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法思苦】姦劫案疑犯之死︰「消息」就是「真相」
行一條街的時間思考一日使費
【零散工職場系列】經歷二十年來變遷 配音員寧轉行不願降身價
國企私下變賣房產 欠供八百萬養老金 工人上訪維權兼日夜守廠
廿蚊都慳? 速遞員揭公司少付最低工資 呼籲打工仔勿啞忍
發展主義是藍綠共同價值 上任總統一年 蔡英文打倒昨天的我
文:管中祥
新政府的責任就是把台灣的民主推向下一個階段:以前的民主是選舉的輸贏,現在的民主則是關於人民的幸福;以前的民主是兩個價值觀的對決,現在的民主則是不同價值觀的對話。
公平正義是政府的責任。在過去傲人的經濟成就與民主價值之上,台灣必須誠實面對貧富差距惡化、分配不均、環境破壞、財政惡化的現狀,由政府扛起責任,主動去導正市場機制的缺失,對弱勢者、對有需要的家庭、對年輕的世代,提供更完善的照顧與協助,積極去體現所得、居住、土地、環境,乃至於世代之間的正義。
【廢青打散工手記】去合作社玩煮飯仔
細個本着捧餐都唔夠力的覺悟努力讀書,於是去咗大學女工合作社飯堂玩咗兩日,孱仔如我攰X到呢。又見「團體」、「阿姐」,當然地勾起好多做女工組織的記憶同技能,阿姐團隊合作及建立,挑戰既多而獨特,不過呢啲留返俾自己觀照好了。
飲食業實在是第一次做。其實,我又ok開心喎。女工合作社做小食及午市碟頭飯,未至於茶餐廳咁把炮。除了剛開始比較緊張,埋位我有時會邊哼歌邊做。洗洗切切備料就最治癒,煎雞扒時我已經哼緊歌,今日一邊煮麵仲可以一邊唱幸福摩天輪。體力勞動,腦袋放空,重覆性動作做得多,確係會越做越找到秘訣。
但不代表唔辛苦喎!
先是長時間站立,腿痠軟。做每個位置都係企,廚房再乾淨,都係地滑,煎完扒周地都係油,洗嘢又會濺到水,着行山鞋都企唔穩,即使只係裝完飯轉身再去裝埋個兩餸,都要用返些少力先企得穩。為了就手,只轉腰不轉身,脊椎側彎的痛即刻黎料,咁我寧願郁腳都唔好傷腰啦。尋日收工同人哋去行街,坐喺food court腿攰到唔願行,連等位的開到聲,我地都唔肯郁。我就係腳掌同膝頭對上的肌肉發熱。食飯時仲俾阿姐笑,咁後生就攰。我就由細都係咁打壞嘅。
終於一嚐洗碗滋味。過年後的學校,午市已不算多人,講緊我相信係一百隻以內的碟。原來係會先用強力水柱沖走飯菜,再用熱水開小蘇打浸碗,去油係快,再抹,然後過水。喺屋企未戴過手套的我,自動自覺戴住膠手套都覺啲水熱,隔離過水個靚姐唔戴,作為家務助理工會前幹事,我地一路洗我就一路諳諳尋尋,話佢唔戴手套洗碗(主婦手係雙手長期濕水、接觸化學劑造成的),佢就一路講自己主婦手有幾痛。事實是我只係洗咗唔知有無一個鐘,洗完都覺得雙手好乾。對洗碗阿姐來講,啲渣好麻煩,我以後出街食飯會食到一粒飯都不剩。而小食已是用紙杯碟唔駛洗,講環保與效率係咪真係唔可以並存呢。
今日做煮麵位。當年喺hall諧音「低調麵」的營多撈麵。都唔知做咩啲仔咁鍾意食撈麵,亦唔知自己今日煮咗幾多個麵。一係煮得耐,我隻手指公係會淥熟,二係,阿姐提醒,久不久要換麵水,因為衛生幫(定期有衛生署同學校管理來檢查飯堂衛生情況?)話麵水煮得耐有鈉喎,我就覺得成面都膠咗囉。眼見有人一日三餐隊三個麵,我好想同同學們講,食得多即食麵會陽萎架,你哋信我啦。其實煎扒都吸埋吸埋好多油,一路煎一路諗起,有本書叫廚房之舞,講婦女好多有鼻咽癌,都是煮食油煙之禍。阿姐話,對住個爐,個人特別涸,飲幾多水都唔夠。
收檔係最辛苦,真係辛苦。同阿姐去倒垃圾,佢刻意提醒,如果架Lift入面有老師呢(?),就唔好入,試過因為用職員專用lift運垃圾,有老師投訴啲垃圾整到架Lift臭哂。我真係着咗火。貨係有,但離垃圾房遠,佢地日日倒飯堂咁多垃圾,要兜遠路真係腰都俾埋佢。
廚房果真係危機四伏,尤其熱野多,好易燙傷,而且急趕的廚房好容易有勞損,除了要有技術,都幾需要有平和的心,否則爭執會有,緊張暴躁也有,對精神都係一種勞損。
整咗兩日野食,真心講,女工合作社真係好衛生同有良心架,而個衞生係好多人做多好多工夫而得來的,所以有良心。營運操作,好多實務技術,見阿姐搞爐頭搞電掣,我成日都講,真係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個月於我來說,是放空後回到慣常,重投自己喜歡的範疇工作,雖然仍是散工。由女工飯堂開始也算不錯,真心鍾意同阿姐傾偈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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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一:政府外判工人
編按:提到九七之後幾年的香港災難,坊間可能記得金融風暴和SARS,卻未必記得同期發生的公務員外判制影響深遠,曾經帶來外判清潔工時薪不到10元的慘況,間接激起民憤推動日後的最低工資立法。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頭炮是食環署職工權益工會副主席李美笑,回顧市政局殺局後的編制大亂,以及外判制引發的工人內部撕裂。
李美笑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李美笑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李美笑個人資料 李美笑於八十年代入職公務員隊伍,任市政總署管工。2004年組織「食物環境衛生署管工職系工會」,2007年組織「香港食物環境衞生署職工權益會」,現推行環保與工運的結合。 |
工會之路
我是剛於前年退休的公務員,於八十年代初入職,市政署當時已有工會,因我是部門首批招聘的年青女性管工,立刻被邀加入工會,可惜每次開會只安排會員進行打牌和食飯等娛樂活動,與我期望的工會相去甚遠。自此,我沒有再參加工會的任何活動,後來更退出工會。
李美笑當日於講座發言。
為何我日後又加入工會?就因為九七後,董建華的一句「將政府的政策方向改變為『大市場、小政府』」。計劃下不但要削減公務員人數,還要開放政府服務,讓外資和商界可以參與,為商人提供商機。自始政府將很多公共服務引入外判制度,因而削減很多公務員的職位。食環署主要是做街道清潔、垃圾收集等環境衞生服務,以往一個管工只須監管10餘名清潔工人,因各區將部份工作範圍外判,受影響的清潔工人調到非外判地段,加上自願離職政策,管理層人手同時减少,結果,有管工竟要監管60餘人,同事怨聲四起。我們向主管反映人手不足問題,主管說這是政府政策,他向上層說也沒有用,建議我們向議員反映。一下子間,我不知找哪位議員好!
