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在印度核試18週年,解除核武和平聯盟(Coalition for Nuclear Disarmament and Peace)研究員辛德楠( Kumar Sundaram)檢視印度擁有核武後在軍事和外交政策上的變化,並指出致力推動發展核武的民族主義政黨令地區局勢更加嚴峻。
1998年5月11及13日,印度進行核試成功。這次核試由首次當選執政黨,高舉印度民族主義旗幟的印度人民黨(Bharatiya Janata Party)推動。核試成功後,城市中產一遍歡騰。當時,核武不只被當作國家安全的終極保障,更加被視為提升國際地位的關鍵。但在擁有18年後,情況是否如當時所想的美好?
軍事開支走火入魔 貧富差距越來越大
事實是剛好相反。人們期待核武可帶來的安穩並不存在,而南亞變得越來越危險。根據斯德哥爾摩和平研究中心(Stockholm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發表的2015國際軍火貿易趨勢報告(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 2015)指出,印度成為全球最大的軍火輸入國,佔全球交易量的14%。在2011至2015年,印度進口的軍火較2006至2010年多90%。
另一方面,印度軍費目前在全球排名第六。從2006年到2015年,國防開支由佔全球軍事開支2.5%增至3%。到了2015年,軍費開支高達513億美元(約4,000億港元),佔全國GDP2.3%。
但與此同時,國內的貧富差距變得越來越大,政府卻不斷削減醫療及教育等重要服務的開支。每日超過2,300萬印度人處於飢餓,全國37%的死亡來自肺結核和瘧疾等「貧窮病」。貧者越貧,武器卻越買越多,令軍事化為人詬病。
急速進行軍備競賽 沒有核戰純屬幸運
上述軍事化情況說明,以國家安全和地區穩定為由發展核武的論點完全站不住腳。而且除武器之外,印度和巴基斯坦亦大力投資可運載核彈頭的導彈——尤其是印度一直沉迷於發展可在陸上、海上和空中發射核彈頭的導彈。巴基斯坦為了抗衡印度的軍事發展,亦開始研發戰術核彈。
是時候認清事實:核武不會帶來和平,反而會把世界推向無盡的軍備競賽和不穩定。最近,一份剛解密的冷戰時期文件指出,「用核武帶來軍事平衡」(nuclear deterrence)是一個危險的神話,而在長崎之後核武沒有在戰爭中出現,「純屬幸運」。
在18年前,印度在沒有受到挑釁的情況下,在與巴基斯坦和中國關係好轉的時候進行了核試。此舉源於印度人民黨和愛國義勇團(Rashtriya Swayamsevak Sangh)的印度擴張主義。隨著原教旨主義在印巴兩國逐漸蔓延,南亞地區變得越來越穩定,核武在兩國戰爭出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事實上,全球只有南亞地區,當中有兩個長期敵對的國家擁有核武。
外交政策的籌碼?國防事業私有化
當支持核武的團體聲稱核武是外交政策上的重要籌碼時,印度卻沒有一個外交目標因為擁有了核武而達成——包括晉身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解決與鄰國的邊界糾紛、防止滲透、在國際貿易和氣候轉變的談判上取得主動。與此同時,為了獲得加入核武俱樂部的合法性,印度被逼接受美國提出的恥辱性協議,興建昂貴而不安全的反應爐——即使全世界都因為福島核災而逐漸廢核,這個協議也不能改變。
印度擁有核武接近20年,這個「國家驕傲」帶來的成本卻由最弱勢和邊緣的群體承受。在齋特普(Jaitapur),政府強推興建一座法國進口的核電廠的工程——即使該公司爆出生產劣質儀器的醜聞。在核試場地博哈蘭(Pokharan)和鈾礦出產地札杜高達(Jadugoda),當地人民持續受核輻射帶來的疾病所害。
在莫迪領導下,印度的國防事業越趨私有化,從而催生出一批以維護軍火商利益為目的的遊說團體,令地區局勢越加不穩。在上次大選,莫迪更宣稱會掙脫印度使用核武的限制——不再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也不將核武視為制衡工具。有評論認為,在下次大選前夕,印度人民黨將把全國推到戰爭狂熱當中。
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需要一個緊急的協議,限制核武在南亞地區使用。印度和巴基斯坦必須讓這個地區成為無核武地帶(Nuclear Weapons Free Zone)。在廣島原爆70年的時候,倖存者要求全球禁止核武。我們是時候接受,不論是從效益還是人本的角度來看,印度的安全和國際和平均可以用較核武好得多的方法達成。
資料來源:
Catch News: 18 years after Pokharan, security eludes India and dangers have become more serio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