,通訊被監聽、成員被拘留問話本來已是家常便飯,如今當局更是有法可依奉旨辦事。

「公安依家傳召你去飲茶,你無得去投訴。騷咩擾?法律寫明。」中文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陳健民身為「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發起人之一的身份廣為人知,香港人卻未必知道他在內地嘗試推動公民社會的時間更長,早在1996年已頻頻北上,直至因為佔中無法再踏足大陸為止。他認為在「政府」和「企業」之外以民間團體為代表的「第三部門」將會越來越大,但講究權利和監察政府的「公民社會」則會在大陸越縮越小,直言形勢不樂觀。

世界公民: 如果非洲喺隔籬都會過去

形勢轉壞,意味曾經有過不一樣的時代。1993年深圳致麗玩具廠大火,香港不乏勞工機構連結受害工友引發關注,有說1994年中國政府推出第一部勞工法,原因之一就是致麗大火事件鬧大了。陳健民的關注焦點雖不在工人維權,但內地發展公民社會的活力與潛力卻曾讓他樂而忘返,就算一把年紀硬著頭皮講普通話也不在意。「我次次上到去都唔想落返嚟,好多人圍住你傾計劃一齊做,舞台好大。」

由做研究到出版雜誌、培訓人員、為基金會撥款予各民間團體、協助政府制定政策,他都參與過,以往投放在內地的時間心力比放在香港的更多。他有為當地民間團體提供技能培訓,但逐漸察覺團體若僅著眼於做服務就有可能淪為政府的分支部門,須鞏固理念以保住獨立位置。「要知道可以同政府合作,但唔可以依附政府。」他強調有民間團體不等於就有公民社會,要有制衡政府和個人權利的理念:「以前中國古代夠有家族組織,有宗教組織,但對個人自由最大嘅侵害未必來自政府,而係民間社會。如果你通姦,大清律例未必要你死,但係條村嘅家族組織會浸死你。」

在胡錦濤和溫家寶高唱「和諧社會」的年代,陳健民推進公民社會理念的策略就是將上頭話語另作解讀,「講公民社會就係講和諧社會,大家鬥講」,反正官方口號有提及公平正義民主法治,尚可頂住某些部門或地方政府的壓力。加上2004年《證券投資基金法》生效,不少私人基金成立後會捐款予民間團體,可以發展的空間就更大,「一個基金會拎住一千萬人民幣,就可以影響好多機構。」

代入「本土派」思路,這種「建設民主中國」行徑不免被定性為民族主義上腦,不過陳健民並未苟同:「我唔係咩大中華膠,只係中國啲問題相比香港嗰啲更大。如果非洲就喺側跟我都會過去,因為好多問題要處理。我嘅立足點唔係民族主義,而係世界公民。」

境外NGO法:消滅灰色地帶難打擦邊球

中國近年收緊控制,陳健民承認大環境很差:「習近平2012年上台之後出現『七不講』,其中一樣就係唔俾講公民社會。」他認為雖然在內地無法明講公民權利或者監察政府,但勞工團體仍然有一定生存空間,例如做勞工教育,打出讓工人認識勞動法的旗號。「只要你唔組織獨立工會。」

不過「境外NGO法」出台又帶來更多壓力。這條法例要求在內地活動的境外非政府組織一律須向公安部門登記,而且嚴禁進行政治活動或在中國大陸境內募款,如被指為「資助政治活動」,機構可被吊銷登記,銀行戶口被凍結,負責人可遭拘留達15日。嚴苛法令不但讓以香港為基地的勞工團體在內地活動進一步受限,就算要間接資助在內地成立的勞工團體亦變得艱難。

陳健民對「境外NGO法」的實際影響看得比較審慎,認為到年底有更多數據出來才有可靠結論,但民間團體的反應即時可見。他表示去年通過立法的消息一出,有基金會暫停敏感項目,也有機構停止招聘新人,準備隨時裁撤,靜靜觀望局勢。「以往無法律,大家喺灰色地帶生存,打擦邊球。以前機構仲可以話法律無寫明唔俾攞外國錢,依家你一攞就可能入黑名單。」陳健民認為相關立法是整個消滅灰色地帶過程的一環,製造一個大的法律框架之後再按政治需要酌情定性,驅使民間團體陷入「非黑即白」的二分:「如果政策開放擴大白嘅部份,咁無乜壞事;但如果保守起來將你地灰色嘅推去黑色嗰邊,咁咪弊囉。」