我為何關心起外判工友問題?其實我是長俸公務員,外判除了令我的工作量增加外,基本上是沒有損失的。但我不想眼見香港明明已經是一個進步的社會,但我監管的廁所外判清潔工友卻要工作十多小時,由早上6時工作至晚上10時。而只得三千多元工資,有病時還要自付工資來請替假工人,才可放病假。又因工作性質厭惡,加上工資低,廁所服務員多是無議價能力的七八十歲老人。我想為何國際都會竟要長者來服侍我們上廁所呢?這是社會的退步現象!我要反映外判制度的弊端。
但我知在政府機關內是無法反映,反映亦沒有用。於是我計劃去找勞工界議員商議,首先去找陳婉嫺,她是工聯會的人,一向關心婦女勞工。可惜,她的助手沒有安排我去見她。剛好有一天,我在街上遇見李卓人正在搞宣傳,我便問他會否關心外判工友問題呢?他回答說會做的,於是我就去了職工盟和他商議,他說會代表我們約見署方反映,但最好有工會名義讓他出師有名,就這樣我開始踏上了工會之路。
外判與長工命運扣連
我們開始幫外判工友時,遇上了很多困難,因為公務員的清潔工人認為外判工搶走了他們的飯碗,所以敵視外判工人,哪會支持他們呢!但我向他們指出在這問題上若想深一層,外判工的存在,因為工資低,僱主為了更大的盈利,必會設法以他們來取代原有的工人。因此雙方是存在唇亡齒寒的關係。既然大家都是勞工,唯一雙贏的方法就是長工去幫助外判工友,一齊去爭取他們的合理工資和待遇。當大家的工資和待遇都提高時,自然對雙方都有利。所以我們工人間不應互相仇視,更不應去排斥外判工人。
因身份各異,我們不便直接幫外判工,故主動聯絡一些專幫外判工的工會,協助清潔工工會到我們監管的點名站招收外判工為會員,由它們組織外判工友,去爭取他們應有的合理福利和待遇,我們則負責聯絡工作。
任何行業有外判工出現的初期,都容易出現互相排斥的情況。長工認為是被搶飯碗,外判工認為自己工作量比長工多,同工不同酬,互相指責對方,發洩不滿。若大家有這種思維,僱主就會是大贏家。當有外判出現時,只有大家放下身份,團結一致,互相支持,一同爭取同工同酬,才有出路。你的行業才不會被僱主越踩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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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二:工會永遠是弱勢的
編按:何謂工人大團結?例如飯碗相對穩陣的公務員也力撐碼頭工人罷工。公務員工會聯合會前主席黃偉雄年過七十,身為早已退休的老將,即使不再擁有投票權影響決策仍然對工會不離不棄,到底原因何在?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披露多年逆境掙扎的心聲。
黃偉雄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黃偉雄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黃偉雄個人資料 黃偉雄1965年在維多利亞工業學院畢業,曾在太古船塢當學徒,1969年進入政府部門做見習土地測量員,曾出任政府土地工程測量員協會主席、公務員工會聯合會主席、民主民生促進會秘書處成員,以工會領袖身分參與社運,2006年退休。 |
工會永遠是弱勢
我70多歲尚是工會會員,仍繼續交會費,在會裡沒有投票權,但可出席工會週年晚宴,在週年大會上發言。這數十年來,我在工會內一直是活躍分子。
大家要明白,工會永遠都是弱勢的,一向以來都是以弱勢來對抗強勢的力量,包括政府和僱主,工會執政是無可能的事,執政的工黨都是要依靠選民的支持,其政策則主要是支持工人的訴求。永遠沒有職工會執政的,而英國工黨支持工人利益,它只是提出這個口號。
在一個強弱懸殊的社會中,我們從事工會活動只能艱苦掙扎,這是基本情況。你若明白這個道理,就知道工會永遠在與強勢鬥爭中。在鬥爭中或者能為你爭取到小小利益而已。
我永遠都是支持弱勢的,如印傭組織等。在這方面,我不會怕被人指指點點,主要因為他們是弱勢。你請她工作只需四千元,若是覺得不值這個價錢,便不僱用她。你覺得值得,因她為你一家五口服務,做晒全家所有的工作。家中有大有小,早午晚三餐,更有甚者要在假日出舖頭幫手,亦只是多給一百幾十元而已。我們要知道,離鄉別井並不是一件易事。
七十年代是工會最風光的日子,現在則不用說吧。當時全球就業情況理想,工會人數雖然每年不斷增加,但都是弱勢。雖然當時環境比較好景,經濟發展令工會領袖飄飄然。偶爾能爭取到5%或10%的工資增長,可是樓價卻在不斷上升,物價年年上漲,工資根本追不上,這就證明工人永遠都是弱勢。
以上就是職工會要知道的自己基本立場,好景時只是有一個好的外觀而已。工會不做事會員就會流失,獨立工會資源不及左派工會,會員自然會流失了去左派工會。
工會精神
所以我好欣賞碼頭工會能堅持罷工40日,紮鐵罷工堅持36日。這些工潮,令我印象深刻,成果是努力爭取得來的,好辛苦爭取回來的。要睡在碼頭數十天,天下着雨,才能感染市民來支持。這也只是小勝一仗而已,之後公司又說要搬遷,留下工人繼續捱。這就證明勞資不平衡。何謂工會精神?為何有人願意在工會內為工友服務?因為工會能以弱制強。我們要發揮工人結團精神,以弱制強,改善社會上不合理的情況。雖然有時只是做一些小事,如爭取到增加少少工資,要知道這就是為了打擊強權。工會就以打擊強權來團結工人,一起去爭取自身合理的權益。
我們的小工會於1976年逼使政府成立一個獨立委員會,用來處理工會的訴求是否合理。這些是現今梁振英政府不會做的事情,以後都難以再來一次。這個工會特別就在此,獨立委員會逐一請工會上來開會,問清楚它們的訴求,然後記錄在案。其他公務員見此工會能成功爭取,紛紛學習,要求與政府開會。以往政府處理工會訴求,多數會以正在「研究中」、「討論中」或「調查中」來拖延,沒有正式回覆任何答案,一直到你氣餒時,就處理下一位的訴求。銓敍科處理問題時會帶你遊花園,工會提出要與本部門和銓敍科一起開三方會議,各部門沒法卸膊,最後只好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來跟進調查。
