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工新聞】雨傘前後，「勇武」不時被視為一場運動是否激進的指標。有時候，它意指示威者肯帶著雨傘保鮮紙走在前線捱警棍；有時候，它意指站在鍵盤的最前線對上街的人口誅筆伐。但在20世紀初，它或許有更不同的意思。電影Suffragette（台譯：《絕不退縮》）本月尾將於美國上映，內容講述英國20世紀初走上街頭爭取女性選舉權的一班婦女。在今天仍然相信女人等於柔弱的主流社會當中，或許很難把女人與「勇武」拉上關係。但Suffragette的歷史，卻令人看到一個另類的想像──女人、柔道、護衛。
女性爭選權 警民合作暴力打壓
20世紀初，西方國家開始出現女性爭取選舉權的運動。當時，參與運動的婦女一般稱作Suffragette。Suffragette由兩個字組成，一是Suffrage，即英語中的選舉權，二是「ette」，法文中用來標示女性的字尾，合起來的意思就是「爭取選舉權的女人」。在英國，Suffragette通常意指1903年由潘克斯特（Emmeline Pankhurst）創立的組織「婦女社會政治聯盟（Women's Social and Political Union, WSPU）」。WSPU成員以多種手段爭取選舉權，包括絕食、遊行、集會等。隨後，當暴力打壓越趨嚴重，亦激發更劇烈的抗爭手段，如突襲某些地方、縱火等。
正如雨傘運動被警察、藍絲帶、黑社會聯手暴力對待，當時的婦女運動亦然。警察多次武力驅逐、逮捕示威者；一些男性的自發組織走在人群當中毆打婦女。1910年11月18日發生大規模鎮壓。當時約300名婦女在國會前聚集，被警察及男性自組的民兵團襲擊，造成2名婦女死亡，超過100人被捕，受傷者不計其數。1913年英國更通過法案，針對WSPU成員，訂明如被捕示威者在監獄中絕食抗議，身體變差的話可暫時獲釋，直至好轉後須被重新拘捕。法案被戲稱為「貓捉老鼠法案（The Cat and Mouse Act）」，因為貓在捉老鼠和殺死老鼠的過程中，會先玩弄老鼠一番。潘克斯特就因此多次重覆被捕和獲釋。
柔道與護衛團：誰說女人無力自保？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跟警察講道理或許只是近幾年香港社運的情意結，對一戰前的婦女運動來說卻沒有這回事。面對暴力鎮壓加劇，WSPU成員開始在衣服內藏著厚紙皮、短棍自保，更開始學習柔道以武制暴。事源在一次WSPU的會議當中，潘克斯特邀請當時在倫敦教柔道的依迪．嘉倫（Edith Garrud）和其丈夫威廉來授課。一直以來，威廉在自己的柔道館裡都擔當導師講課的角色，而依迪則作助教做示範。在那次會議，威廉因病缺席，潘克斯特遂鼓勵依迪擔當導師。自此之後，依迪就在WSPU教婦女柔道，甚至在報章撰文支持女性選舉權，論述柔道在女性運動中的重要性。同時，依迪與30個婦女學員組成護衛團，貼身保護組織內的重要人物。
參與運動的女性被指指點點、嘲諷戲弄可謂屢見不鮮，今有網民對社運女性的身材樣貌評頭品足，當時則有不少人取笑婦女學柔道，因為警察、媒體、平民都不認為女性真的有能力反抗。依迪的文章受到關注後，一些主流報章戲稱學習柔道的婦女為「柔術女人（Jiu-jitsuffragettes）」、「健碩女人（amazons）」，在頭版刊登諷刺漫畫描繪依迪面對警察以寡敵眾。不過剃人頭者，人亦剃其頭，被嘲弄的依迪在WSPU不只教柔道，還有詐術，且多次成功捉弄警察，保護組織的領導人物。
1914年，潘克斯特有次需要到一個廣場發表演說。在出發前，大批警察早在她的家門前守候，待潘克斯特出來後立即上前拘捕。「潘克斯特」蒙著面，在護衛團保護下踏出家門，旋即被警察突襲，跟護衛團發生衝突。不久，警察終於制服「潘克斯特」，將之拘捕。可是揭開面紗後，卻發現這個「潘克斯特」原來由護衛團的成員假扮。真正的潘克斯特早在衝突混亂期間由另一批護衛團護送離開。
在電影中被消失 依迪「去勇武化」
因為依迪教授柔道，才令WSPU成員減輕了暴力鎮壓帶來的負擔。不過如此重要的角色，卻不會出現在即將上映的電影裡。雖然影星海倫娜．卡特（Helena Carter）為表揚依迪而自行把即將在片中出演的角色改做同一名字，卻完全與真正的依迪無關。到底今次電影會否重現婦女運動「勇武」的一面，委實耐人尋味。
資料來源：
BBC: 'Suffrajitsu': How the suffragettes fought back using martial ar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