他補充,甚至在「境外NGO法」通過之前,被定性為政治上危險的民間團體已被壓逼,包括勞工團體和維權律師:「將呢啲部份消滅咗先,唔使等立法之後你嚟話『我要登記噃』。」做政策倡導工作的團體特別易有風險,即使只是做服務為主但假如服務對象是內地敏感群體,包括勞工、愛滋病人以至乙型肝炎病人,一樣有危機。它們本身因為性質敏感較難在內地取得資助,不過靠海外資金維持的話,實施「境外NGO法」後就更易受到打擊。

中港區隔:北京嚴防井水犯河水

當年籌辦的《民間》雜誌頗有名氣,如今停辦了;當年建立的培訓機構,如今結束了;曾經用得比Facebook還要頻密的微博帳戶,雨傘運動後也被大陸網民一片「漢奸走狗賣國賊」的謾罵洗版。個人挫折連連,大環境不樂觀,陳健民卻不認為香港人對改變大陸社會無能為力。「好多人見到中國經濟力上升就低估我地嘅影響力,無咗自信。」他覺得香港仍有不少因素如個人自由、相對廉潔、沒有民主下民間仍會監督改府,這些地方都值得珍惜,可作為內地管治上的參考,有時某些小事甚至會嚇內地人一跳:「你去北京,見到好多第一中第二中第三中。大陸人嚟到香港,我提一提佢地先至知原來成個沙田得一間官立中學個喎,其他(中學)唔係教會就係慈善組織(開辦)。政府俾資金同喺政策上管理,而教育好多具體操作俾咗民間。咁俾咗好多自由度,有啲老師仲喺度講六四。」提到社工發展,他說中國最早的社工教育也是香港人上去教的,也有香港社福機構北上督導當地服務。

教育和社會服務方面引入民間團體參與,固然是可以讓內地政府參考的管治手法。但正如大陸人不是蝗蟲,香港人也不是天使,一些在本地備受爭議的制度也成為內地政府學習對象,例如安老院舍的購買服務模式。「以我接觸,佢地會覺得『唔使走咁遠吖,學香港就得』。」然而陳健民批評那是「學一半唔學一半」,比社福界內招惹不滿的「一筆過撥款」更不濟:「一筆過撥款都叫相對穩定,唔係每年簽contract。佢地淨係睇市場化嘅購買服務部份,嗰啲可以隨時變動,俾到政府好大彈性,對機構多啲主導權。佢唔鍾意你,佢可以換,通過買服務嘅過程收編NGO。」他認為這種選取顯示內地政府想藉經濟來源主宰民間團體,不願建立平起平坐的伙伴關係。

無論學好學壞,香港對中國仍然有影響力。同時內地當權者對這種影響早有戒懼。「佢地最怕中國人民同情香港民主運動,個輻射力好犀利,成個國家啲人會羨慕,你會觸動到佢。呢兩年北京將香港所有民主運動打成『港獨』,而中國入面民族主義太強,打成『港獨』就會將呢種輻射性大大減低。」原理一如《大公報》、《文匯報》社評的對象讀者從來不是對它們存疑的主流香港人,而是無法分辨它們不是尋常港媒的一般內地人。陳健民覺得一些力主「中港區隔」的年輕人樂於跟隨北京這個劇本,「『我係港獨呀,吹呀?』結果就變成咗好好嘅防火牆。香港呢套公民社會原本會有好大影響,但依家我唔係咁諗。中國對訊息嘅操縱,令到裡面人民嘅誤解同敵視越來越深。」