我們成功爭取後,不只是本部門三百餘名職工受惠,而是有三千餘人受惠。按政府的薪級制度,相同職級的人也受惠,令工會好有滿足感,因為能以弱制強。一段時間後,政府成立公務員薪俸調查委員會,處理公務員訴求,這是一個常設的機構,打破了工會要求三方開會的手段。到了現在要有新方法,工運才可繼續前行,如碼頭工潮。
【廢青打散工手記】搵工小記
原來jobsDB每日成千上萬份短期/兼職,真係乜嘢都有。我從前都唔知可以有咁多種類。而jobsDB個app真係相當方便,upload個cv,9 click就可以申請,求職信頓變old school,科技真係日新月異呀吓(年紀大mode),加速令人變成無文化無內涵,以前教落寫求職信乜格式乜禮儀,都唔駛再學咯。但當然,速度文化帶來的問題是來得快去得亦快,好幾份9 click的工,搵我我都懶去面試。
試過有保險公司搵臨時文員,電話直接問,做乜9我做開全職會走去做兼職,我解釋完,佢就問我有無興趣做星期一至五的文員,短短地三個月,但因我另有freelance,唔想全職,就拒絕咗佢。另外有份,我申請完都唔知係乜公司,個男人whatsapp叫我去油麻地彌敦道Starbucks見工,臨時文員喎,佢到底想我喺咖啡店表現咩skills佢睇?最後因為當日晏晝老竇臨時話同姪仔飲茶,我就無去到,臨in半小時whatsapp話something come up就算。
剛剛去咗尖沙嘴見工。事緣是隨便申請咗一份珠寶展event helper,60蚊一個鐘,因為要講英文普通話。之前個agency半夜三更whatsapp問我攞近照,俾着平時我可能會問候佢一大爛餐,我咩樣同份工有咩關係先,頂你。不過我照sent算了,依家我相信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因為份工最終無請我 XD。然後佢又refer咗去另一個client。今日差不多下午一點,同我講一陣六點見工得唔得,作為一個做咗好幾年嘢嘅人,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倫理真係植入血管,我首先諗,咁我着咩衫好?然後就諗,無帶cert喺身喎。
結果我着咗恤衫裙、西裝褸、有踭Oxford鞋。正經到自己都懷疑自己,嗰60蚊一個鐘,使唔使呀大佬?上到去,係一間one man band印度佬珠寶公司,其實已經覺得奇怪,幾日貨仔event helper,浪乜費時間見啫,原來佢想請full time assistant,佢好似好想請我,問我做full time問咗三次,最後佢話,咁你有無親戚朋友refer,好desperate喎阿哥!
有排在temp job場合遇到一個之前跟過我的實習同學,佢話佢都係做散工,我問佢,你做緊咩工,佢好尷尬咁話,同社工完全無關係架喎。睇落越來越多人寧願選擇做散工,有另一套人生規劃(就係無規劃?),這是在我開始吊吊揈生涯以後才發現的。而老竇早排話我,正經搵工啦。我大叫,我有嘢做架,你估我真係廢青咩。我明嘅,唔使定時定候返工,又要做嘢的freelancer,上一代未必理解到。最近思考緊點樣可以令無王管的工作生活有效率啲,實驗下,又會係幾有趣的題目。
保安員服務超過十年: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
【惟工新聞】外判商龍衛保安有限公司在浸會大學連續三次投得合約後,終因表現不佳而被撤換。誘騙工人簽自願離職書,以逃避鉅額遣散費,是很多外判商結束合約時的搶錢伎倆,在各院校惡名昭著的龍衛自不例外。現時離龍衛合約結束還有一個多月,一班關心校內工人權益的浸大學生為免工友遭殃,連月來走訪工人了解情況,他們認為校方應該積極介入事件,督促外判商負上應有責任。惟工新聞訪問了這班學生與及數名浸大保安,發現外判商的惡行原來不止於此。
遣散費高達300萬以上 學生、工會拆外判商重重謊言
關注外判商交接的學生組織主要為浸大社關,現時亦有來自學生會、社工系等學生介入事件。浸大社關曾發出問卷調查保安整體情況,收到95份回應。當中有71人回覆了薪金與年資的問題,據此計算,龍衛須賠償300多萬遣散費,對沖強積金僱主供款部份後,龍衛仍要自掏腰包賠償30多萬。而且,還有60多位保安未回覆問卷,實際上龍衛的總體賠償金額比上述數字要高得多。
本月初,龍衛在浸大舉辦簡報會向保安說明日後安排。面對工人提出針對遣散費的疑慮,龍衛的代表言辭關切地提醒道:無論長期務金還是遣散費,都會由工人強積金的僱主供款部份提取出來對沖。將惡行說成理所當然還不罷休,龍衛代表更巧用語言偽術企圖洗脫遣散的責任:我們非常希望工人留在公司,要遣散工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然而,事實上龍衛根本無法為所有工人提供崗位,該代表也承認,公司最多只能接收40至50位工人,亦即不到整體工人的一半(全校有一百五十多位保安)。
當時工人並未輕易受矇騙,繼續在會上追問外判商。於是,後來謠言四起,多位中層人員向保安指出,要簽離職書才可以離開龍衛到新公司工作。不過,這並非事實。雖然保安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行規,假如舊公司不在保安卡上蓋印證實離職,保安就很難獲新公司聘請。龍衛代表在簡介會上表示,舊公司不蓋尾印也不影響新公司蓋新印,出席簡介會的浸大物業處亦承認這安排的可行性。按條例規定,公司蓋章其實只是紀錄,即使舊公司沒在工人離職時蓋印,亦無礙工人尋找新工作。
龍衛與浸大合約將於6月30日屆滿,公司要求工人提前一個月(即5月31日)通知去向,如收不到離職申請,就將視工人為希望跟著龍衛離開浸大。有保安擔心,如果不提早一個月辭職,需要賠償一個月薪水作代通知金:「我係一家之主嚟咖,手停口停,一個月代通知金真係好多錢。」對此,職工盟物業管理工會總幹事黃傑業指出,很多合約寫明工作地點是浸會大學,現在龍衛在浸大的合約完結,龍衛與保安的合約不再有效。外判商提供不到崗位,不可能是員工的責任。浸大社關成員阿倫批評,外判商在會上並未提供完整資訊,讓工人掌握到公司可為他們提供的崗位及待遇。在這基礎上要求工人寫等同自願離職書的「去留意向書」並不合理。
