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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香港鐵路公司員工協會:由沙田、元朗到葵芳事件,車長已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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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工新聞】反送中運動爆發後,港鐵成為了社會焦點:警察在沙田新城市圍捕示威者時,港鐵被指飛站,示威者因為怕沒有列車而陷入恐慌;元朗鄉黑無差別暴打市民,港鐵再被指無關門任由鄉黑為所欲為;警察在葵芳亂射催淚彈,車站又成為戰場,空氣瀰漫有毒微粒……

一方面,抗爭者在月台發起不合作運動,嘗試癱瘓港鐵運作,多次爆發打工仔之間的衝突。另一方面,警察在中央控制中心要求港鐵飛站,封截示威者退路。交通工具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

同一時間,7月27日,逾700多名港鐵車長發出聯名信,要求企業交代元朗事件的的安排。8月14日,車長再次發信,要求港鐵譴責警方妄顧職員及乘客安全,如公司沒有回應更會將行動升級。連月來港鐵爆發的各種事情,究竟如何影響員工的想法?勇敢地公開聯署的車長,又是否有進一步組織化的可能,組織集體行動,甚至罷工?《惟工新聞》訪問了香港鐵路公司員工協會會長杜廣仁了解行內近況。

元朗一役:閂門與否非重點 不滿港鐵不譴責警方

最激起車長不滿的,是港鐵多次對示威的回應。杜廣仁指,公司不但沒有在元朗、沙田等事件譴責警方的處理手法,反而將責任歸在車長身上。

關於元朗事件,其中一個令市民不解的問題,是港鐵為何暫停列車,並開門任由暴徒襲擊乘客。但杜卻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兩睇。唔閂門確實令暴徒能衝入車廂打人,但其實閂門都未必見得好。當時已經啟動了緊急掣,當然可以override,但閂門時如果有暴徒同時被困在車內,咁由元朗到朗屏站嘅3分鐘之間,暴徒就會同乘客困獸鬥,當中會發生咩事都好難估……」

杜認為重點根本不在閂門與否︰「其實我哋唔應該將元朗事件嘅焦點聚焦在車長身上,因為在有大量白衣人嘅情況下,做咩都很危險。真正問題係由報警到警察真正到場為何超過39分鐘?為何容許這些黑社會在站內胡亂攻擊人而無人理?當時車站有成百人,單靠月台員工其實無法處理的。重點應該放在警察的問題上。」

「我理解這也是大部分車長的想法,車長不滿港鐵在回應上沒有指出警方的問題,而是算在同事身上。葵坊站那次也是同樣道理,警方完全妄顧乘客和站內職員安全,而公司亦沒有對警方施加任何壓力。」由元朗到葵芳事件的半個月來,杜認為員工的不滿情緒愈來愈強。

港鐵與警方合謀?

另一個近來盛傳的說法,則是港鐵配合警察一起圍捕示威者,港鐵成為警暴的合謀。杜的想法則比較準確,他認為應該分開理解員工與港鐵企業。

「警察有派人在中央控制中心保持聯絡,要求港鐵按人潮及其戰術需要而停駛部分車站。按法例來說,佢哋始終有權咁做,控制中心職員也很難拒絕警察嘅要求。」在企業層面,港鐵確實成為了警察戰術的一部分。「但其實車長已經盡量去爭取,希望安排到多一兩班車接走乘客。事實上也不是警務說停便停。」

「沙田站那次,警務雖然要求停站,但港鐵並無飛站。我認識一個朋友當天便在該月台,他說服示威者仍然有車,但當時情況是恐慌,示威者很驚,怕沒有其他列車,對港鐵職員也產生了不信任。我認識那位職員也要帶著一位示威者去睇,後面真係有另一班車……」杜認為車長的職責是將所有乘客順利送到目的地,會盡量安排列車,希望乘客理解。

不合作運動有導致港鐵職員反彈嗎?

對於近來車站發生的不合作運動,杜指不少車長都是默默忍受,未有爆發大規模的反彈:「因為車長不是直接調停乘客與示威者衝突的人,我哋與示威者唔會有身體接觸,情感上的影響不大。」

「我哋嘅職責是將所有客人盡快送到目的地,所有上車嘅都係乘客。試過有一程車由30分鐘拖延至2個鐘,大家都係咁做,影響了休息、上下班時間,都會接受。」但杜指車站職員的情況可能不同,因為他們是直接與乘客衝突的人。「佢地一返工,就是會被強制執行職務。即使脫下工人的階級身份後,佢地都會支持五大訴求,但工作上就係要負責確保車門閂好。因此都會有種『點解要由我承受呢啲衝突』嘅hard feeling。」

但示威者的用意不是正正想透過不合作運動來反迫員工怠工、甚至罷工嗎?「概念上當然並非不可行。但我認為罷工作為最後手段,要發動也要有足夠人數願意集體行動,更要有發起人。另外,罷工或者怠工等工業行動起碼也要通過法定的程序,開會員大會、通知僱主。因此我認為還是要給多一些時間讓員工蘊釀。」杜廣仁說道。

杜坦言,工會在這些問題上給車長的感覺是進展緩慢:「現在很多職員想行動就直接去了,這次聯署我也有參與,但不是以工會名義。假如說罷工,自己會考慮更多問題,例如怎樣發動?如何保護會員?這應該也是讓員工覺得工會效果不佳的原因吧。」

誰是集體行動發起人?

《惟工新聞》在罷工集會當天訪問參與的工人,不少人都對組織工會在行業或企業集體行動感到陌生。在港鐵的情況是否也是如此呢?杜承認跟員工關係疏離確是工會面對的問題:「最明顯的是年齡問題。港鐵自97年金融危機後,一直到09年都沒有請過新人。足足十幾年。這段時間只是新開了將軍澳線,公司在線路上的擴張有限。但之後西鐵線、馬鐵、觀塘延線,以及將來沙中線等各線路開通後,又開始重新招人。現在新人不少只有20多歲,我已經50多,處事手法很不同,這是很大的問題。」

杜認為工會需要年輕化,但暫時仍面對不少困難︰「年輕人總是想到很多新方法,例如在外地聯絡時你們會識用whatsapp call慳長途電話費,我就一定諗唔到呢個選項,會被迫打長途。Telegram我也是最緊才學習使用。我們非常歡迎年青的車長加入討論工作和社會的問題的。但工會老化下年青車長又覺得工會無用……」

由兩次聯名信到記者招待會,港鐵車長以至車站的職員如何發展下一步的行動?當港鐵迫於警察的壓力成為戰術工具、當員工上班就是會被公司要求完成職務(即使這如何違背當時人的意志),員工之間如何形成集體的力量對抗,透過怎樣的機制發起行動將是重要的問題。年青和年長的世代是否能有加強交流的可能?在現時的形勢下,這些問題,無論是工會還是一般員工都不得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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