「井水不犯河水吖嘛,其實北京鍾意中港區隔。」這不是新聞,就在六四屠城的1989年,江澤民會見英國首相特使時即提出「(香港的)井水不犯(大陸的)河水」,嚴防外國勢力借香港民主化將中國捲入東歐共產國家倒台的風潮——儘管他同場亦有放言「(大陸的)河水不犯(香港的)井水」,但篇幅小得多,內容也不具體,今人若視之為「承諾不干涉香港」倒顯得一廂情願了。但「井水不犯河水」論卻是玩真的,21年後港澳辦主任王光亞再次祭出同一論調,反對香港有人不滿為毒奶粉受害兒童討公道的趙連海因「尋釁滋事」罪被判監兩年半,視之為干預內地司法。

前有習近平鐵拳,後有本土派鞏固內地人民偏見,曾自視為北上推動公民社會先行者的陳健民坦承:「我越來越悲觀。」

深圳河以北 無名者給香港人的禮物

悲觀不獨見諸宏觀形勢,也展現在真實個人經歷。陳健民在內地遇過一些從事危險倡議工作的朋友,時刻準備被捕入獄,家人情人又不理解,長期承受這種壓力的後果是當中很多人精神出問題,患上抑鬱。「我最記得有個年輕人同女朋友分開,係夾硬分開,因為唔想連累女朋友。佢幫緊維權律師家屬,自己隨時俾人拉,預咗坐兩年監。我問佢如果坐五年點算,佢話無諗過。」

只不過境遇壞到一個點反而會孕育出希望,陳健民直言就是內地有一個又一個這些不見經傳的人默默工作,對他是一大鼓勵。「佢覺得好受我啓蒙,其實係我受佢啓蒙。」

「個社會咁功利,仲有人不忘初衷,其實我好感動。睇到佢地,返到香港你會更加勇敢面對,就算俾人告,比起佢地都好小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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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馬前獨裁者諾列嘉逝世 一生起伏折射巴拿馬與美國的不光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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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運河和機密文件為香港人所知的中美小國巴拿馬,其前獨裁者諾列嘉(Manuel Antonio Noriega)數日前逝世。現任總統巴雷拉(Juan Carlos Varela)於推特表示諾列嘉之死結束了巴拿馬歷史的一章。這位前獨裁領袖的政治生涯起伏跌宕,他的掌權與失勢都和美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早年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中情局)線人而獲美國支持,奪權後卻遭美國派軍推翻,晚年因政治暗殺、貪污、販毒等罪名,先後在美國、法國和本國巴拿馬被判入獄,死時尚未刑滿。從權力之巔墜落淪為階下囚,諾列嘉的一生折射了巴拿馬和美國之間一段不光彩的過去。
 
入讀美國營運軍校 諾列嘉掌巴拿馬實權 
 
《紐約時報》報導,諾列嘉本年1月因準備接受腦瘤移除手術,獲准保外就醫,惟3月進行手術後出現併發症,延至當地時間本週一(5月29日)晚上,於其故鄉兼首都巴拿馬城的醫院去世,終年83歲。這位軍事強人出身自貧困家庭,從秘魯軍事學校畢業返國後加入國民警衛隊(National Guard)。早於50年代,諾列嘉便開始主動向美國提供情報,告發左翼學生。他其後入讀美國在巴拿馬開設的美洲軍校(School of the Americas),這所軍校由美軍營運,旨在於拉丁美洲培育對抗左翼政治運動的武裝勢力,畢業生包括阿根廷獨裁者加爾鐵里(Leopoldo Gatieri)以及日後被諾列嘉親手推翻的巴拿馬軍政府領袖托里霍斯(Omar Torrijos)。
 
1968年的一場軍事政變後,托里霍斯組成軍政府,並把諾列嘉擢升為情報局局長。這段期間,諾列嘉開始與毒品供應商建立關係,包括惡名昭彰的哥倫比亞毒梟埃斯科瓦爾(Pablo Escobar)。與此同時,他持續向美國提供古巴等美洲國家的情報,並取得了美國的信任。自1971年起,中情局更向他付款發薪,作為他擔任線人的酬勞。
 