一名受訪的浸大保安表示,身邊很多同事都不打算向公司申請離職:「你唔簽,佢無你符,只要大家團結起嚟就得。」
勞工處幫倒忙 忽略工人具體處境
由於法例複雜,不少工人都向勞工處查詢,但是他們卻得到五花八門的回覆,有的勞工處職員說工人不用寫離職信,有的說他們不寫離職信就去不到新公司,有的甚至解答不了工人問題,著他找律師幫忙。
有保安帶合約到勞工處詢問,但該處工作人員卻以私隱為由拒絕看保安的合約。黃傑業指出,工人自願提供合約,沒有私隱問題,過往勞工處作為調解角色也有責任了解事件,通常都會先看合約。遣散條例有其複雜性,現在勞工處是假設在非遣散的情況下提供意見,而沒有看工人的合約細節,作出概括而不完整的答案,實際效果是會誤導工人。浸大社關成員阿泰批評,勞工處只就法例表面解說,無法應對外判商走法律漏洞的做法。
學生要求校方介入促成協商 保安:我想喺浸大做到65歲
事態嚴重,但校方始終站在被動的位置。阿泰說:「好多本來應該由學校做嘅嘢都無做到,變咗學生做。」走訪工人的時候,社關的同學發現外判商諸多不同問題,校方物業管理處卻只處理個別事件,而非要求外判公司改變管理方法,杜絕問題發生。
早前本報已報導,龍衛保安有限公司所到之處皆有極多剝削,在浸大亦是如此。在病假中插入例假令工人得不到或者得到較少假期錢、少付十元二十元工資、叫人頂高一級崗位卻不加薪,這些都有發生。更離譜的是,學校規定外判商須提供鞋及衣服等裝備,例如是三年要有兩對鞋,但外判商卻慳到盡,有的工人做了十年才得到兩對鞋,有的有了鞋卻沒鞋墊,有的甚至只分得舊鞋。而且,工人想要拿到鞋還要先付300元按金、鞋墊要付100元購買,或者簽紙承諾,6個月內離職就付出上述費用。
阿泰曾質問物業處處長,公營機構是否應負更大道德責任?得到的答覆令人啼笑皆非:「我哋嘅責任係俾最低工資。」
由過去所見,學校在外判勞資糾紛中未必只能消極處理。外判商承包服務時需向學校提交按金,且學校多數於接受服務的三個月後才付帳,因此,校方對外判商有一定牙力。上年龍衛在教育大學結束合約時,同樣在多方面對工人有所虧欠。在學生會要求下,教大副校長、物業處處長等與學生、工會、工人會面,後來更約外判公司會談。在校方促成協商、責成外判商處理錯扣假期錢等問題、要求經理親自處理等等積極處理下,教大保安爭回不少應得權益。
黃傑業批評,明明錢是浸會大學給的,地點也是在浸會大學,外判制度卻將員工與服務對象的關係切割。一名在浸大工作超過十年的保安表示,如果他必須離開浸大,那是外判制度導致的惡果:「龍衛嘅安排根本就係夾硬嚟,我嘅意願係喺浸大服務。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他感到勞工法對工人毫無保障,法例內容複雜,工人要仔細思考用什麼理由去追,難度極高:「法例要你搏命咁去追,遣散費好似成世都攞唔到咁。」另一名在浸大工作近十年的保安員說,他很喜歡這份工作,希望可以留到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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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初,龍衛在浸大舉辦簡報會向保安說明日後安排。面對工人提出針對遣散費的疑慮,龍衛的代表言辭關切地提醒道:無論長期務金還是遣散費,都會由工人強積金的僱主供款部份提取出來對沖。將惡行說成理所當然還不罷休,龍衛代表更巧用語言偽術企圖洗脫遣散的責任:我們非常希望工人留在公司,要遣散工人是不負責任的表現。然而,事實上龍衛根本無法為所有工人提供崗位,該代表也承認,公司最多只能接收40至50位工人,亦即不到整體工人的一半(全校有一百五十多位保安)。
當時工人並未輕易受矇騙,繼續在會上追問外判商。於是,後來謠言四起,多位中層人員向保安指出,要簽離職書才可以離開龍衛到新公司工作。不過,這並非事實。雖然保安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行規,假如舊公司不在保安卡上蓋印證實離職,保安就很難獲新公司聘請。龍衛代表在簡介會上表示,舊公司不蓋尾印也不影響新公司蓋新印,出席簡介會的浸大物業處亦承認這安排的可行性。按條例規定,公司蓋章其實只是紀錄,即使舊公司沒在工人離職時蓋印,亦無礙工人尋找新工作。
龍衛與浸大合約將於6月30日屆滿,公司要求工人提前一個月(即5月31日)通知去向,如收不到離職申請,就將視工人為希望跟著龍衛離開浸大。有保安擔心,如果不提早一個月辭職,需要賠償一個月薪水作代通知金:「我係一家之主嚟咖,手停口停,一個月代通知金真係好多錢。」對此,職工盟物業管理工會總幹事黃傑業指出,很多合約寫明工作地點是浸會大學,現在龍衛在浸大的合約完結,龍衛與保安的合約不再有效。外判商提供不到崗位,不可能是員工的責任。浸大社關成員阿倫批評,外判商在會上並未提供完整資訊,讓工人掌握到公司可為他們提供的崗位及待遇。在這基礎上要求工人寫等同自願離職書的「去留意向書」並不合理。
一名受訪的浸大保安表示,身邊很多同事都不打算向公司申請離職:「你唔簽,佢無你符,只要大家團結起嚟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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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保安帶合約到勞工處詢問,但該處工作人員卻以私隱為由拒絕看保安的合約。黃傑業指出,工人自願提供合約,沒有私隱問題,過往勞工處作為調解角色也有責任了解事件,通常都會先看合約。遣散條例有其複雜性,現在勞工處是假設在非遣散的情況下提供意見,而沒有看工人的合約細節,作出概括而不完整的答案,實際效果是會誤導工人。浸大社關成員阿泰批評,勞工處只就法例表面解說,無法應對外判商走法律漏洞的做法。
學生要求校方介入促成協商 保安:我想喺浸大做到65歲
事態嚴重,但校方始終站在被動的位置。阿泰說:「好多本來應該由學校做嘅嘢都無做到,變咗學生做。」走訪工人的時候,社關的同學發現外判商諸多不同問題,校方物業管理處卻只處理個別事件,而非要求外判公司改變管理方法,杜絕問題發生。
早前本報已報導,龍衛保安有限公司所到之處皆有極多剝削,在浸大亦是如此。在病假中插入例假令工人得不到或者得到較少假期錢、少付十元二十元工資、叫人頂高一級崗位卻不加薪,這些都有發生。更離譜的是,學校規定外判商須提供鞋及衣服等裝備,例如是三年要有兩對鞋,但外判商卻慳到盡,有的工人做了十年才得到兩對鞋,有的有了鞋卻沒鞋墊,有的甚至只分得舊鞋。而且,工人想要拿到鞋還要先付300元按金、鞋墊要付100元購買,或者簽紙承諾,6個月內離職就付出上述費用。
阿泰曾質問物業處處長,公營機構是否應負更大道德責任?得到的答覆令人啼笑皆非:「我哋嘅責任係俾最低工資。」
由過去所見,學校在外判勞資糾紛中未必只能消極處理。外判商承包服務時需向學校提交按金,且學校多數於接受服務的三個月後才付帳,因此,校方對外判商有一定牙力。上年龍衛在教育大學結束合約時,同樣在多方面對工人有所虧欠。在學生會要求下,教大副校長、物業處處長等與學生、工會、工人會面,後來更約外判公司會談。在校方促成協商、責成外判商處理錯扣假期錢等問題、要求經理親自處理等等積極處理下,教大保安爭回不少應得權益。
黃傑業批評,明明錢是浸會大學給的,地點也是在浸會大學,外判制度卻將員工與服務對象的關係切割。一名在浸大工作超過十年的保安表示,如果他必須離開浸大,那是外判制度導致的惡果:「龍衛嘅安排根本就係夾硬嚟,我嘅意願係喺浸大服務。我想喺浸大服務,代價就係唔追遣散費?」他感到勞工法對工人毫無保障,法例內容複雜,工人要仔細思考用什麼理由去追,難度極高:「法例要你搏命咁去追,遣散費好似成世都攞唔到咁。」另一名在浸大工作近十年的保安員說,他很喜歡這份工作,希望可以留到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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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三:工會在碼頭罷工的角色
編按:碼頭工人罷工事隔四年,到底工會在事件裡有甚麼角色?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披露當年出任碼頭業職工會前總幹事的何偉航從工會視點憶述箇中經過。
何偉航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何偉航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何偉航個人資料 何偉航是中大畢業生,香港職工會聯盟組織幹事,2013年協助葵涌碼頭罷工。 |
發動罷工
今天我主要會講工會的兩種工作,一是如何令更多市民參與工運,二是在罷工裡工會做了些甚麼事。
何偉航當日於講座發言。
我首先簡單地說一些與碼頭罷工有關的背境,香港貨櫃碼頭於九十年代初開始將一些工種外判,碼頭內有超過七成外判工人,如抓結、揸機(控制高大的吊機)等工種都有很多外判工人。公司聲稱使用外判工人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節省資源,並指這是約定俗成的情況,可以使公司更有彈性地調動勞動力資源。在這樣的制度下,公司就可以將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號碼頭工作的工人互相調配,令到工人的工作時間不穏定。因此他們可能要連續工作長達廿四小時,如橋邊理貨員和抓結工人就是要留在碼頭工作廿四小時的。因為香港沒有標準工時法例,令到這種惡劣的工作情況一直沒有改變。
這種惡劣的工作情況持續了十多年,工人的憤怨積聚很深。到2013年,工會開始組織碼頭工人,在碼頭外圍向工人進行宣言,指出他們應有的合法權益是甚麼,可以採取的抗爭方法是甚麼,解決問題的出路在哪裏。
碼頭工人的基層組織是「隊」,分為多隊,工會就去聯絡這些隊的領頭人,說明工會計劃發起行動,現在要爭取他們的支持。
碼頭工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屯門三聖的海鮮酒家聚餐。某晚,我和工會幹事去三聖找碼頭工人,看見酒家內已有多桌的碼頭工人在聚餐,總共有七八十人之眾。我們立即進行宣傳,呼籲工人站出來,從工時入手打動他們:你們工作了廿四小時尚要加班,這樣不只是對不起自己的身體,若因此捱病了,你如何向家中妻兒交代呢?結果,這樣就挑起了他們的怒火。
這時我們就抓住時機,帶領工人拉起橫額去中環抗議,有一次更在碼頭外面抗議,動員了四五十名外判工人出席。但李嘉誠不理會工人的訴求,加重了工人的怒火,如此工潮就發展成為罷工,眾志成城堅持了40天。
工會在罷工中的角色
罷工期間最重要的考慮要點是,如何維持工人的旺盛鬥爭意志,保持他們日常生活所需。罷工期間工人不用上班,休閒地不知如何渡日,工會藉機進行工會敎育工作,邀請學生和各界團體如左翼廿一等協助,向工人進行工會敎育,使工人明白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工會為何要這樣做。
談判過程很漫長,期間要不停與工人保持聯絡,了解工人需要,同時讓工人知道談判的情況。工會每隔五至六天召開一次會員大會,讓工人明白罷工不是李卓人或何偉航話事,而是由全部工人一起參與領導,會上講述最新形勢,讓工人知道自己有何種選擇。會員大會內發動工人參與討論,表達意見。
學生參與罷工,主要是協助做外圍的工作,到全港各區向市民宣傳。工會主要是做內部組織工作。在爭取市民支持宣傳的工作中,最經典的是,指出李嘉誠的王國壟斷了香港市民生活所需。工會對外宣傳說,今天李嘉誠不理會碼頭工人,明天也不會理會百佳工人,或電訊3的工人,甚至旗下任何公司的工人。工人曾到百佳進行宣傳,令市民明白正生活在大財團壓迫下的現況。
有一次聲援者進入長實大廈內拉起横額抗議,逗留了半日才被驅趕出來,這些行動都能鼓舞工人,知道罷工是得到市民支持,特別是年青人,有同路人的感覺。這是很重要的,證明工人不是孤軍作戰,有大家一齊上,一齊落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很難用言語來表達的,只有參與其中的人才能體會,領會其中的工會與工人共存亡的感情。罷工的動力,是工人相信工會最終會為工人爭取到權益 。