1981年,托里霍斯死於飛機失事。有指這場空難由諾列嘉主使,但不論孰真孰假,他的確於兩年後攫取了巴拿馬的政治實權。儘管諾列嘉從沒有政府首長的正式頭銜,但掌握著實際軍政大權的他一直操縱選舉,把他指定的傀儡捧上總統之位。1985年,經常公開批評諾列嘉、居於巴拿馬的意大利籍醫生斯帕達福拉(Hugo Spadafora)被虐待至死,國內輿論把矛頭直指諾列嘉。面對群情洶湧,傀儡總統巴雷達(Nicolas Ardito Barletta)只好承諾調查斯氏之死,但諾列嘉竟強逼他馬上請辭,換上更順從聽話的新總統。
 
協助美國收集情報及軍事行動 同時向共產陣營出售美國情報
 
縱使諾列嘉在國內胡作非為,多番打壓異己,又參與毒品交易、洗黑錢及干預選舉等罪行,美國政府卻一直默許縱容他的濫權行為,皆因他是美國重要的合作伙伴,協助在拉丁美洲進行情報收集及軍事行動。80年代伊朗軍售醜聞期間,美國列根政府利用向伊朗出售軍備所得收入支援尼加拉瓜的右翼反政府軍,有聯邦政府文件顯示,諾列嘉曾提出可助美國襲擊尼加拉瓜左翼執政黨的軍隊。因此,即使美國得悉諾列嘉已暗地破壞了中情局對他的監視,當時的總統布殊(George H.W. Bush)仍選擇容忍這位重要盟友,以保住巴拿馬這個拉美情報中轉站和對抗共產勢力的重要基地。
 
可是諾列嘉越發不受控制,甚至向共產陣營國家出賣美國情報,吃盡兩家茶禮。1986年,美國有報導指他暗中把美國科技出售予古巴及東歐國家;1990年出版的《獨裁者的時代》(In the Time of the Tyrants)則指他一方面向美國提供古巴情報,另一方面卻向古巴領袖卡斯特羅(Fidel Castro)以每本5,000美元的價格出售了數千本巴拿馬護照,供古巴及其他共產陣營國家的情報人員使用。加上有更多證據證明諾列嘉劣跡斑斑,不僅觸發巴拿馬國內多次的示威抗議,亦令美國對諾列嘉產生疑慮,並開始勸誘威脅他下台。美國政府於1987年取消對巴拿馬的軍事和經濟援助,又在翌年以販毒罪向他提出起訴。1988年年尾,美國參議院報告指責聯邦政府早於20年前已掌握充足資料,證明巴拿馬最高層官員干犯各種罪行,但卻沒有採取適當行動。
 
諾列嘉被美國拉下台 洗黑錢風氣仍存
 
為把諾列嘉硬拉下台,美國兩年間策劃了兩場政變但均告失敗,反導致雙方公開決裂,巴拿馬於1989年12月正式向美國宣戰。不過,在這關口上,一位美軍在被巴拿馬城軍隊射殺,美國總統布殊抓住這時機,於同月下令開展名為「正義之師行動」(Operation Just Cause)的侵略行動,派出兩萬兵力進攻巴拿馬,以強硬手段推翻諾列嘉政權。
 
不出兩星期,諾列嘉便在梵帝岡駐巴拿馬城大使館向美軍投降,並被帶往邁亞密受審。在聯邦法庭上,他試圖以中情局背後唆擺為由自辯,但不獲法庭接納。諾列嘉最終被判洗黑錢及販毒等罪名成立,入獄30年。儘管他因行為良好而獲減刑,但2007年獲釋後卻旋即被引渡至法國受審,他被控以當地銀行戶口清洗黑錢,再度被判入獄。諾列嘉服刑期間,巴拿馬法庭裁定他干犯人權罪,要求將他引渡回國監禁。諾列嘉於是在2011年重返本國服刑,直至上月離世。
 
諾列嘉被推翻後,巴拿馬逐漸確立民主政體,但同時亦延續了洗黑錢和貪污的風氣,更成為全球權貴隱藏財富的天堂。另一邊廂,即使冷戰早已隨蘇聯瓦解結束,但美國仍未完全停止對拉丁美洲的軍事干預。前獨裁者的離世是一個時代的落幕,然而巴拿馬歷史的這一章似乎尚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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