曾有一位工人直接向我說:「下次罷工我都會參加的,我不知道今次站出來後,下次要等到幾時。」
罷工初期無人能夠預計罷工的效果,工人的包袱很大,需要有很堅強的意志才能站出來罷工,如部份罷工工人尚要按月繳付樓房按揭,他們甘願借錢度日也要罷工。跟雨傘運動不同,雨傘運動是政治訴求,罷工是經濟鬥爭。工人以生命怍賭注,無工開就無飯食,全家無着落,工人必須克服這恐懼才能站出來。工會要令工人明白越多人站出來,大家的包袱就會減低,成功機會就大。在沒有集體談判法下,工會要經常發動工潮,以增強工人團結意識。每次抗爭中,獨立工會都是弱勢的,但不要害怕,因為我們明白自己正在做甚麼。我們是站在工人立場這一面,不只參與經濟鬥爭,還有政治鬥爭。
現在年青人不認為自己是工人,對工運發展有一定的影響。他們自認是中產,覺得工作機會多,不會長期固定在一個工作崗位上工作。這種態度是不會解決社會問題的,我們要從工會敎育入手,多做工夫爭取年青人加入工會。還要向市民清楚說明,工會在做甚麼。工會要有表現給市民看,令市民對工會有信心。如市民到碼頭時,就能聯想起工會曾為我們爭取到甚麼東西。碼頭罷工令港人進一步明白到集體談判權的意義。
【香港工運縱橫】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之四:如何開創獨立工運路
編按:有工會存在不是必然。六七暴動讓香港社會聞「左」色變之後,到底七十年代的獨立工運如何讓輿論重拾對工人大眾的同情?今時今日的工傷賠償和婦女產假制度從何而來?「抬棺材」抗爭的祖師爺又是誰?香港工運史研究者梁寶龍記述今年五一「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者發言,最後一炮是工運老將梁寶霖的回顧與感言,從中一窺知識分子和工人之間的糾結。
梁寶霖口述
梁寶龍撰文
本文是梁寶霖於2017年5月1日在《七十年代至今獨立工運的軌跡》講座的講話。
梁寶霖個人資料 中學畢業後到工廠工作,後轉任工人版記者,七十年代加入基督教工業委員會搞工人運動,後到亞洲專訊資料研究中心工作,直至退休。 |
基督教工業委員會
我七十年代加入基督教工業委員會(簡稱CIC),剛才黃偉雄很謙厚地回顧公務員工運。七十年代的獨立工會是依靠黃偉雄等一班敢闖、敢衝的工會人士開創的。當時我做藍領組織工作,CIC因六七暴動而成立,1967年後政府宣佈將會通過33條勞工法例,包括現行的《僱傭條例》,國內稱之為《勞動法》。很多教會團體(包括CIC在內),乘勢宣傳、推廣和進行教育勞工的工作,與今天國內的NGO的工作沒有很大分別。
數天前我曾說過,勞工教育工作主要有三道板斧,第一道是進行宣傳教育,之後遇到的回頭客,他們或者遇到不明白自身權益的問題,或是出現了勞資糾紛,故此前來找CIC,可能是打電話或親自到來。他們可能遇上工傷,或是被老闆無理解僱。這樣CIC就介入了無數工潮,亦有無數勞資糾紛。從中我們看到勞工法例有很多漏洞,所以我們沒有單純依法辦事。我們告訴工人,你有權去爭取自身合法的權益,但這個權益是不能滿足到你要求的,所以我們「砌」,到現在仍要「砌」下去。
當年的33條勞工法例,主要內容是環繞工人個體的權益,這個情況與現在國內相同。中國的《勞動法》和種種法例,都是強調個體利益,而工人所要求的東西,最致命的是勞動三權:罷工權、組織工會權和集體談判權。黃偉雄剛才已說了,這方面政府和資方是不會輕易讓步的。工傷發生了只是賠錢了事,當年一個工人死了只須賠償六萬元而已。我們真的要工人接受這個嗎!
我們透過其他途徑,採取直接行動,例如抬棺材是我們首創的,曾經把假棺材放在某公司門口,要老闆、負責人給工人賠償安家費。經過連串鬥爭後,就使出第三道板斧,要求修訂勞工法例。那時候我們發現婦女是可以享有假期的,但是沒有工資,於是就提出修訂勞工法例。當時勞工賠償金額是很小的,我們與工人商議後反映意見,提出爭取更高的賠償金額,要求合理待遇。當年立法局沒有工人代表,從而啟發我們要爭取民主政制的開放,開始介入政治活動。
組織獨立工會
所以我們看到有組織方面的需要,從個體組織工人開始,接着介入集體工潮,進行合法抗爭。不久我們又發覺不足,知道要喚醒工人意識,讓他們自己行動起來。我們組織了一些小組活動,較為恆常和持續地維繫工人,接着就要組織工人成立工會。
六七之後,左派工會被政府打沉了,搞工會不受歡迎。搞勞資糾紛被稱為左仔,人人談左色變。我們找了很多盟友,搞工會教育,從勞工教育發展成為工會教育。好好彩,這時出現了新興的勞工力量,如公務員工會、地下鐵工會、可口可樂工會等。這些工會和群眾開始脫離左派,但是也不滿意政府,於是乎自尋出路,很快就與我們結合,這樣就開始搞獨立工會。
我曾說過,很多謝境外勢力支持。境外勢力提供了境外經驗和實體支持。我們原本不能轉化勞工組織變為一個工會組織,從最接近我們的榜樣南韓、台灣和菲律賓等地方學習得到的經驗,使很多勞工組織轉化為工會組織。
沒有人教我們如何做工會教育工作,我們從失敗中、從工潮中、從行動中學習。我們有到外國觀摩,與外國朋友分享經驗。我們將這些資料翻譯成中文,透過刊物宣傳推廣。我們是無師自通的,不是從香港大學、中文大學學會搞工會。大學只會教老闆如何反對工會,勞資關係課程是反工會的課程。我們慢慢地,一步步地結盟,搞社會行動,進行一些專題活動。一直去到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直到今時今日,成立了職工盟。我們內部有很多矛盾,缺乏資金,缺乏人手,我常說一個笑話,這三十年我栽培了不少博士,但回頭的有多少位博士,有多少知識份子會幫助工人呢?他們有如氫氣球般,越放越遠,可能去了幫老闆,反對工會。
我相信,只要一日有勞動存在的話,我們就能夠自尋出路。
我們願與知識分子和學生結合,再創一翻新天地。
【窮風流廚房】二十文錢劏房飯:德州辣肉醬
提到德州,除了電鋸,又或者布殊家族與當地石油業的關係,還有美食。這個地區原本屬於西班牙和墨西哥(好吧,其實原本是屬於印第安人才對),雖則在白人奴隸主撐腰下自十九世紀中葉併入美國,但相關文化元素仍然留在當地肌理。所謂的牛仔菜系,不少菜名都是西班牙文,食材也少不了豆和辣椒。像德州辣肉醬(chili con carne)就是一例。
劏房飯煮德州辣肉醬有甚麼好處?無他,耐放襟擺,煮好一大煲攤凍放入雪櫃,下一餐翻熱再吃,慳錢慳工夫,正好作為自家製平價西餐。作家Barbara Ehrenreich為書寫《我在底層的生活:當專欄作家化身為女服務生》而到處打零散工的期間,就發覺這種「燜豆—雪藏—翻熱」的方式是基層打工仔常見煮食策略。有豆有肉有蔬菜的德州辣肉醬大概也是選擇之一。
材料(三至四人份量):
- 紅腰豆二両($2)
- 洋蔥一個($2)
- 番茄四個($5)
- 免治豬肉半斤($12)
- 辣椒粉一湯匙
- 蒜頭一瓣
- 鹽適量
- 黑椒少許
德州辣肉醬做法:
- 紅腰豆洗淨,浸八小時,然後沖水備用;
- 紅腰豆加兩碗水煮,水滾後轉文火煮20分鐘,熄火,保持蓋子蓋好用餘熱焗他半小時;
- 煮豆途中可以切碎洋蔥、番茄和蒜頭,備用;
- 炒香洋蔥和蒜頭,再放番茄,中火炒至番茄即將變成醬汁狀,然後放免治豬肉炒至轉色;
- 放入紅腰豆、辣椒粉、鹽、黑椒,再倒適量煮豆的水進去拌勻;
- 蓋上蓋子慢火煮40分鐘,熄火,可以上桌。
這一款肉醬的好處是可以配搭多款主糧,送飯固然好吃,配意大利粉就變成肉醬意粉,淋在焗薯上面更是一絕。假如分成幾餐吃,不妨試試各種配搭。
紅腰豆是這道菜之所以飽肚的一大因素,而且善於吸收醬汁滋味精華,可惜不浸不能吃,浸豆所需時間甚長,不願浸豆煮豆的人乾脆花錢用罐頭豆代替。不過到雜貨鋪買乾腰豆其實不礙事,反正出門上班前浸,八至十二小時後回家就剛剛浸好了。煮豆剩下的水保留了部份澱粉,稍後將它加進去炒好的蔬菜和肉碎,會比放清水去煮更易製造黏稠質感。
辣椒倒是個問題。按理說用墨西哥辣椒jalapeño會更地道,有人甚至會放煙燻過的墨西哥辣椒以增加香味,但不管有沒有燻過,這款辣椒都不易在香港的街市廉價買得到,通常只有無奈放棄。退至求其次,泰國雜貨舖有售的辣椒粉也不錯,有一款呈橙紅色的,辣得來不嗆喉卻有後勁,用來煮德州辣肉醬算合適。再不然剁一隻指天椒扔進去亦未嘗不可。若要模仿煙燻味,切碎少許煙肉一起炒也是個辦法。
提到香氣,這道菜還真是幾無定法,只有各師各法。配上肉桂粉或孜然粉等香料去提香的有,灑一點酒類如紅酒、白酒或黑啤去點綴的也有,放齋啡和朱古力粉當作背景襯托的都有。手法繁多意味著口味多變之餘,也暗示著它是消滅剩餘糧食的出路,用不完的香料也好,喝不完的酒也好,早餐剩下的咖啡也好,在不違反常識的底線下大可加進去做實驗,直至試驗出適合自己的口味為止。
三至四人份量,成本才十九文錢,原因在於肉類選取。原版的德州辣肉醬用的是免治牛肉或牛豬混合免治肉,為甚麼以豬肉代替?又是錢作怪。無論在美國抑或香港,牛肉都比豬肉貴一大截,窮人惟有自己執生。如果連買豬肉的錢也想省掉,又或者想吃素食,還有最後一招:買兩塊硬豆腐放在冰格三天,然後徹底解凍,將水倒掉,再把先前已因結冰內部化為蜂巢狀的豆腐捏碎,這些碎豆腐比起未冷藏時更堅韌厚實,相對地較接近免治肉的質感。以之取代豬肉牛肉,還算是勉強可行的。由古埃及到現代,豆始終是窮人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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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大中華膠!」推動中國公民社會二十年 陳健民評境外NGO法
【惟工新聞】自習近平上台後,中國對有組織異議者的打壓愈趨嚴厲,2017年1月起生效的《境外非政府組織境內活動管理法》(通稱「境外NGO法」)又是一道緊箍咒,逼使大陸民間團體難以借助外來資金維生,讓它們日益依賴政府資助以便控制。香港自八十年代就是不少珠三角勞工團體的後方基地,自然難以倖免,通訊被監聽、成員被拘留問話本來已是家常便飯,如今當局更是有法可依奉旨辦事。
「公安依家傳召你去飲茶,你無得去投訴。騷咩擾?法律寫明。」中文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陳健民身為「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發起人之一的身份廣為人知,香港人卻未必知道他在內地嘗試推動公民社會的時間更長,早在1996年已頻頻北上,直至因為佔中無法再踏足大陸為止。他認為在「政府」和「企業」之外以民間團體為代表的「第三部門」將會越來越大,但講究權利和監察政府的「公民社會」則會在大陸越縮越小,直言形勢不樂觀。
世界公民: 如果非洲喺隔籬都會過去
形勢轉壞,意味曾經有過不一樣的時代。1993年深圳致麗玩具廠大火,香港不乏勞工機構連結受害工友引發關注,有說1994年中國政府推出第一部勞工法,原因之一就是致麗大火事件鬧大了。陳健民的關注焦點雖不在工人維權,但內地發展公民社會的活力與潛力卻曾讓他樂而忘返,就算一把年紀硬著頭皮講普通話也不在意。「我次次上到去都唔想落返嚟,好多人圍住你傾計劃一齊做,舞台好大。」
由做研究到出版雜誌、培訓人員、為基金會撥款予各民間團體、協助政府制定政策,他都參與過,以往投放在內地的時間心力比放在香港的更多。他有為當地民間團體提供技能培訓,但逐漸察覺團體若僅著眼於做服務就有可能淪為政府的分支部門,須鞏固理念以保住獨立位置。「要知道可以同政府合作,但唔可以依附政府。」他強調有民間團體不等於就有公民社會,要有制衡政府和個人權利的理念:「以前中國古代夠有家族組織,有宗教組織,但對個人自由最大嘅侵害未必來自政府,而係民間社會。如果你通姦,大清律例未必要你死,但係條村嘅家族組織會浸死你。」
在胡錦濤和溫家寶高唱「和諧社會」的年代,陳健民推進公民社會理念的策略就是將上頭話語另作解讀,「講公民社會就係講和諧社會,大家鬥講」,反正官方口號有提及公平正義民主法治,尚可頂住某些部門或地方政府的壓力。加上2004年《證券投資基金法》生效,不少私人基金成立後會捐款予民間團體,可以發展的空間就更大,「一個基金會拎住一千萬人民幣,就可以影響好多機構。」
代入「本土派」思路,這種「建設民主中國」行徑不免被定性為民族主義上腦,不過陳健民並未苟同:「我唔係咩大中華膠,只係中國啲問題相比香港嗰啲更大。如果非洲就喺側跟我都會過去,因為好多問題要處理。我嘅立足點唔係民族主義,而係世界公民。」
境外NGO法:消滅灰色地帶難打擦邊球
中國近年收緊控制,陳健民承認大環境很差:「習近平2012年上台之後出現『七不講』,其中一樣就係唔俾講公民社會。」他認為雖然在內地無法明講公民權利或者監察政府,但勞工團體仍然有一定生存空間,例如做勞工教育,打出讓工人認識勞動法的旗號。「只要你唔組織獨立工會。」
不過「境外NGO法」出台又帶來更多壓力。這條法例要求在內地活動的境外非政府組織一律須向公安部門登記,而且嚴禁進行政治活動或在中國大陸境內募款,如被指為「資助政治活動」,機構可被吊銷登記,銀行戶口被凍結,負責人可遭拘留達15日。嚴苛法令不但讓以香港為基地的勞工團體在內地活動進一步受限,就算要間接資助在內地成立的勞工團體亦變得艱難。
陳健民對「境外NGO法」的實際影響看得比較審慎,認為到年底有更多數據出來才有可靠結論,但民間團體的反應即時可見。他表示去年通過立法的消息一出,有基金會暫停敏感項目,也有機構停止招聘新人,準備隨時裁撤,靜靜觀望局勢。「以往無法律,大家喺灰色地帶生存,打擦邊球。以前機構仲可以話法律無寫明唔俾攞外國錢,依家你一攞就可能入黑名單。」陳健民認為相關立法是整個消滅灰色地帶過程的一環,製造一個大的法律框架之後再按政治需要酌情定性,驅使民間團體陷入「非黑即白」的二分:「如果政策開放擴大白嘅部份,咁無乜壞事;但如果保守起來將你地灰色嘅推去黑色嗰邊,咁咪弊囉。」
他補充,甚至在「境外NGO法」通過之前,被定性為政治上危險的民間團體已被壓逼,包括勞工團體和維權律師:「將呢啲部份消滅咗先,唔使等立法之後你嚟話『我要登記噃』。」做政策倡導工作的團體特別易有風險,即使只是做服務為主但假如服務對象是內地敏感群體,包括勞工、愛滋病人以至乙型肝炎病人,一樣有危機。它們本身因為性質敏感較難在內地取得資助,不過靠海外資金維持的話,實施「境外NGO法」後就更易受到打擊。
中港區隔:北京嚴防井水犯河水
當年籌辦的《民間》雜誌頗有名氣,如今停辦了;當年建立的培訓機構,如今結束了;曾經用得比Facebook還要頻密的微博帳戶,雨傘運動後也被大陸網民一片「漢奸走狗賣國賊」的謾罵洗版。個人挫折連連,大環境不樂觀,陳健民卻不認為香港人對改變大陸社會無能為力。「好多人見到中國經濟力上升就低估我地嘅影響力,無咗自信。」他覺得香港仍有不少因素如個人自由、相對廉潔、沒有民主下民間仍會監督改府,這些地方都值得珍惜,可作為內地管治上的參考,有時某些小事甚至會嚇內地人一跳:「你去北京,見到好多第一中第二中第三中。大陸人嚟到香港,我提一提佢地先至知原來成個沙田得一間官立中學個喎,其他(中學)唔係教會就係慈善組織(開辦)。政府俾資金同喺政策上管理,而教育好多具體操作俾咗民間。咁俾咗好多自由度,有啲老師仲喺度講六四。」提到社工發展,他說中國最早的社工教育也是香港人上去教的,也有香港社福機構北上督導當地服務。
教育和社會服務方面引入民間團體參與,固然是可以讓內地政府參考的管治手法。但正如大陸人不是蝗蟲,香港人也不是天使,一些在本地備受爭議的制度也成為內地政府學習對象,例如安老院舍的購買服務模式。「以我接觸,佢地會覺得『唔使走咁遠吖,學香港就得』。」然而陳健民批評那是「學一半唔學一半」,比社福界內招惹不滿的「一筆過撥款」更不濟:「一筆過撥款都叫相對穩定,唔係每年簽contract。佢地淨係睇市場化嘅購買服務部份,嗰啲可以隨時變動,俾到政府好大彈性,對機構多啲主導權。佢唔鍾意你,佢可以換,通過買服務嘅過程收編NGO。」他認為這種選取顯示內地政府想藉經濟來源主宰民間團體,不願建立平起平坐的伙伴關係。
無論學好學壞,香港對中國仍然有影響力。同時內地當權者對這種影響早有戒懼。「佢地最怕中國人民同情香港民主運動,個輻射力好犀利,成個國家啲人會羨慕,你會觸動到佢。呢兩年北京將香港所有民主運動打成『港獨』,而中國入面民族主義太強,打成『港獨』就會將呢種輻射性大大減低。」原理一如《大公報》、《文匯報》社評的對象讀者從來不是對它們存疑的主流香港人,而是無法分辨它們不是尋常港媒的一般內地人。陳健民覺得一些力主「中港區隔」的年輕人樂於跟隨北京這個劇本,「『我係港獨呀,吹呀?』結果就變成咗好好嘅防火牆。香港呢套公民社會原本會有好大影響,但依家我唔係咁諗。中國對訊息嘅操縱,令到裡面人民嘅誤解同敵視越來越深。」
「井水不犯河水吖嘛,其實北京鍾意中港區隔。」這不是新聞,就在六四屠城的1989年,江澤民會見英國首相特使時即提出「(香港的)井水不犯(大陸的)河水」,嚴防外國勢力借香港民主化將中國捲入東歐共產國家倒台的風潮——儘管他同場亦有放言「(大陸的)河水不犯(香港的)井水」,但篇幅小得多,內容也不具體,今人若視之為「承諾不干涉香港」倒顯得一廂情願了。但「井水不犯河水」論卻是玩真的,21年後港澳辦主任王光亞再次祭出同一論調,反對香港有人不滿為毒奶粉受害兒童討公道的趙連海因「尋釁滋事」罪被判監兩年半,視之為干預內地司法。
前有習近平鐵拳,後有本土派鞏固內地人民偏見,曾自視為北上推動公民社會先行者的陳健民坦承:「我越來越悲觀。」
深圳河以北 無名者給香港人的禮物
悲觀不獨見諸宏觀形勢,也展現在真實個人經歷。陳健民在內地遇過一些從事危險倡議工作的朋友,時刻準備被捕入獄,家人情人又不理解,長期承受這種壓力的後果是當中很多人精神出問題,患上抑鬱。「我最記得有個年輕人同女朋友分開,係夾硬分開,因為唔想連累女朋友。佢幫緊維權律師家屬,自己隨時俾人拉,預咗坐兩年監。我問佢如果坐五年點算,佢話無諗過。」
只不過境遇壞到一個點反而會孕育出希望,陳健民直言就是內地有一個又一個這些不見經傳的人默默工作,對他是一大鼓勵。「佢覺得好受我啓蒙,其實係我受佢啓蒙。」
「個社會咁功利,仲有人不忘初衷,其實我好感動。睇到佢地,返到香港你會更加勇敢面對,就算俾人告,比起佢地都好小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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